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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主要还是之前跟各方有过协议，武器订单要做到公平，并且每一次都得同时送达各方，这都是各方势力相互顾忌的结果。　　　　而且王直也猜得出此次英使团打的小算盘，想要联合尼德兰占西班牙的便宜，既然如此，那就得要承担火炮转运的风险。　　　　这个风险王直是不会介入的，哪怕对方想要聘用大宋的船只进行运输，王直也不会答应，他可不想为了这点小钱，让大宋的公平公正给破坏了。　　　　武器生意可是要一直做下去的，王直可不会目光短浅到什么钱都抢着赚，这次的事情，在他这边已经是结束了，剩余的便是同时将武器送达目的地而已。　　　　当猜到了英方与尼德兰的勾结之后，西使团领队立即启程返回西班牙，一定要将此事尽快汇报腓力二世，好事先准备，定要将尼德兰的火炮给全部阻拦，不得有一门流转出去。　　　　火炮订单的结束，却是西英斗争的又一次升级，在有了大量的武器装备之后，双方的海上竞争也更加的激烈。

两百八十五章　怒火
　　　　一番谈判之后，西英以及尼德兰三方的武器订单终于告一段落，至于西欧局势的转变，王直则是没有再过多的关注，只是让江反明隔段时间进行汇报便可。　　　　这一年里，王直除了弄出这么一个武器订单之外，其余时间也就是处理政务以及出入实验室，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大事件。　　　　这天，万里晴空，秋风飒爽，王直如平时一般，用过早膳之后，审批了一些件，便带着一伙亲卫朝着实验室赶去。　　　　如今的实验室早就已经搬到了外头，在基隆城外的一座山头之上，王直每次过去都会穿过帝都闹市，顺便也体察一番民情。　　　　当然，王直的出行都是便衣打扮，他可不想因为身份而导致慌乱，这样就完成扰民了。　　　　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行驶在闹市之中，由于道路中间规划了专门的车道，即便是拥挤的帝都，依旧不影响车辆同行。　　　　大量的城管都在维护着秩序，大宋帝都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为规范的城市，拥挤的人群都在有序地行走在规定的路线，很少有逾越的。　　　　当然，能够发展成现在的地步，期间可没少严厉整治，很多人都是为被罚的怕了，才会变成如今的遵守规矩。　　　　即便是外来的，在进入帝都之前，都会从城卫那里买一本行为守则，并按照里边的细则出行。　　　　每次路过闹市，看着街道上有序的人流，以及缓缓前行的车队，王直都会生出一股自豪感，这可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这一次出行，王直依旧从窗口观看外边的风景，就在他不断感慨之时，却发现人流之中有一处发生人群聚集现象。　　　　对于人群聚集，帝都的城管都会及时进行疏散，基本上都不会造成堵塞，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有些特殊，一旁虽说有城管在，但人们依旧没有离开。　　　　“去看看什么情况。”王直吩咐道，他也想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马车缓缓前行，很快便越过了之前的区域，不过亲兵还是很快跑了回来，汇报道：“老板，有个寡妇呆在街道中心，立了个牌子要申冤。”　　　　“嗯？申冤那也得是去官府，怎么在路中间？将马车听靠，朕去看看。”王直皱了下眉头说道。　　　　这种申冤的行为，如若没有去官府，那就可能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官府不作为，或者是申冤的人无理取闹。　　　　既然遇到了事情，王直自然得弄清楚，可不能让这种事情不了了之，不然的话，会影响大宋官方的公信力。　　　　缓缓行驶的马车很快就找到了车位，直接停靠在一旁，王直则是在众亲卫的护卫下，以及暗中的特派员保护下，朝着之前的地段走去。　　　　在亲卫的开路之下，王直直接进入到人群之中，里边则是一位妇人跪倒在地，旁边立着一个牌子。　　　　根据牌子上面的内容，王直很快便知晓了事情的缘由，眼前这个妇人是百里之外一处村子的人，她们这些都是以前从大明过来安置的。　　　　对于安置的农户，大宋一开始都是分配一定量的田地，并且发放工具，以确保这些农户的生活保障。　　　　以大宋目前对于农业的支持，农户的生活都不会出现太大问题，即便是那些失去了劳力的家庭，也会有一定的补助。　　　　不过眼前的农妇却是特殊情况，虽说她也有劳力，不过自家的田地却已经失去，根本就没有可耕种的地方。　　　　按说这样的无地户，地方官府都会重新安置，要么是再分配新的土地进行开荒，要么则是安排到垦荒团里。　　　　就是因为有着这些安置条例，大宋的街道上才没有乞丐之类的闲散人员，只要一有发现，便直接强制投放垦荒团。　　　　即便是没有劳力的老人乞丐，也有专门的养老机构收容，这些机构的资金，全都是由惠民彩票基金提供，以及民间的一些捐助。　　　　对于无家的孤儿，要么是找合适的家庭收养，要么则是由孤儿院收容，并且全部进行义务教育。　　　　如此众多的保障制度，像眼前农妇的情况，却没有及时处理，自然有着特殊的原因。　　　　当看了牌子里的内容时，王直的眼神充满了杀机，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都变了。　　　　一旁护卫的亲卫们全都竖起了寒毛，他们已经很久没感受到陛下如此强烈的怒火。　　　　其实这些亲卫的精力都放在了陛下的护卫上，并没有心思去看牌子的内容，也没听周边群众的谈论，若是他们也清楚农妇的遭遇，估计也会如王直这般愤怒。　　　　王直的怒火起的很快，不过却没有在现场发飙，他还是清楚眼前的环境以及自己的身份，不能够引起大众的恐慌。　　　　走着这样的意识，王直直接走了出来，吩咐道：“今日不去实验室了，直接回宫，让江反明直接过来。”　　　　虽说看到了牌子上的内容，不过王直没有急于出手，而是要先调查清楚，同时也让人将农妇先安置好，不能再放任在外。　　　　王直一回到宫中，江反明便已经守候，等到召唤时，立即上前拜见。　　　　“江反明，闹市里有个农妇申冤，这件事你去查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一见到江反明，王直便直接说道。　　　　“微臣必定尽快查清！”江反明立即说道。　　　　其实对于帝都即便发生的事情，侦查局基本上都会有所汇报，只不过像农妇这种个人的问题，自然不会引起上层的注重，一般都是扔在档案里头。　　　　江反明也想不通陛下为何对此事关注，并且看样子还跟愤怒，不然的话，这点小事直接让人传令即可，根本不必将他直接叫过来。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江反明让人从档案里头抽出了之前的汇报，同时也让特派员到当地的村庄进行打探，一定要将整件事情的始末查清楚。　　　　以侦查局的能力，这点事情自然没什么难度，仅仅一天不到，整件事情的始末，就已经形成了一份稿，呈于王直面前。　　　　提交稿之前，江反明自然也看过了内容，到了此时，他才理解陛下为何如此愤怒的缘故。

两百八十六章　禁锢
　　　　经过不到一天的打探，侦察局很快就将整件事情给查的水落石出，当江反明收到反馈的信息之后，便立即将其呈上陛下。　　　　按理说这点民间农家的事情，是不会造成龙怒的，不过江反明在看了具体情况之后，才清楚陛下为何会如此愤怒。　　　　根据手下的汇报，这个农妇几个月前便失去了丈夫，而其身下却只育有一个女儿，公婆亦是在早些时候于大明那边因饥荒而死去。　　　　身为一个寡妇，并且没有儿子，这可是个绝户的身份，在古代这样的情况，一般都会很惨。　　　　即便是家中还有着不少田地，但几个月里头，就已经被亲戚以各种借口侵占，明面上说是帮其照顾田地，实际上就是白白侵占。　　　　最终连村里的老家，农妇都难以保留，女儿被家族收去抚养，而她则是被逼着改嫁。　　　　这改嫁的对象竟是另一个村的老光棍，其实选择这样的人，都是为了对方不菲的嫁妆，这场改嫁，说白了也是变相的出卖。　　　　如此的遭遇，农妇自然不满，直接从村里逃了出来，到当地官府上告。　　　　这种属于家族内的纠纷，一般官府都会将事情打回村里，最终还是由家族来定夺，古往今来，这便是儒家治下的习俗。　　　　眼看着还要被遣回村里，农妇自知如此下去，依旧摆脱不了改嫁的命运，在遣回去的途中，又是逃了出来，最终磕磕绊绊地来到了帝都，在闹市里头里牌子伸冤。　　　　由于农妇事情的特殊性，即便是帝都这边也难以有效的处理，恰巧此事刚好被王直给碰到，便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　　　　而王直最为愤怒的，还因为农妇的丈夫身份，是大宋的一名战士，并且还是在前线牺牲的战士。　　　　大宋军队的安家费可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并且对于其家属也会有一系列的保障措施，只不过王直想不到的是，这一系列的措施，却抵不过民间几千年来的习俗。　　　　就连官府的人员，也是被这些陋习给禁锢了思想，差点就促成悲剧。　　　　江反明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什么感觉，身为情报头子，他已经看到太多的惨剧，并且这些还有不少都是由他们侦察局一手促成的。　　　　不过眼下的事情，江反明嗅出了一点味道，那就是大宋将会发生一场震动，陛下估计会对这方面的很多陋习进行整治。　　　　有了这样的预感，江反明在将稿呈上去之前，同时命人将以往的档案中，抽取出相关的案件，他必须得事先做好准备。　　　　当王直这边收到调查结果之后，气得直接将稿给扔在了地上，愤怒道：“混帐！实在是太混帐了，如此的士兵遗孀，竟然都任人欺负，这地方的县官全都是吃白饭的？”　　　　看着愤怒的陛下，江反明缩了缩头，轻声说道：“陛下，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属于家族内部事宜，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便将此类的事情给说的清清楚楚，这种习俗已经延续了几千年，早就已经深入骨髓。　　　　其实这种行为，在这个年代就叫做“吃绝户”，一旦没有子嗣，即便是皇帝赐予的诰命夫人，那也是白搭。　　　　在明末清初的醒世姻缘传中就有相关事件的描写：知州晁思孝被免官回家后，娶了个小妾，但是不久后就一命呜呼。除了夫人，就留下一个儿子晁源。　　　　不想晁源跟人通奸被捉，当场人头分离。这晁家没有甚么近族，只有几个远房，平时也不大走动。　　　　晁思孝死的时候，没一个到场。可一听说晁源死了，这几个远房看晁夫人成了绝户，便觉得这财产都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但这些远方亲戚们分完了晁家的财产，还想要霸占房产，将晁夫人给赶出去，最后还是当地县令以夫人腹中怀子的理由才将这些人给赶走。　　　　要知道晁夫人可是受封过两次的诰命夫人，如此有地位有身份的人，都被欺负成这个模样，可想而知“吃绝户”有多么的蛮横了。　　　　江反明本是大明的人，自然懂得这个习俗，因此对于此次事情倒是没什么反应，若不是陛下关注，他都懒的一看。　　　　不过如今陛下因此而愤怒，那事态便不同了，作为侦查局的头头，江反明这种情报分子的权力，可都是陛下赐予，陛下的喜怒，便是他们做事的风向标。　　　　“清官难断家务事？若是在大明也许能说的通，但在我大宋，一切都得按照法律法规来办。”王直瞪着江反明说道。　　　　江反明头都不敢台，唯唯诺诺地应道：“微臣遵旨！”　　　　“继续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