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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调查的原因。”罗曼将这封信打开，看了看，将信纸放在桌上推过去：“是另外的问题。”
　　宋溪低头接过来，定睛细看，惊讶得失声叫出来：“资格确认？”
　　他几乎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深度合作伙伴的资格，明明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发出来，现在为什么又要重新进行资格确认？”
　　“那得去问他们，不是吗？”罗曼笑了笑：“好了，做好准备迎接客人吧。”
　　基金会来的那天，是第二座城市建立的那天。
　　曼星的第二座城市规规矩矩地建设在平原上，如果说地方还有什么不同，也就只是这座城市是可以随时移动的罢了。
　　是的，和海上的漂泊之城一样，这座城市也是可以随时移动的。它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活物，人类的城市不过是借用了它的脊背，而它自己的生活丝毫不受影响。
　　这样的城市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虽然不一定能通过曼星的审核，但不少人依旧兴致勃勃地前来偶遇这座移动的都市，追逐它的步伐。
　　热闹当中，基金会的人无声无息地到了。
　　到的人不多，排场却很大，几百人却分别用了十几艘星舰，在星港里浩浩荡荡占据一大块地方。
　　宋溪带着人过去迎接，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
　　这里包含了不少他只在名册长看过的名字，不少人是他以前一辈子连背影都看不到的。
　　现在想想，这些人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忽然就不紧张了。
　　也不过就是这样嘛……
　　安森凝视着前方的宋溪。他曾经是基金会不起眼的小人物，谁能想到现在，多少不如他的人也要低下头呢。
　　人生的际遇很神奇，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他混在人群中上前，跟着大部队前往目的地。
　　当然，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连这颗星球的主人都看不到，会在门外和一些不重要的人一起面面相觑。只有寥寥几个人——和他们的保镖才能进去。而他，安森，就是一个有资格进去的保镖。
　　然后，他看到了哟个出乎自己想象的星球主人。
　　罗曼是罗家的女儿，有钱，但是不懂规矩的名声在外。这次的事情，他隐约听说了一点，好像和基金会也不怎么对付。
　　他一直以为这样的人总该是嚣张的，可出现在眼前的人却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她穿着柔蓝的长裙，全身上下只有一个珍珠的发卡作为装饰。但这并不让她显得暗淡无光，她依旧吸引视线。
　　不刺眼，但柔和地吸引众人的目光。
　　“欢迎光临曼星。”罗曼与众人相互见礼。她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罗小姐，你好。”领头人叫做辛长文，天生一张笑脸，说话却颇为不客气：“这是我第一次光临曼星，希望我下次来到这里，它依旧光辉灿烂。”
　　他对罗曼勾一勾唇角：“我见过许多星球崛起，曼星是其中最光辉灿烂的那一颗。这样的光辉，谁都不忍见它陨落。”
　　罗曼听出其中的提醒，回一句“当然”。
　　“我会让它更加光辉灿烂。”
　　气氛一点都不好，宋溪在旁边焦急，目光落在罗曼身上。
　　双方相互做了介绍，来的十几个人，罗曼居然在其中听到以前只听过名字的人。
　　其中几人的姓氏让她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过去，得到对方并不含多少感情的注视。
　　各自在圆桌坐下，辛长文开启话题：“关于我们的来意，之前已经正式通报过，涉及X…3482与基金会的合作基础。那么，请问，罗曼小姐，你是否承认，你在基金会的合作伙伴身份涉嫌伪造？”
　　宋溪的心脏咚咚咚地跳起来。太直接了，一来就这样直接了当……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罗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不管是承认或者是否认。她轻笑了一声，问：“为什么，在几年后的现在开始调查这件事？”
　　宋溪陷入困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承认中间有不对，或者只是单纯觉得好奇？
　　他掐着自己的手指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张嘴就泄露自己的不安与心虚。
　　辛长文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他没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说是承认了，好像也不是；说是不承认，好像又隐约有这个意思。
　　这种事毕竟是头一次，他也小心谨慎许多。此时听到罗曼这样说，他居然也回答了：“基金会有自己的内部审查流程。”
　　说完，他看着罗曼，微笑：“罗小姐是个聪明人，我想罗小姐也知道，只要基金会表现出对这颗星球的否认态度，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谁不知道呢基金会几乎是从人类离开母星的年代就出现了，而且为了人类的进步一直走在最前沿。
　　如今虽然已经低调许多，多年的积累依旧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站在了基金会的对立面，说不上举世皆敌，也是寸步难行。
　　宋溪的手已经紧紧地握在一起，脸上的笑容分外僵硬。
　　“我知道。”罗曼笑了笑：“基金会的来历与发展，我都知道。”
　　她的态度让基金会中有人皱眉，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照他们的设想发展。她到底是有恃无恐，又或者……破罐子破摔？
　　“那么，罗曼小姐也该知道，基金会对于欺骗的容忍度很低。”辛长文并不放在心上。他是纯粹的中间派，所以才得到了领队的位置。
　　他的表情依旧是笑眯眯的：“我们目前有证据，证明罗曼小姐你的合作伙伴身份，并没有通过正常的程序获得。”
　　“对此，罗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罗曼居然承认了：“我确实不是通过大众知道的那套程序获得的。”
　　场中一下轰然。
　　谁都没有想到，刚刚开始，对方就已经坦然承认。
　　有人惊骇地看着罗曼，止不住地猜测，这位X…3482的主人是不是已经失去理智。
　　也有人大喜过望，立刻就拍桌站起来，大声地说：“她承认了，她的资格是通过非正常手段获得的！这是对基金会的挑衅。我们应该立刻撤销她的资格，并追究责任。”
　　这位看向罗曼的目光中带着狂喜与可惜。
　　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一系列的手段让对方享受，结果对方居然主动认输，彰显不出自己的能力，这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不过，她既然承认，那么获得这颗星球和这颗星球上面的东西，好像也轻而易举起来。
　　这一点足够让他脸上露出止不住的喜意，甚至已经开始畅想，自己能够从中获得什么。
　　辛长文却注意到她话语中的微妙：“大众知道的那套程序？”
　　他好像隐约有这样的记忆，却并不那么真切，于是只是发出困惑的疑问。
　　刚刚说要追究资格的那一位，立刻发出不屑的反驳：“什么大众知道的程序和大众不知道的程序。做为基金会的负责人之一据我所知，基金会深度合作伙伴资格申请就只有那一套程序，难道说罗曼小姐还能变出第二道程序？”
　　辛长文抬了抬手，制止了对方过于激动的发言。
　　他皱眉看向罗曼：“能否请罗曼小姐予以详细说明？”
　　罗曼微微地笑了笑：“你在基金会的等级是第几级？”
　　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去，仿佛带着无声的嘲讽：“等级低于9级，可没有资格知道哦。”


第60章　总部
　　等级？
　　不少人都是一愣；下意识去思考这件事。
　　但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不对：“基金会有等级这种东西吗？不是只有外围成员、普通合作伙伴还有深度合作伙伴？”
　　现在他们调查的就是罗曼不经过程序成为深度合作伙伴的事情，结果对方却抛出这样一个话题？
　　大部分人都生出微妙的感觉，仿佛他们的举动都被对方注视着，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意料当中。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还是之前那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站出来：“什么九级；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基金会根本没有这种等级制度。仗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错误消息大放厥词；想逃过惩罚吗？还是不要做这种梦比较好。”
　　罗曼摇头：“我以为基金会至少会派出一个知道内情的人，结果你们都不知道；那所谓的调查团，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她的话说得太不客气，场中不少人都露出不快的表情。但也有人若有所思；竭力在脑海中翻找，想找到那一点微妙的熟悉感。
　　宋溪的一颗心渐渐地安稳下来，看起来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毫无挽回余地。
　　虽然他也不知道罗曼说的是真是假；但此刻只有寥寥几个人跳出来表示罗曼的冒犯，他就觉得；事情说不定真的如同罗曼所说的那样。
　　只是他们不知道；而不是自己这方不对。
　　但是；那几个人真的很吵。
　　就连宋溪都这么觉得，罗曼更是如此。
　　看着那几个已经面色涨红颇有些失去规矩的人，罗曼想了想，轻声叫辛长文。
　　“辛组长。”
　　后者回神；耳边立刻听到一片叫嚣之声；让他不由自主地皱眉。
　　“这件事，请允许作为组长的我来进行判断。”
　　跳个不停的人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瞬间安静：“抱歉；组长。”
　　辛长文摆摆手，微微皱眉看着罗曼：“罗曼小姐，抱歉，您所说的事情，我似乎并未听说过。如果您无法提出其他的证据，那么我们将依旧对您的资格保留疑虑。”
　　他平静地说：“我们的调查仍将继续。”
　　罗曼叹一口气：“我明白了。你是组长，那么，我将事情告诉你，也不算违反规定。”
　　她看一眼周围的人，摇了摇头：“但是其他人，恕我抱歉，我就不能告知了。”
　　辛长文的脸颊抽搐一下，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罗曼这才起身：“辛组长可以使用自己带来的仪器，你知道我的村庄地址，对吗？”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她微微颔首：“那么，请到那里来找我吧。”
　　辛长文登陆上去的时候，也有其他人在试图访问罗曼的村庄。虽然罗曼说了他们没有资格知道，但人的好奇心是无穷无尽的。
　　只是格蕾西与玛莎拦住了所有人：“只有辛长文先生可以进入哦。”
　　被拦住的人聚集在某位的村庄中，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人单纯地好奇。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总感觉今天的事，有点超出预料。”
　　“基金会有等级这个说法吗？”
　　“我好像隐约在哪里看到过。”
　　“哪里？”
　　“如果我记得，我大概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有人分外不安：“事情有点失控。”
　　“她的资格说起来如今也已经有资格了，毕竟她拿出了好几项独有植物，满足基金会的要求，就算最终证明当初不是通过常规手段得到的资格，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也只是想从中得到一点好处。”
　　“但是现在……难道基金会真的有一套我们也不知道的运作模式？”
　　“这不可能，我加入基金会已经几十年了，从未听说过基金会还有什么等级制度。她一定是随便找了借口来拖延我们。”
　　有人看看斩钉截铁说不可能的人，若无其事地继续话题。这位曾经也经营轻度安抚精神力的产品，然后相关产业在碧玉米冒出来之后迅速地衰败下去，对这位的产业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如今这副态度，谁都能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