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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色狼凑成窝+惜墨如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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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3室,阿K的精装小公寓,漆黑一片,未点灯。两给小时前,她还在他的别墅里,衣衫半褪;一个小时前,他在她的公司里,机关算尽;半个小时前,她从他的车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进了她的公寓,未道再见;十分钟前,他用半包烟,换一年前初见她的回忆。
西鹜把手肘搁在车窗上,看着阿K的窗户未有一点光亮,他不想离去,觉得自己守在这公寓楼下也好,起码值得安慰的是,他和她在如此近距离的地段之上。
有人叫他西老大,有人叫他西老板,他做事儿盘盘算计,只要他愿意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日子终究会过腻味。知道腻味是什么吗?就像一年前的停车场,那么两具血腥成臭的尸体横在左右,封闭的车厢,却在她徐徐走来之际,恍若观世音用柳叶滴下来的净化水滴。
走这个道路的人都会信宗教。西家的人历来信佛,更祭关二爷,但西鹜,在一年前初见阿K之时,在满身血腥中,却觉得自己忽然远离了这一切。
很多时候,就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个人几眼,便注定酝酿成一段延续的缘。若第一次的遇见是个开篇,那第二次的遇见何止是一段伏笔?
西鹜犹记得那个场景。
H市的歌剧院,像一块正方形的立体白色奶油蛋糕,总共两层建筑,占地一千平方米,大气恢弘。现在座位全满,仅为俄罗斯皇家交响乐队来这里的一场演出。
西鹜的位置在VIP贵宾包厢,位于舞台对面正中心的半开放性小包间内,只有一个座位,真皮沙发,靠椅。视线极佳,独揽全舞台,全方位环绕立体音响,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些金发碧眼,五官极挺的人在舞台上弹的,敲的挥汗如雨,西鹜没这种雅兴听这种东西。在他耳朵里,这些双簧管,大提琴,木管也不过是能发声的东西,今天他选这个位置,来听这个交响乐演出也无非要应付一些人。
人?什么人?
那些借着交响乐来掩人耳目,掩自己行径的人。
西鹜的后脑勺靠在座椅的厚垫上,手指按着把手,随着交响乐的节奏一点一点的,忽然旁边的包间门就响了起来,明显就是隔壁包间敲过来的。
“叩叩叩”“叩叩叩”
三扣一顿。
西鹜眯了眯眼睛,向后一仰,左手按住座椅扶手下的小把柄往前一台,旁边的隔板就像滑门一样滑了开来,瞬间就把两个独立的贵宾包厢给打通了开来。旁边坐着个男人,啤酒肚,身高不高,剔着短寸头,带着副眼镜,灰扑扑的夹克,里面是款式极老的衬衫,洗得都已经发黄,衬衫外套着一件普蓝色的毛衣背心,手上带着一块表,看不出是什么牌子,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VIP包厢内,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太不着调。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男人,却是让西鹜打了八分精神来应付的人。
“好听吗?”那个男人并未看西鹜,嘴角有皱纹耷拉下来,手指随着节奏敲在大腿上,眼镜反光,看不清神色。至始至终都给西鹜一个侧脸,仿佛那声“好听吗”不是在对西鹜说。
西鹜侧过头看他,难得他会如此主动地看一个人,声音模糊在交响乐之下:“听不懂。”
西家老大说话向来实诚。
这男人笑了一下,缓缓道来,语气很是平静:“听不懂没关系,慢慢听,慢慢学,总会悟出一些东西来的。你年轻,悟性高,学东西快,但阅历浅,心思轻浮。我们正好跟你们相反,年纪大,记性差,但阅历就在这儿。”
西鹜闻言,合着双眼,面无表情,此时的大提琴手正在疯狂的弹弦。
西鹜侧脸,深刻的眼没有温度,“我在这块没心思。”
男人顿默一会儿,偏了偏头,似乎笑了一下,笑容怪异,不知其味,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脸,方方正正的脸型,眉毛长了一个角,像寿眉,笑起来挺慈眉善目,如若不是挤着的眼角很是冰冷:“交响这东西玩得好,可是个高雅趣的东西。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好这口,大势所趋。你啊,若是有一天跟我们这拨老人来喝个茶,聊个天,我们谈得这些交响乐,曲儿的啊,你一点儿也不知,这茶喝得也索然无味了。”
西鹜最不喜这种说话腔调,依着他的性子,索性也直接开了门,见了山:“前些天去算命,摇的签是下下,劝解我心不要太高。所以交响这高趣味的东西实在力不从心。”
男人久久未说话,舞台上的俄罗斯皇家乐队正在演奏国家公园的交响篇章,第三回 合,原始的节奏仿佛将人带进了山谷,阵阵回声,荡气回肠,似是有新的景点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男人这才道出一句:“听出来没有,这声调,山谷的路会很不顺啊……”
他的尾音拖得很重,还带着浓烈的鼻音,听着很阴森。
西鹜多少有些恼,他最不屑被缚住手脚,直了直身子,将腰腹的西装扣子扣紧:“江山易打,守住亦难,最近风平浪静,难免不保证是雷雨前夕。观天象这玩意儿,你阅历深,比我懂。关二爷摆久了,反倒想省点火折子;摆点弥勒佛观世音什么的。”
两人都是聪明人,话到了这个份上,也没说下去的必要。
男人转过头,手指又随着交响乐点了两下,才缓缓地站起身,未看西鹜,依旧是半张隐在黑暗下的脸:“你爷爷那辈都是爱着交响乐的人,跟我向来有些交际,有好的演出我自会分他一个席位,没想到到你小子这儿却是不好这口了。没关系,你小子年轻,不多经历一点东西是看不透的。”说完顾自转身,“还有事儿,那我先走了。这俄罗斯来的人着实难得,你坐着欣赏欣赏,滋味滋味也是好的。”说完弯腰落下座椅扶手下的把柄,隔板一响,重新合上,又变成了两个独立的VIP贵宾包厢。
西鹜眯着眼睛,将实现放到硕大的舞台上,听着隔壁的包厢关门声,那个男人必会在几个人的保护下护送着离开。
其实他的脸不会有太多人认得,但他的名字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最近就有一首赞扬他的歌曲儿出现。政坛里的人儿给了这个男人一个公认的冠名词儿——清官。
专制的制度下,总有些人束着大旗而来。他们左手是廉明,右手是抽取。这在政坛上以清为名的男人说:“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好这口东西,大势所趋。”
西鹜的眉毛皱了一下,显示了他此时的烦躁。估算了一下男人离开的时间,一前一后是想避免落入有心人的眼。时间差不多了,西鹜这才打算起身离开。可刚站起身就瞧见下面的观众席上有个宝蓝色连体毛衣裙的姑娘在那儿摇头晃脑。
每当西鹜回忆起这个场景都会觉得很奇怪,明明是密密麻麻的观众席,为何他会在即将离去的片刻捕捉到这个女人的身影。一抹宝蓝色衬得她的皮肤更是白皙,小小的瓜子脸蛋随着交响乐的节奏而一点一点的,手指也在打着节奏,在一群正襟危坐的观众之中,这个女人显得太过清灵。
看,两次遇见,他都这么轻易并且牢牢地捕捉到了她。
两次的遇见,这抹身影都能瞬间净化他的浮躁。
西鹜她又看了几眼才转身出了包厢。
脚步踏着地面,还能感受到交响乐的声音在地板上撞出的微颤,微颤在脚底,又是什么颤在心底?
直到……直到月老的红线牵啊牵,mini撞上了宝马。
这样一个鲜活个姑娘穿着睡衣,踏着米奇家居拖鞋:“先生,我赶时间,我们私了吧。”
亲爱的舞墨,你相信吗?所有的邂逅,或许都是老天爷的蓄谋已久……
【29】
阿K隐在一片黑暗之中,精装的小公寓内未点灯,通室黑暗,她站在窗户旁,整个身子裹在半边的垂地窗帘后,那么精致的巴掌小脸微低,看着窗外楼下的宝马车。她有点近视,带着隐形眼镜,方才哭多了,现在眼睛又酸又涩。
又酸又涩的,岂止又是眼睛呢?
她向来有点儿惧黑,以前一个人睡时会把卧室沿客厅的灯全部打开。如今通室全暗,她倒觉得自己挺安全。
阿K一直站在窗帘后看啊看啊,看着西鹜的宝马X6一直停在楼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站到阿K自己都没有力气,坐在地上,蜷缩着腿,面对着黑乎乎的墙壁,脑袋靠在窗帘上。
看啊,看啊,向来飞扬跋扈的柯舞墨,你现在也能沦落到爱情乞丐似的地步。
“现在我还有三分相信你是爱我的!所以,我现在愿意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若你把客户名单还给我,我这边ok,跟你在一起,没有问题。但你若不还,西家老大,你听好,我绝对会把你从我心里狠狠挖去!决定权,现在我给你!”
听着多么狠绝的话啊,实则那么那么卑微的言辞啊……西鹜啊,你知不知道当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心底的奢望和期盼,多可怜的心思,你知不知道啊。
阿K现在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份客户名单,她现在在乎的全是西鹜!全是西鹜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跟她干过的每一件事儿。
骗人的!全是骗人的!是不是打他们遇见的开始,她就是这男人想要的一步棋?
他是谁?西鹜啊!西家的老大啊!西家人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候过,什么行当没做过?从皇甫军校那会儿开始发家,西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是一把好骨头。黑洗白了又如何,几百年的发家史,本性就在那儿了呢!!
阿K一直没敢把丢客户名单的事情往西鹜身上联系。但似乎就是有一种直觉,所以她假意向西鹜求救,故意可怜巴巴问他,能不能帮她找回客户名单。
那时,她是有多紧张地盯着他的眼啊,多奢望他向以前一样宠溺地说:“好。”
但是没有啊,他的眼睛黑如深潭,说:“这个,我没有办法。”
西家老大,西家老大,这就是你,一如既往地直白,直白得这么坦诚。
如果说向西鹜求助只是一个推测,那接下来她故意说得“西家老大,把客户名单,还给我”也只不过是个试探。她多希望西鹜会皱着眉啊,发怒冷脸也好啊,偏偏这个坦诚到残忍的男人却避而不谈,而是一句:“舞墨,过来。”
多可笑啊,多可笑啊,西鹜!
你是谁啊!你的公司是什么啊!
她忘了,当这个男人如此强势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搅乱了她所有的思维和情绪,她就已经忽略了一个事实,她所在的公司和西鹜的公司,同是H市的两个龙头企业,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合作的可能,就是死对头的角色!
所以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不是在她撞了他的宝马X6的时候开始,在她递给他名片开始,这个男人就开始佯装着一见钟情的模样把她拖到这片泥沼之中?
在J镇,以护送她为由载她到施工的主题园的现场,公司所有的材料售货厂商都被他揽在眼皮子底下;在平时他接她上下班的时候,她的每一通关于工作的电话都是毫不避讳在他旁边说的;去意大利,他执意将她带在身边留出了她在公司里的空档期,造成了她对公司业务的不熟悉,而他又趁着她会公司忙乱之际,真正地从她这里将客户名单夺了出去?最近西鹜表现出的躁虑是不是都意味着今天事情的发生?
阿K不知道客户名单对西鹜有什么用。但是最近公司接下来的案子可是从北京局里批下来的,经过多少官员之手,暗着有多少联系不必多言,这么一份客户名单,她怎么可以损失得起!!
阿K想得心灰意冷,想得越发绝望,跪在地上,扒着窗户,咬着牙站起来,从窗户口望下去,已经不见宝马X6的影子,想必已经走了。
阿K扯着嘴皮苦笑了一下,嘴角刚一抽,眼泪就留下来了。
阿K觉得自己最可悲的地方是,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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