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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护工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
陆墨沉问道，“你照看云小姐的病房，两点钟她出去，见了一对母女，是吗？”
女人老实回答，“是的，我跟在云小姐的后面，云小姐贴在墙边听她们说话。”
“都说了什么？”
“她们提到了云小姐以前在美国的事，云小姐当时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很是疑惑。”
陆墨沉抿唇，挥退这个护工。
他的视线幽泽地朝云卿看过去，并且脚步也走了过去。
云卿拧着眉，听那个医生解释，“你的血量过多，是否宫寒，血常规判断不出，而且出血部位除了子宫，有可能是宫颈方面的疾病，为了预防，要做一个妇科检查的。”
云卿不想做，“经期做检查很容易感染。”
过去五年她都没做过系统的妇科检查，一点小毛病苏家玉就给她搞定了。
妇科检查方面，云卿信奉少做少病。
医生说，“你不做检查，不能确定给你用药，既然是经期做，我们肯定高消毒，这你放心，不是你一个人做。”
陆墨沉听见‘宫颈’两个字，眼神闪过一道深幽，低沉道，“那你就做吧。”
云卿抬头，他什么时候走来了？
“十来分钟的事，你考虑一下。”医生说。
陆墨沉直接牵起她的手，“给她做。”
“陆墨沉。”云卿叫他，“我可以推迟三五天再做，不用非得今天。”
“不是正好在这里么，做了也了事，早点知道自己没病。”他牵着她往走廊里面走，语气轻松地劝道。
好吧。
做不做都可以，经期做，自己感觉不舒服点。
云卿来到妇检室，医生给她开单子，她躺到床上去。
男士不得进去。
陆墨沉在门口，深邃的看了里面一眼，走了两步拨通一个电话。
那边接通。
他眼神讳莫，“阿律，你上次说妇科的系统检查里，有一项宫颈鉴定可以断定女人是否生过孩子，是吗？”
那边答复后。
陆墨沉挂断电话，沉思决断。
她今天听到了白羽玲和季芷雅的对话，凭她的智商，毫无异常是不可能了。
也是时候了。
不能让她去白羽玲那里打听，他必须占得先机。
陆墨沉拦住拿了器械和消毒盘过来的医生，“我找你们妇科主任，商量一点事。”
……
云卿在里面等了好久，医生还没过来。
奇怪。
她都要穿好裤子起来了，进来一个中年女医生，名牌上写着妇科主任。
妇科主任对她笑，主动解释，“之前的男医生被你的男朋友换掉了，你的男朋友不允许男医生给你做检查，而今天上班的医生里，只有我是女性。好了么，躺下吧。”
云卿：“……”
默默地只能无语。
她躺好后，只觉得这个检查做了很久。
妇科主任的解释是，“经期本来就要难做些，不碍事，不会影响你的身体。”
云卿毕竟不是妇科医生，具体的项目是不懂的。
她出去，脸色有些苍白。
陆墨沉在吸烟区域，掐了烟走过来，大手搀住她，一个打横要把她抱起。
云卿讶异，看看周围，有些羞了，“人来人往的成何体统呀。”
“疼吗？”他问检查过程中，眼神有些读不懂的歉疚。
她见他沉铸，笑了笑，摇摇头。
还揶揄，“亏得你龟毛，替换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妇科主任，很温柔的。”
他眼神深了一分，遂又恢复如常。低语，“别说些有歧义的话，温柔什么温柔？”
云卿无语，“比你温柔。”
陆墨沉一个用力，还是把她抱了，公主抱，旁若无人的走出门诊大厅。
云卿被看猴子一样，窘迫地躲到他的脖子里。
“云卿！”身后又有人叫她，是刚才那个男医生。
云卿把头挪出来，“段医生，还有事吗？”
“我是通知你，三天后可以拿结果。”
“麻烦你特地跑过来啊。”云卿点头，嘴角扬起一个礼貌微笑。
陆墨沉冷冷的俯视，手臂加了点力道，“不许笑。”
“……”
云卿莫名被吼，懵逼的看向他。
段医生的微笑还来不及释放，陆墨沉已经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云卿被他颠到，阿关等在宾利旁边。
云卿有点膈应宾利，但也能坐，上车前特地问了句阿关，“难道我笑起来很难看？”
“不，云小姐笑起来很好看啊！”阿关拍马屁。
冷不丁大老板神色发凉。
阿关赶紧滚到驾驶座去。
车在路上行驶，云卿几次掀眼看旁边，最后忍不住道，“陆墨沉，你妨碍到我正常交际了。”
“少跟其他男人笑。”他闭着眼，直接命令。
“为什么？笑就是个礼貌。”
“我怎么不见你对女护士笑？就挑着一些小鲜肉笑得开心，喜欢啊？”他抿着的唇显示不悦。
云卿愣了愣，想起刚才那个段医生，年轻，秀气。
她有些被气笑，挑挑眉，靠近他说了句，“鲜肉自然也有鲜肉的妙处。”
腰上忽然一紧，他将她抵入怀中，满眼危险，结实滚烫的肌肉磨蹭着她的胸脯，“你不流血我能要透你，敢跟我开黄腔？”
她心跳加速，脸红，妩媚道，“就许得你耍个流氓，我原来也很能耍的，只不过那时候躲避你，不敢擦枪走火罢了。”
他半晌不动，眯眸道，“这种本事以后留到床上。”
“……”
车开的方向是豫园。
云卿忘了说，“阿关，麻烦改道，我要回我家。”
“干什么？”陆墨沉有些不悦。
“上午眉姨给我打电话，我想回家看看老爸，都几天了。”
“可是陆总已经让沈家把小少爷小小姐送回来了啊。”阿关说。
云卿有些犯难。
陆墨沉皱了皱眉，还是吩咐阿关，“给她改道吧。”
夕阳下，云卿回到了瑞丰小区。
陆墨沉没登门，倒是让云卿松了口气，毕竟老爸对陆墨沉还是……有意见的。
宾利开走后，云卿回到家中。
老爸出去锻炼了，眉姨在煲汤，偷偷提个醒，“你爸派我去了两次你那个新公寓，你都不在，等会儿你爸回来你也别说是住小陆公子那里了，毕竟你们也没确定关系，估计云先生还是有点想法的。”
云卿点点头，解释，“陆墨沉的保姆请假了，我照顾了两天孩子。”
眉姨一听，眼神幽幽，倒是改了口气，“照顾孩子那可以的，孩子那么小，云先生不能介意这个的。”
云卿有点莫名，没懂？
等到云承书回来，三个人吃晚饭，气氛有些闷。
云卿看老爸心事重重，还在为她的事操心吧。
她也就把事情点明了，“老爸……我和陆墨沉互相表明了心里的想法，然后前天，我们确定了恋爱的关系了，您同意吗？”


第216章　墨沉，是她，千夜
云承书微微一顿，抬头看着女儿，半晌点了点头，没反对也没说什么。
眉姨却是高兴的，趁着云卿进厨房收拾，悄悄道，“确定关系就好啊。云先生你也别担心别的那些事了，总是桥到船头自然直的。”
云承书微微叹息一声，“我就知道她喜欢上那小子了。船到桥头，谁知道直不直呢？现在就希望姓陆的小子用心，不能再伤害她。”
“我看着是小陆公子追卿卿的。”
“你不晓得，他们以前……”云承书欲言又止，心忧不定。
……
晚上，云卿不敢跑路，自然就留宿在这里。
她有个小卧室，云逸是没有房间的。
虽然微微郁闷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老爸和眉姨还没有睡一个房间，但老爸那清风两骨，绝对不能明问。
眉姨肯定是喜欢老爸的，看眼神就知道。
得找个机会问问眉姨，她和老爸究竟有没有……
不过云卿琢磨了半个晚上，还是没有贼胆，只好躲在房间里和小包子聊天。
正式聊到了季芷雅的问题。
十三很淡定，“我知道啊，前几天妈咪去西苑的别墅收拾东西了，哦，不是我们的妈咪了。”
十四还是很软的，“别这么说，葛葛，我还是有点伤心的。”
云卿赶紧安慰，“十四乖，你们会找到亲妈咪的，别难过了啊。”
“对啊，爹地说她不是我们的妈咪，我不怎么意外，因为以前她对我们不好的时候，我常常这么想过呢。妹妹，我们的亲亲妈咪一定是很温柔，特别特别喜欢我们哦，绝对不会当着爹地一副面孔，背着他又假惺惺对我们。”
云卿乐了，小胖墩儿倒是很豁达。
她又哄了十四一阵，问道，“爸爸呢？”
“老陆不在，你不在他就不照顾我们，小云云来陪我们嘛，一起做蛋挞！”十四奶声奶气的央求。
“不行啊，阿姨的爸爸也好凶呢。”云卿笑道。
聊到八点多，这两只才放过她。
云卿出来，进浴室擦身子，做了妇科检查不能淋浴，又去厨房倒热水喝药。
回到小房间里，都九点多了。
一看手机，陆墨沉还是没打电话过来，微信也没有。
作为才交往两天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味啊。
云卿微微撅嘴，盯着手机屏幕。
……
西苑别墅的密闭书房里。
夜深人静，陆墨沉坐在书桌后面，已经等了两个小时。
阿关将通讯系统加密完毕，看到大老板沉如雕塑的样子，微微心惊。
十点零几分，视频的接收信号终于响起。
阿关立刻接收过来，视频那边，季斯宸一条迷彩裤，光着膀子，在擦脖子上的血痕。
陆墨沉眼神一沉，“安全？”
“嗯。”季斯宸嗞着牙，把插进皮肤下的一根铁丝徒手抽了出来，“妈地，撤退时碰到这边的条子了，纽约警察难搞些，没别的事。”
陆墨沉掸烟灰。
沉默了几秒，季斯宸把纱布弄上去，扭过头来，舔了下唇喊他，“老二。”
陆墨沉一顿，盯着季斯宸脸上的神情。
季斯宸转手把斗柜上一张照片拿起来，嗓音沉重，“经过证实……那个标志是因为她才出现在白羽玲手中的，是千夜，她出现了。”
陆墨沉半晌没动，不能动，阿关看着那根烟，猩猩火苗烧到了他的手指。
他也没动。
季斯宸举着那张照片很久，嗓音晦涩，“这是我的人用手表微显抓拍到的，很模糊……但我认出来了，相信你肯定也……”
季斯宸没说完后面的话，信号就被陆墨沉掐断了。
屏幕瞬时掐黑。
阿关看到男人将椅子倒退，站起身，他面向玻璃窗，表情一片模糊再也不可见。
只有那烟头，生生被他徒手掐灭在掌心，碾碎成灰末飘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他背影笔直，仿佛凝住成了雕塑。
很久，很久，没有任何声音，呼吸也难以听见。
“陆总？”阿关不免心颤，无声的走过去。
陆墨沉望着窗外，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外面幽黑似鬼的一切，只有玻璃面上倒映着一个男人的脸廓。
眼神荒芜，冰冷，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冷了下来，寒气逼侧入骨。
他心里流过了什么，最后都冰冻成了河。
他心里有一条冰川世纪的河，厚厚的冰层，谁也凿不进去，这些年也没有任何声音。
陆墨沉转过身，声音像锁在了喉咙深处，“再把视讯打开。”
阿关打开了屏幕，“照片我已经截图下来了，陆总，您再确认一下。”
陆墨沉低头，盯着显示屏上，高分辨率放大的那张女人的侧脸。
黑色的头巾，很严实，只露出一道削尖的下巴和高挺的鼻子。
他盯着右边鬓角的那条小疤，眼神荒无一物，渐冷渐碎，好似一个黑洞，“千夜。”
千穿万凿的声音，来自悠远恒空。
阿关知道这个叫千夜的女人，恐怕就是陆总从来没提过，但是他兄弟都讳莫如深的那个。
书桌上的手机屏幕震动，响了二十几秒。
陆墨沉凝视许久，仿佛发怔，没有接。
响完后，弹了两条微信过来。
阿关看着他的神色，给他点开：陆先生请问你有当人男朋友的自觉吗？
居然不接电话。
也没什么事，我晚上和我爸说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