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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漂亮男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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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罔想起经颐看那歌手弹琴唱歌时候的痴迷神态,心中酸水阵阵泛起,只默了片刻,就取下了吉他,说要弹给经颐听。
是为了讨好喜欢的女孩子的惯用招数,谢玉梧却没想过弟弟能做到这地步,他已经有好几年没碰过琴。
拿到手了谢玉罔才觉出陌生来,他调了音,看着经颐期待的神色,问她想听什么。
经颐说了句随意,什么都好,不过是捧这孩子的场罢了。
最后挑了一首《给自己的歌》。
倒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听说李孚林曾经在节目上翻唱过,经颐很喜欢。
有些手生,但是拨弄了几下后,这把琴也还算顺手,更何况经颐坐着,他自然是使了十二分力。
他唱:
想得却不可得,你耐人生何。
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了你的选择。
······
少年人的声音清亮,不如李孚林那般沙哑低沉,却也唱出另外一个意境来,如山涧的清泉,掺了五月初开的桃花的微甜,潺潺绕过光滑的溪石,温柔婉转,冒着甜丝丝的味道。
无疑是好听的,谢玉罔又唱的十分动情,他认真的唱,不敢抬头让经颐瞧见自己眼中的那深沉的、热切的、不顾一切的深情。
却不料一曲终了,经颐一句话就道明,“罔罔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吓得谢玉罔不敢抬头,还是谢玉梧救场,打哈哈说了一句:“十几岁的小孩喜欢什么啊,他瞎唱的。”
边说边揽着经颐的肩把她往房间里推。
留下谢玉罔一个人在原地,浑身僵硬,握琴的手都紧的发白,骨节清晰,黑若点漆的瞳仁定定的盯着一个虚无的点,心中仍有些微颤。
还好,还好姐姐把她推走。
如若不然,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对她脱口而出——是啊,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就是你啊。
你,可以爱我吗?
—— —— ——
八月份有31天,共744个小时,44640分钟,听起来这样漫长的时间,其实也是一眨眼。
经颐离开北京的那天是个好天气,太阳不那么烈,温煦的日光洒满四九城。
谢玉梧和谢玉罔送她到机场,其实没有那么多离别的愁绪,三个人之间的氛围还算轻松,毕竟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若是想见,不过是几个小时的路程。
更何况谢玉罔心中早有打算,联系方式和家庭地址他都已经掌握,和她在一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等的起。
倒是谢玉梧更加舍不得,她已经毕业,势必要跟在父亲身边历练,经颐那边似乎也不妙,廖家早就催促她正式入门拜师。
毕业意味着是分别,是各奔前程,即使心里牵挂,可难免有心无力。
一想起这些,谢玉梧就难受的要命,她是真的喜欢经颐,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其它什么。
谢玉罔看着姐姐眼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难得大方一次,说了一句买咖啡,给两个女孩儿留下说悄悄话的时间。
他那时还不知道,这一分别会是六年,不然他哪里舍得让出一秒。
“玉梧。”经颐被她抱住,能感觉她心情低沉,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的,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谢玉梧不想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抱着经颐,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谢玉梧,再抱久一点,再久一点,过了今天,你要彻底放下那些难以启齿的杂念,你要做她的好朋友,只是朋友。
不可以做让她为难的事,不可以做让她讨厌的事,不可以做让她远离的事。
“经颐,经颐。”谢玉梧叫她的名字。
经颐嗯了一声,说:我在。
谢玉梧攥紧经颐的衣角,在心里默默低语——我喜欢你,这么喜欢你,但是你放心,只到今天为止。
拐角处的谢玉罔,倚在墙壁喝了一口新买的咖啡,入口苦涩,一如当下心绪。

☆、槐花饭

经颐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遇到这小孩,她本来是打算收拾好自己的事后先去找谢玉梧,当时阴差阳错弄得好几年没见面,那丫头估计不会轻易原谅她,没想到会先遇到谢玉罔。
这小孩变化很大,即便立身静默,一言不发,也是光风霁月,不怒而威,脱去少年稚气,叫人不敢直视。
经颐倒也没有太意外,谢家家风如此,这小孩本身也是不俗,只叫她惊讶的是,他竟会进了娱乐圈,他家竟也允?她这几年被外婆压着在家里,这些事是一概不知,一看他和旆旖一道进来,还以为他是旆旖男友。
只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世,经颐即便好奇,但也不会问出口。
“你要学做旗袍?”经颐端两杯热茶,分别给江旆旖和谢玉罔。
谢玉罔看着面前这个穿茶服的女孩子,本以为再见她的第一面,怎么也会情难自已,但奇怪的是,虽觉激动,更多的却是心安,如倦鸟归巢,在有她的地方,他浑身上下都觉得舒坦。
忍不住的,想看她一眼,再看一眼。
他沉浸在有她的世界,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旆旖还以为谢玉罔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便叫她听见,故而不语,便笑了笑说:“经颐姐,我去看看吟行,上次拖她做一件上衣,也不知道做没做好。”
经颐点了头,江旆旖才出了后院。
“罔罔?”经颐看着不知在想什么,望着他傻乐的谢玉罔,心想这孩子爱走神的毛病还没好,又问一遍:“你想学做旗袍?”
谢玉罔回过神来,逼着自己不去看她的脸,没回她的话,垂眸,哑声问了一句;“经颐姐,六年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橙黄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槐树,在谢玉罔眼角留下细碎光芒,他一眨眼,那光便一晃一动,伴着低沉嗓音,经颐竟听出了些许委屈。
到底是她不对在先,临走前和人家孩子说好会常通话,常见面,却不料一样都没做到。
刚才还觉得这小孩变得成熟了,原来还和从前一样,瞧着冷冰冰的,其实是个撒娇鬼。
只好哄一哄。
走两步,站到他面前,抬手,又放下来,对他说:“罔罔,你稍微蹲下来一点。”
谢玉罔迷迷糊糊的矮下身子,不晓得她要干什么,但仍乖巧听话。
经颐抬手,揉了揉谢玉罔不再卷绒绒的脑袋,柔声哄说:“六年不见,罔罔,我很想你。”
一句话,十个字,谢玉罔弯着腰,垂眸微笑,终于忍不住起身抱她入怀中,不让她看见自己微红的眼角。
—— —— ——
经颐同她父亲经过澜师出同门,同为旗袍大师廖音黎的徒弟,说起来经颐还得称父亲一句“大师兄”。
但旁人最多的是知道经颐是廖音黎的关门弟子,倒是很少有人晓得她是廖音黎的亲外孙女。
经颐母亲是廖音黎唯一的孩子,不爱裁缝布料之类的红装,偏好从商,性格强势,经颐父亲却是温和脾气,是廖音黎的大徒弟,夫妻两个感情极好,到老了仍旧恩恩爱爱的,孩子从来不管不问,从小就扔给外婆,故而经颐自幼年就在缝纫机的“哒哒哒”声中长大,受足了手工匠人式的熏陶,很小就跟着外婆学习,二十一岁正式拜师学艺,今年刚刚出师,被外婆从苏州赶到北京,独树一帜。
经颐三月前才下定决心买下这套四合院,花了她所有身家,外加母亲的“借款”,如今仍负债累累。
经颐门下如今一男一女二人,女孩子叫何吟行,是经颐唯一的徒弟,今年不过17岁,天赋极佳,擅制盘扣,长久坚持下去必定有所成。
另一男子称常昇,比经颐还大几岁,已经是而立之年了,说来,常昇也是年轻一辈里极其出挑的旗袍手工艺人,是制“京派”旗袍里佼佼者,两年前碰巧看过经颐做的那件“一蓑烟雨”后便执着于拜在经颐门下,经颐哪里肯收他,只是磨不过他,才允他随自己做半个徒弟而已。
故而何吟行和常昇还是不同的,何吟行未出师前大小事务一切由经颐做主,一切“收入”也要归入师门,常昇却有极大自由,经颐也不愿替他做主。
常昇倒是知足,他能得经颐一些指点已经不易,平日里常常帮衬着做一些扫洒的活计。
这些谢玉罔都知道,只是当经颐这样温言细语的介绍给他听时,他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中午自然是要留下两个人用午饭的。
经颐用新摘的槐花做了槐花饭,甜糯糯的一碗饭放到谢玉罔面前,桌上也都是家常菜,或许不精致,但足够下饭。
江旆旖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和谢玉罔在一桌吃饭的机会,盛姐要是知道非逼着她去抱谢玉罔的大腿,当她看见经颐姐往谢玉罔碗里夹菜,而谢玉罔明显十分受用,活像个被主人宠爱的狗的时候,差点没呛死在桌上。
这真的,是谢玉罔吗?
江旆旖低头扒饭,努力降低存在感,常昇本也是沉默寡言的人,只在认出谢玉罔的瞬间惊诧片刻,马上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脸,至于何吟行,这女孩子干起活来常常闷在房间中几日不出,当下没来得及和谢玉罔见礼。
经颐能感觉到江旆旖的反常,平日里她来的话总是说个没完,今天却拘束的像是换了个人,经颐夹了一筷子旆旖喜欢的鳝鱼到她碗里,问:“旆旖和罔罔是好朋友?”
其实经颐这话是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他们两个工作环境相当,旆旖又引荐罔罔过来这边,或许是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这样想着,经颐瞧了瞧两哥小孩,倒也觉得相配。  
江旆旖不敢看谢玉罔脸色,讪讪笑了一声,她那里敢和谢玉罔做朋友,今天也算上的话,她才见他不过两面,便说:“谢先生帮过我一个忙。”
是《刺青》那部戏,谢玉罔那边应该是说过话,她已经和陈导签约,说是他帮过一个忙,也不算扯谎,只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清晰,她和谢玉罔不熟,此番引荐纯粹是为了还个人情而已。
经颐点了点头,或许是看出了什么,便没有再问什么。
——————
既然是谢玉罔,又只是学一些简单的裁剪功夫利于拍摄,经颐哪能不允,本来也是不用像常昇一样住经颐这里的,只是看那小孩认真的样子,经颐也没再多说什么,不过是多张嘴吃饭,不是难事。
只是今晚是住不了的,房间总要收拾好一件出来,谢玉罔也要收拾一些衣物的。
“经颐姐,我明天早上就过来。”
已经准备回去收拾东西,边走,谢玉罔边和经颐提要求,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兴奋,眼睛里的期盼一览无余。
经颐耐心的应声,说了句好。
“我想住后院儿。”后院儿现下只有经颐一个人住,何吟行和常昇都住在第二进。
“好。”经颐点头。
已经走到门口,谢玉罔还是没有进车里的意思,江旆旖平白觉得自个儿站在这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但明明她才是经颐姐的妹妹,从小就相识的情谊,怎么就被谢玉罔这个朋友的弟弟压的活像个外人?
真是刷新了她对谢玉罔的印象。
折腾好长时间,谢玉罔才舍得进车,经颐对小孩都是耐心的,也没觉得烦,只是今天再遇罔罔,难免忽略了旆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就温言软语的哄了几句。
江旆旖不知是否错觉,她和经颐姐拉手的时候,总能感觉谢玉罔低沉不喜的目光。

☆、喜欢我吗

后院儿里还空着两间房,一间在经颐闺房的旁边,另一间远一些,但是采光好,经颐想了想,还是挑了远的一点的那间,这小孩大了,总要避嫌。
倒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把床腾了出来,其余杂物收拾出去,便也整洁明亮了,屋子因长久无人住,有些许旧木的气味,经颐又把前两天随手做的香包挂在床头,窗户和门都大开着,通了风,不一会儿就整间屋子便充盈了清新味道。
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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