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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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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丹听他骂自己是麻雀,气得一肚子火,却碍于阿鲁台和公主在,只得强压下火气,只嘻嘻一笑。
依拉洪也沉声开口道:“此物是二十多年前我父王送给母后的礼物,公主若穿在身上,可消百病,实属无价之宝!”
吴越见他眼光若有若无地瞥了自己一眼,忙转开头去,瞧那皮毛光亮如新,却不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物。
少丹心中不服气,忖道,你老娘穿了这件衣,还不是死了,可见骗子想骗人,总是得吹个天花乱坠。
想是这般想,却不敢当场说出来,心中忖道,且听公主怎么说。
他向那公主瞧去,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皮氅,大有动心之色,不由暗叫不好。只听阿鲁台问依拉洪道:“你可诚心想娶她!”依拉洪点头道:“是!”
正在这时,忽觉吴越手肘轻轻碰了碰自己,当下便将头微微向右一探,只听吴越轻声道:“这公主是假的。”
少丹一怔,细细向公主瞧去,果见她一脸茫然状,眼神不断瞥向身后右侧那名侍女,他忽然想起阿鲁台初见女儿进帐,脸色怔了一怔,当下心中明白几分,对吴越微微一笑。
当下少丹眼珠一转,抚掌叹道:“罢了,罢了,小王今日开了眼,原不知天下还有这等宝物,回骰王,这位公主看来是娶不了了。”
依拉洪冷冷哼了一声,却听少丹又笑道:“可汗可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啊!”
阿鲁台笑道:“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少丹笑道:“这位公主娶不到,请可汗将她身后那名侍女赏给我,让我带回去向父王交差!”
依拉洪与莫尔哈特见他主动放弃,心中一松,随即顿起疑心,都向那侍女看去。
先前各人皆只注意到公主一人,此时再瞧她身后侍女,但觉她虽一身女仆装束,却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一般,竟是个活脱脱的大美女。
依拉洪低声叫道:“不好!”他于公主长得俊丑并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娶了公主联合突厥攻打长安,经少丹一提,立时顿悟,阿鲁台刚才问自己要不要娶“她”,这个“她”却未见得指的是公主。
莫尔哈特会意,当下大声道:“请可汗将公主嫁给咱们可汗!”
公主身后那名侍女咯地一声自己笑了起来,坐在阿鲁台身边的假公主听见笑声,忙起身弯腰退到一旁。
阿鲁台一手轻轻撸起自己下巴上的几根黄须,忍不住郎声大笑,那真公主一下跳到他身边坐下,一手揽过阿鲁台的脖子,娇笑道:“父王!”
阿鲁台伸手括一下她鼻子,道:“你这调皮鬼,这下被识破了罢!”
公主目光扫过少丹的脸,又在吴越脸上顿了一顿,转头将嘴凑到阿鲁台耳边,对他叽叽咕咕说了一阵,然后起身便离开帐篷。
阿鲁台慢悠悠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我这女儿,自小被我宠着,谁要娶了她,只怕整日头痛!”
他不想得罪任何一国,只想这般说来,若能吓退一方那便好办些。
谁知少丹与莫尔哈特异口同声道:“公主天真无邪,请可汗将她嫁给我国!”
阿鲁台见两方态度如此坚决,哈哈大笑,道:“一朵花儿不能开两次,你们两家都诚意十足,可真教本汗为难啊!”
少丹心中佩服吴越一眼便识破假公主,他瞥一眼依拉洪,忖道:“这公主关系到大唐安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这个回蛮子得偿所愿!”
阿鲁台沉吟片刻,道:“咱们草原儿女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醉倒了睡在马背上,让马儿驼着回来,死了也放在马背上,让马儿驼着送到远方去埋葬。这样罢,你俩明日赛马,谁胜了我的宝贝萨茹拉便嫁给哪一方!”
少丹与依拉洪对望一眼,齐声道:“好!”
莫尔哈特对阿鲁台道:“可汗,他是王子,并非太子,若他赛马,请允许我替我们可汗去和他比试!”
言下之意,自是嫌少丹身份低了依拉洪一等,阿鲁台以目光问询,看向少丹,少丹年少气盛,他在河西镇便与莫尔哈特交过一次手,知他武功深浅,此时哪将他放入眼中,哼了一声,心中忖道:“这可是你自取其辱,等着明日哭鼻子罢!”
当下便嘿嘿一笑,道:“我无异议!”
阿鲁台见依拉洪默不作声,当下笑道:“好,那明日咱们月亮湖边见!”

☆、草原孤影

众人吃完晚饭,回到各自帐中安歇,少丹自与马仁等人聚到一处议论明日赛马之事,吴越独回到自己帐中。
她万没料到会在这里与依拉洪不期而遇,心中怅然若失,又想起自己已答允嫁给少丹,自不能再想其他男人。
可那一番相思从未在心中断过一时半刻,在帐中和衣睡下,相思绵绵而增,夜耿耿而不寐,终于索性起身,独自走出帐去。
夜凉如水,这晚正是六月十五日,一轮如盘满月高悬于天,四野无声,只偶尔听闻三两声大吠远远传来。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四周是突厥人星星点点的帐篷,吴越放眼望去,远处一棵枯树,孤零零立在草原之上。
只见那树枝干遒劲,似已枯死,却枝枝向上,直指苍穹,树杆顶上冒出一丛新芽,似拼命挣扎,无畏外界之酷寒烈日,仍要努力生长。
吴越慢慢向那树走去,走到近处,伸手轻轻摸那斑驳树杆,心中忖道:“草原上风大,这孤零零一棵树如何能抵得住这风霜雨雪?”
她心生敬意,不觉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听身后一声轻唤:“越儿——”
那声音似隔世而立,心中各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出口,良久,吴越行下礼去,口中道:“公子别来无恙?”
依拉洪微微颔首,细细打量吴越眉眼,一声轻叹,却不伸手扶她,半晌,才低声叹息道:“越儿又清减了些。”
吴越心中一酸,道:“越儿恭喜公子要娶一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回家。”说罢又屈膝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却听见依拉洪又轻声唤道:“越儿——”
吴越止步,只听依拉洪问道:“越儿当真想我娶了那位公主么?”
吴越眼角顿时一湿,她仰头咬住下唇,道:“公主天真浪漫,姿色动人,与公子相配,乃是天生一对!”
依拉洪良久不语,末了叹一口气,幽幽道:“多谢越儿一番美言!”
吴越泪水便要夺眶而出,却听一声音传来:“回蛮子,我瞧你别做白日大梦了,有我在此,你怎娶得到公主?”
两人一惊,却是少丹奔了过来,他几起几跃,便到了吴越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即便是你那件破皮氅好看些,明日赛马,我定会赢了你那木头手下!”
他早看出莫尔哈特不善言辞,当下随口称他为“木头”,依拉洪知他想激怒自己,扰乱自己心神,淡淡一笑,道:“眼下未分胜负,只怕阁下言之太早!”
少丹呵呵一笑,又气他道:“我在河西镇和他打了一架,他被我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直哭鼻子,不信你去问他!”
依拉洪自不信他,横他一眼,不愿与他纠缠不休,却听一个声音怒气冲冲传来道:“胡说八道,我莫尔哈特什么时候被你打得鼻青脸肿,又何尝哭过鼻子?”
说话间便见莫尔哈特大踏步走了过来,对依拉洪道:“可汗,汉人狡猾得像狐一样,尽喜欢占口舌便宜,咱们不要和他们哆嗦才好!”
少丹见他动怒,一阵心花怒放,继续调笑道:“你若没打败,怎这下见了我便想逃?这不是做贼心虚么?”
莫尔哈特怒极,拔拳便要打过去,依拉洪忙伸手拦下,道:“莫尔哈特,这是突厥,咱们不可在这里动手!”
少丹呵呵笑道:“在哪动手你们都不是我对手,不信你俩打我一个试试!”
却听不远处咯咯一声娇笑传来,四人转头去看,正是萨如拉走了过来。月光下她面若春花,目似明星,比刚才在帐中又多了三分女孩儿气。
众人见公主驾到,都止了口,向她行礼。少丹见她今日在阿鲁台面前捉弄自己,又瞧她年纪小,便没将她放入眼中,当下瞥一眼依拉洪,口中调笑道:“皇嫂怎到了这里?”
萨如拉小嘴一翘,啐道:“胡说八道,谁是你皇嫂?”
她虽是呵斥少丹,一张俏脸上却无半分怒容,唇边也似带了三分笑意,少丹一怔,不由想起小雨,自己每每与小雨争吵拌嘴,她便是这副模样。
当下心中更无忌惮,又笑道:“公主不嫁给我太子哥哥还会嫁谁?”说罢少丹斜眼瞥向依拉洪,道:“难不成一朵鲜花竟要插到牛粪之上?”
莫尔哈特大怒,道:“你——”他又想向少丹挥拳打去,依拉洪见公主在,仍是强摁下心头大怒,拦下莫尔哈特,对他摇摇头,莫尔哈特只得作罢。
公主显是今晚心情极好,她瞧瞧少丹,歪着脑袋问道:“你太子哥哥长什么样子?”
少丹精神一振,在肚中搜索诗词中赞美男子俊美儒雅的字来,正要开口,却见公主眼珠转了一转,问道:“可有你长得好看?”
萨如拉自幼草原长大,从小骑马射箭,却从未经诗书教化,自然半点也无唐朝女儿羞涩腼腆,此时她年方十七,正是少女怀春之时,自是也在心中暗自描绘未来夫君面貌,希望也是翩翩一骑青年公子,能骑马射箭,日日陪自己玩耍。她心中这般想,便自自然然地问了出来。
少丹哑然失笑,心道:“这番邦女子口没遮拦,当真不知羞耻二字!”
心中这般想,脸上却不敢有鄙视之态,笑道:“我那太子哥哥,只比天上神仙少一份飘逸,比我这个弟弟,强了十万八千里去了。”
公主眼珠一转,又问道:“你今日怎么看出那假公主的?”
少丹瞧一眼吴越,笑道:“却不是我瞧出来的!”说完便又瞥一眼依拉洪,心道:“教你知道妹子帮的是谁!”
萨如拉眼珠子又在吴越脸上转了一转,问少丹道:“我和她比,谁更美?”
少丹不料公主会问出如此幼稚问题,真想捧腹大笑,却又不敢,又想到,天下女子哪有比妹子更美的,可我若实说了,只怕这亲结不成了。
他自小与母亲分开后,无拘无束,说话从来无大无小,每每与小雨打闹,两人拌嘴不消片刻便又合好,是以性格格外开朗,向来撒谎不红脸,脸皮一日比一日厚,当下脱口便答道:“天上的星星明亮,可亮不过明月,公主比那天上的明月,还要美上三分!”
莫尔哈特见公主一直跟少丹说话,却瞧也不瞧一眼自己可汗,心中早已着急,听到少丹恭维之话便忍不住道:“公主,汉人满嘴谎话连篇,休要信他!”
少丹反讥道:“你敢说公主不美么?”
莫尔哈特一怔,一时竟无言相对。
公主经莫尔哈特一提醒,这才想起另有个求婚者站在一旁,当下转向依拉洪,细细打量他一番,突然咯地一声又笑了,问道:“你说,我美么?”
依拉洪早瞧出这公主顽皮,定会问自己千奇百怪的问题,却万料不到她会问自己美不美,当下微微一笑,道:“公主很美!”
十七岁花季少女最是爱美,偏生这公主生得又和花朵一般美艳娇嫩,自小被万人夸赞,问依拉洪这一句,只等他也好好夸一番,不想依拉洪却只说四字,便唇齿不开。
依拉洪在长安十五年,饱读汉人诗书,满腹经纶中自少不了对女子国色天香之词,可他心中只有吴越一人,到了此时也不想刻意讨好于公主。
公主见他只有四字,大失所望,眼珠子一转,又指着吴越问:“我和她比,谁更美?”
这个“她”,依拉洪如何肯轻易相较,他虽长于大唐,却深恶汉人表里不一,在他心中,眼前这位公主不及吴越万一,可若像少丹一般信口开河,他却万万不能,可若据实相答,只怕明日也不用去赛马了。
当下便踌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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