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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皇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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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惊的抬起头,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心中一凛,感觉摆脱他似乎只是我一厢情愿。
      转头逃也似的进了屋子。也许刚才在外面呼吸了新鲜空气,屋子里弥漫的药味儿一下子让我泛起了恶心。
      冲到床边放着的一个痰盂一阵猛吐,可是只是干呕。
      宇文泽递过来一方浅碧色的帕子,我抓过来胡乱的擦着嘴。一股清凉自鼻子吸进去,我感觉整个人通透了起来。坐回桌前,看着那碗墨汁似的药汤,我还是犹疑。
      “喝了吧。”宇文泽撩衣坐在一旁,说,“我不会害你的。”
      “我可感觉不到你在帮我。”我冷冰冰的顶撞。
      宇文泽没有解释,他指着那碗药汁说:“喝了它,我送你走。或者你想和我在这里做伴?”
      听他这么说,为表远离他的决心,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嘴里的苦味儿散开,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样。捂着胸口,我怀疑自己喝的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夺命散。这种滋味儿实在生不如死。脑子里闪现出一百种可能,让我对宇文泽瞬间充满了恐惧。
      特别是看到他用那双碧眸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痛苦的样子时,我感觉他并不像表面那般无害。恐惧,吞噬了我,我拼了命的想要逃,可是窒息感让我头晕目眩,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
      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死了的时候,一双手捏起我的下巴,一颗药丸送入我口中。我本能吞咽,一股甘甜自喉头散开,几乎同时,一阵更加严重的眩晕,连眼前的场景模糊起来。
      怎么出的那院子,我不知道。因为凉风拂面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叶竹筏上,宇文泽撑着竹竿,站在一头。
      我撑坐起来,竹筏晃了晃,水漫上来,沾湿了他白色的靴子和我的衣裙。
      “你就不能老实躺着?”他无奈又嫌弃的说。
      我没有理他,如果不是因为险些被水淹死,心有余悸,我一刻也不想跟他待在一个筏子上。
      天色昏暗下来,周围寒鸦回巢,周围都是“哑,哑”的丧气鸣叫。我一直不明白,皇宫里,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乌鸦。
      乌鸦的声音显然吸引的不只我一个,宇文泽也沉默了。我看着他,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我想起曾经听父亲提过,北国一个部族的图腾是一只乌鸦。
      没来得及开口,他长篙一撑,筏子已经靠岸了。
      他把竹篙往水里一插,大步朝我走过来,伸出手看着我。我虽然膈应和他肌肤相触,可是和命比起来,我还是保命为先。
      我从腰间抽出一方帕子,正是他刚刚给我擦嘴用的,垫在他手心,然后才搭上去。
      终于上了岸,我的脚踩在了结结实实的草地上,坚硬的支撑,我一下子抽回我的手。宇文泽径直往前走,我谨慎的看着周围,想要判断这是哪里。
      沿着陡坡上去,走到一半,我惊讶的发现,我们竟然被半圈灯笼包围了。仰头看向灯笼的中央,靳旬一身黄袍,站在那里。风肆意的吹动他的衣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做贼心虚,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跟宇文泽的“亲昵”之举,低下头,紧走几步,和宇文泽平行。
      “他怎么在这儿?”我咬着牙,问。
      宇文泽坦然的说:“我告诉他的。”
      胸口一闷,我感觉一口老血用上来,强行压住,在众目睽睽之中,我和宇文泽走到靳旬面前。
      “皇……”我刚要开口,靳旬抬手制止了我。他看向宇文泽,宇文泽上前几步,抚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靳旬审视的看着我,点点头。
      我心里越发没谱,这个宇文泽实在古怪,我猜不透他究竟是个如何人物,更想不通他会跟靳旬说出写什么话来。
      难道他会告诉靳旬我怀孕了?我警觉的看着靳旬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要将我碎尸万段的意思。不过那面无表情还是让我心中没底。毕竟,身为一国之君,他总不能当中发作,让阖宫上下都知道他被带了绿帽子不是?
      心中惴惴,我手在袖子里攥的紧紧地,指甲扣在肉里,我察言观色。晚风吹动我被湖水浸湿了的衣裙,我才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把我从水里捞出来以后,衣服谁给我换的?
      “贵妃与朕同车,杜来德,你去给她拿件厚披风。”靳旬说着,过来把我揽入怀中,扶着我,走向坡上平地里停着的那俩小车。
      我已经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满腹狐疑看向宇文泽,他恭恭敬敬的站在我们身后,安安分分的作揖相送。
      我好奇他究竟对靳旬说了什么,坐在车里,他面色柔和,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我,一个宫中命妇与一外臣相处半日,皇上竟然如此坦然,我心里七上八下,害怕他是为了面子,暂时稳定事态。与其他秋后算账,不如我主动开口。
      拿定主意,我从靳旬身边起身,跪在车板上,说:“臣妾有罪,求皇上赐罪。”
      靳旬看着我,伸手将我扶起,笑着说:“爱妃受惊如此,何罪之有?”
      “臣妾落水,被宇文泽所救。可是宇文泽虽是医者,可毕竟男女有别。臣妾实在不敢玷污皇家名声。”我说着,在他面前低了头。
      靳旬没有让我起来,我不敢抬头,但是感觉到两道有些压力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肩头莫名的沉重。半晌,他大手将我拉起来,淡淡的说:“爱妃也说他是医者。就医德而言,朕信得过宇文泽,就人品而言,朕信得过贵妃。此事休得再提。回去好好休息。”
      我心中暗笑,正是你信得过的贵妃,此时肚子里可能怀着的就是你信得过的医者的孽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路细想刚才和宇文泽相处的点滴,我心中有做出这个大胆的猜想。
      御车在朝露宫门口挺稳,我踩着木台阶落到地上。靳旬挑开车帘,柔情似水的看着我,说:“爱妃先休息,朕让御膳房准备晚膳。前面还有些事务,朕晚些再过来。”
      我福身谢恩。这般温柔似曾相识,只是物是人非。听着车轱辘碾过青砖的声音越来越远,清道的鞭子也已经听不清楚,我才慢慢的站直了身子。
      以为是珊瑚扶着我,回头却看到了陌生的女人。略一迟疑,我才想起来,这是太后赏给我的琥珀。
      华灯初上,御驾走后,甬道上格外寂静。突然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嘈杂。
      “走水了,走水了!”我站住脚,半天终于从中辨别出这句话。我看向琥珀,她显然也听到了。
      宫里的规矩,一方失火,众人要四处叫嚷“走水”,以求火遇水则熄。一个小太监从我们面前跑过,琥珀伸手拉住他,问:“怎么回事儿?哪里走水了?”
      那太监看到我,忙跪下,说:“禀贵妃娘娘,是太医院。太医院左太医不知怎么失心疯了,拿着烛台燎着了几本医簿……”

      正文 第八章 为我筹谋

      左世林疯了。我不信。我坐在院子里,听着秋风扫过竹林,只有琥珀一人提着一只灯笼站在我身后。
      左世林是三朝太医,虽然年迈,可是却总是一副心如止水的仙人模样。我想着在小楼诊脉的情景,实在无法想想,并不多时,竟然……
      正想着,珊瑚走了过来,她那张小脸儿肿的老高,还有红红的巴掌印子。
      “娘娘,夜宵准备好了,请你用膳。”她含含糊糊的说着,眼睛里满是委屈。
      我看了一眼琥珀,琥珀面无表情。灯笼里的光映着她的脸,像个死人。
      拍拍珊瑚的手,我说:“一会儿拿些化瘀止痛的药膏抹上吧。”
      珊瑚点点头,扶着我走进正堂。餐桌已经布置妥当,说是宵夜,因为我晚饭就没怎么吃,所以这顿格外的丰盛。可是我却索然无味。拿着筷子随便夹了几个清淡的,便叫人撤了下去。
      “娘娘,您再用点儿吧。这都是皇上专门让人给您准备的。”琥珀在旁边轻声劝我。
      我摇摇头,脑子里一团乱麻,哪里有什么胃口。
      看着琥珀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心中厌烦。一个明晃晃的眼线在旁,我有话都说不出。看了一眼珊瑚,我想到一个由头。
      “你去给珊瑚找些化瘀的药去。脸肿成这样,明天怎么见人?”
      琥珀只是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动。我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怎么?太后娘娘不是让你来伺候本宫的?这点儿小事指使不动你吗?”
      琥珀张了张嘴,这才低头出去。
      我看着珊瑚,拉她近前,小声问她我落水之后究竟怎么回事。
      珊瑚怯怯的说:“娘娘让奴婢去通知各宫,奴婢回来的时候,宇文泽已经把娘娘救了上来。他让奴婢就近给您换了衣服,就把您带走了。”
      “你就由着他带我离开?”看珊瑚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忌讳似的,我心中的不安不由得又增加几分。
      “平日里,娘娘也总是去他那儿啊。还是皇上准许的呀。”珊瑚无辜的眼睛眨着,反倒像是我说错了什么。
      一时语塞,正巧琥珀回来了。看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瓷瓶,我说:“你们俩下去吧。让琥珀给你上药。”
      琥珀看了珊瑚一眼,珊瑚忙说不敢。
      我正色说:“在我这里守我这里的规矩。”
      珊瑚似乎被我的严肃吓到了,诺诺的不再多说。两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我自己。
      长舒一口气,我走到床边,看着镜子里的彭语梦,真想把她碎尸万段。
      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我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往后的路,要怎么走?勾结外臣,珠胎暗结,这个女人是疯了还是真的不知死活!
      “表情真可怕。”轻飘飘的声音从我身后想起,我这才发现,镜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忙不迭的回过头,宇文泽好整以暇的靠在一旁,看着我。
      “宇文泽,你好大的胆子!”我恼羞成怒的看着他,如果手里有刀,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挥过去。
      宇文泽见我如此,眼神有些轻佻,夸张的做出受伤的样子,说:“我为你解决了左世林那个大麻烦,你就这样谢谢我?”
      “果然是你!”我愤然冲到他面前,厌恶的看着他。
      他坦然的点点头,说:“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还有谁会为了保你周全,如此不折手段呢?”
      “保我周全?”我冷笑,摸着还未隆起的肚子,说,“你是怕东窗事发,牵扯到你吧!”
      “与我何干?”他挑眉,人已经走到我切近,我感觉耳廓被他的手指轻轻扫过。如此亲近举动,让我觉得恶心。
      看出我的厌恶,他收回手没有说什么,反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胭脂盒模样的东西,说:“这个东西你随身带着,如果觉得恶心的时候,就闻一闻。”
      “那你何不如直接诶我一碗滑胎药,一了百了,不是更好?”我几乎冷血的说说。经历了太多,人的心也硬了。
      宇文泽毫无意外,好像彭语梦本就应该说出这种恶毒的话一样,不过他倒是笑了笑的诡诈。向前一步,伏在我耳边,说:“你最好趁早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太后可是巴巴的盼着你能母凭子贵登上皇后宝座呢?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若是没了,你有几成把握再怀上?”
      他说的没错,我心中思忖。如今前朝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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