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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 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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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唬他说这房子易了主,可想想他也不会信,何况信祁就在里屋。挠了挠头没说话,让开身位放他进来。

信祁也醒着,听到外面的动静寻了出来:“逸远,谁……”

他话没说完便看到了秦修霖,两人视线相交,他明显一愣:“修霖?你怎么来了?”

秦修霖看看他又看看厉行,半晌冲后者道:“逸远?你是封逸远?”

“是啊,”厉行一屁股坐进沙发,翘起二郎腿,“你知道我?”

“你不是……失踪了吗?”秦修霖皱着眉,好像接受不了这突发状况,“而且你们怎么会住在一起?”

厉行并不解释,他在等信祁解释,而信祁却只拉着他坐下:“你先歇会儿,我给你泡杯茶。”

秦修霖显然不领他的情,又说:“到底怎么回事?天信出了这么大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联系你也联系不上,联系信伯伯也联系不上。要不是我主动回来找你,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厉行瞥他一眼,“你能帮上什么忙?是能当证人、能帮他打官司,还是能替他坐牢?”

“跟你有什么关系?”秦修霖被他一顶,也面露不悦,“封逸远是吧?你还真的有脸回来,当初你一声不吭就失踪,害信祁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好不容易平静几年,你一回来又闹得天翻地覆,信祁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全是因为你!”

厉行平白被他扣了一头帽子,顿时气乐了:“因为我?那我变成这样又是因为谁?你一个外人,对信家的事了解几分?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是外人,难道你不是?!”


“别吵了!”

眼看着争执愈演愈烈,信祁忽然一声厉喝,手里的茶叶罐摔在茶几上,茶叶撒了一桌子。他眉头紧皱,脸上本就稀少的血色又褪了几分:“想吵滚到外面吵去,这是我家,不是给你们撒泼的。”

对面两人登时闭了嘴。他转向秦修霖:“你也用不着为我辩解,是我愧对逸远在先,他怎样报复我我绝无怨言。这次天信的事跟他无关,我没有知会你是不想把你牵连进来,既然你回来了,我可以跟你解释清楚,麻烦你给我一点时间。”

“信祁,我……”

“还有你,”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又冲厉行道,“多大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拌嘴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你要是单纯地想吵架,随便你去哪里吵我管不着你,唯独在我面前不行。”

厉行指着自己鼻子:“我……”

“还有什么要说的?”信祁慢慢扶着沙发扶手坐下,“没有的话就给我闭嘴,我已经够烦了,别再气我了行吗?”

“抱歉。”

“对不起。”

两人同时发声,对视后又各自扭头,气氛顿时更加尴尬。厉行连忙坐到信祁身边,轻拍他的背:“我错了,你别激动。”

“你也知道我不能激动?”信祁白他一眼,见他抿唇不语,又只好叹气,“家里没米了,去买袋回来。”

“……哦。”

厉行瞅了瞅秦修霖,便披上衣服出门。他当然知道信祁只是想支开他,家里的米是他搬过来的时候现买的,基本只他一个人吃,至今还剩了大半袋。

心情有些不爽,他下楼便点了根烟,克制已久的烟瘾此刻终于熬不住了。一摸口袋发现没带钱包也没带卡,只有买早饭的三十来块钱零钱,连买袋米都不够。

不禁啧了一声,愈发烦闷地皱起眉。再一看烟也没有了,刚点上的是最后一根。他烦躁地捏扁了烟盒,实在不想回去拿钱,抱着随便逛逛的心态出了小区。


厉行双手插兜顺着马路溜达,没走出多远看到有出租车经过,随手打了往繁华的地段开。

信祁住的地方实在太偏僻,除了小区门口的小卖部,都找不到个像样的超市。虽然知道信祁不是真的要他买米,可脑子里总觉得得带点什么回去,下车才想起手头根本没钱。

本还想着秦修霖今晚是不是要留在家里吃饭,这下也彻底放弃了招待。下午三四点天还很亮,他走了一阵,看到前面有个冷饮售卖窗口。

虽说最近天气凉了,可顾客依然不减。今天又是个周末,出来的多半是结伴而行的女生,或者手挽手的情侣。他早没了大学时候的春`心萌动,看着她们既不渴望也不羡慕,倒是甜品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之前信祁跟他说前女友的事情,让他对女人这种生物产生了一些敌意,再加上有个万事压他一头的姐姐,又让他十分敬畏。这两种感情加在一起,令他无法不去疏远。

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上前排队,他一个大男人跟着一群女生还是怪别扭的,不自觉与她们保持距离。他今天这一身穿得很随意也很低调,可惜架不住高挑的身材与俊逸的外貌,即便就那么站着,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终于排到他这里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买了两个甜筒,付过钱走到一边,听到周围几个女生的低语,好像在猜测他是要买给谁。

他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几个女生立刻移开视线装作没在关注他。忍不住笑了笑,就在旁边背靠墙蹲下来,甜筒一手一个地拿着,先咬了一口左手的,又咬了一口右手的。


他还能买给谁,当然是自己吃。就算信祁在也不会吃这种东西的。

内心不住地自嘲,边吃边想信祁会怎么跟秦修霖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朋友?仇人?还是什么别的?

说实话他不敢承认自己对信祁的感情,这么多年一直把那归结于依赖,到头来却发现远不止那么简单。昨天他问了信祁半天有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听到他说没兴趣,他居然还是窃喜的,只是不敢问他对女人没兴趣,是不是对男人有兴趣。

在知道信祁私藏自己照片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过生气,更多的则是震惊。信祁这人喜怒难形于色,他根本看不透他,也不敢妄自揣度,只怕猜错了方向害自己尴尬。

栗子说信祁暗恋他的时候,他倒希望那是真的,可他旁敲侧击过也直接质问过,信祁全部回避了,搞得他不知该不该继续。他很想挑破那层纸,又不敢挑破那层纸,不是没有勇气,只因还有父母的事在那里搁着,像道根本无法逾越的坎。

信祁间接害死了他父母,就算不是信博仁亲生的,这仇怨他也能记一辈子。

想原谅,哪那么容易呢。感情这种东西,从不是心血来潮一蹴而就的。


厉行抬头望着天空,忽然觉得活着真累。


两个甜筒下了肚,他完全没有吃过瘾,心情烦闷的时候更渴望一点甜品来刺激味蕾。起身又去买了两个,再买了两个,剩下七块钱凑不成个双了,他才终于拍拍手准备回家。

然而他却意外地高估了自己的胃。

平常抽烟喝酒辛辣海鲜都照单全收的胃,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随着他的起身蓦然一阵绞痛,直钻得他步子一软差点就地栽了。用力撑住墙壁,心说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现在去医院都没钱交挂号费。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还是完全直不起腰,疼痛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眼前发黑地挪到路口打了个车,开车门都开了两次,浑身虚软得坐进车里就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司机扭过头来看他,询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

“去哪儿啊?”

厉行喘着气把小区地址报给了他,生怕他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心理盼着到家之前这胃疼能自己过去,他一向身体好惯了,没道理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可惜一路疼到站也没能停下来,司机看他疼得厉害,跟门卫打了招呼,特意把车开到楼下。看一眼计价器:“到了。九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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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把手里仅剩的七块钱给了他,又摸一摸兜,摸出个五毛的钢镚。钱依然不够,他只好说:“师傅,我上去给你拿。”

“算了算了,”司机摆摆手,大概看他脸色实在吓人,剩下的钱也不要了,“你快走吧。”

厉行道了句谢谢,打开车门下车。司机摇下车窗喊:“不行就去医院啊!”

厉行没力气再回他,扶着墙进了单元楼,被刀搅般的胃痛钻得上个二楼都停下来休息好几次。好不容易按响了门铃,弓着身子在门口等半晌,居然没人来给开门。

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他又按了两次,还是没人开门。他已经痛得站都站不稳了,只恨自己出门忘带钥匙,贴在门边拍门喊:“信祁!开门……你他妈给老子开门!”

喊完这话他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两眼发黑心跳加速,哆嗦着掏出手机正要给对方打电话,门却突然开了。

“你出去了就别……”信祁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看到他的样子便是一愣,忙将他扶进屋,“怎么回事?”

厉行来不及跟他解释,直接冲进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信祁皱眉问:“你吃什么了?”

“甜筒。”

“吃了多少?”

厉行伸手朝他比了个“六”。

“你疯了你?”信祁强忍住想要骂他的冲动,“去医院吗?”

“不去。有药没?”

信祁白他一眼,还是给他找了药。他就着热水服下,便一头扎进沙发里,脸色惨白地蜷成一团。

“真的不去医院?”信祁又问。

厉行摆摆手,又忍了一会儿药开始起效,疼痛终于慢慢缓解。他翻个身仰面朝上,浑身瘫软,衣服都被冷汗打得湿透。

手脚逐渐回了暖,疼痛的余威还未完全散尽,但至少可以忍耐了。他眼神萎靡地看了一眼信祁,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秦修霖呢?”


“走了。”信祁扔了条毯子在他身上,“你不去医院就回屋睡觉,别在这呆着。”

厉行对后面一句全然不顾:“走了?你不留他吃饭?”

“他还有事。”

“你都不带挽留一下的?他不是专程回国来看你吗?”

信祁瞥他一眼:“你倒挺上心?他本来近期就是要回国的,听到消息大概提前了几天行程。你不是不愿意看见他?”

“所以他就不回去了?那以后岂不要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无视了最后一句。

“没那么夸张。现在天信出了事,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发展。”

厉行啧一声,坐起身来,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但说起来他跟秦修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好表现得太小肚鸡肠了,只好挠挠头没再接话。

第三次果断回绝了去医院的询问,他被信祁搀回卧室,疲惫地倒在床上。翻个身道:“你怎么跟他说的?”

“说什么?”

“咱俩的关系。”

“实话实说。”信祁铺好被子,俨然做了直接睡觉的打算,“不然你想让我怎么说?”

厉行闭了嘴,只腹诽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索性也不再问,宽慰自己道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第二天还是被信祁拖去了医院,但是症状已经完全消除,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夫让他去做胃镜他果断拒绝,心说自己以往也没什么病史,偶尔一次胃痛实在不值得这么小题大做。

最后什么药也没开成,只得了些少食辛辣生冷的叮嘱,又叫他近期不要抽烟喝酒,他嗯嗯啊啊地应着,实际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相比这些他还是更在乎信祁,这医院来都来了,空手回去实在不太好。在他反应过来前跑去挂了呼吸科,正巧今天经常给他看病的专家出诊,叫号叫过来的时候,二话不说给他推进了诊室。

当时信祁的眼神直看得他打哆嗦,不过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考虑,还是强顶住了。老专家一问他最近都干了些什么,脸色立马冷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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