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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十八相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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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问,那个人为什么放弃了你。”明楼也望着他。
“不问,我有哥了。”阿诚转开目光,“和他又不熟。”
他们放弃了那么多,国土,居民,那么多来不及记下名字的生命,警戒区,通讯站,那么多终其一生无法表白的忠诚,比起这些,师生骨肉不算什么,一个青瓷,又何足道。
明楼说过,不恨那个人,那么,阿诚不恨,但也不明白,不想明白。
“阿诚。”明楼的手在他肩上捏了捏,等着他回过眸子,才说:“你的父亲,不是一个坏人。”
一时记不起在哪儿听过,只记得说这句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有水光漾上来,阿诚不敢眨眼。身子倾过去,侧倚在明楼的衣襟,颊边挨住心口,手背才向眼睛上抹了一把。
突如其来的乖巧,明楼心绪一纾,伤都疼得缓了,他往床沿挪了挪,令小人枕得更安稳,手拍着他的背,静默了一会,打起精神来,说故事。
明楼说,你所在的组织,拥有着数千名和你一样优秀的探员,在本土,在海外,驻扎着数百哨卡,守护着这个国家,可是,他们从前,在编制上是不存在的,国情局是个未公开的部门,你的父亲没当过局长,只能算是情报树的高层联络人。
阿诚听着,伏在明楼那一抱中,一动不动。
大多数人的军籍在部队。比如梁仲春,档案上,他服役于国家海军第三水面舰艇学院,可是没有任何服役记录,他负伤致残或以身殉职,许多条件就和抚恤制度的条款不符,请求特批也很难,你知道,有的任务是不能见天日的。
颊上压过一道衣褶,疼。阿诚扬头看了看明楼,抚平衬衫上两个人相挨着的一小片暖和,又枕下来,说:“凉河出了事,上头为了有人承担罪责,就要把这个不存在的部门公之于众,这样,整个组织都有了着落。他和汪芙蕖一拍即合。”
明楼唇角牵起来,偏过头打量了他一会,问:“怎么了?伤心了?”
梁仲春说过,哥是那个人最得意的学生。他曾经为了找到那个人的孩子,放下优等生的待遇,只身远走他乡。可是,那个人背弃了他。
阿诚合着眸子不吭声,明楼听得出,小人在一心一意为他抱着不平。
“阿诚,听我说,听我说。”他得告诉阿诚,那个人到底什么样,他不能让他埋怨父亲,尤其不能,为了哥哥埋怨父亲。
“你的父亲,是关心则乱。”明楼说。
情报上呈,要划分类别,判断优先级,封入有红蓝白标记的机要函,专线送抵国家会议机要室,经手者至少十人,那个人放心不下,接到毒蛇的密码电邮翌日,就找了汪芙蕖。
他想毒蛇和汪小姐毕竟有昔年旧好,当叔父的疼侄女,为帮她救回心上人,必得加急应对。可这一步,到底是料错了。
这段缘故,那个人秘密处决后,又过了好久,王天风才语焉不详地对明楼提起。
阿诚不说话,明楼凑过去瞅着他,那一双睫毛像小飞蛾一样闪了闪,支吾了一句:“没分手就好了。”
没分手,就有他的消息,就能救他了。
说的是什么话。明楼心头好像小石子硌了一记。又想小家伙伤心傻了,可怜兮兮的,就如实同他说:“我去了,不知能不能找到你,找到了你,也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回来,咱们,总不能耽误人家。”
阿诚应了一声,嗯。
他心里翻江倒海地难过,为明楼的周全,也为明楼的委屈。为他的苦,从小到大,自己一分也没能为他扛着。
明楼一只手搂着阿诚,吻在发上,两个人没了言语。
最重要的事,已经告诉他了。该道别了。

雨声隆隆。不知天亮还有多久。
手表很沉,抬不动,手不听使唤,伤也不怎么疼了,明楼一时恍惚,心想不好,粥里有药。镇静剂?
阿诚?那么多道坎都过了,到头来着了他的道。小混蛋。他想干什么?
又一想不对,镇静剂起效不会这么缓,是止疼药。
青瓷出庭那天,明楼犯了头疼,几夜辗转不眠,体力透支了。小人在身边,没了后顾之忧,又没了疼来牵扯,一下就撑不住了。
阿诚在他怀里,像一个美梦,那么沉,那么安稳,压得他醒不来。
梦里,明楼又回到凉河,只当偎着他的,是小小的青瓷。
离了桂姨的小屋,青瓷夜里不怕了,只是睡得浅,让树声虫声惊醒,就忍不住跳下沙发,光着脚丫,无声无息地踩过去,趴在明楼的床沿,守他一会。
他从小懂得节省,怕在这个人身边待不长久,不许自己太喜欢他。
白天,安静的眸子远远地追着他,夜里,抱着膝,床边地下坐一刻,看他几眼。
明楼醒了,就探身,双手捉在小家伙肋下,把他抱上床,裹进毛毯。他盘膝,让他坐在他膝上,捂暖了手脚才放他溜走。
两个人不说话,梦里的人都不说话。
日子一久,成了心事。入夜熄了灯,明楼就半寐着,等着小家伙来,他常常梦见,青瓷让他拥着,拍着,睡着了,不再跑回沙发去。一觉醒来,青瓷却不在怀里。
梦着醒着,竟记不清有没有那么一回两回,青瓷真的在他身边安心地入睡过。

阿诚敛好风衣,拎起伞,又向枕上顾了一顾。
明楼没醒,也没有一点防备。消瘦,却丝毫未有颓唐,曾涌在眉心的峰峦渐隐去,只余一缕云翳,是梦里半念着他,半生着他的气。
阿诚抬手,想拂去那一抹不平,咫尺间终于还是停住。他屏着一息俯过去,把一吻,毛毛雨似的,在明楼唇上轻沾了沾。
才踏出门槛就听见明楼问他:“去哪儿?”
夜扑进来,一室的风雨。
阿诚回头,答了一句:“哥。”心头沉了沉,他倚在门边,不急着出去的样子,“我去把明台接过来。”
明楼也一副不急的态度,倚着床头,侧过来望着门口。“这么晚了,吓着他。”
给他识破了。
阿诚笑了笑说:“明台想你了。”
“我来之前,去苏老师家看过他。”明楼说。
阿诚一怔。心里算了算,不可能,时间不够。
明楼把手伸给他。“陪我一会,就到天亮,等我走了,你再接明台回家。”
阿诚扶门立着,那只手在半空等了几秒,放下了。
“哥,我都安排好了。六点钟有一趟邮政专列,个把小时就出城了。我接上明台,我们一起离开这儿。”阿诚说了实话。
明楼收住目光,沉默半晌,说:“都安排好了,那你就去。”
阿诚站着没动。
明楼又说:“我不会等你回来的。”
阿诚冒雨穿过小院,听见身后明楼喊,你站住。
他没站住。他不信,明楼舍得让小家伙满心欢喜跑来扑个空。
明楼追出来,挡在他跟前。
两个人在雨里淋了半天,阿诚才记起有伞,他把伞撑开,明楼夺过伞柄,向风里一推,伞一倾,落在五步开外。
“当初是谁,一身伤哭着求我别牵连明台,忘了?”
“你记得,为什么不许我去接他?”阿诚反问,蓦地,心头又一凛,“你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这是交换,王天风不会白让他们见面。
“这是你该问的么?”明楼回答。不是兄长,不是情人,是长官。
阿诚一下明白过来。“缓刑期九个月,保留军籍,意思是你还得去拼命?”
“知道了那是一场恐怖袭击,就这么算了?”长官问。
大雨决堤似的,把阿诚的力气,言语,因念着明台,而暖在心头那一小把明亮,都卷走了。
明楼是对的。
阿诚伸手,抓住明楼的衣袖,他想抱住他不放,可最终,只在他臂上扶了扶,手又垂下来,他说:“哥,我知道你对死者心有愧欠,三千人的不幸,三千次□□来还,你心里都不会好过一点,可是就这一次,你能不能为明台想想。”
明楼没说话,气着了。阿诚很清楚拿什么要挟他。
他扣住阿诚的腕子,拽着他,寸步不让地回到屋里。那只手受了枪伤,阿诚没有抗拒,怕一挣扎,牵起他的疼。
“这句话对你自己说一遍。你能不能为明台想想?”明楼把人丢在床上。
阿诚撑起身子,肩头给明楼一按,又跌坐在床沿。
“你想让明台没有选择地过一辈子逃亡生活?这种日子你跟我过了十几年还不够?”明楼的眸子里隐着风雨,没有声息。
“一家人在一起,什么日子都是一样过。”阿诚仰头,迎视着明楼。拗不过他,反而平静了。他想,他只是还不甘心,为了说服自己,得留点力气。
明楼松开手,口气也缓下来:“他以后,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想过自己的生活了怎么办?”
他看见阿诚的眸光,一寸一寸杀灭。
他捧他的脸,想留住一线余温。他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我们只有把一切承担下来,我们家的孩子,才能不受牵连。”
心火浇熄了,滚成水,沿颊边淌下来。阿诚搂住明楼,紧挨着他的身子。
明楼双手圈住他,问他可还记得那句话。
“活在阳光下,去这世上任何想去的地方。我没有做到,你好像,也很难做到了,对不起。”明楼说,“有一天,明台能做到。”

☆、贰捌

阿诚深深点了一下头。
长久地缄默不语。两个人都知道,再说下去,就是道别的话了。
明楼还是很喜欢这个故事。重来一次,不管有什么在前头等着,他还是要找到阿诚。三千次劫难,三千场逃亡,每一个故事里,他都要找到他。世上好听的故事,都是这么写的。
“哥。”阿诚抹掉眼泪,又落了一颗,他一笑,收住了,“你说,这算不算吵架?”
两个人没少冷战过,可是吵架,为了明台,这还是头一回。
明楼唇角扬了扬,坐下来,把人揽进怀里,低声问:“就这么想跟我吵架?”
阿诚扭过头来,怕给人听见似的,对着他的耳朵说:“像一个家了。”
明楼摇头说:“不像。”
“怎么不像?”阿诚问。
“吵过架了,还得这样。”明楼说着,拢住阿诚肩头,倾身吻在他的上唇。
这个吻不长,像一记落印。阿诚从明楼唇上,悟得了一笑。这一吻才要分开,他的手指牵住明楼的领口,把唇齿都交与他。
笑漾开,让明楼衔着舌尖,啜着,又不得不敛住,手沿着明楼领上,勾住脖颈,一心一意磨着他。两个人争着对方的吻,谁也不退。
明楼把人吻得服帖,就扣着他的腰,压向床里。
床还是窄窄的,只够半侧着身,把人搂在臂弯。
明楼一吻一吻夺着,阿诚一息一息挽留,腕子低下来,把上方的人缠得同他鼻尖挨着鼻尖,唇和唇一时静默,阿诚一对眸子扬起,两泓静水映着明楼,好像有什么话。
不许说话,眼睛和嘴巴都不许。明楼俯过去,把吻印上阿诚的眉心,阿诚的眼睑,横竖吻过了都是他的,都得听他的。
阿诚侧过头逃开一吻,半是挑衅,半是相邀,隔着衬衫,向明楼肩上啃了一小口。
小家伙着急了。明楼在他鼻尖上还了一口,亲着颊边,颈侧,手上扯他的扣子。
阿诚陷在明楼怀里,挣扎着欠身,捉住他的手,他还记着,那手臂上,有一道刚缝合的伤口。明楼一顿,阿诚的手指绕在他的指间,把衣扣一颗一颗拨开了。
像云里裁开一线大地。明楼覆盖过一寸一寸敞开的身体,以亲吻,以抚摸,让他有了山川草木,起伏不平。
两个人的衣物褪了,缠绵在地上。
阿诚听见外头,轰然落着一个雨季。每个毛孔都醒来,所有知觉一下子记起,他是明楼的。
肢体裹挟身躯,肌肤拓写掌纹。明楼探索着、采撷着阿诚,一字一句诵读着他,指掌与唇吻,灼得他说不出话,也张不开眼。明楼问他,刚才想说什么。
阿诚抬手抵在明楼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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