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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先看见了他，笑容依旧优雅，“哦呀，是药研啊，来给我们送药吗？我最喜欢被人照顾了~”
药研没说话，沉默递过药碗，对这把千年老刀的脱线不予置评。
数珠丸恒次看着药研，“清泉让你来的？”药研点点头。
三日月宗近眼波流转，“多谢了，麻烦回去和清泉说一下，什么时候有空，请到我这里来一下。”
药研答应了，虽然看似很轻松，但两个人的姿势从早上就是这样，怕是动都动不了了。他带个话也是愿意的，尽早解决问题，大将也不用这么累。
没在两人这里耽误太久，药研又回到鹤丸国永的房间。他有些无奈，鹤丸国永还是没醒，可这么昏睡着也不是办法。
药研又等了会才离开，直接去了审神者的房间。清泉正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萤丸和五虎退安静地坐在一旁。一听见门口有动静，萤丸悄悄过去开门，清泉也睁开了眼睛，发现药研端着碗药走了过来。
揉揉眼睛，清泉坐起身来，还是不大清醒的样子，“回来了？那边怎么样？”
药研进门看了一眼五虎退，听到大将的问话叹口气，“鹤丸国永一直没醒过来，还高烧，情况不好。三日月殿和数珠丸殿倒是清醒着，但伤势也不容乐观。”
清泉没说话，撑着脑袋面无表情，右手又开始“咄咄”地敲击桌面。
药研斟酌着开口道：“三日月殿希望您能过去一趟，他有话跟您说。”
清泉冷笑，“这会儿知道卖乖了？早干嘛去了！”这话药研回答不了，只能沉默。
五虎退伸手拉了下清泉的衣服，萤丸抱着药箱，两个人提醒他要换药了。清泉没让药研帮忙，撩起袖子任凭萤丸动作，虽然大太刀的技术实在不咋样，但也比第一次强多了，他也就不打击了，小朋友需要鼓励才能茁壮成长。
在换药的途中，清泉想起五虎退开口的事情，其他刀剑也就罢了，栗田口家的刀剑是需要知道的。
摸摸五虎退的脑袋，清泉和药研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了，退他会说话了。”
药研眼睛一亮，虽然他已经亲耳听见五虎退喊了清泉的名字，但大将承认让他更加惊喜。
“虽然他是栗田口家的短刀，但我尊重退的想法，他还是留在我身边吧。”药研直摇头，留在审神者身边是莫大的殊荣，他没什么不高兴的，能得到大将这样细致的照顾，退也能更快地好起来。
药研汇报完工作就离开了，没带走药碗。清泉也没说什么，闭着眼睛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萤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五虎退在他们身边打瞌睡。
等到月亮升到最高空的时候，果然如萤丸意料一般，主人睁开了眼睛。
两人大眼瞪大眼，一个隐有威胁，一个面露狡黠。
“你不睡觉干嘛？”清泉斜眼看着不老实的萤丸，把睡着的五虎退抱进房间。
萤丸笑嘻嘻地跟着，心情非常愉悦，“等你出门啊。”
清泉放下五虎退，没好气地掐掐他的脸，“就你多事，去睡觉，不许跟着！”萤丸非常乖巧地钻进被窝，在被子里咕咕笑，气得清泉很想踹他两脚。
刀剑们都已经休息了，明天开始就是频繁出阵和当番，他们久违地感到激动，所以早早就睡下了。
鹤丸国永的房间静悄悄，浓郁的血腥味和药味充斥整个卧室。清泉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站在鹤丸国永床前。
他出了很多虚汗，头发都被打湿了，嘴唇因为脱水都开裂了。
清泉轻轻掀起被子，鹤丸国永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弯腰仔细查看，伤口位置还有不明的黑色气息，清泉皱眉，这是通道里带出来的吗？
他伸手，指尖灵力萦绕，那一丝气息很快消失不见。
清泉现在很头痛，按理说他就该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但实在是做不到。心念于此，清泉一把拽起昏迷中的鹤丸国永，恶狠狠地说道：“张嘴！”
鹤丸国永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在清泉的怀里，因为他的粗鲁动作，眉头皱得更紧，血流的更快了。
清泉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都很焦躁。让鹤丸国永整个人倒在他身上，清泉一手端过药碗，一手拍拍他的脸，“鹤丸国永，喝药了。”
鹤丸国永没回话，可能觉得这个位置比较安心，他整个人往清泉怀里里缩了缩，脑袋微微蹭了两下，眉头渐渐松开。他的额头贴在清泉脖子上，湿漉漉的，温度很高，皮肤发烫。
这种无意识的寻求保护让清泉心软了，他撩开白鹤湿透了的头发，掏出手帕给他擦汗，又脱下他的衣服，检查伤口。
一脱下上衣，清泉的脸色就变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黑色气息萦绕，像中了邪一样。
“见鬼！”清泉暗骂一句，抬手用灵力包裹住鹤丸国永全身，眼见黑色气息消失不见。他没有停下来，继续缓慢加大剂量，直到伤口全部痊愈。
接下来就是本体刀了。没有放开鹤丸国永，清泉小心地拿起一旁的刀剑，慢慢抽出来查看，发现刀身已经出现裂痕，但感觉比身体的伤害要小一点。
清泉望望天，思考鹤丸国永的内伤有几成是他造成的。
修复的时间比上次缩短很多，很快刀剑就恢复了，鹤丸国永身上的灼热感也消退很多，也不出冷汗了，人倒是还没清醒。
清泉摸摸他的额头，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便小心地放平鹤丸国永，给他换了床被子，还把他往里推了推。外侧的床单都被染红了，这个换不了，被子还是可以的。
做完这些，清泉没有再停留，直接往最里面的院落走去。三日月宗近和数珠丸恒次还在等着他。
果然，清泉进入房间后，两振刀剑都还清醒着。虽说刀剑不睡觉也没什么，但受伤的时候还是需要休养的。
看着两振依旧散发着高贵光芒的刀剑，清泉语气不善，“有话直说。”他可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他们赏花赏月亮。
三日月宗近轻笑，月光在他眼中沉浮，“那我们就一条一条来吧。”
清泉坐下来，眼神冷漠，“你们的实力已经超过极限了，这是什么原因？”
三日月宗近的微笑凉了几分，“因为我们碎过刀，不断碎刀。”从第一次碎刀开始，理音不断重新锻刀，再次派往战场，重复碎刀再锻的过程。
数珠丸恒次淡淡开口，“新锻的刀是没有记忆、没有等级的，本质上只是另一把同名的刀而已，但我们不是。”
清泉有些震惊，“你是说。。。。。。”
三日月宗近浓密的睫毛阴影遮住眼神，“我们一直都是最初的那一把刀，我们拥有所有的记忆。”
清泉的认知被打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所以你们再度被唤醒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数珠丸恒次却摇摇头，“不是，刚被锻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只是一把新刀，什么都不记得，恢复记忆需要一个契机。”一个鲜血淋漓的契机。
清泉隐约觉得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但在他意识到前，他已经开了口。
“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挖地基，可啥也没挖出来！我是不会放弃的！！！！本非婶也是一条有梦想的咸鱼！！！
挖出一只，双更，两只四更，以此类推，我用我全部的人品乞求栗田口家的小妖精们投怀送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41章　沉重的牵绊
清泉话音未落，三日月宗近脸色就变了，深邃幽远的新月微颤，眼底的光彩快速凋零，眼神伤痛。
过往的记忆呼啸而来，将他一贯的冷静自持打击得体无完肤。几度碎刀的痛苦也比不上清泉这样平淡的问话。
他别开视线，无法直视眼前少年清亮的眼睛，也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错，尽管当时他一无所知。
这一刻，清泉觉得，三日月宗近如水中月一般冰冷，一般遥不可及。
从平安京时代而来，三日月宗近看过太多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生命几度轮回对他来说，并不会有太多的意义。他很难有太大的愉悦，亦不会因苦难而暗堕，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人生的常态之一。
而现在，他却露出无法承受的表情。
数珠丸恒次低着头，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指尖一片冰凉。
清泉没有再问下去，如果连三日月宗近和数珠丸恒次都觉得沉重，这个契机他现在未必能接受得了，潜意识里，他也不想知道。
清泉坐直了身体，换了个话题，“你们为什么说，我属于这里？”
数珠丸恒次看向他的手，“理音死前告诉过我们，会有人来。”
“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不会是别人？”中居也说过这样的话，理音告诉他的？可理音为什么会同时将这个秘密告诉水火不容的两方呢？
三日月宗近眼睛闪了闪，“你的那把剑，就叫清泉。你来的那一天，我感受到你的灵力，苏醒过来。”
清泉真的惊到了，完全没想到这把剑和自己居然真的是同一个名字，这难道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心里嗤笑一声，清泉向来不信这个，他追问，“这把剑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理音的，准确地说，是理音的家族世代守护的宝剑。”三日月宗近回答道。
清泉皱眉，“我是人类。”他不是刀剑男士，是有着轮回记忆的，货真价实的人类。
数珠丸恒次的眼神意味不明，“你和这把剑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们也不清楚。理音临死前把剑交给了我们，我们就一直守护着他，直到你的到来。”
所有疑团都绕不开理音啊，“理音是怎么回事？”
亲手葬送自己的刀剑男士，又留下清泉剑交给他们守护，怎么看都相互矛盾。
回忆往事并不是愉快的事，但三日月宗近还是慢慢道来。
最开始的情形和鹤丸国永说的一样，1010本丸和别的本丸没什么区别，刀剑和审神者愉快相处、生活，没有任何异常之处。直到返回请求失败的那一次出阵。
“鹤丸国永说，理音返回现世了？”清泉回忆起鹤丸国永说过的话。
“是的，这是理音自己最后告诉我们的。她返回现世的原因是，她的母亲被时之政府挟持。”数珠丸恒次说道。
“她妈？时之政府？挟持？”清泉觉得这三个词语组在一起无比怪异，“时之政府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跑到别的世界绑架？”
“时之政府其实是各个世界的精英组成的超级别组织，总体上来说，是维护整个时空的安全。但毕竟力量过于强大，为避免失控，时之政府也要和各个现世政府签订严格的框架协议。”
灵力者对现世政府来说，也是宝藏，如果时之政府能有效地发现并培养灵力者，现世政府也可以加以重用。对双方都有利的事，自然就想着如何从中获得最大的好处了。
“时之政府只能通过特殊的手段监测人群中的灵力者，并带到时之政府签订协议，人却不能踏进现世一步，否则现世政府就有正当理由惩戒时之政府。”
具体是怎样的协议，又是如何实施的，他们并不清楚，事实上，他们所知道的这些已经属于机密了。
“那时之政府还敢绑架理音她妈？”清泉不明白这一点。时之政府聚集了大量灵力者，实力强大，但现世政府不傻，放任这个组织无限膨胀，所谓的惩戒一定是相当严厉的，不然时之政府早就一统天下了吧。
三日月宗近冷笑，“中居可是个疯子啊。”
“中居？”清泉想起那个人，的确不太正常，看人的眼神总觉得很危险，像被锁定的猎物。
数珠丸恒次应该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在他第一次恢复记忆的时候，中居就在本丸里，监控着理音，含笑看完整个煎熬的过程。不论是刀剑的悲鸣，还是理音的痛哭，都无法动摇他分毫，甚至他更像是在享受别人的痛苦。
“像中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