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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矢吗?-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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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鸳拂去落于肩侧的一朵红花,便听郑涧语带犹疑地向她道:“白姑娘今日妆扮,与唐家堡那日犹为不同,郑某险些要将白姑娘认做另一人。”
“这世间相似的人太多,”白鸳知他意有所指,决定打死不认,“要我说,就如郑公子,也有与我所认识的人中,颇为相似的。”
“白姑娘是说郑某面善?”郑涧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白鸳索性大方承认,“对,但并不至于将公子与我所识之人混淆。”
郑涧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与她提起,两个月前众门派讨伐金鳞教的事。
白鸳又含混地糊弄了几句,渐渐觉得压力有点大,于是借口要往石亭去。
郑涧涵养极好,虽对她明显怀疑,但并不强留,微笑着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鸳如蒙大赦,对他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谁料她刚走出两步,身后杀气顿起,掌风凌厉,对于危险的应激反应,她避开的同时,也不客气了。两人一触即发,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这招式一对上,马脚立刻就露出来了。郑涧眉间的川字能夹死苍蝇,“那日果然是你,你是金鳞教的人!”他说得很肯定。
这边的大动静,很快引起石亭内两人的注意。好好的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
夏侯麟用他那点蹩脚的轻功,向那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赶去,他大喝一声,看准时机一把拉开自己兄弟,劈头就骂,“郑兄,你打人姑娘干嘛!”
他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句话,用词很有问题。但郑涧恍若未闻,直直看向已走向白鸳身前的旌竹,轻声道:“旌先生,或许有话要解释。”
夏侯麟不明所以地看过去,见白姑娘正偏着头看向别处,而臭竹子弯着嘴角轻笑。看样子在场摸不着头脑的,只有他一个人
“解释?”旌竹的表情忽然有些困惑,“解释什么?”
郑涧道:“白姑娘的身份。”
“喔,对——”旌竹似乎恍悟,点头道:“白鸳其实是我的护卫,那日唐家堡隐瞒她的身份,实乃事出有因。”
旌竹看着郑涧只是道了这么一句,并不解释更多。
夏侯麟听后呆愣了好久,随后激动得睁大了眼,这个消息是他这几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但郑涧依旧眉头紧皱,轻声道:“先生可知,白姑娘是金鳞教的人?”
“金鳞教?何以见得?”旌竹回头看了眼白鸳,白鸳眼神闪烁不愿与他对视。
郑涧肯定道:“两月前,众教于祁山讨伐金鳞教,我曾与白姑娘交过手,不会有错。”
旌竹满脸不解地看向郑涧,“小鸳是我的护卫,对她的来历,我要更清楚些,她这一身功夫并非承于金鳞教啊。”
被旌竹这话一点,白鸳瞬间开窍了,对呀!她可真是糊涂了,她八岁离开金鳞教,一身所学皆承于红枫岛。祁山那日与郑涧过的那二百招,一招一式皆与金鳞教沾不上半点干系。她完全可以与金鳞教撇得很干净!
太心虚了,她实在是太心虚了。
想到这里,白鸳灵光一闪,一拍脑袋,指着郑涧微恼道:“原来是你!那日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无辜的我动手的那个人。我说郑公子怎么看着那么面善呢。”
这一唱一和,贼喊捉贼的戏码,郑涧一时还真被蒙住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可,“那日金鳞教徒喊你师姐。”这他可没听错。
“所以我何其冤枉呐,当日只是路过,无缘无故被卷入乱斗,已是倒霉至极。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揍,被人揍不还手,师父可没教过我这样包子。你当日好歹问我一句,那便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了。”白鸳说着好不委屈,摇头道:“当日我负伤而逃,昏倒在了路中央,幸亏旌竹救了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才作为护卫留在了他的身边。”
一旁的旌竹缓缓点头,对她这略有出入的陈词,表示了肯定。
“这……这……”这般声情并茂,有理有据,郑涧自觉理亏。
夏侯麟自然而然站在了白鸳这边,谴责道:“郑兄,此次是你鲁莽了!”
于是这次小小危机在郑涧的愧疚之中,算是化解了。
离去前,夏侯麟瞪一眼旌竹,而后娇羞地邀请白鸳三日后,一定要再来此地观摩他与旌竹的比试。
白鸳在他的灼灼目光中压力极大地点头道:“一定,一定。”
小舟偏离数尺,夏侯麟回眸看来的那一眼,颇为恋恋不舍。
待暮沉沉,月高升,旌竹方携白鸳归去。
临湖映月,白鸢独立舟头,微微仰面望向天边的明月,粼粼波光与万点星辰,似皆纳入那双明眸。
小舟轻荡,月华如练,旌竹静静于舟头撑杆,半晌白鸳从小舟的那头移至这头,距旌竹一步之遥盘膝而坐。
白鸳微垂着眉眼细细思量,半晌抬头望着旌竹的背影,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身所学,非承于金鳞教?”
旌竹并未回头,因此看不见他此刻面上的神情,他只是轻轻提起长杆,再缓缓向下撑去。声音里染了笑意,不答反问:“难不成,小鸳真的是金鳞教的人?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白鸳不置可否,缓缓将视线收回,或许是她多心。
…………


第79章 别有用意

旌竹与夏侯麟将于湖心岛比试的消息不胫而走,被当地颇有威望的诗画社珍而重之地摆上了台面来。
诗画社的几位元老,更是自荐担任评委,保证绝对公平公开公正。他们虽对旌竹画作上的天赋非常肯定且欣赏,但私心里还是希望身为昶州人的夏侯麟能够在此次比试中小胜一筹,一举成为昶州之星,如此一来他们面上也是有光得很呐。
于是待三日之期一至,湖心岛上挤满了慕名而来的看客,拉横幅挥旗帜,加油打气,并不为着哪一方。
旌竹一行三人是踩着点到的,眼前人头攒动,旗帜飘飘,以及在他们出现后,突然爆起的雷动掌声。因为未曾料想到会是这般景象,三人着实吃了一惊。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可以看见凤凰木前不知何时已搭好了类似擂台的高台。
高台上候着夏侯麟,并且往后一点,正襟危坐着三位发白胡子,满脸喜色的老头儿。
旌竹领着琥珀上了高台,抬眼环视一周,而后抚着下巴,笑看夏侯麟,“小麟儿,你怎么还是如此高调?”
夏侯麟憋红着脸,偷眼扫向高台下的白鸳,觉得有些丢人,他是冤枉的!早前一步他到时,也实实被惊了一把。
这时小叶子俯在夏侯麟耳边,小声道:“少爷,这是大少爷的手笔。大少爷说,要做就得风光点,与江湖第一画师的比试,没个人知道怎么像话。还说不论输赢都证明少爷您有本事。”
小叶子嘿嘿笑道:“这话,大少爷不让小的告诉您,其实大少爷呐是真的很疼您,今日百忙之中还腾出空挡来看您比试呢。”
夏侯麟眼角一抽,往高台下一圈寻去,果然瞧见东面有个带着帷帽欲盖弥彰的家伙,形迹可疑地混迹在人群当中。
夏侯麟一手扶额,重重吁出一口气,大哥啊大哥,不带这么疼弟弟的。然后他在脑中捋一捋,捋明白了,身边人知道他与旌竹有五年之约的人,除了郑兄只有小叶子了。郑兄的为人他清楚,不是多话的人,那么只可能是……
夏侯麟眯觑着双眼,咬牙切齿,压低声道:“小叶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你说,你究竟是大哥的人还是我的人!”
小叶子艰难地咽一口唾沫,生活不易啊。幸亏就在此时,锣鼓一声,以‘月中仙’为题,一炷香为限,比试正式开始。
琥珀于一旁侍墨,眼见自家主子蘸了墨后,却半天不落笔。而那边夏侯家的小少爷已勾勒了大致走向,不禁替着急歪了脸。
他就说不该答应,不该答应,画不好姑娘一直是主子的痛啊!
“主子。”琥珀想了很久,觉得为今之计,只有那一个办法了,他无比认真地看着旌竹道:“要不,您还是画我吧!”
其实仔细算来,主子对着画过最多的女子,并不是哪楼的花魁,而是他。所以他相信在主子的眼里即便不着女装,那身影稍稍回忆后也应当是挥之不去了。顺手又熟悉,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所以他决定劝主子做最后的挣扎,至少不要输得太难看。
琥珀正犹豫着,是否需要摆几个娇羞的表情配合一下主子的情绪时,主子终于落了笔。
台下白鸳也跟着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家伙打算就这么干耗着,待一炷香的时间到后,直接交白卷了事呢。这样具有挑衅意味的事,引起昶州民众的众怒可就不好了。
临湖映月,扁舟远游,画中佳人光洁足裸,独立舟头,回眸一眼,巧笑倩兮,月华映照出她眸中的万点星辰,诉不尽柔肠百转……
琥珀简直惊呆了,一时还无法相信,这竟是出自主子笔下,再仔细一瞧,这画中佳人当然不能够是自己,分明是小鸳姐。
整幅画一气呵成,等反应过来时,脑中的景象竟已成了画。旌竹提了笔,望着画作略出了会儿神。
就在琥珀得意洋洋,觉得自家主子稳操胜券之时。旌竹命琥珀重新铺纸研墨。
眼看线香只剩四分之一,琥珀闹不明白自家主子闹的哪一出,难道还嫌画作不完美?虽然一肚子疑问,但还是照办了。
凤凰木上满树红花扬扬飘撒,待一香燃尽,高台上已薄薄铺了一层红毯。
两人在又一声锣声中双双停了笔。夏侯麟长长吁出一口气,对其所绘颇为满意,挑衅地朝旌竹望去一眼,却也同时瞥见他案角处,镇尺下轻轻掀起的那幅画。虽只朦胧一眼,也生了计较。
然而旌竹最后提交上去的,并不是一开始的那幅落月舟前美人图,后一幅虽说意境同样美极,但美人蒙影,不留形貌,到底遗憾。更重要的是,与夏侯麟的画作相比,实在显得于题不符。
琥珀看着那几位元老对着画作摇头摆脑,品了又品,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无可奈何,主子,不过一幅画,您吃的这是什么飞醋!
判席上的三位捋着白须,仿佛捡到了大便宜,大致表示了一番,画技方便自然是旌先生技高一筹,可是此次主题‘月中仙’好似没有体现呐。于是满面春风地宣布了夏侯麟的获胜,作为昶州城人与有荣焉呐。
旌竹微微一笑,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走了。
夏侯麟面上却没有笑,拳头慢慢收紧重重锤下,压于案角的那幅分明更为切题。现在这是什么意思?算是什么意思!
“臭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啊!”
台上台下众人面面相觑,目送着旌竹一行三人,渐渐行远。
“你还真不将第一画师的名头当回事。”白鸳驱身向前,奇怪道:“画得好好的,为何重画?”
“临时起意。”他笑答:“为何事事需要理由?”
琥珀忍不住嘀咕道:“还不是因为小鸳姐。”被旌竹一个爆栗弹了回去。
白鸳没听清,摊了摊手表示:“我有点同情夏侯麟。他似乎很重视这次比赛。
旌竹表示赞同,但每每见他急跳脚的模样,总忍不住想要下回再看。
“其实……”白鸳忽然道:“答应夏侯麟的邀约,你还有其他目的吧?”
因为就今日的情况而言,她实在想不出,他同意参加这场比试的用意究竟在哪儿。
旌竹不置可否,放眼天边,手指轻轻在竹条上敲响,半晌,悠然道:“经此一事,我身在昶州城这件事,应当无人不晓了。”
…………


第80章 食言而肥

三人回了客栈后,琥珀先去退房,收拾收拾后引着一脸茫然的白鸳,登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绝尘,往城南边的一处宅院行去。待到宅邸时,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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