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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掌柜浑身颤抖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一只冰凉惨白的手攀上了他的肩头，还有冰冷的呼吸在身后传来，“你为什么要害我……”
张掌柜吓得脸色雪白，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掉，浑身颤抖的如同筛糠一般。
“你，你是谁。”
他颤声问道，“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
“我是大武啊，被人用落草灰毒死的大武啊！”
身后冰冷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一阵冷冽的微风随之拂过。
听到“落草灰”三个字，张掌柜双眼瞳孔瞪的老大！
这么些年来，在他手中购买落草灰的客人，可就只有前两日那一位而已！
而大武这个名字，这两日在镇上也传得人尽皆知，他自然知道，大武是谁了。
张掌柜心虚的不敢答话。
那只冰凉的手渐渐攀上了他的后颈处。
“你说说，你害死了我，我要如何报仇雪恨？”
“不，我没有害你！不是我毒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人报仇，便去找毒死你的人，不要来找我！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办事而已，我根本没有害死你！”
张掌柜已经吓得尿裤子了，一阵馊臭味冲上鼻尖。
身后的“大武的鬼魂”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张掌柜好歹是个老大夫了，怎的不知道调理一下自己的身子！
这刺鼻的尿味，分明就是内火太重啊！
“我要去找谁？找李锦阳么？呵呵呵呵……”
“大武”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声来，“你别以为我死了，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根本就不是李锦阳害死的我！”
话音刚落，只见一张溃烂的脸便出现在张掌柜面前。
只见“大武”咧着嘴，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黄牙齿来，一只眼珠子掉落在眼眶外，溃烂的脸颊上爬满了蠕动的蛆虫，浑身上下散发出恶臭不已的血腥味，冰冷的气息更是逼人！
“啊……”
张掌柜的一个哆嗦便坐在了地上。
他很想两眼一翻晕过去，可又怕自己晕过去后，就被这鬼魂趁机报了仇，于是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根，不敢晕过去。

☆、第533章　吓得说出了实情

“掌柜的，纳命来吧！”
“大武”一咧嘴，一双雪白的冰凉爪子，便朝着张掌柜脖子上抓去。
张掌柜吓得一声惨叫，忙后仰着躲过这一抓。
接着，张掌柜屁股在地面上不住的磨蹭着，用力往后挪动，嘴里还尖声叫道，“我没有杀你，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应该找上我来报仇，你走开啊，走开啊！”
“不该找你？你将毒药卖给了别人，我第一个就要来找你！”
“我也不知道她买了毒药是要来害死你，不关我的事啊……”
张掌柜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痛哭流涕了，不住的朝着面前的鬼魂磕头，“真的不关我的事，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啊！”
看着面前年过半百的老头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很快额头便磕破了。
“大武的鬼魂”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那你老实告诉我，找你买毒药害死我的凶手，到底是谁！”
“我……”
张掌柜仍旧有些迟疑。
“你还不肯说实话对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吃了你，再去找真正凶手报仇！”
说着，“大武的鬼魂”便张开血淋淋的大嘴，朝着张掌柜咬了过去。
“我说我说！”
张掌柜吓得不住后退，哭喊着说道，“是宋夫人！宋府的宋夫人派人来买了落草灰，还威胁我不准告诉任何人，只要一口咬定是李锦阳买的毒药，害死了你，其实是宋夫人！”
张掌柜的还算是有点良心。
哪怕被宋夫人威逼利诱，可也只答应毁了那本客户信息记录册。
并没有照着宋夫人所说，到时候前去县衙作证，一口咬定是李锦阳买了落草灰，用来毒害大武的。
但即使是没有指证陷害李锦阳，他明知道真相，却还在宋夫人害死一条人命的前提下，助纣为虐一起来掩盖事情的真相。
所以，张掌柜活该也受到惩罚！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当真是宋府的人害死的我？！”
“大武的鬼魂”继续问道。
张掌柜不住点头，哽咽着答道，“我绝对不敢骗你，的确是宋夫人身边的小丫鬟来买了落草灰。”
“那你为何不愿站出来，指证宋夫人这样的恶毒心肠，要装聋作哑，看着李锦阳被陷害，关入牢房？！”
“大武的鬼魂”厉声问道。
张掌柜这时一句话也不敢隐瞒了，忙回答道，“是宋夫人，说我若是不照着她的话去做，就让我的药铺关门大吉，从此以后还要让我消失在金水镇，我……我……”
“你什么你？！”
“你这个臭老头子，早知道说出实话不就行了，我也不忍心吓你啊……你卖了毒药就卖了。没人说你什么，可却偏偏要帮着那起子恶毒妇人来隐瞒事情的真相，你说说你何苦要吃这样的苦头呢？！”
面前“大武的鬼魂”猛地撕下脸上的东西，冲着他没好气的呵斥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张掌柜擦了一把浑浊的泪水，就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细细看去。
只见面前所谓的“大武的鬼魂”，赫然是他的好儿子，张强！

☆、第534章　证明李锦阳是无辜的

张掌柜一双老眼瞪得老大！
看着张强一边朝着他走过来，一边继续后退着，嘴里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都说了实话，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原来，他以为面前的张强，是大武的鬼魂幻化出来的模样呢！
见此，张强忍不住一乐。
“我说老头子，你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认识了？”
张强一边掏出手帕，擦拭脸上、手上的“血迹”，一边冲张掌柜的说道，“你要是早点说出实话来，我们也就不至于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来，逼迫你说实话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掌柜不敢置信的盯着张强，直觉面前这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原本忽明忽暗的灯光忽然就明亮起来，那逼人的冰冷气息也渐渐消散，唯有张掌柜还坐在地面上，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张强。
张强一把拽起他，冷声说道，“爹，平日里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可这一次，你着实做的有些太过了！”
“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执意要帮着宋夫人隐瞒事情的真相，哪怕你不站出来，指证是她派人来买的落草灰，也会有一位无辜的人，因为你的缄口不言而丧失性命！”
那人，便是李锦阳。
直到触摸到张强温热的皮肤，张掌柜打了个哆嗦，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不错！”
何老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掌柜回头看去，只见何老爷、秦大人、以及杨佳音，还有好几名捕快，纷纷从身后的树荫下走了出来。
“张掌柜，你这样的行为，明显就是助纣为虐，简直可恨！”
较之开堂时的嚣张跋扈，这会子秦大人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冷冷的看着张掌柜，“你可知，若是不用这个法子，李锦阳就会因为你而丧命？！”
何老爷目光厌恶的斜了秦大人一眼，对张掌柜问道，“你说是宋府的人前来买了毒药害死了大武，可是真话？”
这个秦大人，一心想要早日在丞相大人面前立功，所以便想着让李锦阳背了这个黑锅。
眼下，得知事情的真相了，又立马做出一副“廉洁清官”的模样来。
当真是令人作呕！
这时，张掌柜的才回过神来，已经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忙点头，“回大人，的确是宋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前来购买的落草灰，草民绝对不敢撒谎。”
还敢撒谎？
今晚的教训都差点没吓死他，让他这个半截身子都如土的老头子，怎么能承受得了。
哪里还敢来第二次！
“若是让你站出来指证，你可能认出，那小丫鬟究竟是谁？”
何老爷沉声问道。
张掌柜的忙不迭的答道，“草民绝对认得出……虽然能证明李锦阳是无辜的那本册子，已经被草民亲手给毁了，但若是再开堂，草民愿意站出来，证明李锦阳并非杀人凶手！”
杨佳音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何老爷“嗯”了一声，“既然如此，明日便再一次开堂审讯，你便前来为李锦阳作证吧！”

☆、第535章　到宋府传话、取证

次日，再一次开堂审讯。
张掌柜果真去指证，是宋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在他药铺里购买的落草灰，李锦阳是无辜的。
因着宋府与何府的关系，为了避嫌，何老爷当即便派人，与张掌柜一起即刻前去宋府，找出宋夫人身边的那位购买落草灰的小丫鬟，并传宋夫人来县衙问话。
到了宋府，听到是县衙的人来了，守门小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看来人都佩戴着武器，心下也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宋老爷一如既往的不在府中，宋夫人正在宋飞的院子，与稍微好一些的宋飞说话。
宋城在书房看书。
听到县衙的人来了，并指名要见宋夫人。
宋夫人皱着眉头起身前去正厅。
一看到张掌柜，宋夫人嘴角微微一勾，脸上扬起一抹奇怪的笑意来。
陈捕快带着人，与张掌柜一同来见宋夫人的。
“陈捕快今儿怎的得空了，有时间来我宋府坐坐？”
示意下人上茶后，宋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陈捕快一脸阴沉的站在下面，微微一笑，“陈捕快请坐吧，不必客气。”
陈捕快挥了挥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宋夫人，今儿来贵府，是有要事在身。”
“哦？”
宋夫人放下茶杯，目光直直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张掌柜，转头对陈捕快问道，“不知陈捕快，是所为何事？”
陈捕快视线从在场之人身上一一扫视后，又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卫，堵住了正厅、所有的正院、客院，乃至整个宋府的门，确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这才对宋夫人说道，“请问，宋夫人可否吩咐身边的所有下人，即刻过来这里？”
“陈捕快这是什么意思？”
宋夫人挑眉问道。
陈捕快脸上仍旧不带丝毫表情，冷冷的说道，“有事问话。”
这样的态度，放在宋夫人眼中，那可就是令她十分不悦了。
她对身边的一名丫鬟低声吩咐几声后，丫鬟点头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外面便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宋夫人当先站起身，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对陈捕快说道，“陈捕快，人已经到齐了，你有什么事要问什么话，请便。”
陈捕快与张掌柜相视一眼，跟着宋夫人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院子里乌泱泱的站满了人。
张掌柜不由得在心里头咂舌。
宋府真是财大气粗，宋夫人身边伺候的人都赶上他们张府所有的下人了。
不愧为金水镇的首富，难怪买落草灰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难怪，视人命如草芥，丝毫不畏惧官府。
宋夫人身边的下人们，见周围站满了官府的侍卫，陈捕快也与宋夫人站在一起，不由得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捕快，请便。”
宋夫人努了努嘴，悠闲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局外人似的看着这一切。
张掌柜从陈捕快身后走了出来，走进人群中，仔细的辨认着，那一日前来购买落草灰、与后面前来给他传话的丫鬟到底是谁。

☆、第536章　大活人凭空消失

可是，越往人群后面走，张掌柜脸上的神色越是惊愕。
陈捕快目光一直紧随着张掌柜的背影。
看着他越来越往人群后面走，却一直没有在某一人身边停留下来，陈捕快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不由得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宋夫人。
见她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胜利笑意，甚至在与他的目光对视时，还毫不畏惧的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来，令陈捕快心中一凛。
莫非……
果真！
张掌柜已经走到了最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