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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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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左手稳稳端着蛋糕,右手轻轻指了指胸口。

    他说:“路知意,你在这里。”

第四十四颗心() 
第四十四章

    “路知意;你在这里。”

    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的位置;意有所指。

    路知意慢慢地伸出手;覆在他冷冰冰的手背上;隔着一只手的厚度去触碰他的心跳。大衣脱给了她;他就穿着一件不厚的毛衣;毛茸茸的。

    她喃喃地说:“那是走得挺远的。”

    陈声低低地笑出了声;胸腔也跟着颤动。

    她的手搁在他胸前,感受到了他的笑意。

    陈声问她:“有多远?”

    “很远。”

    “别用程度副词,具体一点。”

    路知意顿了顿;说:“我们之间,大概隔着山川河流,沙漠戈壁;汪洋大海差不多有那么远。”

    陈声笑了笑;从她手心里抽出手来,反过去覆在她手背上;十指慢慢收拢。

    他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就算隔着一整个赤道那么远;我也一样去见你。”

    下一句;“毕竟是老本行;开着飞机绕赤道一周;不信追不上你。”

    上一次他这样轻松地和她开玩笑;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路知意笑了,那蜡烛在风里摇曳生姿,明明并不耀眼;却叫她眼眶泛酸。

    真奇怪。

    明明白天还在怨他;明明前些日子还对自己说,从今以后远离他。

    那些意难平,她原以为要用很长时间才抹得平,却不料此刻面对面站在楼顶的冷风里,他只用了一只蛋糕,一件外套,它们就悉数被抽离了身体,随风而去。

    陈声把蛋糕递到她面前,“许个愿,路知意。”

    她凝视着那只普普通通的生日蛋糕,没说话,干脆利落凑上去,呼地一下吹灭了十八岁的蜡烛。

    陈声一顿,不可置信,“不是让你许个愿吗?”

    路知意没吭声,只接过他手里的蛋糕,轻轻放在地上,起身就拉住他的衣领,踮脚亲了上来。

    那一个吻稍纵即逝,仿佛蜻蜓点水。

    陈声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只看着眼前的人很快凑上来,又很快松了手,离开他的唇。

    一刹那间天昏地暗,风止,心寂。

    来不及感受。

    来不及思索。

    他甚至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那一瞬间她贴上来时的柔软与温热,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陈声定定地站在那里,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却听见眼前的人低声说了句:“已经实现了。”

    她的愿望,就是这个。

    简单到一踮脚就能办到,也难到耗尽十八年的勇气才跨过他与她之间的楚河汉界、山川河流。

    陈声看她良久,若有似无地叹口气,“一年一次的愿望,就这么被你浪费了。”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重新覆了上去。

    奔波一夜,他是冰冷的。

    双唇相触时,他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栗,有些退缩。可他不容她退缩,双臂收拢,将她圈在怀中。

    起初是试探,长这么大,他没亲过谁,她是头一个。

    唇与唇紧贴在一起,辗转摩挲,似爱抚,似折磨。

    她的温热足够灼伤他的寒冷,可此刻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胸口仿佛被人洒下火种,星星之火燎成漫天烈焰,足以把这些日子备受冷落的不甘与苦楚都烧得一干二净。

    然后是不知足。

    只是这样反复摩挲,不够,远远不够。

    他轻咬她的嘴唇,入侵她的城池,哪怕毫无技巧毫无经验可言,却也凭着本能攻城略地。

    黑漆漆的夜,四面八方吹来萧瑟冷风。

    他看见她闭着眼,被他箍在怀里的身体在轻微颤抖,是紧张,也是放纵到极致难以克制的爆发。

    可陈声没有闭眼。

    他一直望着她,望着终于近在咫尺的人。

    此刻,她离他前所有与的近。

    明明是一片黑夜,眼前却仿佛天光大亮,春暖花开。他看见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红日东升,青草飘摇,牦牛饮水,湖光荡漾。他看见青山起伏蔓延至天地的尽头,而在那日光最盛的地方,有一朵浅红色的格桑花。

    他感受着她急促而温热的呼吸,感受着这个生涩而不成熟的吻。

    闭眼时,胸口一片滚烫,眼里也是。

    二十年来,他没喜欢过谁。

    如今遇到她,他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真怂。

    怂得他无可奈何,却又欢天喜地。

    最后他离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说:“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好不容易许了愿,我帮你多实现几次,这样才划算。”

第四十五颗心() 
第四十五章

    天台风大;两人席地而坐;一起吃蛋糕。

    路知意看他穿得少;便把肩上的大衣分他一半。

    陈声以为她要把衣服还给自己;眉头一皱;“你穿着。”

    她不由分说搭了一半在他肩上;“一起。”

    陈声又立马松开眉头;从善如流与她一同披上那大衣,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

    可惜这次买的蛋糕太甜太腻,入口就能尝出奶油的低劣品质。

    陈声有些不是滋味;便说:“这次太仓促,条件有限。明年给你买个更好的。”

    “已经很好了。”

    “这样的也叫好?”

    路知意挖了一勺奶油送入口中,慢慢抿了抿;说:“这是最好的。”

    风在吹;撩动她耳边的发,因两人靠得太近;发尾在陈声面颊上轻轻扫动;有些痒。

    他笑了;看看那并不精致的蛋糕;握住她的手;就着她的勺子吃了一口。

    “嗯;这是最好的。”

    再没有哪个蛋糕会比今日这只更甜了。

    正如再没有哪一夜会比今夜更动人,有山,有风;有热吻;他与她皆是第一次尝到这青涩懵懂的年少欢喜。

    哪怕还有些许的不完美,也足够美了。

    蛋糕太甜,两人没吃完,最后放在一旁了。

    操场上的篝火还在冒烟,不少垃圾散落在地。晚上解散前,林老师已经通知下去,明天早上全体人员八点起床,先到操场收拾干净场地,然后才能离开。

    他们坐在楼顶,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仿佛在欣赏美景。

    路知意问他:“为了骗我去买双跑鞋,你亏了多少钱?”

    “”陈声倏地侧头看她,片刻后反应过来,“凌书成跟你说的?”

    路知意没回答,只伸出手来,低声说:“手霜很好用,我还真以为是我人品爆发,莫名其妙都能中奖。”

    陈声笑了。

    “还有,”她抬头看他,“要你低声下气去哄唐诗,牺牲色相帮我报仇,我想想就觉得很难受。”

    陈声挑挑眉,“也就忍一时之气,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算什么?”

    路知意:“不是为这个难受,我是一想到你成天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反倒对她那么体贴温柔,就心里不平衡。”

    “”

    陈声眯起眼来,“我对你怎么了?怎么就没有好脸色了?”

    “要是我手里有镜子,现在就给你照照看,你就知道什么叫没有好脸色了。”

    陈声无语。

    他们就坐在那,聊着些没营养的话。

    偶尔也有稍微有营养一点的。

    “陈声,你第一次上天是什么感觉?”

    “紧张。”

    “除了紧张呢?”

    “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路知意笑了,“没觉得很自豪?没觉得辛苦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坐进驾驶舱了?没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陈声:“满脑子都是油量多少,高度多少,进入平流层没,和机长一一播报。哪有什么功夫去自豪,去欣赏蓝天白云?”

    路知意慢悠悠呼出口气,“也是。换我上去,到时候肯定比你还紧张,毕竟长这么大,我连飞机都没坐过,很难想象将来会载着一整个飞机的乘客上天。”

    “不用担心。长这么大你也没恋爱过,不也第一次谈,就谈到我这么个绝世珍品了?”

    路知意:“”

    感动不过两秒,他就开始原形毕露。

    可这样也好,若是叫他忽然之间变得情意绵绵,她才不知该如何应对。

    路知意歪着脑袋看他,心下有些好笑,又有些如释重负。

    最后她说:“我们俩现在算什么情况?”

    陈声:“处对象?”

    她沉吟片刻,“这事还是先保密的好。”

    陈声:“???”

    他不悦,眯起眼,“为什么?我见不得人吗?”

    “我们还太年轻,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万一你一时冲动,明天醒来就后悔自己摊上个养猪的高原红——”

    “路知意。”他一字一顿打断她,“你还来劲了是吧?我就说了那么一次,你是打算记一辈子?”

    路知意笑了,“反正先等一等。”

    “等什么等?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有什么好等的?”

    “等我变得足够好。”她有些认真地对上他的目光,“等下学期我开始模拟飞行,等我拿个国奖,等我——”

    她揉揉自己的高原红,“等我再变厉害些,变漂亮点。”

    陈声说:“够了够了,已经很好很厉害了。”

    一脸“你就不要推辞了,赶紧给我个名分吧”的表情。

    路知意被他逗笑了,伸手去摸摸他皱起来的眉头,把那团不耐揉开了,然后才说:“陈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以最好的模样站在你身边。”

    不是众人眼里被他挑中的幸运儿,是可以与他比肩而立的存在。

    她凑过去,鬼使神差第二次主动出击,在他唇角碰了碰,低声呢喃一句:“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陈声眼眸微暗,再一次将她拉近,另一只手将披在两人肩头的大衣掀起,盖住头顶,挡住星星,挡住月亮,挡住这山间暗暗窥伺的夜风数缕。

    吻她以前,他说:“如果私底下你都懂得用这种实际行动弥补我受伤的心,那这个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剩下的话语,悉数融化在热吻里。

    聪明如他,一向懂得见风使舵,见好就收:)。

    *

    陈声回到寝室时,凌书成已经睡着了。

    他本来没打算吵醒他,但躺上木板床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燃着火光,热血沸腾。

    翻来覆去好多遍,数羊都数到了五百六十三。

    最后,他翻身坐起,走到凌书成那边,推了推他,“醒醒。”

    凌书成迷迷糊糊睁开眼,有气无力挥挥手,“滚滚滚,半夜三更才回来,别吵我。”

    陈声把冷冰冰的手伸进他被窝里,二话不说贴上他的脖子,凌书成杀猪般惨叫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两人面无表情在黑暗里对视着。

    凌书成:“陈声,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亲切地说一句我操。你大爷?”

    陈声说:“去吧,我大爷今年八十二了,丧偶多年,今天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他拍拍凌书成的肩,诚心诚意道了句:“谢了。”

    凌书成:“谢什么?”

    脑子一转,他仿佛悟出什么,上下打量陈声片刻,“你俩和好了?”

    和好了?

    陈声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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