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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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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前生、今世,还有来世请主持别叫我公主了,我如今只是浇花婢而已。”青鸢轻声说。

    “只是一个称呼,不管你是公主,还是浇花婢,都是你。”浮灯笑笑,手掌向她伸出,轻宣佛号。

    青鸢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了他,轻声问:“主持也会看手相?都说我克夫,主持看看,当真如此吗?”

    浮灯看她一眼,眸子轻垂,轻托着她的手端祥片刻,拧起了眉,愕然看向了她。

    “怎么了?是不是命太硬,吓着主持了?主持能看出我这辈子会克死几个丈夫吗?”

    青鸢故作镇定地开玩笑,这大和尚别是看出她本尊并非公主了吧?要知道,他们可不会理解科学,只会把她当妖怪捉起来,丢进火里去烧,就像烧掉焱殇一样。

    浮灯不出声,那眸子锐利,直刺她的眼底。

    青鸢也索性不出声了,笑嘻嘻地迎着他的视线,且看他想怎么办。

    “贫僧居然看不到你的未来。”他摇摇头,带了些许遗憾的味道,凝视青鸢的红眸,“公主何时得的眼疾?”

    “来天烬的路上得的。”青鸢双掌捂上眼睛,轻声叹息。

    倾华是没有眼疾的,倾华也不会心口疼,倾华更有母亲的疼爱,而她有什么呢?她其实也是嫉妒倾华的吧?

    “不对”浮灯低声说:“公主没说实话。”

    “这也看得出?”青鸢从指缝里看他,笑道:“好吧,其实我打小就有。”

    “是了,你这眼疾一看就伴你多年,最近用了什么药?”他温和地问。

    青鸢依然捂着眼睛,笑着摇头,“哪有药用呢?太子殿下倒是赏了些,但没地方熬制,还在屋里搁着。我每天都用井水清洗,缓解疼痛。”

    “千佛花煮水,用帕子浸透,睡时蒙于眼睛上,会止痛。”他弯腰掐了朵千佛花,递于她的手中。

    “我哪敢用啊?”青鸢作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双手捧着,连声告罪,“若陛下知道,非罚我不可。”

    “用吧,陛下其实并非你想像中的人。”浮灯笑笑,慢步往前走。

    他难不成还是个好人?青鸢从心底里鄙视那老皇帝,可能在朝堂之上有几分圣明,但在人品上,太过低劣了。一大把年纪,总想着老牛吃嫩花。明知道儿子喜欢,却还是伸出咸|猪手,捉着机会就揩油。

    “人非神,非佛,非仙,所以必然有yu,有贪,有痴,你也是,贫僧也是。”他转头看她,脸上那双浅浅梨涡盛满月光,让人有种想掐上一把的冲|动。

    “你看”他又笑。

    青鸢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转过了头,干咳一声,脆声说:“主持说得不对,无论是神,佛,还是仙,人,都有yu有贪,若不然,为何佛为至尊,菩萨次之,之后才是罗汉,金刚。众神竭尽全力,也想修成真佛,这难道不算是一种贪吗?”

    浮灯一怔。

    青鸢转过身来,向他行礼,轻声说:“主持莫怪,小女不懂、妄言,请主持饶恕。”

    “不,你说得对。”浮灯若有所思地点头。

    “其实我以前不信这些,认为这些是权贵用来让百姓们臣服的手段。但我现在信,佛法无边,净化的是人的心,要有真善美,方得快乐无忧。”青鸢又说。

    浮灯赞许地点头,看她的眼神又柔和了许多。

    重帏翠凤蝶跟着她飞了过来,在她身边环绕飞舞,她一挥袖,想捉住一只。那些蝶飞得更高,舞姿奇妙,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不一会儿,又飞来一群蝶,绕着浮灯和青鸢,不时停在二人的发上,肩头。

    青鸢觉得有趣,连转了好几个圈,追着蝴蝶跑。

    “公主真是九月初九,丑时一刻生?”浮灯突然出声问。

    青鸢转过身来,歪了歪小脑袋,笑着说:“主持你修为如此高,不妨猜猜?”

    浮灯又怔。

    青鸢冲他摆摆手,如小鹿一样奔跑在月光下,追着蝴蝶去了。雪色白裙,在月光下翻飞,露出一小段纤细莹白的小腿。

    这丫头,嫌古代的袜子不舒服,很少穿。

    浮灯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对着暗处说:“陛下出来吧。”

    君鸿镇从树后慢步出来,视线还跟着她的身影追。

    浮灯笑笑,低声说:“陛下不要想了,这位公主不是陛下可以消受的,这丫头的命极金贵,得有那么一个相匹配的男子,才镇得住她。”

    “主持是何意?”君鸿镇拧拧眉,微露不略。

    “真话难听,忠言逆耳,贫僧言尽于此。”浮灯合掌,转身就走。

    君鸿镇脸色更为难看,拂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青鸢这时已经回到了她住的小屋,开始筹谋着,如何去揭君漠宸的脸皮,她方才发现一件事,君漠宸住的地方离她这里不远。

第82章 翻云覆雨的手【84】() 
她转头看君漠宸,他立于一片焦黑的千佛花中,神色凝肃,眸色冷锐。

    晌午时分,昨晚才回宫的君鸿镇又匆匆赶到了,同行的还有皇后秦兰。

    看着满地焦黑,君鸿镇的脸都扭曲了。这是青鸢第一回看到他有如此凶狠、愤怒的表情,他站于人群最前方,双拳用力攥着,一双如老虎一般猛戾的眼睛从众人脸上一一地扫过。

    众奴额头紧俯地上,齐齐颤抖,无声哭泣,泪滴如雨滴打在汉白玉地上。

    “陛下,”权瑛颤微微跪下去,捧起地上的一捧残花,捂在心口上,眼睛紧闭,浑身颤抖不止,两行眼泪哗啦啦地涌,哽咽着说:“陛下一定要把这可恶的贼人查出来,千刀万剐方能平民愤”

    青鸢本也为这些奴才们担忧,怕一眨眼他们就成了刀下怨魂,为这些花无辜送了命,这也太不值得了!但权瑛实在是个逗||逼,能捧着残花哭成泪人,他以为他是林黛玉,要捧花哭葬?那满额头挤出来的沟壑,能淹死一群蚂蚁了。

    她硬憋了一会,实在没憋住,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

    瞬间那些眼神如刀子全都割向了她,各式各样的震惊、惊愕、如天崩地裂的恐惧的表情,在她面前尽情展露。

    青鸢唇角来不及弯回去,被君鸿镇捕了个正着,那脸色顿时愈加铁青。

    秦兰也当即冷下了脸,柳眉倒竖,忿然看向她,厉斥道:“倾华,你笑什么?莫非这是你所为?”

    青鸢暗自叫苦,她这想笑想笑的性子,也得改改,但权瑛这样子真的很好笑马|屁|精当成权瑛这样,实在需要千年修炼才成,放眼天下,可能无人能出其右。

    不过,千佛花于天烬人来说不是寻常物,它们是用来供奉神佛的圣物,代表着供奉者的圣心圣德。如今千佛花尽毁,她居然在笑!

    “倾华姑娘,千佛花关系我天烬国国运大事,你怎能在这时候笑呢?”权瑛抬眼看来,挂着满脸的泪,气急败坏的质问。

    “陛下明鉴,皇后明鉴,奴婢绝不敢做这大逆不道之事,”青鸢苦着脸跪下去,轻声说:“奴婢有罪,奴婢请陛下责罚。”

    “哼!”君鸿镇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君漠宸,厉声大喝,“宸王,你是如何办事的?不过小小一件事,你都能办成这样!”

    “臣会查明真相。”君漠宸抱拳,平静得像是在说等下喝什么茶。

    “查什么查,查出来有用吗?佛法大会马上就到了,没有千佛花的佛法大会,如何叫佛法大会?”君鸿镇被他这过于冷静的模样激怒,一挥手,厉喝道:“来人,把宸王带下去,从现在起,你就去轮回崖下面壁思过吧。”

    “遵旨。”数名太监过来,把君漠宸围在中间。

    青鸢愕然看向君漠宸,这是要把他软禁了吗?若不下旨赦免,难道他要在那地方去蹲一辈子?

    “还有倾华大不敬”秦兰走到君鸿镇面前,小声提醒。

    君鸿镇扫她一眼,眼神凶猛,秦兰后面的话吞了回去,碎步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言。

    “悲欢离苦,欢笑哭泣,人之本性,陛下勿需动怒。千佛花尽,但人心在。”

    浮灯从万花盆中缓缓过来,雪色僧袍袍摆上沾了些许千佛花花瓣,手中佛珠慢慢转动。

    众奴才不停磕头,连称菩萨保佑。

    君鸿镇虽然还是满眼凶狠,但终是没有下诛杀令。他盯着千佛花看了足有一盏茶的工夫,转头看向浮灯,哑声问:“浮灯主持,这可是天意?”

    “陛下当谨记,天意在于民心,民心稳,则天下稳。”浮灯笑笑,高宣一声佛号。

    木鱼声阵阵,小沙弥们盘腿坐于千佛花中,虔诚颂经。

    “陛下,随贫僧去佛堂吧。”浮灯转过身,慢步往前。

    君鸿镇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又站了片刻,大步跟上了浮灯。

    青鸢第一次被浮灯征服,他只三言两语,便让君鸿镇打消了杀心,这和尚真的不简单。太监们不敢碰君漠宸,只微弓着腰,“请”他去轮回崖。

    青鸢从下往上看他,越发的高大挺拔,威武傲气。可是,他都沦落到要去石头洞里瘫着了,他还是这副鱼不动水不跳的神情,还真是镇定啊!殊不知,他可能一去、一思,那就是白发苍苍不得回呢!

    其余人,包括青鸢在内,都在原地跪着。大风卷得残花落叶四处飘飞,昨日艳红盛景不再,眼前只有一片萧索景象。

    青鸢能嗅到这其中险恶的杀机,这事一旦传入民间,定会谣言纷起,再有别有用心的人一番混水摸鱼,君鸿镇声望便会大减。

    那,这会是大元城的人干的吗?昨晚来杀她的人,又真是云罗国的人吗?惜夫人的话不无道理,云罗不敢与天烬为敌,不会傻乎乎派几个人来杀她。那又是谁呢?

    她抬眼看前方,明晃晃的光下,秦兰正扶着权瑛的手走上湖上白玉拱桥,二人一面走,一面在说着什么。她微微转过头来,看向青鸢,已染上岁月痕迹的眼角微微上扬,满目凌厉。

    青鸢没低头,和她遥遥对望着,直到秦兰先收回视线。

    那么,想要她性命的人,是秦兰吗?她这样大不敬,敢笑场,君鸿镇都没骂她,秦兰是不是快被醋给淹死了?

    这一跪,就跪到了大半夜里。

    思莹来了!她坐着华盖马车,缓缓从她面前那条大道上过去,马车窗子开着,身上的香味儿直往外面飘。

    “倾华。”思莹的手从马车里探出来,染着明媚蔻色的指甲掐着一方罗帕,冲她挥了挥。

    青鸢若过去回话,便得膝行向前,思莹这是找茬,要看她热闹好戏。青鸢倒也不怕,从腰下解下了君鸿镇赐给她的玉佩,双手托高,冲她一笑。

    思莹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缩回了手,冷冷道:“走,陛下还等着呢。”

    马车轱辘压过汉白玉上的玉雕,嘎吱地响。青鸢抚了抚玉佩,心中感叹,她再厌恶君鸿镇,此时却不得不仰仗君鸿镇的虎威,得以逃脱一次侮辱。狐假虎威的事,偶尔做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如勾月,躲与云层后,天,暗了,小雨缠绵而下,染湿人眉角发梢,还钻进脖子里,带着森冷秋意,让人忍不住地打冷战。到了下半夜,雨渐大,将人浇了个透湿。

    ————————————————————我是直率的分界线——————————————————————

    琅华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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