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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仙渡-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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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堂的结发夫人!”

    “什么!”在场几人知晓些当年事宜的,纷纷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周慕,只因当年带兵去顾家行了刑的人,正是周慕本人,而那顾夫人未能死在血洗中,尸体却出现在了山坡上,周慕又让段璋荒唐定案,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昭然若揭。

    周慕立起身来,再次指着段霖道:“你可要想好,胡言乱语的后果!”

    段霖将这话如过了阵耳旁风,不屑的轻笑一声,接着道:“当年的顾家夫人,生的美丽非凡,周慕将军垂涎于美色,将那顾夫人救出生天藏匿了起来,可奈何那顾夫人性子刚烈,自杀而亡,临死之前,吞下了顾家秘香引蝶殇,以至尸身留香,引得蝴蝶翩跹而至,因为她想要逃出顾府,想要用自己的死,用引蝶殇的奇效,引起人们的注意,好让顾家满门的冤情,留于世人一丝疑惑和破绽,期望还有个还顾家清白的机会!”

    “这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

    “推测?”段霖笑笑,“那顾夫人为何选择用厚钝的瓦片割腕而死,而不是干脆的一头撞了墙,或者解下腰带悬了梁?那是因为,引蝶殇是内服的香丸,顾夫人自知血气留香,才会用满身鲜血,在周府留有一丝证据!就算你周慕将军将尸体连夜抬出掩埋,你却万万不曾想到,你那府上藏匿顾夫人的地方,会有一日香气不散,就算你换了当年伺候看守的人,封了那地方,但若把你周家上下仆妇小厮几百人,隔起来轮番查问,必定有人知晓这一奇事!”

    “你……!”周慕起身,想要咒骂段霖一番,可他所陈述的这件事情,若细细查起来,必定也会查到当初的蛛丝马迹。

    拳头握在身侧有些微微发抖,周慕转身噗通一声跪在大堂上,朝着丞相陆允哭诉道:“微臣当年年轻气盛,为了一个情字,犯下了糊涂事,让那顾家女人多活了些时日,可下官去牢中盘问那顾知堂的时候,或许不知轻重,用刑时下手重了些,但那顾知堂所认之罪绝非虚假,微臣并未贪图银两栽赃嫁祸,那顾家的欺君之罪,名副其实啊!”

    “周将军,莫要急着开脱。”段霖悠悠开口,“家父只是个证人,证据,还未抬出来呢。”

    周慕跪在原地,垂下眸子,眼神闪动几下,忽的想起什么,如看疯子一样,震惊的望向一旁的段璋。

    段璋释然的长叹一口气,开口道:“那周慕用雪山圣莲做交换,令我以诈捐的罪名结了顾知堂的案子后,生怕我再起什么异心,便将那贪下的银子,搬了两万两到我府上,好坐实我参与其中的罪名,同他守口如瓶,如今那银子连同周慕当年的亲笔书信,就锁在段府库中,分文未动!丞相大人,可派人去查看!”

    段霖接过父亲的话道:“那顾家以香料为生,盛银子的箱子大多都是特意定制的,大部分的箱子底部都设有夹层,夹层中的草木灰里添了些防腐防虫的药料,想来周将军心思还未细腻到,把那盛银子的箱子也换了吧!而那八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就算周府上下挥霍无度,想来也该剩了些。

    当年,若那十万两白银当真不翼而飞,周将军的属下和衙差就算再查,怕是也不会查到周府的后院,如今我段霖胆大包天,想问周将军,可敢派人去周府掘地三尺查看一番!”

    “或许,不用掘地三尺。”段霖轻笑一声,接着道:“就在方才,我等指证你的同时,丞相大已派程辉,在隔壁房中,向周夫人打问了些事情。周将军也知道,女人家生来柔弱胆小,周夫人所说出来的事情,与我方才所推断的有没有重合之处,想必周将军心里自是清清楚楚。”

    周慕一听,瞬间瘫坐在地,一生的铮铮铁骨,被当年的一时贪婪毁了个一干二净,想想顾家当年被灭满门时,那血流了满地都是,如今周慕忆起,一时胆寒,朝着坐上的陆允连连叩头,字字带泪的哭求道:“丞相大人,微臣当年一时糊涂才做下了那错事,微臣愿以死谢罪,只求大人秉明圣上,莫要牵连家中老小。”

    段霖闭上眼睛,有些痛心的道:“如今你为鱼肉,方知悔恨!你可想过当年顾家的感受!”

    周慕痛哭流涕,只不住的摇着头道:“我多年来过的寝食难安,虽当年下手狠毒,却但凡听到与顾家有关的任何消息,就如同踩了猫的尾巴,戳到了身体最痛的伤口,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发觉了什么,十年了,这份敏感从来未曾淡过。”

    说罢,周慕看向段霖,又道:“你确实聪明,可我周慕此生,却不是败给了你,我只是败给了你父亲,还有我自己!”

    段霖沉默,却认同周慕的说法,揭开了周慕的罪行,就如同揭开了父亲自己的罪名,父亲为官一世清正廉明,若这案子揭发了,搭上自身性命是其一,怕是此生辛辛苦苦的所有功绩,都会被这一个污点给彻底掩盖,父亲的这份决心,周慕到死都不会理解。

    看着父亲释然的笑着,整个毫无神采的人,眼底只剩了对儿子的一份赞许。段霖鼓起勇气,吞下即将涌到眼底的温热,朝着周慕道:“这世间所有的真相,永远都不会随着时间被掩埋,就算没有我段霖,这案子,依然会借着别人的手被解开。”

    段霖把目光看向面前淡然无波的丞相陆允,毫不避讳的直言道:“怕是丞相大人此次凉城之行,体察民情是其次,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重审这顾家的案子吧。”

    陆允点点头,也不遮掩,坦言道:“说来惭愧,倒是一件徇私的事情。只因家母极爱香料,曾与顾家夫妇有过短暂的交集,却深被他夫妻二人的品行折服,诈捐案之后,母亲还曾唏嘘不已,直到前些日子那引蝶的案子出现后,母亲才忆起,曾听顾家夫人说起过,顾家有这么一味奇异的香料,所以叮咛我来看看,顺带到那顾家坟前,烧一注清香。”

    周慕听完,之前嚣张的气焰已经彻底灭了干净,只老泪纵横的哀叹一声,“孽报啊!”

    话音刚刚落下,段霖却见周慕猛然起身,以及快的速度抽出了身旁侍卫的大刀。

    段霖拉着父亲快速退后,一旁的衙差也纷纷拔出刀准备抵御,却见周慕举起刀,一把横在了自己脖子上,朝着段霖大声道:“珹儿之事,老夫拜托你了!”

    说罢,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鲜红的血液从脖颈间喷出,在光明正义的大堂里,潵了大片。

    段霖背过身子不再去看,心里知道周慕想要果断的以死谢罪,好尽量不牵连家人,可叹当年他若对那顾家有半分的将心比心,又何必为了金钱美色,误了自己一生。

    大堂的尸体很快被抬了下去,在场的人们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听得段霖又道:“顾家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便说说如今的案子!

    众所周知,周慕之子周珹,在凝香阁情场失意,还未从黯然心伤中缓过神来,就忽然成了因爱生妒,杀害妓女红袖的杀人凶手。

    这案子做的极为巧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周珹的杀人动机,杀人的人证物证俱在,使得周珹百口莫辩,只得依着法例,锒铛入狱。

    可这看似简单易断的案子,凶手却刻意用了一种东西,一种极其张扬显目的东西,那就是,顾家奇香,引蝶殇!”

第十四章决绝之音() 
说起引蝶殇,之前段霖提起顾家案子的时候,曾不止一次提到过,也从人们脸上看到了疑惑,于是,段霖便接着道,“不止红袖的死,当日在段府,陆家小姐陆娇言被刺杀的时候,也曾出现过一次。这香,变成了我心头最大的疑问。那么,凶手为何频频用如此张扬的手法作案?并用这香,把我的注意力引到当年的顾家身上。直到顾家的冤案重见天日,我才明白,红袖与陆小姐这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两起毫无关联的案子所指引的真正方向,也渐渐明白了,为这案子费尽心机的凶手,所有的良苦用心。”

    言罢!段霖回头,看着身后跟了他许久,此时已经两眼通红的阿音,声色略哽的道:“我如今,是该唤你一声顾少爷,还是阿音?”

    阿音脚下踩着还未拭净的鲜血,身子稍稍向前,看着段霖微微一笑,把满眼的泪都带了下来,轻声道:“公子,你可知道,阿音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么久么!”

    第一次,段霖面对杀人凶手,没有再看他的勇气,只别过脸去,接着道:“红袖被杀当晚,我也在凝香阁,方员外肯定的指认到,当晚红袖房中,除了周珹,并未有其它男人出入过,其实未必。”

    段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柳知意,道:“柳知意柳大家,一生把花旦唱的风华绝代,想必同样出自添锦楼的弟子阿音,也不会差上太多。其实,当夜去了那红袖房中的男子,除了周珹,还有同我一起去到凝香阁的书童,阿音。”

    堂外听审的方员外恍然大悟道:“他是扮作女相,进了红袖的房间,非礼了那红袖,好栽赃嫁祸周公子!”

    “没错。”说出这两个字,段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沉的快要无法张口,却听堂上的陆允问道:“红袖身有引蝶殇,若与之交媣的男子方有香味,为何阿音没有,周珹却有?”

    段霖点点头,“这确实也是我曾不解的一大疑点,直到我将当夜的事情重新过了一遍,才恍然想起,那引蝶殇本是口服的香料,周珹当夜离开房间之前,只同我饮过百佳酿的酒,而那酒,是阿音买下的。”

    段霖背对着阿音道:“想必顾家人,自有办法化了那引蝶殇的香。”

    “是。”阿音如往常一样,听话的轻应一声,“万物相生相克,冰蚕所吐的丝,可化了那引蝶殇的香味。”

    接过阿音的话,段霖接着道:“引蝶殇是被下在了酒中,而我该是已服下过冰蚕丝,所以同饮了那酒,只有周珹一人,引蝶而来。”

    看向阿音,段霖音色放暖了几分,不解的问道:“只是不知,那红袖死前行过男女之事,为何却没有任何反抗或呼救?”

    提起红袖,阿音微扬的凤眼带起一丝怜惜,有些伤感的道:“可能情之一字,自古便难以琢磨,红袖并不曾看上她那指腹的未婚夫,也并没有钟情与周珹,她只道,此生虽命若浮萍,却愿为我一死。”

    忆起往事,阿音淡淡一笑,“或许,同是薄命之人,便相互怜惜些。一次与公子去到凝香阁,我本在后院等候公子,却巧了遇到心悸犯了,倒在角落里独自哭泣的红袖,我将她背回房中,她也由此记住了我,这便是我们的相识。

    日子久了,她心悸的病愈发重了,知晓我大仇未报,便愿将自己做一个棋子,步入我的局中,只求临死做我阿音的女人。”

    阿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轻笑道:“我下手极快,红袖几乎瞬间毙命,她就死在我怀里,没有痛苦,很安详。”

    不知怎的,听到这里,段霖心头竟一阵闷痛,深呼吸一口气,接着道:“你做下这案子的目的有两个,其一,离间,将周珹拉入狱中,爱子心切的周慕必定会去找我父亲放人,我父亲除了那顾家一案,从未有过徇私枉法的事情,自然不肯,所以这个案子,使得原本尚算和睦的两家有了间隙。其二,便是再用离奇的案件,吸引住人们的注意力,并用引蝶殇,把人引到当年的蝴蝶女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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