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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门将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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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开口,“姜姐儿这里有我看着,老太太宽宽心,好歹回去再歇一歇,明早再来看她。”

    老太太自然不肯走,最后还是荣榆半拉半抱的把人弄回了上房院去。

    荣榆一关上门,就听身后自己夫人开口数落他,他也不还口,也不生气,往椅子上一坐,直等到老太太说累了,他一伸手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接过茶一饮而尽,张口就要再说,荣榆却打断了她:“你也数落我一晚上了,总该叫我说说话吧?”

    “你有什么好说的?”老太太仍是没好气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撂,虎着脸瞪他。

    “孩子也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也心疼她,可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他不等老太太开口,叹口气道,“她在陛下面前,说太子是犯上作乱的贼子,虽然本意并非真的如此,可你知道陛下动了怒,把太子圈在府上闭门思过吗?我不打她,不让她长长记性,以后还了得了。”

    老太太吃了一惊,想数落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荣榆看她收了势,稍稍松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可眼下麻烦的还不是这件事。”

    “这件事还不麻烦?”老太太眉头也拢在了一起,“还有更麻烦的?”

    荣榆颔首说了声是,跟着说道:“才刚我请了英王过府,可他听说我罚了姜姐儿跪祠堂,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当着人就跟我冲起来,字字句句噎得我没话说,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他说完了看老太太有些不解的看向她,才又开口解释道:“老二说,英王像是心疼了。”

    “胡说什么呢!”老太太听罢就提声斥道,“他跟你是平辈论交的人,这样的话是好乱说的吗!”

    “你看你怎么不让人说完,”荣榆也不跟她犯犟,仍旧是平着声儿解释,“我自然也不信,可仔细想想,又确实像是这么一回事。你想,如果是真的,那还了得了?我不是那些老顽固,守着什么辈分丢不开,可谁都行,就英王不行——”他拖音顿了一回,神色是很认真严肃的,“他护着荣家,帮着荣家,我感念他,能帮他的我自然也帮一把。可要是姜姐儿这种事上跟他搅和到一起,没什么好处。”

    老太太沉默下来,仔细盘算了一回,深觉荣榆所言十分有道理,不多时又开口问:“可。。。。。。难不成你能跑去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们家的大姑娘吗?这也太不像话了。”

    荣榆看了她一眼,唇角略勾了勾:“姜姐儿不是病了吗,”他丢了一句就不说了,顿了好久,“他临走请我明日临朝,我正好告诉他,是因为挨了我的打,姜姐儿夜里就发热病倒了——我不用问他,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55:试探()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就往荣姜的屋子里过去,守在那里一步也不肯挪动,唯恐这个外孙女病情加重,而荣榆也果真重穿了一品国公服,一路往宫里去。

    荣榆进了宫是没人敢拦着他的,可他进不了太极殿——他如今已并不在朝,要想登殿临朝,须得赵珩点头同意,他才能进殿去。

    可这太极殿中有郑雍,有周尤深,更有赵倧,赵珩即便是再不想放他进去,也不得不点头叫传他入殿。

    荣榆入了殿内拜完了礼,往旁边一靠就站在了郑雍身前。

    赵珩当殿发落了国子祭酒吴桂祥,将他流放古盘山,家产一概抄没,三服内的亲眷也全都变卖为奴,可算是里外里的彻底发落了。而秦知呢?因他儿子是二甲头名,便直接将他判了个死罪,算是给天下学子们一个交代。

    他发落吴桂祥与秦知,自然没人说什么,可他才丢了这道旨意,立马就叫了曹宾上殿,当殿一番斥责,无非是说他平日里与秦知往来甚密,却在这件事上这样的大意,训斥完了也不给曹宾辩驳的机会,就打发他出去。

    赵倧看他这个架势,心里在清楚不过,接下来,就轮到太子了。

    果然赵珩往龙椅上一靠,做得一副痛心疾首状,同众臣工道:“朕一手教养太子,一心盼他成大器,可如今他手下人这样糊涂,连朝廷恩科都不放在眼里,实在让朕痛心。所以昨夜就颁了旨,让他在太子府闭门思过,朕已吩咐了中书省,朝后就发谕旨告天下,替太子谢罪。”

    荣榆等人都是心中惊愕,赵珩这是想干什么?天下人?天下人难道各个都知道秦知是曹宾的人吗?并不见得。可赵珩谕旨一发,人尽皆知,太子母舅一手提拔上来的知府,买放朝廷恩科考题,那天下人会怎么想太子?太子的声名,就全毁了。

    荣榆朝赵倧那里看过去,见他微微点了头,便抬脚站出来,对上一礼继而开口:“臣今日重上朝堂,正是为太子此事而来的。”

    赵珩几不可见的打了个冷笑,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和恨意,把目光在赵倧和荣榆身上来来回回的过了两遍,才一摆手叫荣榆说。

    荣榆也不发怵,挺直了腰板道:“天下学子要的无非是个公道,陛下流放了吴贵祥,也砍了秦知,这个公道,已经给了他们。臣以为,此事不该把太子拖下水。”

    “拖下水?”赵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荣榆,反问道,“国公以为太子此次不该受到惩戒吗?他身为储君,却连人都管不住啊,”说着啧了一声,“也真是叫朕失望。”

    郑雍在旁边听的心惊起来,他怎么觉得赵珩字字句句都透露出要废太子的意思来呢,于是便再站不住,往荣榆旁边一站:“臣附议荣国公所言,太子即便有失察之过,可实际上秦知远在阳城,太子总不可能日日派人盯着他,他私下里做这样的事,虽然败坏太子的脸面,可实则太子无辜。”

    在众人的力保和请求之下,赵珩终究是同意不发这道谕旨,可很快他就提了新的主意,散朝后叫卫津捧着圣旨,一路从皇城高喊到太子府去,斥责太子“不察不辨,昏而不明”。

    荣榆是跟郑雍他们一起出的太极殿,赵倧先行在前,他眼尖的看见了赵倧身影,心里还惦记着荣姜的事情,于是同郑雍等人告辞一番,提步追了上去。

    赵倧看着跟自己比肩同行的荣榆,略侧侧身:“国公爷有事?”

    荣榆打量了他一回,极认真的同他道:“太子这件事,即便不闹的人尽皆知,也差不离了。卫津这样一路高喊到太子府去,我估计要不了几天,邺城百姓就会口口相传。。。。。。”他略一顿,“殿下还是得替荣姜说个情啊。”

    赵倧眯眼,只说了句知道了,就再不多说。

    荣榆看他不接话,就跟着添道:“本来该让她跟您一起,去太子面前请个罪,可昨天夜里发起热来,我临入宫前她人都还没醒过来,只怕是去不得了。”

    赵倧袖中的手立时就握成了拳,面色也是一冷,拧眉看向荣榆:“好好的怎么会发热呢?”

    “昨天我才知道的时候拿藤条抽了她几下,大夫说打在了她左肩伤处,之后又在祠堂跪着受了风,就吃不消了。”他刻意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荣姜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掸掸灰就没事了一样。

    二人说话间已经出了宫,赵倧听了这话就要发火,却突然看到了荣榆眼里的认真——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赵倧深吸了一口气,远远的看见魏鸣,他没再看荣榆,丢下一句“过午后我过府拜访,顺便看看固宁侯”便匆匆提步而去,实在不敢再跟荣榆同行。

    荣榆在他身后,盯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走的,有些急啊。

    再说赵倧上了车,魏鸣看了一眼远处没动的荣榆,翻身上马驾车离去。

    待走的远一些,才冲车里开口问:“主子怎么了?才刚走的时候,我看国公还在那里,像是未动。”

    车内没有回答,魏鸣有些讪讪的,赵倧却开了口:“他在试探我。”

    外头魏鸣“啊”了一声,有些不明就里,赵倧的叹气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告诉我他打了荣荣,昨天夜里荣荣发热昏迷,今早都没醒过来,他在试探我。”

    魏鸣心说坏了,肯定是昨天夜里表现的太过明显,荣国公啊,人精似的,自家的主子昨天那边冲他,他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

    于是魏鸣便不敢再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赵倧过了许久之后才又开了口:“眼下我不能让荣家人知道,我对荣姜有意啊。”他说的有些无奈,在魏鸣听来还有几分难过,“荣榆来试探我,无非是怕我真的对荣姜动了心思,将来会连累到她,而我。。。。。。他如果知道了,大概再不会让我登荣府的门,也绝不会再受我庇护。”

    魏鸣的眼窝就有些酸,他觉得自己主子是天之骄子,即便上面有皇帝,可主子面对皇帝时,都没有避让过半分,现在对上荣国公,却要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想着就很难过起来:“主子何苦呢?难道你不喜欢固宁侯,陛下就不会对她下手了吗?”他稍一顿,“我记得咱们回来时,您说过,因为她是荣臻的女儿,陛下总要报仇的,这同您喜不喜欢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倧从没想过避讳魏鸣什么,也知道当日一句‘吃醋了’,魏鸣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听了魏鸣的话,他也有一次怅然:“你不懂。如果我喜欢荣姜,而赵珩知道了,那她的死期就到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魏鸣在外面张了张口,才丢出一个“为”字来,赵倧的话就又在他耳边响起了:“如果英王有了兵,赵珩还能安稳入睡吗?魏鸣,别再问下去,总之现在不是时候。”

56:一世无忧() 
看着出现在自家中堂的赵倧,钱直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没闹明白为什么他会来。

    钱直去朝多年,门生虽然广多,但是这么些年来他从不过问朝中事,连家里的几个儿子都入朝未深,全然一副大隐隐于市的姿态,又与荣榆多有不同。

    赵倧是用过了午膳才过的钱府,早朝后荣榆毫不隐讳的试探,他肯定是不能再往荣府去探望荣姜的,于是嘱咐魏鸣挑了些礼带上,代他走一趟荣府,而他自己深思熟虑一番后,竟打马往钱府来见钱直。

    钱直进了屋子只跟他见了个平礼,吩咐下人奉上新茶来,才与赵倧道:“殿下可真是稀客。”

    赵倧嗯一声不置可否,也不吃茶,只是四下里扫视屋里服侍的下人,一时不开口。

    于是钱直就挥手打发人都退出去,心里却忍不住的嘀咕——当日赵倧临行江北,他托郑雍转述的那番话,并非是有意示好,不过是为国事着想而已。如今赵倧尚在,赵珩做起事情来总有些顾忌,若哪一日赵倧没了,那就再没人能压得住那位天子了,届时这天下会是怎样一番情形,他实在不敢深想。

    可今日赵倧突然登门,又是为了什么呢?以赵倧的心智,不会不知道,钱家既已置身朝外多年,就断不会轻易再踏足期间,他偶有提点之处,也不过是为了荣姜这个孙女而已。想着便眯眼去打量赵倧。

    “今日来,是有一件极为困扰的事,想请教国公爷。”赵倧见人都退了出去,才吃了口茶,旋即又将茶盏搁置于案,扭头看了钱直一眼,开口说道。

    后见钱直眉眼处一挑,虽未开口,但分明是示意他直说,他面上才露出几分尴尬来,轻咳了一声:“我这趟往江北,想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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