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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门将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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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倧哪里容她这样就走,一伸手拽住她半截衣袖还顺势扯了扯:“不听人说完话?我发现你近来愈发没规矩了,在我面前这样甩手就走吗?”

    荣姜叫他拽住便停下了脚步,一听这话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才把衣袖从他手中抽离出来,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你以为秦知好拿捏,无非是觉得只有他是仗着曹宾的势,与谢子璋相比起来危险性更小些,是也不是?”他虽是问话,却没等荣姜回答就继续说道,“可你想过没有,若对秦知下手重了,难免连同太子都要伤到,况且此次太子跟咱们一起——你以为他会看着我对付秦知而无动于衷?”

    荣姜便立时明白了过来——秦知说起来是曹宾的人,可在天下人眼里,曹宾与太子原本就是一体的,所以无论怎么处置秦知,太子都免不了受牵连,在天下学子心里的形象必然大打折扣。所以秦知只能交到赵珩手里,由他去料理,想来他下手时总要顾及太子颜面,多少留些余地。

    “可谢子璋他。。。。。。”荣姜后话没说下去,就收住了声。

    赵倧听她不说了,大约知道她是想明白了,提着声问了句:“想明白了?”

    荣姜便很老实的点了点头。谢子璋今次视律法如无物,又这样光明正大的收受贿赂,赵倧处置了他,赵珩什么也不能说。只要赵珩敢针对赵倧,那就是袒护偏私,传出去名声自然难听的很。况且赵倧与他之间原就早有一本算不清楚的账了,想来多上这一条,也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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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护卫相随,赵倧仍与赵琰二人一人一车,魏鸣与已换做男装的荣姜一人一马,仪君则被塞进了赵倧的车里,而荣姜的照夜白早在定县分别时就交到了程邑手上,怕的就是被人认出来。

    他们抵达阳城时天色还不算太晚,太阳尚未落山,赵倧照旧先寻了客栈安置下来,就领了魏鸣与荣姜要出门,赵琰自然心里不痛快,这一路下来他竟成了被排挤在外的,便沉了脸色上前去。

    可赵倧早算准了他的心思,只笑着打发他:“此番来阳城尚且情势不明,还不知去府衙会遇到什么事,你还是先在客栈里安心歇着,若无事我自然派魏鸣回来告诉你。”

    一句话就叫赵琰没了气势,便只好点头应下转身回屋去。

    待三人要走,仪君却不大乐意起来,无非是小丫头与赵琰并不亲近,又不愿再一个人憋在屋子里发呆,非要三人连她一起带上。

    荣姜原有些尴尬,怕耽误了赵倧的事,可谁知她刚想板着脸叫仪君听话些,赵倧反倒伸手把小丫头抱在了怀里,一路踏出客栈,留下荣姜一脸茫然,还是魏鸣低着声提醒了她一句,她才提步跟出去。

    却说赵倧带上仪君原来是有了打算的,此刻他们站在普安州府衙门外,赵倧拍拍仪君的小脑袋,笑着叫她去击鼓。

    果然,小丫头的鼓声才响了三下,府衙大门就打开来,里头有一班衙役冲出来,一看击鼓的是个小丫头,伸手便提了仪君往里走。

    荣姜一见这个情形却不高兴起来,连赵倧都没能拦住她,她已经冲上前去打开了那衙役的手,把仪君带回了怀里。

    堂上谢子璋坐的远一些,根本看不清外头站的人是谁,只是见这人如此胆大,敢公然袭击州府衙役,便将惊堂木一拍,老着一把嗓子高声道:“哪里来的刁民如此放肆,连他给本官一起押进堂中来。”

    魏鸣心道要坏事,这位侯爷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这班衙役敢去押她,只怕一双手是不必再留了。可谁知荣姜却并没有反抗,只是把仪君护在怀里,像怕吓着她似的。

    荣姜入了堂却不跪,谢子璋把眉头一拧,冲着衙役使了个眼色,赵倧便看见那衙役手中持三尺厚的杖朝着荣姜的腿窝而去,他心中一凛已经出了声:“谢知州好大的官威,也不好好看清楚,堂中所立者何人吗?”

    这一出声那衙役便没了动作,谢子璋都眯着眼去打量荣姜,又往外去看说话的赵倧。赵倧已提步入内,走近些时才把谢子璋吓得从堂上宝座滚跌下来,伏在他脚边不敢开口。

    荣姜冷哼一声,把仪君交到魏鸣手中,冷眼看着谢子璋:“荣姜一向跪天跪地拜君王拜祖宗,今日谢知州差一点,就受我一拜了,啊?”

    谢子璋慌的抬头去看,只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去。他因做了那些亏心事本就心虚,如今见了赵倧这位钦差督抚更是害怕,再一听这人自称‘荣姜’,他一颗心便直沉了下去,他刚才竟差点叫衙役动手,她是谁?身份这样贵重的人,见了赵倧这样的亲王都可不跪的侯爵——想着额角已有冷汗滑落。

43:许是一场鸿门宴() 
赵倧神色肃然,冷不防斜着看了一眼才刚要对荣姜动手的衙役,那衙役吓得一抖就要跪下去,赵倧却没再理会他,只叫了谢子璋起身回话。

    谢子璋起了身才发现赵琰并不在此列,眼一眯先迎着赵倧往上座去,才问了句:“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赵倧只笑着不说话,丢给魏鸣个眼神,魏鸣立时会意,一板一眼的同谢子璋道:“殿下一路来受了风寒,已安置在客栈之中。”

    待他再要开口时,赵倧却先打断了他,伸手指了指魏鸣怀里的仪君,才再对上谢子璋:“谢大人认识这个小丫头吗?”

    谢子璋心道我怎么会认识这丫头,却不敢这样强硬的回赵倧的话,便赔着笑摇头说不认得。

    赵倧嘴角便又扬了几分,冷不防丢出一句:“她是随县人。”谢子璋一个激灵就要跪下去,还是魏鸣伸手托住了他,就听到赵倧继续道,“随县发生过什么,我已了然于胸。谢大人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说着话锋却突然转利,连笑意也都尽敛了,“我不听你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该说什么,谢大人应该很清楚。”

    谢子璋嘴角抽了几下,他也万万没想到,赵倧一来江北居然先拿他开刀,况且他准备了这么多天,如果赵倧一来就先到州府,肯定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赵倧会放下身段在县里暗查,他想着眉眼一冷,看向仪君的方向。

    小丫头感到一阵寒意,更往魏鸣怀里钻了钻,荣姜在一旁看的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把仪君接过来,抱在怀里安抚的顺顺背,才冷哼一声对谢子璋:“谢大人似乎对本侯这个妹子,有意见?”

    谢子璋哪里敢说是,这样一个乡野丫头,能让荣姜这样护着,若非有所用处就是真心爱护,他可实在看不出这个丫头身上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当下便把目光收了回去,整了整思绪才对赵倧拱手一礼:“随县的事情实在另有内情,殿下才入阳城,稍晚些时臣在府中摆个宴,为殿下与侯爷接风洗尘,再详禀随县之事,殿下看。。。。。。”

    赵倧飞快的思考了一回,打量着谢子璋反反复复的看,立马便有了主意,起身应下:“如此就有劳谢大人,这便走吧,”他说着便真往外,谢子璋一看这样便笑着跟上,他却突然住了脚步,摆手叫魏鸣,“你去客栈请太子来吧。”说罢再看谢子璋,“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他,谢大人且回避?”

    谢子璋一愣,没明白赵倧想做什么,可哪里敢不应,便往后退了几步,把空间让出来给赵倧。

    荣姜也是没弄懂赵倧究竟想做什么,依着她的性子,当堂发落了谢子璋完事就是了,怎么还要兜这样大的圈子?想着就抱着仪君也凑了上去。

    赵倧算准了她会凑上来,压一压笑,低声同她讲:“取一件你随身常用,程邑认得的物件交给魏鸣,我得让他去搬救兵了。”荣姜心里一惊便要往后退,正想扭头去看谢子璋,赵倧一双手已经按在了她肩头:“别回头,按我说的,把东西给魏鸣。”

    荣姜见他这样郑重其事,心中虽仍有疑惑,却还是从胳膊上把那只白玉镯子脱了下来交给魏鸣,还一边道:“这是我祖母传给我的,从小戴在身上,他见了就一定会听魏鸣的。”

    她说的笃定,赵倧心里虽早明白程邑与她关系不一般,此刻心内还是有些不悦,只是仍未多做留意,深看了她一眼,没多说话。

    魏鸣快速收好了镯子,拜一拜赵倧便离开这堂中,一出了门转过街角便翻身上了马往城郊军营而去。

    谢子璋不疑有他,只道魏鸣是去请赵琰,便笑着吩咐人备车,恭请了赵倧上车,又另给荣姜备了马,却不想荣姜只看了那匹马一眼,便很不屑的绕过去,走至车边同里头的赵倧道:“殿下介意臣与您同乘吗?谢大人养的马,实在太蠢笨了些。”

    赵倧想笑,说话时语调里都带着笑意:“你上来吧。”

    于是荣姜便真上了车,留下谢子璋在风中凌乱——这是什么情况?不说尊卑,就单论男女有别,固宁侯也不该这样堂而皇之的上了英王殿下的马车啊——他是不是离开京城太久,已经有些跟不上这样的风气了?

    而马车上的二人却没这个功夫想这些,小仪君很懂事,见气氛不大对,就自行缩在旁边摆弄荣姜丢给她的玉麒麟,不去打扰他们。

    荣姜拧着眉看赵倧,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却终究失败,只好叹口气低声问:“为什么叫魏鸣去程邑那里?”

    “我只怕宴无好宴,效仿鸿门。”赵倧也不藏着掖着,伸出手来揉着仪君的小脑袋,看也不看荣姜,只将一句话丢出来给她。

    荣姜心中惊愕不已,她虽想到了赵倧是这样的用意,可实实在在听到之后,还是免不了心惊。

    “你是说,谢子璋会在他府中动手,杀人灭口?”荣姜不敢置信,朱唇半天合不上。

    赵倧看她这副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荣姜呀,论用兵打仗,怕十个自己也比不上她有算计,可一旦放在了朝堂之上,用于揣度人心之中,她竟这样没心吗——不,或许是,并不愿相信这世间的最丑恶。

    “你说呢?”赵倧反问了一句,松开快要发火的仪君,再看荣姜,“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我只怕谢子璋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狗急跳墙下杀手,不然——”他略拖个音,还是笑着,“有什么内情不能当堂回话?想来他再清楚不过,我既然已经去过了随县,他的任何话,我都必不会再信。”

    荣姜却急了,眉头深锁一时顾不上旁的,一伸手捏住了赵倧的手腕:“那你还敢去赴宴?万一程邑赶不及!万一谢子璋等你一进府就动手!我。。。。。。”

    她又突然松开手,往后一仰靠在车身上,似乎是在思考对策,又像是单纯的无措发呆。

    赵倧的手腕上还有她的余温,低下头去看看自己的腕子,脸上露出个最真心实意的笑来,这个姑娘,从最开始见他时的满腹敌意,到如今竟已是真心关切了——他想着便抬手又摸上了荣姜的发顶:“有你在,我怕什么。”

    荣姜只觉得心跳快了几分,想躲开那只温热的大掌,却一时没了动作,睁开眼来跟赵倧的目光正对在了一起,一时无话。

44:死期到了() 
自他出生以来,从未对人说过这样的话,便是他母妃在世时,也从不曾有过。他出身皇家,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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