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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门将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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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郑雍却不与他玩笑,端的严肃,打发奴才们退出去,才同钱直说:“你当日所说,一一应验。我才从宫中出来,是代英王请旨去的。”

    钱直的笑便立刻僵在了脸上,眉心微皱,来回踱步做深思状,郑雍也不打扰他,片刻工夫便听他开口:“这么说来,四娘这趟是去定江北了。”却又转了话锋问他,“你出宫就来我这里,想是陛下未准你所请吧。”

    郑雍点头,兀自往太师椅坐了,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也不看钱直,只是长叹:“在朝中越久就越是失望,我连太子的安危都抬了出来,陛下却不为所动。大约真的是怕他将来治不住四娘,还有英王——”

    他后话不必说下去,钱直自然都明白,嗯了一声也不接话,屋内一时静默,还是钱直先开口:“这件事你们都不能再去请奏了,这样,”他略一顿去看郑雍,“你悄悄的让人去荣府,把这件事告诉荣老头,他自然会派人说给媛姐儿听。”

    “媛姐儿知道了,势必要进宫回禀于中宫,届时中宫爱子,自然会请陛下准英王所奏,让四娘带人往江北去。”郑雍脸上绽出笑来,伸手指着钱直,笑骂了句,“老狐狸。”

    其后便依他所言,派了心腹悄往荣府将事情告知荣榆,不欲外人知晓,闹到赵珩那里。

    当日晚膳时,荣媛就递了牌子入宫请安,却神色倜然的跪在坤宁殿中,待曹皇后爱怜的问起受了什么委屈,她才边哭边说的将赵琰在定县遇袭的事情一一告知,又抽声儿嗡哝:“儿知这是朝中事,不该多言,只是心中实在难安,若殿下有什么。。。。。。若殿下他。。。。。。”

    “不会!”曹皇后一向温和,连说话都极少拔高声调,当下却高声打断荣媛的话。意识到有些失仪,才叫人扶她起身,仔细的安慰了一回,吩咐人送了她出宫。其后便整妆容,踏出殿门往清风殿去。

    曹皇后入清风殿一向都不必通传,故而赵珩看见她时一怔,便明白了她是为何而来,脸色也有些难看,就问了句:“皇后是哪里听得的消息?”

    她知荣媛入宫必与荣府有关,只是这个当口上救人才是最要紧,她若扯出荣媛来,只怕赵珩又要不依不饶,正好借机打压荣家,她从不反对赵珩做这些,可此刻却不得不以赵琰的安全为最重,一矮身便回话:“郑阁老今日入宫时神色肃然,妾只消派人问一问他,就知道了。陛下,”她有些哽咽,跪在赵珩面前,“妾这一辈子,只有太子一个儿子,陛下难道要妾——老无所依吗?”

34:一战负伤() 
荣姜终究领了皇命出京,赵珩指给她两千人马,随行护卫太子与英王,虽没什么正经的头衔颁给她,可赵珩心里再清楚不过,荣姜在江北,根本就无需朝廷的什么官职,只要是她这个人,就足够了。

    她临行那日钱直特意吩咐人把她找回钱府,拉着她的手,很是忧心的问了句:“我交代你的话,都说与陛下了吗?”

    荣姜点点头,端着柔和的笑,示意钱直宽心。当日钱直告诉过她,若赵珩肯派她去江北,领旨时就一定要告诉他,今次江北事成归来,要辞出朝堂,到京郊的庄子上歇一歇,再与京城的朋友们吃吃酒玩乐一番。也无非是想让赵珩不再暗中使什么绊子,好让她顺利的从江北回京而已。

    钱直见她点头便稍稍放心下来,却另外吩咐起来:“如何用兵,我是没什么好教你的。只是有一样,你昼夜兼程也好,不眠不休也罢,须得尽快赶往定县。”

    “定县?”她不解的反问一句,“算起来,从魏鸣离开定县已有三日,即便我日夜兼程两日可到,前前后后也有五天时间,难道英王还会滞留在定县,难道等着那些歹人再次发起攻击吗?”说着还有些犹豫,轻咬一回嘴唇,“祖父大概不知道,陛下派给我的都是往日养尊处优的闲兵,与我在江北所带上阵的兵并不同。若我不随行压阵,万一他们脚程跟不上。。。。。。”

    “叫贺琪领着他们行进,若有罔顾皇命的,就地军法处置,你不会?”钱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继而道,“英王是打过仗的人,不会在收到攻击之后还贸然行进,滞留定县还可熟悉周围的地形,做一些布防,万一再遭遇攻击,也不会措手不及。我想他会等——”拖一拖音,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远方,“四娘啊,若英王与太子出事,你未能及时赶到,也是死路一条。”

    荣姜一惊便跟着身形一颤,她怎么会大意的忽略这个问题——一旦英王和太子出事,她既然已领皇命护卫,没能及时赶到,一顶“迁延”的帽子扣下来,她还有活路吗?

    因见她不说话,钱直才扭头去看她:“怪祖父吗?说到底当日是我叫郑雍带话给英王,一旦出事,让他请旨令你出京同往。虽然他自己也可能会这样做,可是。。。。。。”

    他说不下去后面的话。这件事他是为荣姜好,却也实在是把她推到了一个极危险的境地。今次若能救下英王与太子,她就是大功一件,况且和二人关系也更近一步,皇帝再想拿捏她,也要多权衡。可她只要踏错一步,就必然万劫不复。

    这个道理,他懂,荣姜懂,赵珩没理由不懂。只怕对英王,会更下狠手,要赶在荣姜抵达之前除掉他。

    “我立刻飞鸽传书给程邑,他驻兵所在距离定县并不远,叫他先带人支援英王,我这就启程!”她腾的起身拔脚就要往外走,却猛地停下脚步,回过身笑着对钱直一礼,“祖父,您永远不会害四娘,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四娘能更好的把这条路走下去。四娘不会怪您,永远不会。”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赵倧手执长剑立于马车之前,身边的护卫只余下不过八十人左右,而对方来有近五百,这是一场胜负已定的战争。

    可是他得撑下去,短时间内再次发起这样凶猛的攻击,大概荣姜已经领旨出京了。如果一切都如他所料,那赵珩一定是想在荣姜赶到之前杀了他,之后顺带料理了荣姜,所以他一定要撑着,钱直和荣榆,绝不会让荣姜背上这样的不赦之罪。

    只是对方来势凶猛,八十人组成的卫队又要分出一半来护卫太子的马车。赵琰并不像他一样拔剑可战,只能窝在马车上等待结局。很快他便有些吃力,常年不上战场,待在云州虽勤勉,可也养的尊贵,一番力战下来身形渐有不稳之势,只能靠长剑插入地中来稳住。

    他分明看见对面领头男子面皮上闪过一丝不屑与鄙夷,心中虽恼,可此刻实是无计可再施。

    却突然听见自远处传来一声“驾——”,他心骤然提起来,略分神回身去看。只见那处尘土飞扬,黄沙之中隐有一人驾白马飒沓而来,手里提的是银枪一柄,红缨极是耀眼。赵倧便笑了,她来了。

    来人正是荣姜,她依照钱直的话日夜兼程,两日便赶到了定县,在官道上一路策马,生怕赶不及。

    她驱马上前,因处于交战之中,顾不上那么多礼数,据马未下,行至赵倧身前,去看对面时只见领头的是个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腰板挺的很直,跨坐在马上的姿势也很正。她还没有说话,那男子旁边一个虬髯大汉便惊道:“紫薇长枪照夜白!”

    中年男子一眼扫过去,眸中冷意逼的他赶忙收了声,往后缩了几步。荣姜低头与赵倧对视一眼,心中便已有计较,把手中银枪一转,枪头直对前方,冷笑道:“你既识得我的银枪白马,还要装普通山匪吗?”

    岂料对面却并不应她的话,那中年男子嗓音沙哑,颇为沧桑,回以冷笑:“我有五百弟兄,你只一人可战。胜负分明,不是吗?”

    荣姜却很不屑,一夹马腹,大白便又上前了两步,她盯着那男人看了半天:“胜负是要问我手里的枪,不是凭你一张嘴的。要打就快些,逞口舌之快,倒真有些山野匹夫的样子了。”

    那男子听荣姜话中轻狂,面带微怒,手中大刀一提再一转,荣姜便已侧身闪过,再看他时杀意立现:“下作的东西,谁教的你暗箭伤人!”

    紫薇枪在手中过一回,已驾马疾上前去,对面有箭羽射来,她纵然武功再高,赵倧也看见她左肩挨了一箭。只是荣姜像受伤的不是她一样,长枪直冲着那中年男子面门而去。

    那男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驱马躲过,举刀来看,对面弓箭便已经又准备好。赵倧暗道不好,便喊出声来:“小心些!”

    荣姜却哪里是个平庸之人,她猛地在马上站起身来,脚尖轻点马背,低喊了一声“大白”,那马像是通灵,竟带着她一路躲开弓箭,反倒冲进弓箭手中,将他们撞散开来。

    那中年男子面露惊讶,眯眼去看大白,冷笑一声,阴恻恻丢出一句:“今日便在这里取了你的性命,活捉了这匹照夜白!”

    荣姜已旋身提枪要再来,并未理会他这句话,却听从一众人身后有一道寒意入骨的声音响起来:“一个逃兵,学的如此大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不能取阿姜性命。”

35:这是程邑() 
赵倧听得“阿姜”二字,便知来人与荣姜关系匪浅,不自觉的将眉往一处拢,说不出心下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觉得有些堵得慌。

    再去看来人,不急不慢的坐在马上,不像来打架的,倒像是游山玩水路过此地一样,端的极为悠闲。那人玉冠束发,身量有些纤弱姿态,皮肤也很白,说话时略微带着算计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来,只是眼底却净是杀意,尤其在看到荣姜左肩上的伤时,杀意便更甚。

    赵倧一向以为但凡男子若身量纤弱,必给人阴柔之感,何况还加上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可去看马上的男子,不足二十的样子,虽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柔弱。

    那中年男子一见他,竟有些慌张,方才扬言要夺了大白时的狠辣都消失不见,只把眉头皱着质问:“你怎会在此!你敢擅离驻地!”

    赵倧前后一联想,便反应过来,这中年男子肯定不是什么山匪,应该是从军营中跑走的,之后落草为寇,至于今次为什么会被赵珩所用,就不得而知了。

    来的少年公子却不欲与他多说废话,站的与荣姜比肩时,伸手拍了拍大白的头,夸了句“好孩子”。赵倧便更觉有些不大痛快,他知大白心气高,平日谁要敢随便伸手碰,非要踢人的。

    还未及多想自己的心绪是怎么一回事,便已见那中年男子所带人马已尽数被屠戮殆尽,这样的战斗力——很快就让他想到了江北的驻军,号称战无不胜的“荣家军”。

    少年公子仍旧笑着,声音也仍是刺骨的,同那中年男子道:“给你三秒钟,让你骑马逃跑,”他手里不知几时多出一张弓来,对那男子举了举,“三秒后我再发箭。”

    男子面色一白,像有些犹豫,少年公子却反催了他一声。他当下返身驱马要跑,身后却一柄银枪掷来,穿胸而过,只留下男子死不瞑目。

    少年公子叹了声:“我许久不练手,你怎么抢我的?”

    荣姜白了他一眼,略倾身从他袍子下摆处撕下一块布,草草的把伤口包扎了下:“你想看我失血过多而死吗?”

    少年公子面色一寒,调侃道:“这算什么伤口,让你说的这么严重,”虽仍是调笑,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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