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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张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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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弗雷恩的角度来看,她所坐的位置在利尔斯的右后。而且这些位置排布的也很有规律。总的来说,利尔斯与其装束相似的——大概是王室,坐在最中,后面的椅子铺开左右,有些疏离感。

    谈话的动作也大致继承了座位给人的感觉,各自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有些太明显,明显到不自然。

    那些人在华丽的椅子上先后坐着,对自己交头接耳的时候,也反过来再被他所观察。当面的反应比背后的议论不知道要真实多少,又有趣多少。

    他意自觉他自己对着眼前这一片理应声名显赫的人有些紧张,尤其是所谓国王,但实际上做不到。他无比冷静地评判着当下的情况,和之前没什么区别。虽然知道

    不过弗雷恩怎么都体会不到紧张的情绪,要说紧张,更多的也是将其视作交涉对象,思考着能否尽可能的抓住对方的弱点,同时尽可能避免暴露自己的弱点。

    无论是谁,在他看来都是交涉对象而已,能够让他绷着个脸,不计算利益得失的,只有一人有着比较特别的地位……那一幕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怎么也忘不掉。

    利尔斯眼神深处,些微的焦虑一闪而过,又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抓着黄色的椅子扶手,拇指在上面轻轻地揉搓着。

    他抬起右侧的胳膊,胳膊肘稍稍下沉,视线也平移过去:「唔,拉门出去了,奈德也是。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吗?」

    话语也疑虑重重,在单纯宣泄自己的情绪,从中冒出的外露情绪让弗雷恩忍不住想直摇头。贵妇也陷在自己的椅子里,轻轻哼了一句,稍微揭起面纱的一角,露出嘴唇:「妾身以为,最近一段时间,以他们的能力处理这些问题,自然会忙到脚不离地,毕竟处理城内发生的意外,现在都是他们的工作了。」

    「此言差矣,罗莎琳夫人。」闭着眼睛的老头突然开了口,声如洪钟,他坐着的位置与贵妇正好,「这是他们应尽的职责,毕竟关于禁军和王都的驻防已经重新划分过了,这不是陛下最近裁定的结果。如果依旧无法处理好,也只能是他们的失职。」

    语言也稍稍显有些打擂台的意思,感觉像是在打擂台。但考虑到这里还有别国的人——弗雷恩一下子记不住名字——却也这样在明面上毫不客气的相争,他嗅到了可疑的味道。

    而老人的的解围并没有让利尔斯的表情好看一些,相反,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先前表现出的那一点自制力都消失不见,他颓然放下自己的胳膊,又摸了摸,甚至没有转过身,而是对着弗雷恩说话:「一定会有一个结果。我一定要一个结果。」

    控制力已经弱到这个程度了吗?他看见利尔斯超级难看的脸色,才对他们两个人的画外音有所察觉。甚至于争执的双方都在有很多外人的情况下公然挖苦,一边挖苦其下属的能力不足,另一边直接暗指给那些卫兵分配了太多。

    不过这句话似乎有些失态,老者立刻用另一端华稍稍将话题引开:「会有办法处理的。他们的证词只能是旁证,你是否是我们需要找的人……才重要。」

    青年和将军——弗雷恩在心中先这么称呼他们两人——小幅点了点头。两人都是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所以,怎么样才能够确定我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弗雷恩只想尽快把流程做完,他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在乎,也不关心。他的全部兴趣在于,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者说,他要怎么为自己解围。

    他的确能够自证身份吗?似乎很有难度。自证身份往往需要的是完整的完整的信息,又或者是详实的经历和他人的有力证明。而这三者,他都没有。

    「很简单,硬要解释的话,固有魔法。」

    「固有……魔法……?」弗雷恩重复着,魔法这两字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感觉有些陌生和不真实,嘴唇也极为干涩,几乎裂开,因为就算是魔法,他也没有实感,更不用说所谓固有魔法。

    「对,没错。」利尔斯国王接过话题,枉顾一旁的老者像是稍稍想要劝阻,但显然没有达到什么效果。

    「您不必……」

    「这样更有诚意。」他轻轻推开老者的手,示意他坐下,弗雷恩的好感度的确稍稍上涨了点。

    但也说不清是敬佩他身先士卒,还是对这个边缘化的,不得不维持平衡的人的同情。

    总之,利尔斯还在继续:「先天的魔法是与生俱来的,而我们需要寻找的人,就是与生俱来的带着某个强大的魔法,这样的能力独一无二。」

    「比如说?」

    弗雷恩没有实感,不知道魔法能够做什么,也就不知道魔法不能够做些什么,也就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到那些本来不应该做到的事情。

    「比如,高密度的心灵沟通,被动度量眼前看到的一切,与动植物进行长期的,有效的沟通。」国王的声音低沉,挨个伸手指,同时窥伺着弗雷恩的反应。

    弗雷恩自己也在思考,在印象中,自己有没有什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是这样吗?」

    「如果您的确已经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的话,应该会对自己的能力有所察觉才对。」

    语气客气,也彬彬有礼。听上去也有所期望。

    而弗雷恩不得不背离这份期望:「抱歉,没什么感觉。」

    如果这些真的是与生俱来的话,自己应该能够做到这些事情,一个人失去记忆,失去的是生活经历,而非生活经验。

    就像一个人如果会射击,如果会游泳,那么失去记忆的时候仍然会射击,仍然会游泳,这些不会改变。而这种程度的特指,也理应铭刻在本能上才对。

    「有限度的死亡时回溯呢?唤回死者的意识?还是说对看见的所有魔法进行劣等的复制?这些都比较难察觉到,除非刻意去尝试,不然肯定会没有感觉。」

    同样没有感觉,对说出来的这些都没有印象。

    利尔斯微微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弗雷恩自己呆然的表情是写在外面了。

    「真的没有吗?」

    「没有,但是这些就是所有可能性吗?」

    「不,我无法形容我不知道的东西。」

    他依旧站在中间,仔细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相当于把举证的责任交给了自己,自己必须要知道自己所持有的魔法到底是什么。

    在自己压根不明白所谓魔法的情况下……

    重点不在于自己看到了什么,而在于自己没有看到什么。

    「真的有魔法吗?」

    「什么?」

    他看着刚刚垂下来,利尔斯右侧的肩膀,衣服的褶皱掠夺,稍显凌乱,和另一边看上去完全不同,不,上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站着。重点不是说他曾看到过什么魔法的存在,而在于他一次都没有见到过魔法的存在。

    唯二的例外,是她的出现和消失,以及自己突然掉落到这里,除此之外,一切关于魔法相关的,他都没有看到过。

    想到这点,更多的细节浮上脑海,如果只是使魔的从属步骤不够完全的话,自己为什么看不到她?而另外几个人都能够看到?而法伊又为什么在逃跑的途中施加魔法时忽视了他,只加给了他们两个人?

    是因为能力不够?不想?还是……不能?

    「我可能……对魔法有一定程度的抗性,对你们口中的,我没有见识到的魔法。」他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因为在这个结论下,虽然有很多事情可以得到解释,但是也有很多事不能用这个方法解决。

    因为这只是一个推测,能够解释一部分问题,但要说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能够通过这个解决,说服力稍显不足。

    「也就是说,他者无法对汝主动施加魔法?」老者把他所得出的粗浅结论重复了一遍,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弗雷恩。

    弗雷恩被这股视线盯的不自在。自己不能够退缩,不然感觉气势上就又输了一筹,他们对自己摆出过尊敬的昂子

    瞪了回去,但老者的压力没有退缩,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双方的视线僵持了一会,直到老者突然点了点头:「看来汝所言甚是。」

    「嗯?」

    老者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朝两边抖擞了一下,弗雷恩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人拔出剑,一脸凶险,而场上的和场下的其他人也有些掌握了状况的样子。

    「发生什么了?」

    老者笑而不语,只是坐下。

    他听到回答的声音,精神一凛,和自己白天听到的那个声音,很像,但也就是很像而已,无法确定是否一样。

    「哈登采尔大人先用自己的使魔朝着您的脸冲了过去,在你面前停下。然后又构造出了一个……有些恶心的幻象。」

    「然后我都没有反应。」他看向克蕾奥诺亚,除了自己之外,在场的所有人中,她的年纪大概最小,所以由她来进行这种程度的解释最合适,即使可能是在笼络他。

    「没错,然后您都没有反应,要么是你的意志和精神力足够吓人,要么是您的确对相当多种的魔法免疫。」

    弗雷恩眨眨眼:「也可能两者都是。」

    这个小小的玩笑让利尔斯的表情松弛了一点,但仍然像是背负着千金重压:「的确。」

    「如果白天那一场成功的话,以及在座的各位,都有很多话想要与您解释,但是现在时值夜晚,我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蓝发的少女提起裙摆,微微欠身,致意。

    她承担的是相比之下更加柔和的那部分角色,不过之前大家对他的身份都疑虑重重,所以说好话的部分自然也都没有用上。

    利尔斯国王挥了挥手:「那么,就送他下去休息吧。各位今天也可以各自休息了,我们会安排明天的见面。」

    「等一下,我有一个小问题。」

    虽然所有人都有了别的动作——可能现在是晚上,时间已经有些太晚,但是他还是觉得很清醒,想要趁着他们着急离开的时候,问些可能重要,也可能不那么重要的问题。

    「请讲。」

    「上午的时候,你们进行了一模一样的步骤?」

    「对,一模一样。」回答的还是她,「只不过,我们没有等到您的到来。那么,最后,希望你能够有一段印象深刻的精力。」

    「嗯。」弗雷恩踏下台阶,他的语调愉快,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我想,在这边,我的确有一段印象深刻的经历。」

第27章 闲招() 
克蕾奥诺亚退在门口前,等候弗雷恩从簇拥在周围的人中挣脱开。

    她的父王虽然宣布他需要休息,其他人却完全不以为意,而是一拥而上。似乎他的父王转过身,对所有人宣告的,不是今天的仪式到此结束,而是所有人可以「便宜行动」一样。

    不过,或许这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差别,可能他的一切行动都是「便宜行动」。在父王游戏狼狈离开房间的时候,其他人一下子猛扑上来。

    她毫不怀疑父王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自己,她却感觉有些漠然。

    一下子,各式各样的劝诱、威胁和奉承在祷告室里满天乱飞,而弗雷恩面对这个,也只是顽固的死守沉默。警惕地就如同斑虎猫,虽然外表还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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