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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战争就是堂堂正正地交锋一样。

　　　　事实上，这是一个绝大地错误认识。

　　　　真正的战争，除了铁与血的战争本身之外，应该是包括了战争之前的无数准备，以及战争之后的善后。

　　　　战争之前，削弱打击，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这一切，都是为了在战场上不要碰到最强的敌人。

　　　　最后的堂堂正正，一锤定音，不过是之前无数准备后的最终延续罢了。

　　　　喜欢装的人，都会说对手难寻，还说等待敌人成长起来。

　　　　庞士元偶尔的时候也会这么想想、说说，假装一下高格调。

　　　　其实他很清楚，那只能是说笑。

　　　　真有事的时候，他绝对第一时间抛开高格调，选择把敌人扼杀于摇篮，或乘人之危，或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兵者，诡道也！

　　　　战斗，何尝不也是诡道？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都是白痴加笨蛋。

　　　　以长攻长的，那都是寻不到敌人破绽后的无奈之举。

　　　　看似堂堂正正的胜利，那都是以战斗前、中、后的诡道为前提的。

　　　　庞士元不想碰到已经把法术祭炼完成的最强蒙元军队，即便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祭炼完成了的蒙元汉军有多强。

　　　　看着正持续散发着无穷阴邪之气的祭坛，看着祭坛中那似乎被鲜血浸透了的血色长幡，还有祭坛下毫无动作，但却似乎正在疯狂挣扎嘶喊的众多尸体，出兵以来庞士元第一次抽出了冥曦剑。

　　　　纵横交错的明黄色的剑气瞬间淹没了祭坛中央的血色长幡。

　　　　蒙元大军缓缓而行，从将领到下面的士兵，看起来都挺放松，看着不像是出征，倒像是郊游一样。而这一路走来，他们也确实享受到了郊游一般的出征快乐，心情和腰包都是大丰收。

　　　　不过，如果有人真的以为蒙元大军散漫没有警惕而偷袭的话，恐怕就会大吃一惊。

　　　　大军中的一辆被众多将士环绕的大马车里，一个插着血色长幡的白骨祭坛占去了车厢的一半空间，而被满都拉图尊称为老师的老萨满正在对着祭坛做法。

　　　　这个白骨祭坛和蒙元大军沿路建造的祭坛样式上一脉相承，只是这个白骨祭坛的材质不同，而且做得更加地精致，也更加地危险。

　　　　白骨祭坛明明稳稳地摆在车厢之中，却不知为何，就是能给人一种虚无缥缈、遥不可及之感，似乎它远在天边，又潜在深渊。

　　　　也许，这是因为祭坛周边一直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幽幽黑气环绕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祭坛本身散发的，幽深、晦暗、阴邪到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的邪恶气息。

　　　　如果庞士元能够看到这白骨祭坛，并感受祭坛周边的幽幽黑气，他就能肯定，这白骨祭坛的邪恶气息和他所见到的阴邪之气，同出一源。而那似有若无的幽幽黑气，则就是阴邪之气祭炼完成的成果。

　　　　祭坛中心耸立的长幡，也和沿路祭坛上的血色长幡不同。这长幡，已经不是血色那么简单，它似乎就直接浸泡在血水之中一样，鲜血淋漓。

　　　　长幡周边空无一物，可长幡却自发动荡。

　　　　那种动荡，不是风儿吹拂的拂动，也不是被人驱使后的飘动，而是一种在水波中漂浮的荡漾。

　　　　结合长幡那鲜血淋漓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得就产生一种很不好的联想：长幡就浸泡在鲜血之中，随鲜血的荡漾而荡漾。

　　　　就在这不断地荡漾中，隐隐约约地，透过淋漓的鲜血，能够看到长幡上有一只若隐若现的血狼正对天长啸。

　　　　而这，就是老萨满这一次祭炼的最终目标——血狼神的一丝神性。

　　　　老萨满姿态俨然地作法祭炼！

　　　　他的作法很有规律，先拜三拜后，接着就低声念一段不是汉语，也不是蒙语的莫名咒语；再接着，他就不言不动地凝视长幡和祭坛，似乎要看出花一样。

　　　　如此不言不动地凝视了大约一炷香功夫，老萨满就接着再拜三拜，然后再念一段咒语，之后就继续凝视。（未完待续。）

第131章　神性（二）（）　
老萨满的凝视，当然不是普通地凝视。而他的不言不动，也仅仅是体外的表象而以。神魂之中，老萨满正顶着神性的重重威压和无尽恶念，全副心神地祭炼祭坛和血幡。

　　　　祭炼中，老萨满能清楚地感应到蒙元大军一路建造的祭坛和祭坛中耸立的血色长幡。这些祭坛和血色长幡早就已经和眼前的祭坛、血幡融为一体，在他神念的引导下，不断有阴邪之气和血煞之气，穿越空间汇聚而来。

　　　　同时，更多新建并完成了献祭的祭坛也逐一被纳入了掌控。

　　　　那刚刚生成，却也是最鲜活诱人的阴邪之气和血煞之气，穿越几里，十几里的距离，透过马车的阻挡，向祭坛上不断荡漾的血幡汇聚，进入血狼神神性之中。

　　　　得到“血食”的血狼神神性变得越发强悍，对老萨满的压力也就越大。

　　　　神威如狱，直接透过心神的链接，对老萨满的神魂施展重重威压，冲着着他的意志。同时，无尽的暴虐、贪婪、嗜血等恶念，喷薄欲出，似乎想把老萨满要把老萨满一口吞下。

　　　　老萨满镇定自若，尽管威压重重、恶念横生，但他硬是以绝大的意志稳定心神，以心神不断祭炼祭坛和血幡。

　　　　祭坛在收集阴邪之气和血煞之气强化血狼神神性的同时，也在强化祭坛和血幡，反过来压制着血狼神神性。

　　　　阴邪之气在血幡中流转了一圈后，就会被祭坛吸引而走，融入了祭坛周边的幽幽黑气之中。

　　　　而幽幽黑气又赶过来以其阴邪之能，影响着神性的行为。

　　　　而血煞之气，则被留在了血幡之中，壮大了神性的同时，也强化了血幡，从而以更强有力地姿态困住血狼神神性。

　　　　血狼神强化一分，祭坛和血幡就能强化两分，这也就意味着不管血狼神怎么强化，最终都是在作茧自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血狼神神性未曾以老萨满为敌，而老萨满也能抗住神性不经意间发出了致命攻击威胁。

　　　　幽幽黑气越发缥缈，飘忽之间，几乎完全隐去了身形，但阴邪之感却是越发明显。气息开始向马车之外渗透，既然外面是烈日当空，马车周边的蒙元骑兵也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森寒。

　　　　至阴至邪之气正在逐渐生成。

　　　　血幡上的鲜血越发鲜艳，“苍翠”欲滴，却让人分外地心悸。

　　　　每一个新祭坛的成功献祭，都意味着距离成功更进一步。

　　　　这一次的献祭和祭炼，老萨满不但堵上了他自己的一切，还把弟子的前程也赌了上去。

　　　　所以，祭炼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其实，失败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准或不准，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非常顺利。

　　　　他已经确信，只要再给他三天时间，白骨祭坛和血幡就能祭炼完成。到时候，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武者，就算是道门真人，佛门罗汉，神道尊者，他都能放手一斗。

　　　　时间，就在膜拜中一点点地过去。

　　　　长时间的祭炼作法让老萨满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这一点点的疲惫完全无法掩饰他的兴奋和期待。

　　　　再有两番祭拜，今天的祭炼就能完成，老萨满再接再厉。

　　　　可就在老萨满的的第三拜就要完成的时候，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一个刚刚被他祭炼成功的新祭坛，发生了变故，正蓬勃而来的阴邪之气和血煞之气陡然中断。

　　　　这一中断，沉浸于“美食”之中的血狼神神性直接暴怒。那直冲心神的愤怒和嗜血渴望，压得老萨满脸色一下子惨白了下来。

　　　　老萨满能压制，并最终控制血狼神神性，靠的并不都是实力，更多的还是人类的智慧。

　　　　血狼神很强，血狼神神性也很强，强到根本不是老萨满独力所能抗衡。

　　　　所以，他以“血食”引诱血狼神神性进入血幡，也以“血食”让血狼神神性沉浸其中而不可自拔，更以阴邪之气让本就没有独立意识的血狼神神性越发混乱，从而忽略了他这个心怀叵测的献祭者，

　　　　这样，他才能抗住神性神威威压，还有神性中自带的恶念侵蚀，一步步强化祭坛和血幡的同时，也一步步束缚神性，并最终降服神性。

　　　　这，其实就是一个走钢丝的过程。

　　　　危险，但有成功的可能，可能性还不小。

　　　　期间，血狼神不是不曾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过。

　　　　可因为他准备的“血食”真的很充足，而且味道足够好，因此血狼神并没有迫切地把他变成神仆的想法。

　　　　可就是这样，他也几次被血狼神的神威和恶念逼入了绝境，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魂消魄散，沦为血狼神神仆。

　　　　但他终究还是坚持了下来！

　　　　而坚持下来的他，已经能够勉强使用血狼神的一丝神性。再给他三天，他甚至能把这一丝神性彻底锁到血幡之中，为他所用。

　　　　可现在，意外出现了，而血狼神神性也开始暴动！

　　　　老萨满来不及去想新祭坛那边发生了什么，张口就是一声大喝。

　　　　别看老萨满一副老朽的模样，然而这一声大喝，却是中气十足，更有着不可思议的威能。

　　　　刚刚稳稳地拉着大马车的两匹骏马，居然就被吓得同时软了腿，马车顿时就停了下来。

　　　　而那些护卫在大车周边的骑兵就更加不堪，好些坐骑居然直接就跪了，这让措手不及的蒙元骑兵很是一阵狼狈。

　　　　然而，老萨满哪里又顾得上他这一声大喊所带来的影响。

　　　　事实上，他这一喊的真正目标也不是他们，而是祭坛和血幡！

　　　　他正全力驱动祭坛和血幡，和血狼神神性较劲。

　　　　即便血狼神只是一尊失去了独立意识的神祗，而血幡中的也只是血狼神的一丝神性，而这神性也只是本能地愤怒和发泄，并未曾专门针对他，依然让老萨满如临大敌，压力倍增。

　　　　老萨满扛着神性暴增的威压和恶意，全力调动隔空汇聚而来的阴邪之力和血煞之气进入血幡，以阴邪之气混乱神性的本能，以血煞之气满足神性的贪婪。

　　　　短短时间里，老萨满就感觉眼前一阵阵地发晕，那是他心神消耗过剧的结果。同时，汗水不觉间已经沿着双鬓流下，很快汇聚到下巴，顺着胡须滴答而下。（未完待续。）

第132章　隔空而斗（）　
然而，再艰难老萨满也得独立支撑，在这方面没有人能帮他。

　　　　终于，在重新获得了充足“血食”后，依本能行事的血狼神神性再次“安分”了下来。

　　　　老萨满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完全不用这么辛苦硬抗。

　　　　他现在已经有能力驱动快要祭炼完成的祭坛和血幡，去对抗血狼神神性的威胁。

　　　　可他不会，也不能这么做。

　　　　就因为祭炼快要完成，他更不能用它们去直接对抗血狼神神性。

　　　　他担心这一直接对抗，会让神性警醒，发现祭坛和血幡对祂的威胁，那他的谋划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所以，他最多只能偷偷地借用一点祭坛和血幡的能力，大部分的威胁还得他自己硬抗。

　　　　终于抗过了神性威胁的老萨满大喘了口气，来不及擦汗的他的两眼就爆发出残忍而怨毒的凶光。他高手双手，对着祭坛伏体而拜，同时嘴里又似唱似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