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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17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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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璋仔细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道:“儿臣记得昨夜从重华宫出来的时候,被树枝刮了一下,正好是这只手臂,或许就是在那时候刮破的。”

    苏氏神色凝重地看着永璋袖上的破口,并不能合在一起,有一条小小的缝隙,“永璋,你尽快设法去一趟重华宫。”

    永璋疑惑地道:“为什么?”

    “若这破口当真是昨夜被重华宫的树枝给勾破的,那么,必然有一小块布条挂在那里,一旦被皇后发现,从而对上你这件衣裳,你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永璋被她说得一身冷汗,忍着身上的粘腻骇然道:“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皇后应该应该不会发现吧。”

    苏氏摇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唯有消除所有可能的证据才能够安心。”

    永璋惊惶地道:“儿臣知道了,儿臣会尽快过去一趟。”

    “嗯,当心臂上的伤,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切记!另外”苏氏蹙眉道:“你说刘奇与小孟子被押去了慎刑司是不是?”

    待得永璋点头后,她又道:“你去告诉令嫔,让她一定要小心这两个人,万一他们供出实情,咱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这般又说了几句后,永璋离开了辛者库,一路往倚梅轩行去,因为弘历追查被黄氏咬伤之人,所以倚梅轩中并无宫人,他径直走了进去,将苏氏的话如实告之魏静萱。

    魏静萱点头之余冷笑道:“皇上兴师动众将所有宫人都唤去重华宫,果然是为了这件事,三阿哥,你臂上”

    不等其说完,永璋已是捋起袖子,露出手臂的烫伤,将事情说了一遍,魏静萱欣慰地道:“苏姐姐能够如此当机立断,着实不易,只是苦了三阿哥。”

    永璋低头看了一眼,道:“也是我自己不小心,若是不被仪贵妃咬到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刘奇与小孟子的事,本宫会留意的,另外,本宫请了舒妃替小元子做证,说小元子昨夜曾去见过她,不可能去重华宫行事。如今最为麻烦的,倒是你被树枝刮去的布条,万一让人发现,当真是难以圆话。”

    “是,所以与娘娘说完之后,我会去一趟重华宫,设法取来。”面对永璋的话,魏静萱颔首道:“去自是要去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去阿哥所换身衣裳,否则就是把证据往皇后手里送,另外,换下之后立刻把这件衣裳烧了,如此一来,就算被他们先一步发现布条,也无处可对;以你的身份,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就不会定你的罪。”说着,她叹了口气道:“可惜本宫现在月子中,否则还能帮着说上几句话。”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顿一顿,永璋拱手道:“若是娘娘没别的吩咐,我先回阿哥所了。”

    “好,你自己小心着些。”随着魏静萱这句话,永璋快步赶往阿哥所,与此同时,小五亦带着人回到了重华宫。

    弘历脸色难看地:“你说阖宫上下无一人有刚被咬伤的牙印?”

    小五忍着满身的疲惫,道:“是,奴才将所有宫人都检查了一遍,皆未发现有刚被咬伤的痕迹。”

    胡氏当即道:“不可能,一定是漏了什么人未查。”

    小五垂目道:“回贵妃娘娘的话,但凡内务府记录在册的宫人,奴才与师傅皆查过了,确实没有被咬伤之人。”

    叶赫那拉氏扬眉道:“这么说来,仪贵妃是自尽?”

    弘历将目光转向仵作,后者连忙躬身道:“回娘娘的话,或许贵妃娘娘齿上的血并非咬人而来,但其脖颈上确实有两道伤痕,这是不会错的,除非她自己上吊至一半,又解下白绫重新上吊,否则就不会是自尽。”

    瑕月瞥了叶赫那拉氏一眼,对弘历道:“皇上,仪贵妃是遭奸人所害,请皇上一定要还她一个公道,莫要让她走得不明不白。”

    弘历神色肃然地点头道:“朕答应你。”

    胡氏瞥了一眼尚站在外头的宫人,道:“皇上,此事与令嫔有着极大的关系,小元子又是令嫔的人,且在昨夜去过内务府见刘奇,综合这几点看来,他的嫌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大,臣妾以为,该将他发落去慎刑司,让德总管好生审问。”德总管就是慎刑司的总管,宫人但凡是见了他,没有一个不怕的,唯恐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在他的手里。

    叶赫那拉氏屈膝道:“臣妾刚才已经为小元子做证,娘娘此言可是不相信臣妾?”

    胡氏微勾了红唇,道:“本宫怎么会不相信舒妃,但舒妃至多只能为小元子做证两个时辰,在亥时与子时之外,小元子去了哪里做过什么,舒妃并不知晓也不能做证是不是?”

    叶赫那拉氏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不等她想出言语来,胡氏已是再次道:“此事关系仪贵妃生死,本宫想着,仔细一些总是好的。”说着,她将目光转向弘历,垂目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弘历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依你的话去做。”

第一千零八十章 请罪() 
当小五传弘历口谕押自己去慎刑司的时候,小元子心中忐忑不安,那种地方,任何人都不会想去;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将一切合盘托出,然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被他立刻扼杀了;不论是他还是刘奇与小孟子,想要保住性命,唯一的法子就是咬定黄氏是畏罪自尽,余下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吐露。

    在小元子被押下去的时候,永璋正好走进来,二者目光触之即分,没有过多的接触。

    永璋一路来到正殿,这会儿黄氏的遗体已经摆放入棺椁之中,殿内挂满了白幡,一众宫人与位份低微的嫔妃皆跪在地上哀哀的哭着。

    永璋默然望了棺椁许久方才转身去了暖虽然夜色已深,但诸人仍是聚在那里未曾离去。

    进了暖永璋跪下行礼,“儿臣见过皇阿玛,见过皇额娘。”

    弘历抬手示意他起来,沉声道:“仪贵妃的事你也知道了?”

    “是。”永璋应了一声,做出一副悲痛之色,“儿臣实在想不到贵妃娘娘竟然会自寻短见。”顿一顿,他道:“皇阿玛,四弟呢,他怎么样了?”

    “朕让人送他回自己屋中歇着了,你既是来了,就去好好开解他,仪贵妃这一去,最难过的就是他了。”

    “是。”永璋应了一声,在准备退下的时候,他故作茫然地道:“皇阿玛,儿臣进来的时候,看到喜公公他们押着小元子出去,这是怎么了?”

    弘历未曾明说,含糊地道:“不过是例行的询问罢了,不打紧,你去看永珹吧。”

    见弘历不肯明说,永璋不敢多问,依言退下,不论是弘历还是瑕月,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杀害黄氏的真凶,就是眼前的永璋。

    待得永璋离去后,弘历道:“夜色已深,朕陪皇后回坤宁宫吧,仪贵妃之事,等明日再查。”

    瑕月摇头道:“一刻不查明是谁杀了仪贵妃,就算回了坤宁宫,臣妾也难以安睡,还不如在此处等消息。”说罢,她道:“倒是您明日还要上早朝,赶紧回养心殿吧。”

    弘历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朕知仪贵妃的薨逝令你心里难受,但你这个样子,除了把自己身子熬坏之外,又能怎样?”

    胡氏上前一步道:“皇上所言及是,娘娘就算不顾及自己,也得顾着腹中的龙胎,您之前可是已经晕过一回了,不可再过分劳累辛苦。”

    叶赫那拉氏亦假惺惺地劝道:“是啊,慎刑司那边的审问不是一时三刻能出结果的,这样一直等着,实在不是个办法。”

    见瑕月抿唇不语,弘历又道:“朕答应你,慎刑那边一有消息,朕就派人立刻去告之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瑕月抚着小腹,思忖半晌终是点了头,弘历见状牵过她的手道:“走吧,朕陪你一道回去。”

    瑕月摇头道:“皇上不必担心臣妾,有齐宽与郑九他们侍候着就行了,趁着这会儿还有些时间,您回养心殿歇一会儿。”

    “少歇一晚,不打紧。”说着,弘历命齐宽去准备肩舆,他亲自抱了瑕月往外走去,为免受寒,还命小五取来披风覆在瑕月身上。

    “臣妾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看到弘历对瑕月如此细心温柔,叶赫那拉氏低垂的双目中充斥着无尽的嫉妒,那样一个罪人之后,竟然越过所有人得到了后位,得到了弘历全心全意的爱护,将来若是生下一位小阿哥,就连太子之位,也会落入她手中,她凭什么?凭什么?!

    在乘上肩舆后,瑕月再次劝道:“皇上还是回去歇一会儿吧,臣妾可不想明儿个宫中有人说皇上在早朝上打盹呢。”

    弘历笑一笑,轻抚着瑕月冰凉的脸庞道:“对朕如此没信心?”

    瑕月蹭着他掌心的纹路,轻声道:“皇上当以国事为重,臣妾有齐宽他们照看侍候着,不会有事的;正如颖贵妃所言,臣妾就算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弘历欣慰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停顿半晌,他颔首道:“既是这样,朕就不陪你一道过去了,正好趁着还有功夫,将剩下的几本折子给批了,朕会传方太医与宋子华来坤宁宫候着,你若有哪里不适,立刻便能传他们过来诊治,切莫要大意。”

    在瑕月一一答应后,弘历带着宫人离去,而瑕月亦乘着肩舆回坤宁宫,刚一踏入宫门便看到知春跪在地上,后者瞧见瑕月进来,连忙磕头泣声道:“奴婢该死,请主子治罪。”

    瑕月没有理会她,下了肩舆径直往内殿行去,知春见状,一路膝行爬进内殿,随即哀声道:“奴婢知道犯下大错,令那些奸人有机会害死贵妃娘娘,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主子原谅,只求主子治罪。”

    瑕月别过脸,冷声道:“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你,退下。”

    “主子!”知春何曾受过瑕月这样的冷待,心中越发难过,哽咽地道:“奴婢没想到他们这么狠心,连贵妃娘娘也敢害,总以为不至于如此。”

    她不说尚好,一说之下,顿时将瑕月积聚在心底的怒气勾了起来,声色俱厉地道:“不至于如此?你第一日认识魏静萱吗?这个贱人连皇后都敢杀,又有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若周全一与你说,你就告之本宫,今日仪贵妃就不会躺在冰冷的棺杦中。”在知春后悔莫及的眼泪中,瑕月摇头道:“以往不论你犯了什么错,本宫都能原谅你,因为这些年来你一直对本宫忠心耿耿,甚至陪本宫一起熬过冷宫之苦;你为本宫做的一切,本宫都牢记在心中,可是这一次”她含泪摇头,“你自己说,要本宫如何原谅你?”

    “奴婢该死!”知春被她说得泣不成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齐宽小声道:“主子,知春也是担心您过于操劳,会动了胎气,这才没有及时禀报,她虽有错,却非存心,还望主子再给知春一个机会。”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十四年缘份() 
瑕月泪声道:“本宫可以给她机会,那谁给仪贵妃机会,谁给四阿哥机会?”

    齐宽欲要再言,知春已是泣声道:“你不必为我求情,这一次确实是我做错了,大错特错!”这般说着,她爬到瑕月身边,落泪道:“奴婢该死,主子,您杀了奴婢吧!”

    瑕月此刻确实恨不得杀了知春,但知春毕竟跟了她十几年,吃了许多苦,又哪里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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