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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案-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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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只见东面有一间小小更楼,便将手中石子取出来,向那更房门上打去。只听啪的一声,早惊动里面巡更喽兵,疑惑是巡夜头目出来巡查,赶着拿了更锣,开门出来。朱光祖此时却早隐在黑处,等那巡更的喽兵敲着更锣,走到僻静地方,朱光祖抢上一步,拔出单刀,先将刀背向那巡更喽兵,背后一刀背。只听得巡更喽兵“哎呀”一声,还未喊出来,朱光祖已跳到面前,亮出刀去,口中喝道:“你喊,咱就是一刀。”那巡更喽兵一见,实在吃惊不小,赶着跪下,哀求:“老爷饶命!小人再不敢嚷。”朱光祖道:“咱且问你,此去大寨,还有多少路程?究竟是什么走法?你如说得一字不差,咱就饶你狗命;倘若含糊,咱就是一刀,将你的首级割下。”那喽兵道:“老爷开恩,小人情愿直说。”朱光祖喝道:“你且说来。”那巡更喽兵道:“此去路径,曲折连环。老爷只认定西南转弯,皆是生路。

约有二里光景,便是第二座关。进了关,可不能向西南走了,可要倒回头向东北,也约有二里路,便是第三座关。进了关,又要向西南走,还有一里多路,就到了第四座关。进了关,可又要向东北走,约有半里路的光景,那里有一棵大松树,既不能向东南,又不能向西北,可是要先向东南,后向西北,再走一里多路,便到了大寨了。”朱光袒听得清楚,又细细记了一道。复又问道:“现在这时刻你还进去么?”那更夫道:“小人们待到三更时分,便进去换班。现在已将三更了,小人要进大寨去换班了。”朱光祖道:“你叫什么名字?”那更夫道:“小人叫王八。”朱光祖听他一番言语,将路径切记清楚,便起手一刀,将王八杀死。就将他的灯笼向他身上一照,只见王八腰间,挂着一面腰牌,上写“前哨更夫一名王八”。朱光祖一见大喜,当将王八牌儿取下来,又将王八身上衣服剥下。先将腰牌挂在身间,然后将王八衣服,也穿在身上。这才将王八的尸身,推在一旁。他便提着灯笼,提了更锣,又将自己的单刀藏好,便一路敲着锣,依着王八所指路径,一直向西南走去。

约有二里的光景,果然到了第二座关。正要越关而进,早见关内已走出一人,手里也提着更锣、灯笼,由关内唱出,向朱光祖迎面走出来。到了朱光祖面前,只见那人问道:“来的可是王老八么?”朱光祖也就含糊答应,走了过去。进得关来,仍照着王八的话,向东北走去。不一刻,已到了第三座关。朱光祖一看,见栅栏关闭。他便上前叫门道:“换班了!开关呀!”

里面有人答应道:“不要叫,换班就换班,要这样喊法做什么呢?”朱光祖也道:“人家巡了半夜,你们好睡呀!还不换班,难道还要巡到天明吗?”正说之间,关门已开。朱光祖不问原由,埋着头直向里走。那守关的喽兵也不盘问,总以为是自家人--每夜皆是如此的。朱光祖过了第三关,仍然照着王八的话,直向前进。一会儿已到了第四座关,却比前三关紧,每夜皆要盘查的。朱光祖才走到关前,当有人出来问道:“你是谁呀?”朱光祖见问,便答道:“咱是王八。”那人又问道:“你是哪一哨的?”朱光祖道:“是前哨的。”那人道:“你是前哨第几队?”朱光祖见他盘问他第几队,可是回答不出,只得含糊应答“是第三队”。那守关的道:“你的腰牌拿来我看!”朱光祖就从腰间将腰牌取下,递给他看。那人验明无错,复又换了一面腰牌,递与朱光祖。朱光祖当将腰牌接过,仍然挂在腰间,也不与那人闲话,掉转身躯,即向大寨而去。

不一刻已到大寨,一想道:“我到是到了此地,却不知那窦耳墩那老儿的卧房在哪里?与其前去寻找,不如再停一刻,等个人出来,向他问一问房间。问明白了,好直截前去,岂不较为爽快?”主意打定,便在黑暗处,将身子隐藏好,躲在那里。等了一刻,只见对面走来一个人,朱光祖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郝天龙。朱光祖赶着将身子缩过去,转到那边,探身来望,只见郝天龙走过,后面跟着三人,彷佛喽兵模样。又见末后一人,不跟着郝天龙一齐走出,偏向旁边走过去了。朱光祖看了一会,见郝天龙已经走过,他偏去追那末后的一人。

转了两个弯子,居然被他赶上。此时来不及拔刀,走上前去,便在那人背后就这一腿。只听得咕咚一声,那人栽倒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朱光祖已将单刀拔出,向那人面上一晃,口中说道:“咱老爷有话问你。你若不说真话,咱老爷就是一刀,送你的狗命。”那人被这一吓,又是跌在地上,苦苦哀求道:“老爷,老爷,有话要问小人,便请说出。如果小人知道,断不敢撒谎。”朱光祖说道:“咱且问你,你家寨主现在哪里?你可速速说明,咱老爷饶你狗命。若有半字虚言,将你一刀砍为两段。”那人道:“容小人奉禀:俺们寨主现在上房,大概已经睡觉。老爷问他有何话说?”朱光祖道:“咱找他有事,你休得多言。咱再问你这上房在哪里?”那人道:“在这大寨后面第三进。咱家寨主所住的房间,是东首一个。西首房间,是咱家小寨主住的。这两日小寨主不在寨内,出去做买卖去了。”朱光祖道:“你可知你家寨主的那一对虎头钩,他平时放在何处?”

那人道:“小人这个实在不知道,还求老爷恕罪。”朱光祖见他说不知道,也不追问,随手一刀,结果了性命,直往上房而来。

欲知如何盗出双钩,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九一回 盗双钩初进连环套 借火亮惊醒窦耳墩

话说朱光祖此时将王八的衣服脱下,摔却灯笼,也不管那人尸首倒在地下,他便提着刀,直向上房而去。走到大寨围墙以外,便一纵身,蹿上房檐,蹿房越屋。不一刻,到了第三进,便蹿到东首那间屋上,就房檐倒垂下来,用了猿猴坠枝的架落,将身向窗户外望房里一瞧。只见房里面尚有灯光。便用津唾将窗纸黏湿,用刀尖戳了一个小孔。此时他已轻轻的跳落地下,靠窗脚下站住,复又从窗户纸上小孔中望了进去。只见那房内靠东首板壁,摆着一张方桌子,又一个半明不灭的残灯。

当面有一张…铺,挂着蚊帐,帐子却放着,拖在…前。朱光祖心中想道:“这…铺,大概是窦耳墩的卧…了。可不知他现在可睡在这里不曾?”于是用刀尖轻轻的将窗户拨开,用了个飞燕穿檐的架式,一缩身蹿到房内,即向桌上那残灯上取了一个火,将那鸡鸣断魂香,熏着了一会。然后走到…铺前,将帐门拨开,向里一看,…上并未睡人,只有两条白被,折迭在里面。

朱光祖惊讶道:“窦耳墩那老儿不在这里,难道我受了那人骗了么?”因又道:“且不管他在哪里,只要将他的双钩寻找到了,将这件东西盗了去,就没有事了。”一面暗想,便转过身来,在房内各处寻找了一会,并不见有什么双钩。只见壁间挂着个木匣,约有三尺来长,有七八寸宽。朱光祖暗想:难道他那双钩藏在那木匣内不成?一面想,一面就走到那里,从壁上将木匣取下,就灯前开了,向木匣内一看,原来是一对雌雄剑。朱光祖见不是双钩,心中好生着急,又将木匣盖好,仍代他挂在原处。复又寻找一回,仍然不见。暗说道:“这双钩藏在何处呢?也罢!咱寻不到双钩,便将御马盗出来,亦是好事。”又想道:“又不知御马现在何处,又如何去盗呢?不若仍是寻双钩为上策。”因此又出了房间,将窗户仍代他关上,即从这边檐上飞身上去,蹿到西首那房间屋上,伏身细听。

只听西首房里有酣睡之声。朱光祖暗道:“大约那老儿睡在这边了。”因又走到房檐口,将身子跳落下来。先在窗外静听一会,房里鼻息之声,仍然如是。朱光祖便放着胆,将窗子拨开,取出火亮,向房里一瞧,见当面也是一张…铺,也挂着蚊帐。朱光祖便即蹿身进房,正要取火种点灯,忽听得…上一人喊道:“天霸呀!天霸!不怕你绝大神通,你若蠃不得咱老子的双钩,着想将御马交出,可是梦想了。”说到此处,又鼻息如雷。朱光祖道:“此人定是窦耳墩了,咱何不就此将他杀了?那双钩无论寻得出来与否,人既杀死,虽有双钩,也无用的,就如此办法。”主意已定,手执钢刀,走到…前,将帐幕挑开。忽又听…上有人说道:“咱什么皆不怕,哪怕他黄天霸三头六臂,也蠃不得我这一对虎头钩。所怕的他前来盗我的双钩,万一被他盗去,那可就战他不过了。”讲只两句复又睡了。

朱光祖又要上前动手,忽又听他说道:“咱爷爷的伙伴,尔等就将他摆在鼓楼上,万不可又换地方。还要严加看守,提防有人来盗。”朱光祖一听,心中大喜道:“原来他的双钩摆在鼓楼上。既知收藏所在,那就易于寻找了。”正要转身去寻双钩,忽又想道:“我何以如此呆法,为何定要盗他的双钩?还不乘此将这老儿杀了,免得随后又要与他争斗,又何必定要盗去双钩呢?”心中想罢,即刻抽出刀来,将火卷一亮,向…上一照,便举刀向…上砍去。哪知不亮这火卷,还可将窦耳墩砍死;此时因这火卷一亮,早把窦耳墩惊醒过来,即听他说声:“不好!”

因又喊道:“有奸细,快来捉人!”朱光祖一听此言,也不管他何如,随即一刀向…上砍去,只听得啪一声响亮,并未砍在人的身上,却是砍到…上去了。朱光祖便掉转来,身子蹿出房外,一箭步飞身上屋檐,再四面一看,东方已经发白。他却不敢怠慢,急急向山下投奔。却好未碰着一人,走到天明,已经到了第二座关。守关喽兵尚未起来,他便越关而去,暂且按下。

再说窦耳墩醒过来,说一声:“不好了!”喊人:“来拿奸细!”怎么他就不见了?难道他会隐身法不成?诸公有所不知,因他这…后有个暗门,里面安了消息,外人看不出来。他却特为装好此门,以防人家暗算:若遇到三更半夜,措手不及之时,他便将暗门推开,就从这门里逃走。所以他一经惊醒,喊了一声:“不好!”又喊了一声:“有奸细!拿人!”他却早已从暗门内逃走去了,所以朱光祖不曾砍中。此时朱光祖虽走,窦耳墩却传齐合寨人来,各处寻找奸细。哪里寻得出人来?早已不知去向。一直寻到大寨以外,忽见有个死尸倒在那里。大家一齐上前一看,不是别人,却是郝天龙随身唤的小使扣子。大家惊讶道:“怎样他死在这里?却是被谁所杀?”郝天龙也就道:“奇怪了!咱昨夜巡查回寨,他还跟在后面,怎么就死在这里?却是被谁所杀?”正在互相惊讶,忽见第一关守山喽兵,匆匆的走到窦耳墩面前,先请了个安,然后说道:“启大王爷!

前哨巡更夫王八,不知被何人杀死,尸首抛在地下。”窦耳墩更加疑惑,这王八又是何人杀的呢?郝天龙说道:“据小弟看来,定是那黄天霸小子到此。”窦耳墩道:“俺也曾看见那奸细,却非黄天霸那小子,可不知究系谁人?”郝天龙道:“即非黄天霸,也是那黄天霸那里一起的人。”窦耳墩道:“这话却也有理,除却他那里,还有什么人到此作奸细呢?”郝天龙道:“大哥不曾见个什么对象么?”窦耳墩道:“幸亏愚兄被他火卷惊醒,不然,险些儿送了性命。”郝天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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