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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炎不太愿意说话，自然是何锡麟开口。但是这一次，向来嘴很利索的何锡麟，却是一开口就沉默了。

　　　　“很难！我现在理解秦若，为什么秦若是秦若，别人做不了秦若。”何锡麟终于说话，第一句话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但是李全国听懂了，微微一笑：“秦若虽然不愿意做首领，但是却总是避不开。因为他天生就是首领。你和他不同，你不适合做首领，而是通过后天努力具备做首领的能力。尽管你努力累的要死，却未必有他那么轻松，这就是天生领导者和普通人的差距。”

　　　　想到这一路的艰辛，何锡麟没在意李全国的话，他知道那是好意，只是忍不住苦笑摇头：“这一路上，我算是彻底体会了什么叫做当家难了。”

　　　　一句话之后，何锡麟陷入了回忆中，似乎他的人也跟着回到了暴风雪之中。

　　　　……

　　　　秦若离开后，何锡麟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出现什么其他的问题，但是似乎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聪急匆匆的走来，在何锡麟耳边轻声说道：“磨大人请您过去。”

　　　　何锡麟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他找我做什么？

　　　　磨，是英的一个叔叔，作为这一次陪嫁的护卫队战士总指挥的身份加入了这个队伍。但是，他和几个叔爷爷辈分的高手是一样的，虽然加入队伍却不是陪嫁，只是以娘家人的身份跟随，用普通的规矩来说是护送新娘到婆家。

　　　　何锡麟他们却清楚的很，这些人，是黑翼王特地送给秦若，在南方为黑翼族的将来，建设第二个领地的先头部队。这个先头部队，秦若需要为他们提供一个不亚于大领主领地面积的领地，磨，就将是这个领地的大领主。

　　　　而这个领地，将暂时只是名义上的，因为黑翼族现在不会大量过来，只会留下磨这么一队人，做为黑翼族在南方的种子。只有这里的发展，确实是能够为黑翼族带来未来的时候，黑翼族才会迁移一批领民过来，真正的拥有这个领地。

　　　　何锡麟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去了。毕竟他可是何锡麟的老婆萱的家人长辈身份来的。

　　　　而且，也是作为英他们四个共同的长辈代表来的，在这个队伍中，秦若在的时候，很容易压制一切，不会有任何异常的声音。

　　　　但是磨的身份实在是很特殊，所以，即便是秦若也会听取他的意见。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灵丹九品的高手，他的意见必须要重视的。

　　　　何锡麟来到磨的那个小团队的旁边，他们还没安顿下来：这一点上，何锡麟还是比较满意的。

　　　　秦若从来都是君井未掘，将不言渴，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在他的属下做事，要当官老爷的人……趁早滚蛋，否则，死的一定很难看。

　　　　不管是在人类世界还是平衡点世界，又或者是现在的恶魔的世界中，秦若向来都是身体力行，也是这样要求自己身边的那些高层的。

　　　　而这些黑翼族人，对秦若的要求始终遵循，没有任何的逾越。即便是现在，秦若不在，这样的规矩，依然是执行无误，么有任何的差池。

　　　　哪怕磨他们实际上并不能算是秦若的属下，不归于他们的管理，但是他们却依然很自觉的遵守这里的一切的规矩。

　　　　这一点，何锡麟还是很满意的。

　　　　“磨老爷子，您找我？如果有紧急的事情，您快点说，我还要去照顾营地。”何锡麟很直接，这也是恶魔的习惯。

　　　　磨点点头：“这个时候，若非是紧急的事情，我也不会找你。”

　　　　说着，他看看四周，让身边的几个同辈的兄弟去四周守着，然后才说道：“我们的队伍中，有不属于我们的人。”

　　　　何锡麟顿时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我们的队伍中，不是全部来自黑翼族吗？难道黑翼族内部……”

　　　　“一个种族，不管多么团结严密，总有人会因为某些原因，做出危害族群的事情。黑翼族的族人也不是神。黑翼族的族人中，普通人很多，对现状不满的人也相当不少。这样的人存在，很正常。不讨论这个，我只是要通知你，要注意。”磨认真的说道。

　　　　何锡麟点点头：“等一下，等到安顿好了营地，我们详细谈一下。现在，如果你能够有办法，不妨控制一下那样的人。”

　　　　磨点点头：“是，我就是为了征求你的同意，因为这些人现在至少名义上是属于你的，我贸然动手，恐怕会引起一些纠纷。”

　　　　何锡麟点点头，对磨的细心很是佩服，至少在恶魔的世界中，这份细心已经算是极其难得了。

　　　　……

　　　　何锡麟对这件事情，还是很相信磨，这种时候，磨绝对不会做出不合适的事情。

　　　　他很放心的去继续安顿营地，等到他确定营地已经彻底安全稳定下来，所有人都已经安静下来，围绕着篝火，吃饭喝汤，才松了口气。

　　　　不过统计的结果，让他很是郁闷：最后损失的人手总数是两百三十七人，不包括救回来的被冻伤或者摔伤之类的伤害的。是完全失踪或者确定死亡的，二百三十七人。

　　　　实际上，这种天气里，那些失踪的仆役，也基本可以确定是死了。除非运气好的逆天。

　　　　“妈的……”何锡麟虽然嘴皮子很滑溜，但是骂人却是少见的，这么粗鲁的低声咒骂，也足以说明他的心里到底多难受。

　　　　聪看着何锡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翻开他的账本：“损失粮食一千一百三十二万斤，大冰橇一千三百四十八辆，帐篷三百六十七顶，行军锅九十八口，木柴三百九十车……损失的都是我们平时要用到的物资。那些我们携带的商品，反而都么有受到损失。因为这些冰橇走在最前头，我们前面的人，为了帮助后面的人挖掘冰洞，来不及护住这些东西。大人，那些负责人怎么处理？”

　　　　何锡麟本来就很不舒服了，听到聪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感觉到牙疼无比，忍不住一只手托着腮，歪过头去，不说话了。

　　　　这些人没罪，但是按照行军的规矩，这些人失职！

　　　　而他们却是为了挽救后面的人，如果不是他们拼命抢挖冰洞，让后面的数万人得到了躲避之所，怕是人员的损失就大了。可是物资的损失也是惨重……

　　　　刘虎在一边挠着光头：“这个，就算功过相抵吧？难不成，还要让他们放弃同伴，去抢救物资？那不是舍本逐末吗？”

　　　　何锡麟抬头看着聪：“如果是秦若，他会怎么做？”

　　　　聪一愣，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家主一定会放过这些人，但是一定会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何锡麟又牙疼了，他也想，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到这一点。

　　　　“我看就功过相抵算了。”刘虎忍不住说道。“物资丢了就丢了，只要人没事，物资要多少有多少。大不了我带队穿越冰盖区，去南方采购物资运回来供应大队。”

　　　　何锡麟看着刘虎，他知道刘虎是好意，也知道自己也希望这样做，可是怎么操作，是个问题……

　　　　想了半天，他也没什么好主意，或许林炎能出个主意，但是林炎现在也不在。想到林炎，何锡麟又是牙疼：特么的，林炎自己都面临失期的问题，这可怎么整？

　　　　这个时候，磨走了过来，何锡麟顿时松了口气：“聪，这件事情，先记着，以后再说。我和磨老爷子有点事情。”

　　　　聪也知道这件事情难办，因为就算是恶魔，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网开一面的。但是恶魔做事比较直接，不需要什么说法，就直接可以忽略军律。

　　　　但是人类世界最终纪律，尤其是现在队伍执行的是军律，更是不容破坏，否则，以后军律的威严何在？

第１８５３章　暴风雪中的行进（）　
看着何锡麟逃一样的离开，聪也是无奈，他知道，何锡麟平日里很懒散。如今秦若不在，他算是赶鸭子上架。而担任一个首领，绝非只是外人看到的风光，风光的同时，也要承担许多外人看不到的沉重的责任，尤其是还要在必要的时候，做出合适的选择。而这样的选择，有的时候，很难做出，两难的时候很多。

　　　　比如现在，就是如此，面对这样的选择，即便是秦若，也同样是头疼无比，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只要是在这个已经构建起来的体系中，遵照这个体系的规则和规矩来做事，这种选择就很难做出。

　　　　除非是他们跳出这个圈子，按照恶魔的规矩办事，那就太容易了。

　　　　可他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打破恶魔的社会结构，好容易才能跳出恶魔的体系，慢慢的建立自己的体系，怎么可能又走回头路？

　　　　那岂不是以前的事情都会出现变化？

　　　　更重要的是，规矩定下来了，就要遵守，不管是恶魔还是人类，否则，规矩变的没有了威严和效力，大家都不当一回事，那这个规矩之下的社会结构，也就要崩塌了。

　　　　华夏历史上无数次的朝代更替，其实说白了，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朝代之初定下的规矩，被慢慢的打破，无数人在钻规矩的空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帝自己经常没事就打破规矩，上行下效，日甚一日，自然这规矩也就完蛋了。

　　　　于是，朝代之初一般还算清廉的政府体系，到了朝代之末，无一不是腐败不堪。

　　　　何锡麟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坐在一处冰壁的后面，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考虑这个艰难的选择。

　　　　他很清楚，他决不能打破规矩，可是不打破规矩，又该怎么办？

　　　　“等等吧，等等吧，等过去暴风雪之后再说。”何锡麟实在是无法做出选择，哪怕他知道，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下面的领民都会接受。

　　　　以为他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有道理可以讲得通的。只要能够讲得通，下面的领民就不会有疑问。

　　　　恶魔的领民，也习惯了上层给出任何解释。因为他们以前的时候，没有人会给他们解释。现在有人给个解释，他们已经感觉到了莫大的尊重了。

　　　　但是何锡麟很清楚，他们来这里要做的事情，事关重大，每一步都要小心，决不能行差踏错，尤其是一些小的错误，千万不能犯，因为越是小的地方，越容易被忽略，而小的错误日积月累，将来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老爷子，当时如果是你，你该怎么选择？”何锡麟没说自己当时的选择，而是看着李全国问道。

　　　　李全国微微一笑：“不知道。”

　　　　何锡麟郁闷的看着老爷子：“您怎么会不知道，您可是这方面的老手了。”

　　　　“说吧，说你的选择。”李全国笑着看着何锡麟。

　　　　李全国是老成精的政治人物，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通过各种手段，将最重要的事情淡化，而是转移到积极向上的东西上来，让大家忽略错误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要看当时的情况来决定，因为哪怕是再怎么严格的法律和社会秩序，也是有弹性的。只是这个弹性，掌握在首领的手中。领袖是否能够掌握的好，哪怕是可能会稍微破坏一点底线，也会不被人注意。

　　　　这就属于政治的黑暗面了。

　　　　何锡麟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最后，我的选择，是功过相抵。我实在是找不到好的办法。但是按照聪的建议，我把他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