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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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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幺虽是早已知道。见事情定了下来,仍是窃喜不已,忍不住掩嘴笑道:“他说的可没错。如今看来,你早有准备。如今天完军里自是你地替身罢?”



玄观转头看向杨幺,微笑道:“那太师地地位既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是有原因的,不过是为了湖广两省的地盘,总要赏了我以前的辛苦,也为了迫着我将来卖命罢了。”



杨幺见他面上无喜无忧,想着他打小的孤苦,不免也结巴道: “你……你是很辛苦。作卧底真不容易。”



玄观看她神色,突地一笑,催马挨了过来,低声笑道:“你也不 怕,报恩奴如今正在欢喜堂里。你也敢闯了过来。”



杨幺忍不住怒道:“那个七王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原想着他回了武昌就了事,没想到打个转又来了潭州。日日派人在朱府前探头探脑,打量着大家都是瞎子不成?”



玄观忍不住轻笑出声。道:“他其实是个糊涂心思,心里怀疑你,又不能确定,只是这样夹磨,把正事都耽误了。有了这些功夫,十六天魔女早湊齐了。”



杨幺听了这”十六天魔女”,不免想起欢喜堂里的惨事,变脸道:“别和我说这些个东西,到时候互相给脸子看,也不是什么好事。”



玄观哈哈一笑,摇头道:“我什么时候给脸子给你看了?只有你自个儿生气的时候,我只好避了开去,总不能讨骂罢?”



此时两人已走到了一段土堤间,玄观下得马来,远远向河西眺望,远处的山麓起起伏伏,让人不禁心胸一畅。



杨幺犹豫一下,跳下马来,站在玄观身边低声说道:“我来只是想和你说一声,蒙元终是立国百年,起先措不及防让红巾军占了上风,其后免不了一番你来我往,总有我们落下风的时候,你身在险地,还是及早打算地好。”



玄观不禁转身,面有惊色,定定地看了杨幺半晌,叹道:‘你要我如何打算,现在便还了俗,你可就免不了要进我邹家的门了。”



杨幺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我只是劝你,得意时须小心,不可露了破 。”



玄观低头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天完军起先或是得胜,其后必是要败一阵,比起得胜地风光,现在还是趁早打算,如何渡过那段艰难时期?”



杨幺不由点头道:“正是如此。你躲在王府,天完军得意时,风光虽不免由别人享受了去,天完军失意时,你却是救命的菩萨了。”



玄观轻轻点头,“确实是句要紧地话,难怪你如此着急。”瞅了杨幺一眼,“平日里无用,要紧时候倒总能提点几句,倒多亏了你当初非要把银钞换成金子,我办事时顺带给彭祖提了个醒,到如今他还夸我个不停。”



杨幺见他肯听,心里放下一块大石,不免喜笑颜开,说起话来也分外地柔和,“我虽是说了,其实也是糊涂的。也要你明白才行,再说,事情还不都是你做的。”欢喜了一阵,却突然怅然道:“洞庭那边因着四处举事,也紧张起来,我已是有一年多没见着杨岳了。”



玄观见她不快,却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劝解,杨幺只顾想着杨岳,也没注意。玄观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



正在这时,远处马蹄声突然响起,两人抬眼一看,却是报恩奴骑马奔了过来。



杨幺不由大惊,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惊呼道:“我……我没带扇子,怎么办?会被他认出来地!”说罢,惶急转身牵马,便要上马逃跑,玄观不免轻笑道:“我倒是头回看到你如此怕一个人,偏偏是个没关系 的。你去吧,我来绊住他。”



杨幺匆忙去了,半路上便被朱府派出来的马车接着,杨雄骑马走在一边,摇头叹道:“你胆子也太大,那七王子正等着你出门呢,你倒敢自家送上门去,爹爹一听到这消息,急得说不出话来,老爷子也是急得跳脚,你下回也好好思量一回罢。”



第二十八章 一命之重



   杨幺早已后悔,低头不出声,回家后老实听了教训不提,从此后越发在朱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没过得一月,朱家的规矩越发大了起来,杨幺已是连竹韵斋都不能出了。杨幺疑惑了三天后,忍不住寻个空跑到书房,抓着朱炎武问道:”我怎么觉得大家都人心恍恍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



朱炎武连连叹气,“我原想着天完军起事了,威顺王府也该稍停下,没想到,越发起了劲。天完军不是朝着汉阳、武昌来了?威顺王府借着抵抗不力的由头,治了那两路几个当地世家,抄了家,女眷直接就送到了城外的欢喜堂。战时权宜,管你是什么出身,冤都没处喊,这样的事,能叫人不害怕么?“



杨幺听到这事,一口气堵在胸口,还未缓过来,朱炎武停了停又道:“这也罢了,到底远在江北,王爷的眼皮底下,与我们无关。最要命的是张家的老三,叫小阳的,打扮成男子给天完军送了封信,居然被发现,连人带信地被抓到了!”



饶是杨幺历了两世,听得此事也不由脚软,勉强扯住朱炎武,颤声道:“如今人怎么样了?可是把张、杨两家都扯出来了,有没有连累到朱家?“



朱炎武摇了摇头,“若是扯到了,我们还能在这里说话?天幸她是因为女扮男装被发现,原是个美人,被七王子的人抓了起来,也没多问,转身送到了玄观手上。那信立时就销毁了。”



杨幺长出了口气,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她既到了玄观手上,倒是不怕,过几日就能和下德一样被放了罢?”



朱炎武苦笑道:“我当初也是这般想的,但是那七王子如今放聪明了,早和玄观说了,如果合适就做十六天魔女。不合适他就收了做小妾,这……这哪一条路都是死路啊!”又跌脚道:”偏生现在在玄观手上,若是暗中救出来。免不了带累玄观,天完军眼看着要下武昌。没有玄观做内应,怎么成得了事?如此一来,便是张家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说罢。连连摇头,只叹可惜了一个好好地女娃子。



杨幺目瞪口呆,突地想起一事,颤声道:“他们张家……人人背上都刺了四个……若是被发现……“



朱炎武脸色也白了,猛拍了一下书桌,悲道:“只怕这女娃娃便是死都不能好死了。“



杨幺全身发软,踉踉跄跄出了朱炎武的书房,回到自家院中,倚在床边呆了半日,夜里便发起恶梦来。一时是张报阳被喇嘛们凌辱。一时是张报阳自尽的样子,再后来就是杨天康一脸悲痛,张报辰怒发冲冠到王府寻仇。却中了圈套,死无全尸!待得她梦到张家、杨家、朱家被满门抄斩。杨岳断头的样子时,顿时惊叫一声醒了过来,全身尽是冷 汗。 



杨幺慢慢起身,喝了一口冷茶,转头看向窗外仍是漆黑一团。她再也睡不着,只是细细思量了半宿,到天明方才睡下。



第二日,李普胜的爷爷八十大寿,朱炎武看着杨幺脸色不好,便让她休息。自家带着两个姨娘都去了。



等他们一出门,杨幺翻身坐起,唤过婢女帮她梳洗。着意打扮了,穿了一身新衣,便叫人备了香车,直说要去李府。



府里的管家、嬷嬷们也没怀疑,赶着准备了,又派了几个仆妇侍候,杨幺笑道,老爷子和姨娘带了许多人,不过就是两条街,何必如此,倒显得朱家过于排场,叫亲戚们笑话,挡了回去,独自坐车出门。



杨幺出了朱府大街,便叫那车夫且绕着潭州城走一圈,车夫虽是奇怪,哪里又敢违命,到底是世家出身的,动了点心思,只在城南繁华处绕了起来。



杨幺也不说他,斜倚在马车内的五花压锦枕上,手执团扇,半遮面孔,只是闭目养神。不到半刻,突听得轿帘一响,杨幺微微睁眼,只见得报恩奴微笑弯腰坐了进来。



马车仍是咕噜噜地前进,马厢轻轻摇晃着,杨幺头上的花钗垂下一片撒金滴翠串,在面上微微荡着,撒下点点暗影,报恩奴坐在杨幺面前细细地看着她,杨幺只是闭目。全不言语。



过了不知多久,报恩奴叹了口气,靠了过去,轻轻从杨幺手中抽去团扇,将她抱在怀中,重重吻住她地朱唇。



杨幺虽是已有准备,全身仍不免一抖,忍着去摸怀中匕首的冲动,婉转承欢,使出浑身解数,只让报恩奴恋恋不舍,反复在她唇上缱绻,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方放开。



报恩奴吐了口气,抚着杨幺脸,轻声道:‘好罢,管你是姓朱还是姓木,或是姓杨,我都要了你了,这些时日折腾来,折腾去,原来不过是想着你。你若是不出来,过些日子,我便再也忍不住,只能直接去朱家提亲了。“



杨幺倚在他怀中,微微睁眼,秋波儿一瞟,越发笑得娇媚,报恩奴是个不忌讳的蒙古人,只是心里想要了,哪里想什么名节规矩?被杨幺地媚态一勾,忍不住又履上唇去,口舌相缠,足足缠绵了半刻,方才喘息未定地放开,尤不满足,连连吻着杨幺面颊,耳垂,嘴里微喘道: “我马上写信回武昌,要父王派人来提亲,你虽是汉人做不得正妃,贵妾侧妃却是一定的。只是这段时间却是难熬,你需得日日出来与我相 会,你若是不喜欢欢喜堂,我便到城里去买处宅子,专等着你,你看可好?“



杨幺轻轻一笑,两条藕臂缠上了报恩奴地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规矩大,若是在城里哪里会不被发现,我既有武艺自然能偷偷出城。带上也成了。只是你记得,可要来城门接我。再说,我可不和那些喇嘛碰面。”



报恩奴原怕她不肯出来,闻言大喜,此时正是新鲜头上,越发讨好道:“我在那里自有一处院子,从不让人靠近,你放心,我现下正没了事。日日配着马车在城门口等你就是,断不让人见到你。”



杨幺微微点头,又悄声道:“我原是撒了谎出来的。不敢耽误,快把我送到李府罢。”报恩奴转头用蒙古语吩咐了一句。便急切切地向杨幺索吻。



不过半柱香功夫,马车便停到了李府门口,杨幺勉力推开仍是缠着不放的报恩奴。微嗔道:“来日方长,我倒要防着你厌了我。”



报恩奴哈哈大笑,松开杨幺,只是握着她地纤手反复亲吻,含糊道:“哪里会厌,想了这么久,如今旁的女人哪里还能看在眼里?”



杨幺似笑非笑,转了身要离去,却被报恩奴一把扯住,搂着她的腰。咬着她的耳垂道:“你是不信?“



杨幺不免回转身来,在报恩奴唇上咬了一口,“你只要记得你说过就是。“说罢。抚了抚发鬓,浅浅一笑。下车而去。



报恩奴被杨幺逗得心里发痒,笑着抚了抚唇上的牙印,趁着人不注意,离车而去。



杨幺回到府里,下足心思,背着人亲手缝了顶直垂到脚裸的青色帽纱,到得第二日,推说在房内睡午觉,叫人晚饭时再来叫,便锁好门,细细打扮了,戴了帽纱,从窗户溜出,向城北而去。



因着城北喇嘛渐多,潭州城的女子人人自危,她这副打扮虽是怪异,便也未太引人注目,到了北门口,一眼看见一辆马车靠在不远处等待,一掀帘子便被报恩奴抱了进去。自没有门卒来检查,轻松出了城门而去。



报恩奴原是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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