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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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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日是哪一日,因为那几日脑袋里只有渭水连到陈仓那条线。

    我记得应该是二月,不过看着满天的大雪,竟需重新想想日子,最终确信还是二月。

    那年那月,我二十岁,银铃二十四岁,谢广或谢信零岁,其实还有小朋友也是零岁了。<;/dd>;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未央() 
天变

    第二部天边

    第一百六十五章夜未央

    天助我,马蹄一踏上渭水原本的水面我就想这么说。

    跑出去几里地后,我就更想这么说了。

    雪的厚度既不是很影响马的速度,又使得冰面没有那么滑,而冰的厚度足够让我们踏在上面而不至于崩坏,虽然为了安全,我们在河道沿堤两岸分作两股齐头并进。但从声音听起来,似乎我还多虑了,我们几乎是在一块冻实了的冰坨坨上狂奔,听不到冰层下面传来一丝令人担心的声音。对此,除了说天助我,我还能说什么?

    天助我,我依然想说,因为这夜风小了很多,虽然还飘着雪,却小了很多。

    天助我,我还想说,今日夜里出奇的寒冷,马和我们都得全身动上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没有冻成一块。

    既然老天都这么帮我,我自然没有什么顾忌了。于是下了死命令,无论谁摔倒,或掉冰窟窿里队伍都不准停,全队必须一直保持朝前,后面人爬出来再图追上就是。当然考虑大家皆着重甲,一旦落水的可能后果,我还是补了一句让各家自己找人留意帮着。

    其实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掉进去落在后面的话这支队伍由谁指挥,而我并没有指定。我们这里不乏聪明人,但是偏巧这次是个“笨人”来问我,当然主要原因他和我跑在一起。

    而我当时居然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我几乎……跑在第一个……我若掉下去,所有人都会掉下去。”

    不过,当想明白这个问题是这么一个人问的时候,我便立刻忽然毫不犹豫地感到极其非常强烈的惊讶。于是我要做一些细致详尽且有针对性的复查,不过难度很高,主要是周围尽是马蹄声。

    “**!”

    “啊?什么……事?”

    “刚才……那问题……你……想的?”

    “啊……哦……是!”

    “你怎么……想到的?”

    其下,他似乎和我说了一长串,但和刚才互相对喊不一样,这番给我讲故事便听不清楚了。仔细辨认一阵只能暂时作罢,在他说了半刻,隐约听到了bo大哥和宋的名字之后,我就让他打住了。

    想来越国授官的名单是张老爷子定的,按说按张叔禀性和一贯作为,徇si什么的必然没有任何可能。比如我还想着,甚至提过小廖昊,宋谦他们,张老爷子连个屁大的官,哪怕个亭长都没有授,目不识丁的**反倒给了,定是考较咨问后发觉这小子还有些本事。而这本事从听到他的只言片语中,大抵应该和宋和bo大哥有关。

    夜未央,跑了一个时辰都很顺利。却开始觉得这不是好事,酷寒和困意交相袭来,这种滋味绝不好受。这时候,我说不定还不如远处隐隐茅舍中的农人。至少,他今夜可以安守在被窝里,搂着自己的妻,说点故事,冷了还可以两个人“取暖”;看这天气,明日依然无事,可以继续在被窝里看着外面的雪,等着自己贤惠的妻给自己端来午饭。而我,明日能否活着吃上午饭都不一定。

    我赶紧打住自己的思绪,这种念头让我的勇气开始流失,自己甚至想找借口离开,但是我知道我不能。

    我开始回忆昨天的晚宴,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多吃一点,倒不是已经饿了,只是还念叨着刚才那句,明日不知是否有命吃午饭。我努力权衡了一下,觉得明天没有午饭吃,比明天没有命更令我充满斗志。

    皇上身体似乎好多了,但是父亲还是没有告诉他,而其他人也没有提,毕竟数万或十数万甚而数十万贼已经到天子身边,皇上身体才刚有好转,不能吓着。

    明日我带不回捷报,就该留下自己的脑袋了。

    这么一想,感觉自己的精神就来了,不仅精神来了,身上都热了起来。

    晚宴席上也很热。为了陛下的身体,虽然太医令张大人已经因“颠倒时令,妄开昏方,”而被皇上罢官,但是布置上还是遵行着他的吩咐,分毫未曾有所怠慢。于是这日宴会上的暖炉便烧得格外的热。父亲显然很有经验了,看着我就感觉父亲“瘦”了一圈。而我因为刚从外面冻得满脸麻木地进来,便没有想到这层,等我发觉出了一身汗便已经迟了。

    但是,现在我宁愿回去继续捂汗去。尤其,还有银铃替我擦汗,虽然伊人一直不语。

    要说这一点就很奇怪,往日夏天最热时,我念想着就是冬天也比夏日止不住流汗的好,毕竟冬天能多穿衣服,大不了包成一个粽子;而夏天你作为一个人,是不能扒皮的;到了冬天冷得握不住笔的时候,就想着夏天其实不穿衣服窝在澡桶里泡着也是很舒服的。想来是有意思,但是无法解释。

    不能解释其实也没有什么,反正我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冬天冷的时候,我还可以笼着双手在炉边烤火,银铃却需里里外外到处帮着张叔张婶忙着家务,不得清闲;炎炎夏日里,我在家中还能光个膀子,只套个裩子,银铃却最多赤着对脚丫子,加以撸起点袖子。

    她忙我闲这个很好解释,从表面上可以认为,我那时很小,只需睁大眼睛伪装无知可爱就能让银铃路过我时,开心地揪揪我的腮帮,对自己的繁忙和同时某位小朋友的无所事事毫无怨言;从深层挖掘,那就是我很懒,这一点,我丝毫没有任何要推脱的意思。不过对于着装,我最初也是觉得很奇怪,甚至建议她学我这样,结果脑袋上挨了红了脸的银铃yu擒故纵的轻轻一巴掌。

    我大约到十岁才知道银铃这巴掌的缘由和女孩子xiong前那一对区别于我们的那两点什么有关。好像也就是那个时间银铃xiong前似乎慢慢突了出来。当然,这里肯定出过笑话,我当时竟然以为是她的xiong肿了,还大惊小怪地喊了出来,结果脑袋上又挨了脸更红的银铃实实在在认认真真的一巴掌。

    必须承认,这一巴掌我活该。我小时候确实算是个笨蛋,总是问傻乎乎的问题,办傻兮兮的事情。没被打死或打到半死,就应该认为是银铃还是有些宠我的缘故。

    我真的有些怕自己的这次突袭成为一件历史上都能记载下的蠢事。譬如后世史云:天下菁英,尽付一炬,至此大汉气运日衰,皆智误国。越想越紧张,便赶紧把这往来之事多想几遍,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破绽,才放下些心来。

    看起来,现在我似乎真的变得精明了许多,虽然场面上我还是装得傻傻的。

    因为我这样,皇上开心,皇后也喜欢。皇后甚至说我的性格和茹儿长公主有点像,都有点憨。我这位大嘴巴二嫂嫁给我二哥本质有些暴lu,原本还以为贤良淑德的她,感觉母亲的话对自己算不得什么夸赞的话,直接就有些撒娇。看来二哥也有些骄纵她,我很想去教育教育二哥:老婆是很容易宠坏的。皇后也觉得有些不妥,不知是觉得夸错了公主,还是觉得公主撒娇有些与场面不太符合,便劝慰了几句,还让长公主为她的义兄——我斟酒。

    于是,我感到麻烦来了。

    果然她毫无顾忌地说:其实子睿较茹幼小,实茹之弟。

    自然皇上皇后都觉得奇怪,说日子不对,该是子睿长几日。

    我正要说话,银铃却抢先cha道:“长公主殿下说得没错,她嫁于子睿的义兄子yu,子睿原就该叫她嫂嫂,自然是长公主大,子睿幼。”

    我本也要说这句的,感ji地看了一眼银铃,伊人说完却再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无奈之际,心中也只得祈求,长公主殿下大姐嫂嫂,我妻都给你台阶了,赶紧下吧,不为了我也为了你夫君。

    皇上皇后恍然,未想这位楞头公主却不依不饶,从这点看出她的憨傻了。但是她似乎也从子yu脸上表情意识到了些什么:“我听子yu说过,子睿与银铃姐姐幼年随长辈之好友流落荆州之时,登录户籍之时,都是写了个约数并未作实,十八岁那年,打开的父母的遗命中清楚写明了子睿和银铃二人的生辰八字,这才知道子睿的真实岁数,其实他还比茹儿小了几日。”

    皇上默不作声,皇后却大惊失se,手中执箸落下一根,另一手竟碰倒了案上酒爵,片刻仍不自觉。

    皇上这个表情我想到了,皇后的我也大约想到了,但是没有想到皇后会表现得如此剧烈,心想其实这也没有那么大不了。

    长公主这句话应该说解释得还算ting好的,还有几处帮我掩饰了。我出生的那一年正是党锢之露an最可怕的时候,各地流落党人家眷后人不计其数,当今皇上自然比我清楚得多,他不好意思追问,为什么我们流落荆州之类的话,皇后比皇上还大着几岁,就更清楚了,至少不会比她的夫君还糊涂。

    当然,皇上不会说关于党锢的事情,而是看了看身边的何皇后,甚而帮她扶起了爵,皇后这才发现,赶紧告失态之罪。

    “皇后有些大惊小怪,要说建宁二年那一年,我大汉出的事真多。”皇上满脸轻松,甚而扒起了指头,“正月里,下旨天下大赦,什么由头朕想不起来了。哦,好像是玄菟太守耿临平了高句丽叛军,不对,那好像是四月份的事情,一时真想不起来了,那时朕岁数和协儿差不多大……到二月何皇后入宫那时还只是个美人,后来便有了长公主。”心道,皇上岁数不大,能耐ting大,我那岁数时候,还没有那份心思呢。

    说到三月,皇上有些尴尬,这个我隐约知道,三月份立了董贵人为皇后。显然在何皇后老娘大人面前,这个问题需得避讳。下面陪宴的臣子们都很知趣,提到此处时基本都不朝皇上看,都低头听训,只有孟德兄颇有兴致,带着笑容看着皇上。我窃以为不妥,因为皇上身边有皇后,这时候看了似乎有些恶趣味。我偷偷瞄了上面几眼,皇上果然对孟德兄这么好的听众很满意;皇后倒没有怎么注意孟德兄,她似乎对我更有兴趣,或许是发现我在别有用心偷瞄,吓得我赶紧低下头去,用松领口活动脖颈的动作掩饰自己刚才的异态,手放下去,也依然忐忑不安地婆娑着自己的礼服。银铃的手过来按在我的手上,让我镇定。我朝她一笑,她却只是抿了抿嘴又回过了头。

    “四月里,有日上朝,我记得那几日连着大风过后,还下了一场雹子,后来上朝,居然还有人丢了条青蛇在朕的座位上。那时朕年岁小,吓坏了,还是张让他们舍命保护我,朕那时就真以为他们最忠心,封他们为“十常shi”,对他们信任有加。后来还是这两年孟德告诉我,其实那种青蛇根本没有毒。只因为前一年,陈太傅(陈蕃)他们就谋划着办宦官,还奏诛宦官曹节。那干激an人自然害怕了。便赶着逢天灾时候给朕设计了这么一出,骗取了朕的信任。以致后面被他们干出许多错事,哎,不提也罢。”

    这话就是要推责任了。皇上至少大约知道我原是某一个党人后人,从襁褓之中就和与我指腹为婚的银铃生活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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