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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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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毕,我便立即起身,向闫兄请战:“原本顾忌现在已都没有,弟请兵两千,两日之内,必可大破严军,执此贼子之头,平此江东之事。”

    “呃,子睿啊,我们还是等周昕到来,他两个时辰以后就到。你看,门外的旗杆影子拉到营门口方向,他就该到了。听他讲一下严军情况虚实,再说好不好!要动手,鄂焕、宋yu东他们更近,别急。”没有想到,这是第一次我急,闫兄倒不急了。

    “不必了,我视严舆无谋鼠辈,如视齑粉稗草,谅他也无办法与我两千兵马为敌,两千足矣,明早我便能在他的大营中提他的头了。”我有些急红了眼,而不幸,这里的兄弟们没人敢拦我;而非常幸运的是,我旁边有一个能拦住我。

    “子睿,我知你心情,可是如你平时之言,你可得对得起两千将士的性命。”银铃亦第一次大声地在大帐中在众人面前喝斥我。

    我很不服气,但我还是坐了下来,我知道我错了,可却不愿意认为那是我的错,我第一次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是我还是默认了。

    两个时辰,我不断看着营前缓慢移动的杆影,心中烦躁,身上自然汗流浃背,不时地出去看看路上情况,大帐里似乎受到我的影响,连探讨破敌之策都是小心翼翼,没有任何活泼的气氛。

    这让我更不舒服,干脆走远了一些,到处看看。

    天气非常热,但所有的士兵,无论站岗还是放哨所有人的着装都是一丝不苟,看到这一切,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不得不把自己的衣衫上的被我扯开的领口收好。

    老天爷也够狠,一点小风都不给,让我更是憋屈得厉害,在营门口到处走动,烦躁异常。

    银铃一直没有出来,定是她明白我的心思,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走到一顶帐篷的yin凉处,几个在外面遮荫处磨箭头的士兵让我有了问一些事情的想法。

    “你们要磨这么多箭头?”我指了他们身后整整齐齐的箭簇堆。

    “是啊,我们过来时,箭头受了chao,都有些绿铜锈,现在拿出来,好好磨一下?”他误解了我想问的问题,不过却让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只是前几日拿在手里的时候没有注意。我捡起了一支磨好的箭头,又抽出一支没有磨得箭头,仔细观察起来,果然也是青铜的。不过和我以前的雕翎铁箭头还有些区别,这些箭都是装着有些凸起的三棱显得粗粗的箭头。这让我心里有些嘀咕,这个不知道有没有she杀的效果,我还是觉得我的雕翎箭的细尖型的铁箭头更有杀伤力。

    “就你们几个人,磨这么多箭?”我再次换了些词问这个问题。

    “是啊,就安排了我们几个人。”他们再次成功地误解了我的问题。

    “这里有多少支箭?”无可奈何的我决定迂回问话。

    “一万支左右。”

    “那你们要磨到哪一天啊?不需要这么多支吧?”

    “好磨,今天就行了,我们半刻便能磨十几支,只要不停地干,八个人六个时辰就可以磨个一万多支了。不过就一万支而已,根本不够的,我们有两千多用弩的兄弟,这些箭只够他们she个五箭。”听完这些话,我心中便有了些触动,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更有些感悟。

    “那不如让所有的弓手自己磨自己的箭了。”我觉得自己主意很聪明。

    “我们开始也这么想的,但是我们是专门挑出来的磨这个的,因为我们手熟,不会折断箭秆,也不会多磨损了箭簇,所以便让我们专门干这个。”

    我是带着十分的谢意离开的,多么浅显深邃的道理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或者想到过却从没有注意过。

    是啊,所有的复杂繁重的工作都是要从一点点做起的,心中轻浮烦躁,不能从开始做起,如何成大事。可事事相加又远非事情的总和那么简单,有些会让事情更好,有些则一团糟,这其中的利害得失又岂是轻易能说轻的。

    “子睿,你与我来。”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竟不自觉,须她唤我的名字方才察觉。

    她招手让我跟着她去,我虽不明她寻我的道理,但我也没有道理和理由拂逆她,便跟了上去。

    片刻至她的帐中,她拉起帘子,与我面对坐下,便对我发话:“子睿,今日,我需说你几句。山中之时,父亲便让我随时指出你之优缺短长,言你未经天下诸事,其坯虽良,其形未定。需多加指导方为上策。”神态有些严谨地不近人情,让我不得不赶紧和她说些缓和些气氛的话。

    “夫人不必介意……银铃,你莫要对我客气,只管直言便是,其实……这十多年来,你何曾对我客气?”说到最后,我们两个人果然都笑了起来。

    “子睿,你遇大事本一向稳重,反倒这次如此没有章法?”银铃并没打算让我cha话,所以她继续道:“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文盛,驽钝而急躁之人也,然时时不曾懈怠,食尚抱一编卷册而览。银铃与旁听其言兵,其施计与方略,虽非绝妙,却甚为工整而谨严。而你之资,虽非绝顶,亦是上上,可不能自细微处努力,不能安下心来行事,常为心中牵挂所露an?你……怎不让人心焦?”

    “夫受教。”我的举动很可能让她很是惊奇,因为我反倒自己更加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我做得太少了,我已开始就被捧得太高,该是自己的做一些最基本的事了,我说得太多,做得太少,殊不知在台上,怎知台下众人到底太少,我以为自己能恤百姓之苦,可是我真的能够如此么?”

    银铃很有些奇怪,可我已经站起来了,拿出怀中的一个钱囊,不过里面没有钱。只有两块破布:“你认为我一直能体百姓疾苦,我也一直以为,但是,我做过什么么,我让天下真正的百姓生计有过什么样的变化,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说过,但我没做,我知道百姓现在在干什么吗?不知道,什么时候cha秧,什么时候收割,哪里旱了,哪里涝了,我都不知道,老百姓家里最缺什么,我也不知道,老百姓现在最想要什么?……呃……我想这个我还知道……夫人,和我赶紧去大帐,我怕周昕已经来了。”

    银铃似乎没有动,我便直接先走了,只是口中唤着她,向后张着手,等她把手交到我的手里。

    在我手中的手,紧紧地握了我一下,我没有回头看,但我想她在笑,因为我也在笑。

    周昕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地与我同时出现在大帐口,我想事情开始向好的方向不可解释只可感谢地倒过去了。

    行礼之间,银铃又捏了我一下,还贴到我耳边说了一句:“好夫君,恕铃前几日见心绪难平,有些事情尚未告诉你,下面却听我说话,可好?”

    “无妨,只是今晚夫妻夫(欺负)妻便是。”可怜银铃一向信任我,这番便落入我的圈套中了。

    “你这se心不灭的坏蛋,依了你便是。”嘴角挂笑,全然不知已被我算计。

    一番见礼兼si下叨咕完毕,引入帐内,便开始叙话。

    “周昕大人,非我不信与你。”我便要赞一声银铃,并非只因她是我的妻,这话单刀直入,却要硬把主动拉到自己手上:“但确实可疑,为何你从江北带兵来,又携你家暗旨,便是要与朱俊取这江东,最终反被自己的兵将赶了过来?此非诈降,难以令众人尽信。”

    旁边的士兵要么就太积极,要么就是有所布置,几乎立刻就靠了过来,只要一有命令,便把此人拿下。

    周昕脸se稍变,终究闭上眼睛,只说一句:“既以知道,无需多言,昕请就戮。”

    我心中大惊,没想到对方竟将计就计,让周昕诈降,来赚我等。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怪不得闫兄他们不急,却为何他们不告诉我。

    “可你怎知道,你已成弃子也?”不过,银铃显然已经开始下套让他往里慢慢钻了,眼见周昕看了过来,银铃方继续道:“论实力,你三千多兵马,如何和我们两万人相抗。即便军队实力相若,你也认为严舆会是……”银铃看看我,接着说:“……我的夫君大汉平安风云侯谢子睿的对手?非银铃高估我夫,我夫曾破董卓,东胡,平幕府,降锦帆,其将兵破敌之能,天下间已少能出其右者。严舆的斤两,你自该知道,其实就算江北……那些猛将前来,恐怕也不行。”银铃又朝我看了看,这眼神分明是让我说几句,我知道该我稍微吹嘘一下,不过这回我比较“沉静机敏”,让银铃都有些吃不消。

    “昕兄,这回孙坚,孙静可能都没来,凌cao和周泰可能都来了吧?上回江都这几个小贼设计袭我,念在他们还算体恤百姓,原本不想与他们计较,过去便过去了。这回他们想搅得朱俊、我们和周家不和,必会让你死在我们手上,或者露an军手上,好让他们于其中得利。我是谁?平安风云侯,我何曾怕这些个小小伎俩。你非主谋,你便走吧,什么也不需说。反正,三千兵马或许今夜便没了。”我叹了一口气,一派悲天悯人之像:“可惜这些人,也算豪杰,真不愿让他们就此过去。还有,周兄,回去禀报你家,让他们知会朱大将军,就让他小心手下的一些人,这些人心存si念,需加提防。哎,你们为何乘在这种时节闹事,农人农事该当如何?你走吧?你走吧?现在不走,我剪除严舆之时,纵我不忍杀你,你亦难立足于朱俊之下了,乘早走,我迟些动手便是。”

    “多谢平安风云侯抬爱,与此中还有挂碍于在下,只是,你错了。”周昕至少沉默了半晌,银铃则有些气苦,而我立刻明白,这回我的急智可能有些“大”了,所以,我赶紧补救,这段期间,我简直有些过于冷静了:“错,又能怎样?其实很多时候,即便原因不一,最终结果却是一样?”

    “君侯心xiong开阔,非一般人能比,只是,此刻我已无退路,君侯请予我方便吧。”周昕叹了很长一口气,ting直了身体,仿佛下定决心要死,银铃则只能看着我,似乎想说,现在你自己看着办吧。而我却脑袋里一直在猛转,表面上仍是闲适异常,不过此刻却又已经变成了严谨至极:“为弃子,你确实无处可去,若愿意投我,我必给你一个身份,后或成大事,不必看别人眼se而能立于周家列祖列宗之前。”我不清楚当面说好,还是暗地里和他一个人说好,但是我当时只能稍微隐讳地当堂说了,银铃微微点点头,似乎是表示还凑合,总算没给她彻底坏事。

    “这……”他看了看我的位置。

    我立刻明白问题所在,我甚至不是这里的头,在这里放空箭自然毫无挂碍,他却要考虑自己的身家性命。

    “噢,周昕将军,莫要迟疑,这里虽然我坐高位,其实这里荆州最大的是他,他说了算。”闫兄非常“忠厚”地说了一句,听着我都相信。

    “周昕本已是将死之人,既然能有一条还算不错的生路,不算辱没先祖,我便归了荆州。”言必,退后几步,向我众人执礼,而我亦还礼,接着众人或行礼,或现学礼。

    周昕接着便将严舆军中配置告诉了我们,不过他没说他和江北的任何关系。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接下来便是我或者其他人在严舆大营中随意驰骋,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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