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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不良，显得也就是**岁的样子，身子单薄瘦弱。不知道是亲眼看到郑秋杀了她父亲的缘故还是怎么的，这孩子总是怯生生的，见到谁都害怕的样子。

　　　　看着这丫头乖巧勤劳的样子，郑秋心里产生了一种怜悯爱惜的感觉，他柔声道：“雯静，老九和阿荣呢？”

　　　　孩子被他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差点掉到盆里，回过头一看是郑秋，整个人更慌了，结结巴巴的说：“九叔和和荣叔出去了，说说是有事情商量。”这孩子人多的时候还好点，人少的时候根本不敢见郑秋，她看着郑秋的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样。

　　　　郑秋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神和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内疚。雯静的爹、王正、王老栓，到现在，死在自己手里的，已经有三个人了。他柔声道：“雯静，以后不用干活了，让那些村妇去做，她们吃咱的粮食，让她们干活是应该的。”

　　　　雯静死死地拽着衣角，低着头一言不发。

　　　　郑秋叹口气，扭头看见紫钗一脸戏谑的俏脸。她带着嘲讽的口吻道：“哎哟，郑二爷也会有这么疼人的时候？真是难得呢。”

　　　　郑秋有点不习惯她阴阳怪气的腔调，绷起脸道：“你们还没回答我呢，串什么亲戚？”

　　　　紫菱禁不住吓唬，支吾着回答：“我爹之前的一个教友额不，朋友。”她自知失言，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郑秋却没有听清楚，随意的点了点头，说成，那你们住下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在一片偏僻的荒地上，郑秋看到了吵得不可开交的郭瞎子和钱荣。具体点说，是郭瞎子在吵，钱荣在听着。他嘴笨，不擅长论理。郑秋听了两句，郭瞎子还是在骂钱荣qj王二妮的事情。

　　　　郑秋走上前去，拍了拍义愤填膺的郭瞎子，“老九，别激动，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

　　　　郭瞎子不依不饶，“二哥，阿荣这做的是人事儿吗？猪狗不如！二哥，得民心者得天下，做事得凭良心，要仁义！”他啪啪的拍着自己瘦弱的胸膛，气的呼哧呼哧的。

　　　　郑秋丝毫没有被他的情绪感染，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好。

　　　　郑秋嘱咐了郭瞎子几句，关于这几天自己要外出，让他和麻雷子维持民兵以及村民的秩序。郭瞎子一一答应下来，郑秋则带着钱荣赶赴景州城。

第35章　计擒女贼（）　
郑秋和钱荣并没有去景州城，而是快马赶往景州地区驻守的另外几个千户所。景州虽然是个散州，军事地位也不显要，但是它距离德州很近。德州是连接南北的军事要冲，这决定了这个地方需要大量的兵力守卫。但是德州土地有限，不可能消化这么大人数的驻军，况且从兵法上讲，把所有的驻军集中到一起，一旦有变，也不好控制。因此景州驻军除了景州卫的三个所之外，还有德州卫中所和德州卫小前所的六个屯（注：一般一所为九屯）。

　　　　郑秋之所以赶去各个卫所，就是为了联络他们共同讨饷。如今军政**，军队讨不到粮饷都是正常情况，别说是内地的卫所，便是辽东，也常常因为饷银闹兵变。

　　　　郑秋和钱荣首先赶往的，正是驻扎在阜城县与景州中间的德州卫小前所。德州卫小前所的驻地与德州卫中所距离最远，恰好是一北一南，郑秋之所以首先选择德州卫小前所，一方面是因为德州卫小前所与自己同属德州卫，关系会更近一点，另一方面是，郑秋对德州卫小前所的千户，多少有一点了解。

　　　　德州卫小前所千户叫谢九坤，与郑秋半路出家的身份不同，此人世袭军职，据说此人武功很高，颇有气力，能单手举起磨盘，不知真假。这些说法还都是郑秋的师父说的，那老家伙自称自己和谢九坤是师兄弟，不知是真是假。郑秋听师父说，谢九坤为人很直率，敢打敢杀的主儿，没有什么弯弯心眼，这样的人往往比较好说服。

　　　　郑秋和钱荣都是骑马的高手，马速很快，不过少半天的时间，就快到德州卫小前所了。路过一个村庄时，郑秋无意中扫了一眼，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勒住马，“阿荣，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

　　　　“啊？”阿荣没听清，勒住马大声问道。

　　　　郑秋用马鞭指着村子，“你发现什么没有？”

　　　　阿荣看了一会，也瞧出几分端倪，“二哥，怎么这村子这么乱啊？”

　　　　郑秋点了点头，翻身下马，牵着马进了村子。阿荣的形容很对，这个村子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乱，满地的鸡毛鸭毛，鞋袜衣帽扔了一地，隐隐还能看到一些未干的血迹。有的家门就这么敞着，郑秋推开一扇破门，走了进去。

　　　　一股呛人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熏得他脑浆子有点疼，借着昏暗的光线，郑秋看到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灰暗的眼睛，那双眼里蕴含着浓浓的恨意，眼睛的主人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脸上有暗色的尸斑。她孤零零的斜倚在墙上，光着下身，两腿间有明显的虐待痕迹，胸口有一处刀伤。

　　　　阿荣也跟了进来，他先是惊讶的“嗬”了一声，过了半晌才惋惜的说：“还是个孩子呢。”

　　　　郑秋一句话都没有说，慢慢从身上脱下外衣，盖在了那孩子的身上。他蹲在她身旁，看着她满是仇恨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他只觉得胸口上郁结了一口气，像是要爆炸一样，他自认不是什么道德仁义之辈，但是什么样的畜生，才会jian杀一个小孩子？

　　　　过了很久，他才站起身，和阿荣走了出去。他们挨家挨户查看，很多屋子里都有类似的惨剧，二人不忍再看，跨上马慢慢朝德州卫小前所走去。

　　　　阿荣似乎有点受不了这种凝重的气氛，开口道：“二哥，他们是遭了强盗了吧？”

　　　　郑秋回头看了一眼死寂的村庄，半晌才回答道：“阿荣，那个孩子，也就十来岁吧？”

　　　　阿荣哦了一声，补充道：“差不多，看样子跟雯静差不多大。”

　　　　郑秋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满腹内疚的喃喃道：“阿荣，我当时，是想杀了雯静的。”

　　　　阿荣看着他的样子，张了张嘴，想劝劝他，却又觉得无从劝起。阿荣的道德感并不强，他不认为郑秋杀人有什么错，就像他不认为自己上了王二妮有什么错一样。他与郑秋一样，只是不忍看到那么小的孩子，遭受这种虐杀。

　　　　这种怜悯没有理由，只是一个正常人，对孩子的怜悯。

　　　　这就像是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各个身上都背着不少命案，吃人心，掏人肝，甚是血腥。但他们之所以还背得起好汉两个字，是因为他们有最起码的底线。那就是他们杀的人，至少是妨碍他们的人，至少有罪的人。

　　　　郑秋想了很久，忽然道：“阿荣，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忍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呢？”

　　　　钱荣无言的摇了摇头。

　　　　两人到达德州卫小前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德州卫小前所也是几个村庄组成的，但是很明显，这里的生活水准比德州卫中所高出不少，因为烟囱里在冒着炊烟，而且郑秋二人离着老远就闻到了肉味。马厩里甚至还停着几十匹马。这里的人似乎还在休息，腰刀就这么横七竖八的丢在门外。

　　　　郑秋这下傻眼了。他本来的目的，是想联合景州驻扎的几处卫所，联名向景州知州尹继祖讨饷，但是让他吃惊的是，德州卫小前所在没有军饷的情况下，是怎么生活的这么好的？

　　　　他和钱荣往村里走了一会，很快得到了答案，因为他们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不是从某个房间里传出来，而是从每个房间里传出来。联系前因后果，他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一股怒火直冲到郑秋的脑瓜顶，这群混蛋！他死死捏住拳头，青筋几乎蹦了出来。

　　　　钱荣也意识到了问题，一把拽住他，低声道：“二哥，你没事吧。”

　　　　郑秋呼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他低声吩咐道：“阿荣，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钱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怎么了？”

　　　　“到底还有多少钱？”

　　　　“二十多两吧，这是我临出城的时候顺的，”阿荣笑了笑。

　　　　郑秋郑重其事的看着他：“阿荣，哥哥今天要办一件大事，这些钱我要都拿来用掉，你能同意吗？”

　　　　阿荣把手一摊，“二哥，你随便用，反正也是我偷的。”

　　　　郑秋打了个手势，“我们把这附近的刀，拿走。”

　　　　两个人悄悄地从地上捡起腰刀，每个人捡了有个十多把，然后脱下衣服包住，他们怕被人发现，没敢再往里走，骑上马狂奔而去。

　　　　德州卫小前所里，这些兵匪还在肆无忌惮的在女人身上驰骋着，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早就已经在阎王殿挂上了号。

第36章　吃了一记耳光（）　
当天晚上，德州卫中所的大槐树下面，气氛异常热烈。地上支了五六口大锅，一百多个汉子围着大锅，唏哩呼噜的一边吃馍，一边往嘴里扒啦菜。炖肉的香味让村民们不住地咽着口水，一个个眼巴眼望的看着大锅和正在吃饭的汉子们。

　　　　郑秋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一边就着酒壶喝酒，一边面色冷峻的看着吃饭的人们，“这些人都没问题吧？”

　　　　麻雷子点点头，“没问题，这是一百一十六个，都是队伍中比较强壮的，而且很有血性，我把强盗杀人的事情说了，大家都气的不行。”

　　　　郑秋点点头，他对外宣称的是强盗杀人，他们是要为民除害，如果说对方也是军户，大家反而束手束脚。

　　　　郑秋和钱荣回来的时候，用钱荣的银子买了这些生肉和菜什么的，回来之后切吧切吧炖了这么一锅。战前开顿荤，也算是壮行酒了。

　　　　过了一会，郑秋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一人两个馍，一碗菜，吃太多了会影响人的精力。他把酒壶撇在地上，跳上石头吼了一嗓子，“大伙都吃好了吗？”

　　　　一百一十六个汉子霍的站了起来，齐声吼道，“吃好了，谢大人赏饭！”

　　　　郑秋满意的点点头，“兄弟们，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军人。军人吃的，就是这杀人的饭。”

　　　　所有人鸦雀无声，认真的看着郑秋。

　　　　郑秋继续道：“大道理我就不多说了，今天下午郭先生已经说了一遍了，临行之前，我只想告诉大家，鱼肉百姓者，我郑某必杀之！”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杀气腾腾，“今日一战，是我德州卫中所的第一战。我郑某还有一句话，”他傲然拱手，“诸位珍重，明日以富贵相见！”

　　　　“出发！”

　　　　郑秋跨上马，身后是钱荣和麻雷子，众人紧跟其后。一道倩影惶急的跑过去，是紫菱，“你也要去？”郑秋瞥了她一眼，“嗯！”

　　　　“郑大哥，别去，那里不是只有几十人的，”她压低声音，慌乱的拽住马缰绳。郑秋心中一惊，他当然知道德州卫小前所是多少人，但是紫菱怎么知道？可是箭在弦上，此时怎能停留？他喊了一声，“来人啊，把她拖下去！”

　　　　有几个婆子应声过来，架着紫菱就走，她急的流下了眼泪，“郑大哥，是真的，是真的。”这时，紫钗跑了出来，狠狠地拽了紫菱一下，“别乱说。”

　　　　郑秋看了一眼郭瞎子，意味深长道，“老九，看住她俩，我回来之前，不允许她俩到任何地方去。”

　　　　一百多人，在这荒野上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