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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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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亦满头冷汗,脑筋依然灵活,项籍摆了摆手:“既然知道,咱们后会有期……”

    ……

    ……

    蒙恬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刺客的来历了,却比不知道更加难看,因为被他的亲生儿子给放跑了……

    当时的情形说不上对与错,对于一个将军来说却是失职,眼见逆贼在眼前而不拿,这真是……唉!

    “这么说,对方一个是先楚项氏之后,另一个是景氏余孤?”

    蒙亦的腿已经妥善处置过,汗水从没停下:“是,父亲,至于其他几人,孩儿不知。”

    蒙恬再度看到渗出的鲜血,面上没有不忍神色,话语柔和一些:“那你下去吧,好好将养,此次过错暂且记下,来日对战匈奴必须以功折罪。”

    蒙亦抱拳追问:“孩儿斗胆,敢问蒙家军是否继续追剿刺客?”

    蒙毅终于露出一个将军成熟的气度:“此事无须多言,本将军自由决断,下去吧。”

    “喏!”

    等到儿子离去,他才追问同去的亲兵:“那项籍果然力大无穷?”

    “将军,卑职已经跟随蒙家二十年,不敢有丝毫妄言!此事乃是众人亲眼所见!”

    蒙恬重重的把身躯埋进坐榻:“放虎归山啊……”

    “将军,是否继续搜捕?”

第一百二十九章 项超松口() 
项籍话说的漂亮,司徒羿的心中有些忐忑,把身家性命全部寄托于信义,就不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可是项籍走的光明正大,景寥走的无所畏惧,哪怕连封他们的神情也没一丝不妥,这让司徒羿很疑惑:难道这就是军门与常人的不同?

    半日行程之后,终于有斥候远远跟了上来,司徒羿心中有些释疑,也有些紧张: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对方果然不会轻松放过他们。

    频繁的回头引起项籍注意,他懒洋洋说道:“别看了,不会上来动手的,这是想弄清楚我们的来历。”

    司徒羿不明所以:“这是为何?于公我们都是大秦的叛逆,于私那蒙亦伤在你手,居然无人前来捉拿?”

    大秦叛逆这几个字刺激了连封,他把脑袋一蒙,瓮声瓮气说道:“因为于情蒙氏不愿让子弟担负背信弃义的名声,于理蒙恬想要顺藤摸瓜找出你们的藏身之地。”

    项籍露出就是这么回事的笑容,看着连封说道:“连兄弟,此番多受项某连累,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

    连封没好气的说:“能有什么打算,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倒是不用担心徭役了……”

    听到他的自嘲,项籍诚心相邀:“那不如与我们一起浪迹山河。”

    “免了,谁知接下来还有什么倒霉的,连某这便离去……”

    “少主不可!”

    连家的老军连使眼色,项籍见状就要避嫌,几人倒也坦荡,直言不讳道:“少主,就与这项氏君子一起赶路吧,若是我们单独行走,只怕身后的蒙家军即刻就会扑上来。”

    连封来回扫了几眼,不说话了,他知道几位叔伯所言不虚,方才的交战,蒙家军只答应暂且放过他们“一行人”,而不是具体到每个人,如果一行人变成两队人,任谁都不会错过各个击破的机会。

    项籍轻磕马腹,来到连封身侧说道:“我就知道你与子期肯定有误会,等见了他,彼此说开就好了。”

    连封犹豫片刻,问道:“他那战马四蹄落地的金铁之声是怎么回事,你的怎么没有?”

    ……

    ……

    项籍他们在外打生打死的时候,整个五湖水寨似乎都忘了这么号人,就连项超也对儿子的行踪不闻不问,只在有人打探消息回来时,才“顺嘴”了解下秦军动向,一旦得知从无巨寇落网,他的注意力立马转到战船上。

    前几天的试水还是出了纰漏,沙船作为运输用性能优良,船工们甚至操纵着在近海巡游一番,无论是可升降的尾舵还是在滚徐浪中的不俗表现,都引来赞口不绝。

    可是那艘福船就没这么走运了,刚刚下水就显得颤巍巍,明明没载重什么东西,吃水程度直逼红线,看架势有点大浪就会打沉,怎么会这样?

    福船可是虞周寄予厚望的,说到底,这种明清乃至于民国仍在纵横的战舰才是他最关心的,结果刚一下水就掉链子,难道自己记载有误吗?

    就在三个男人急得团团转之时,还是虞悦的一句话解开谜团:“那船怎么那么小啊……”

    恍然大悟的虞周直叹身在此山中,测量一番木板厚度之后,项梁开始埋怨:“子期啊,你不是说铁都能造船吗,怎么这福船仅是木板厚实些就不对劲了?”

    “我也没亲手造过啊,有理论没实践还是不行,我已经写信给宋叔他们了,希望能勾起墨家的兴趣。”

    一旁的项然撅着小嘴:“那几个师兄啊,都快住到水车上面了,我觉得肯定不来。”

    “小丫头,这你可说错了,他们能对水车感兴趣,全在其中的机关至理,这福船新颖墨家岂会错过?”

    项梁慢慢皱起眉头,声音有些飘忽:“耕犁一类农具造福天下倒也罢了,这等兵战利器若为墨家所知,那日后的大事……”

    虞周聪明的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项超,这位项氏长子稍一沉吟,摸着女儿的脑袋说道:“小小物事何足道也,即便是瞒着又能瞒几时?徒伤人心罢了,不如放开心胸。”

    虞周听完非常狗腿的点头:“对,放开心胸……”

    项超翻了个白眼:“休想拿这话套到我头上,项某就是不放你能怎地?”

    “……”

    再次试探失败,虞周很郁闷,项然笑得没心没肺,躲在父亲身后做鬼脸。

    正在这时,龙且挺着肚子远远跑来:“回来了,回来了……都回来了!”

    “慢点说,谁回来了?羽哥?”

    小胖子喘匀气,摇头道:“项大哥还没消息,是季布他们,跟存壮一起回来了!”

    几个男人对视一下,齐齐奔了出去,刚到水寨边上,就见季布栾布有些狼狈的赶着辆大车,浑身衣衫破破烂烂的,发髻凌乱满脸疲色,就跟被人非礼过似的。

    “季大哥,栾大哥,怎么搞成这样?”

    季布一笑,嘴角有些开裂:“还不是因为他,好端端的搞丢了指南针,我俩一通逃命之后不辨方向,居然跑到了余杭山,要不是碰见存壮,怕是这会儿还在啃生肉呢……”

    栾布不服气的嘟囔:“那是谁弄丢火折子的……”

    “没弄丢也没用啊,我叫你大哥好不好?我们在逃亡啊,你想生火引来秦军吗?”

    眼看栾布又要回嘴,虞周赶紧打断:“有没有羽哥的消息?你们得手了没有?”

    季布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我们几个一起谋划,怎会失手,首级我没看到,不过听秦人说,老贼的死状异常难看。”

    项超的双手在颤抖,那双握剑开弓稳如泰山的大手开始不受控制,虽然已经有了些传闻,可是确切的消息传来,那种终于大仇得报的感觉还是让情绪瞬间决堤。

    “父亲,您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羽儿手刃仇敌,为我大楚亡魂出了一口恶气,东皇保佑!”

    此时的项超跪伏于地,项梁在旁紧紧搀扶,以至于在场诸人全都随着深拜下去,嬉闹的场景瞬间变得肃穆。

    项然小脸挂着泪珠,她跟大父的相处时间不长,甚至印象都已经模糊,可是父兄念念不忘的就是复仇,为了上将军,为了大楚,对叛贼屈旬,对大秦……

    现在火焰已经慢慢腾起,未来,还远吗?

    “项伯父节哀,咱们已经完成一半目标了,另外一半也没什么难的……”

    稍带俏皮的话语跟当下气氛有些不合,项超却不反感,他将豪情化作一声长笑,掷地有声道:“好!若你能助我儿灭秦,功成之日,项某就做主将然儿许配给你!”

第一百三十章 哪个是正事儿() 
一诺千金这个词儿还没有,不代表人们不会这么干,项超既然能在大庭广众说出口,这事儿就已经成了一半,因为项氏的顶梁柱基本都在,几个亲近的兄弟也在,甚至远远的船工也竖着耳朵,这一来二去,恐怕明日整个水寨就都知道了。

    虞周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因为他在计算自己嘛时候能成亲,按道理讲,项羽二十四起兵,打了许多年,饮恨乌江的时候已经三十一岁,就算有自己帮忙,他能早点拿下大秦,那也还早的很……

    老丈人好容易松口,不能反驳,不能讨价还价,因为大伙都看着呢,虞周太清楚项家爷几个的脾气了,只得痛快的应承下来。

    他这一答应,项超脸上有一分后悔,几分失落,剩下的全是不舍,而虞周呢,笑着应对众兄弟恭喜的同时,小心思又开始活泛:怎么早点把项然弄进家门,他可等不到三十岁。

    “子期啊,总算遂了你的心愿,这下明年的上祀节你可不能跟我抢。”

    虞周奇怪的看着龙且:“我哪年上祀也没抢过啊,你这是何意?”

    小胖子有几分扭捏:“那是你没留意,算了不说了,总之恭喜啊……”

    虞周听懂了,有点担心的看着这位最贪嘴的兄弟,声音确实变了,却肥的看不到喉结,也不知他这形象会不会撞墙,没见龙且往哪家跑得勤快啊?

    自己越高兴,项超的脸色就越臭,楚地风俗有异于中原,重媒妁之言而不重父母之命,彼此交心的男女可以私定终身,《楚辞》里面多是失恋者的哀怨而无被父兄扼杀情感的悲泣,所以虞周本来不用那么在意项超。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不想在兄弟之间留下隔阂,不想让小小的姑娘跟着为难,虞周只好顺着那个女儿控,绷住快笑抽的肚子故作镇定。

    楚人的大胆只让项然忍住没逃走,她坐进父亲的轮椅,拿裘袍紧紧裹住脑袋,小脸红扑扑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父亲,又看看子期哥哥……

    气氛越来越怪异,张嘴想说经历的季布被拉走了,怪笑的栾布也被一脚踹走,项梁扭着龙且的耳朵,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退了下去。

    八辈子没有这样的经历,虞周感觉头皮有些麻,他磨蹭着上想扶起项超,却被一只铁手牢牢攥住臂膀,顺着看去,发现这位昔日铁汉有些情怯?

    “项伯父……”

    项超另一手伸入怀中,好半天才摸出个香囊,边角有些破损了都舍不得换:“我就知道,从你拿出这荷囊的时候,我就知道女儿迟早要毁于你手……

    ”

    虞周有些尴尬,这什么用词儿啊,那怎么叫毁呢。

    “伯父,我是真心喜欢小然……”

    “她才多大,你何时有了这心思?”

    好吧,更尴尬了,这俩问题不管哪个都是虞周心底刻意回避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稚气未脱,罪过啊!

    小丫头显然没这种自觉,还以为爹爹同意也就没事了,红着小脸把一根手指塞进虞周掌心,混没看见头顶的老脸已经青里透紫。

    虞周感觉一条胳膊快废了,项超攥着不撒手,看样恨不得拧出水来。

    良久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浊气:“这股子傻劲儿,跟她娘当年一样。”

    揉着发麻的胳膊,虞周回道:“小然的性子温婉又不失率真,在山中呆的有些不谙世事,所以小侄从不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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