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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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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处都在扔人命,衰老不堪的无人问津,年轻力壮的徭役加身,就连孩童也逃不出毒手,自己还是少做点孽吧,留着徐福当神棍也不错。

    从民事来说,这家伙几乎五毒俱全,可以给山上的大伙提高点抗体,从军事来说,不要脸的老狐狸好像挺适合干脏活……

    “也罢,先人心血可敬,看在这图與的份上,我不杀你。”

    只要虞周点了头,项籍更加不屑动手,老滑头笑的捡了钱一般,丢失的家当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只要人活着,他有信心再混一份家产,秦皇也不是不能坑第二次嘛……

    一时间气氛融合,项籍腿上的小家伙终于不再害怕,只见他好奇的打量两眼,壮起胆子去揪徐福胡须,徐大夫死里逃生心情不错,甘之若饴的等在原处,不料异变突生,独音一个响鼻后拱开一老一小,人立而起嘶声长鸣。

    那孩子明显吓坏了,坐到地上哇哇大哭,项籍刚要去安慰,却被虞周一把拉住,转头一看,自家兄弟的脸色阴沉如铁,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五十九章 深藏不露的小个子() 
被人一吼,那孩子哭也不敢,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他身后的小姑娘张着双臂想要上前,又被一把拽了回去,这个动作让虞周面色稍缓,项籍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子期?”

    徐福也很纳闷:“我就是徐福徐君房啊,还能是谁?哦对了,未被赶出宗族之前,我也叫徐市。”

    虞周摇头道:“徐大夫,亏你世故油滑,刚才差点丢了性命都不自知么?”

    “小奸贼,老夫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连战马都想踩死我!”

    连人带马都不待见他,徐福倒也有点自知之明,只可惜这次还真是误会。

    “羽哥,你去看看那孩子手里有什么,独音不会无故发狂,肯定是感受到了杀气!”

    项籍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兄弟,疑惑道:“不可能吧?也许船只颠簸战马不安呢?”

    司徒羿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徐大夫房中那具尸首的疑惑还未解开,在下一一问过了,所有军士都不知情,不是船工军士,咱们也没动手,除非……”

    “你是说跟这孩子有关联?他才八九岁……”

    “胡说!我十三岁了!”

    童声突兀响起,一双小眼很是倔强,项籍扭过头去拿手掌上下一比量,更加不信:“十三岁就这点身形?”

    那孩子继续闭嘴不言,虞周提醒道:“羽哥,他的声音分明开始变化了,应该做不得假。”

    项籍终于有了几分怀疑,他看了徐福几眼,又思索一番,才对那孩子轻声道:“你姓甚名谁?子期说的可都是真的?若是事出有因我等绝不追究!”

    翻了几个白眼之后,徐福算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敢情在谁眼中都没地位,差点丢了性命唉,居然被这大块头轻描淡写搪塞过去,他对战马都比自己好!

    “别杀我哥哥……”

    “我叫燕恒,一人做事一人当,谁让那老头想扔我妹子的!”

    他这一承认,周围几人全都大惊失色,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个小不点能杀掉成年军士,更是在众人眼皮底下对徐福忽施杀手。

    司徒羿惊奇的看着燕恒,徐福满脸后怕的摸着脖颈,虽然想不通这小子的手段,房里的尸体可是实实在在的,说明他足有能力干掉自己。

    再去看时,燕恒一改哭泣包形象,眼中的森森杀意丝毫不散,细碎的牙齿紧紧咬着,似乎只后悔暴露太早,片刻之后,他终于将手中物事一扔,开口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动我妹子,此事与她无关!”

    虞周捡起一看,却是一枚薄薄的青铜片,两侧锋利无比后端有些圆滑,更奇特的是,这东西弯的像块香蕉皮一般,精致的兽纹遍布其身,竟是个鞶革带勾磨制而成!

    “你家中曾有人为将?”

    燕恒摇了摇头:“没有,这是我爹捡来的,爹爹他……”

    说到此处,小个头眼中杀气大盛:“看你们并非秦人,为何要放过那些秦军?!

    项籍听闻哈哈大笑:“是个汉子,居然敢杀秦人,不过你可看错了,秦军早已被我们屠戮殆尽,剩下的全是琅琊齐人!”

    “既然如此,我死而无怨了,动手吧。”

    那场景太诡异了,看外貌八九岁的孩子居然说着成年义士的台词,燕恒身后的小女孩紧紧抓住哥哥衣角,怯生生的看着大家,仿佛一松手唯一的亲人就会消失不见。

    “为何要动手?我们几个谁手上人命不比你多?实话说了吧,咱们这趟南行就是要躲避秦军的,既然同仇敌忾,当然要兄弟相称,船上的孩童你都熟悉么?”

    燕恒微微一愣,摇头道:“我们虽然同住一山,彼此间却极少交往。”

    看来跟虞周他们还是差别很大的,落了难都不能抱团取暖,难怪会被秦军一网打尽,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生存的,蒙恬有点小题大做了,一支郡县军足以剿灭这群散兵游勇。

    “既然如此,你与司徒一道将童闾约束起来,海上风急浪大,一旦落水必定凶多吉少,此事大意不得。”

    燕恒点了点头,复问项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三户敢言亡秦之人!”

    “真是好志气,只怕穷极一生都难以实现,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为妙,我可不想小妹日后无人照料。”

    这口气有些耳熟,记得虞周初见项籍时好像说过,两人相视一笑,项籍弹着裤子上的泪湿痕迹,慢悠悠说道:“爱哭之人果然无志!”

    燕恒也不反驳,只是看向虞周手中:“能将此物还给我么,小弟仅作防身之用。”

    “可以,不过你要收好了,千万别伤到其他孩童,更不能找军士们的麻烦。”

    只见他手腕一抖,短刃立刻消失不见了,自带的弯弧正好贴合身躯,从外观看极难察觉,这手绝活看的虞周赞叹不已。

    收起凶器之后,燕恒重新变成人畜无害的模样,拉着自己小妹的手就要离开,临走前扭过头来,对着项籍说道:“多谢一路照料了,等上岸之后我们兄妹便会离开,你们随时可以改主意来杀我。”

    有个性,居然也是个聪明人,跟徐福一样认为亡秦就是条不归路,不过虞周并不担心,这等大事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拍案决定的,有的是时间慢慢折服他。

    “司徒,你与他一起看好童闾,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让老愚头他们把上面两层船楼拆掉吧,高高在上不一定是好事,大海可不是湖泊可比的。”

    “子期,你会不会多虑了一点?楼船不在船宫难以修缮,一旦拆除可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听我的吧,航海用船与江河水军大有不用,没有龙骨支撑隔舱相衬,越大的船越经不起风浪。”

    司徒羿又要开口,项籍打断道:“此事子期原来说过一二,好像有些道理,你就按计行事吧,回头叔父他们问起,只管往我身上推便是。”

    消息一传下去,立刻就炸了锅,且不说这艘船建造多么困难来之多么不易,现在大伙身居其中,全指望楼船活命呢,哪有自毁立足之地的道理?

    几个少年做了决定,军士们可不敢跟着胡闹,他们立刻找到项梁,纷纷开口:“项当家,可不能胡来啊,现在船势已然不稳,再拆的破破烂烂的,还不如尽早靠岸!”

    “是啊,少年人不知造船之难,这要有个闪失,不在船宫如何修缮?这可跟大家的性命息息相关啊!”

    项梁听完也没心情摆弄指南针了,面沉如水的说道:“我去问问羽儿!”

第六十章 风雨欲来拆船楼() 
“羽儿!听说将船上面两层拆掉是你的主意?怎么如此糊涂!就算要掩藏行迹毁坏船只,那也得看到陆地再说啊,大海一望无际不比湖泽,船只毁坏之后我们如何前行!”

    项籍刚要开口,被虞周拦住了,这家伙嘴太笨,非越说越糊涂不可,还是自己解说一番比较好。

    “项叔父,您不要怪羽哥,其实都是我的主意,航海与江河所用船只有所不同,越是高大越危险,拆毁上面的船楼就是为了防范风险,反正咱们人少船大,仅留一层船舱足以栖身。”

    “胡闹!这船上许多军士世代居于海边,许多船工半生都在漂泊,岂能比不上你一个少年见识?子期啊,叔父知道你敏而好学,可是人都有专擅之道,船舶航行还是交给舟师执掌吧!”

    光凭说说难解其理,虞周拖过一袋粟米,找个木块放在上面,开口道:“叔父且看,此木就是咱们的船只,这袋粟米就是大海,船只高大就如立木而行,稍有大风极易翻覆,拆毁上层就是为了降低船高,这样受风面变小,自然平稳一些。”

    “这是何道理,舟船难道不是越坚固越好么,怎么让你一说,变成了半毁之船更加牢靠了!”

    “项叔父,那是用作水战的道理啊,坚实牢固自然无往不利,可咱们不需要与人交战,只求平安渡海就好。”

    “我还是不同意!造船行舟一道早有先人摸索出无数阅历,岂是你三言两语可比的,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好不好,叔父答应你,等上了岸,这艘船随便你折腾,你全拆了我都不管!”

    看来不拿点干货项梁是死活不点头了,虞周将木块埋入粟米半截,继续说道:“叔父如何知晓小侄不懂造船之道?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则不时,不得地气也。”

    项梁沉吟道:“这些都是木之工道,不足以证!”

    “项叔父,这船一没有龙骨二没有隔舱,一旦遇到风浪后果不堪设想!”

    “这又是何物?”

    “项叔父可吃过鱼?”

    “当然吃过了!”

    “就像鱼脊一样,如果舟船作此形状,下面就会是个尖形,不但船身更加坚固,而且吃水更深行船更稳。

    我知道您还有疑惑,老子云: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说白了就是根深蒂固之道,当水下的部分超过露出水面之时,这船就像大树一样不惧风吹雨淋,所以咱们现在船楼高耸不但无用反而是种危险。

    至于隔舱那就更简单了,用木板将船腹分为互不相通的若干分舱,一旦哪里受损,也只是一舱进水而不会影响全船,还请叔父三思啊!”

    项梁听完沉吟不语,在他看来,行船之道应该漂浮部分越多越安全,怎么好像虞周所说也有几分道理呢?如果龙骨他还仅仅将信将疑,那么隔舱之说彻底打开了一扇不同的大门。

    对啊,前人怎么谁都没想到呢,如果把船分舱而设,无论是航行也好作战也罢,稍有受损满船翻覆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发生了,以此道理来制作船只,那组成的水军天生就比别人更加耐用。

    如果对战秦人的楼船士,同样撞碎船身,那么大秦水军一定会颠覆,而新式战船尽可以继续作战,以一当十不再是空谈!

    这样看来,也许龙骨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项梁强忍住内心激动,沉声问道:“这些你还跟何人说过?”

    虞周会心一笑:“只跟羽哥提起几句,他也粗通一些,小侄以后再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起!”

    项梁听完之后给了他一个了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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