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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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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峻不接赵国公的茬儿,净说些闲话,那就是不改初衷、一切都放手让长孙润去做,赵国公把心就放下了。

    高峻一边喝着酒,一边也说到了这两部《实录》,此时他又在朝堂上提出来,赵国公以为他是真看进去了,也没多想。

    不过对许敬宗这个人,长孙大人真不看好。

    许敬宗贪图左监门大将军钱九陇的丰厚财物,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他,也无可厚非。钱九陇的出身是皇家的奴隶,这也没什么,英雄不问出处嘛。

    但钱九陇的年纪比许敬宗都大了七八岁,做许敬宗的大哥都行了,这就太为人不耻了。不知道他们是翁婿的,还以为许敬宗的五叔叔上府了。

    而且许敬宗好色无度、又治家无方。

    据说此人在自己的田庄里,建造奢华的飞楼七十余间,让妓女们赤身在上面骑马而走,而许大人以此为戏乐。

    赵国公以为,尚书令高峻只是无意中提及了两部《实录》,但一下子竟然让许氏父子都得了好处,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但他此时不便再提什么反对的意见,见太子问到自己,长孙无忌回道,“殿下所议,臣没有不同看法,细想褚大人得此良助,一定在偷着乐吧?”

    褚遂良虽有不乐,也没什么理由说不让许敬宗去。

    凡是太子东宫出来的人,将来都是他有力对手,高峻刚刚提到了两部《实录》,李治立码就把他的右庶子提拔上来,这便是褚大人深为忌惮的。

    皇帝一年老于一年,天下早晚是李治的。

    那么东宫的什么太子中庶子、太子左庶子、太子右庶子,还真够让褚大人烦心的。

    褚遂良以为从各方面讲,高峻都不大可能主张让许敬宗到中书省来,因为他刚才还郑重地、在太子和群臣的面前、申明过中书省的重要地位。

    褚大人微有醋意地回道,“下官能得许大人相助,那么也可以多腾出些功夫照看一下如夫人、甚至还能在郊外钓钓鱼、或者看一看艺妓骑马了!”

    他说得轻松,还有些玩笑的意味,但能听懂言外之意的人却不多。

    李士勣听了,也微微笑了笑,以为只有他自己窥破了机关。

    许昂的母亲裴氏很早就去世了,裴氏的婢女很有姿色,许敬宗宠爱她、让她做了继室,托姓“虞”。而有传言说,许昂与这个虞氏的关系并不清楚。

    大事已定,太子再转向了尚书令,“不知高大人夜读《武德》、《贞观》两部实录,有些什么体会?”

    尚书令想了想,说道,“臣略输文采,因而对有文采的人一向是极为敬重的,两部实录文采斐然,自不必说,但微臣最为崇拜的,却是其中所收录的一篇皇帝陛下的诗稿。”

    “皇帝的文采恢弘如其胸襟,一般人有文采也作不出的,”太子道,“不知高大人看到的是哪一首?”

    “殿下,微臣看到的,是陛下写了出来、赐给尉迟国公的《威凤赋》!此赋对仗如同列阵、齐整而无隙,气势宛若涛涛海浪、绵延不绝,臣一边读、一边禁不住拍案叫绝!非背诵纯熟而不能入寐!”

    说罢,不顾太子、长孙无忌、褚大人的惊讶神情,尚书令竟然一字不落地从头将这篇《威凤赋》背诵出来:

    “有一威凤,憩羽朝阳。晨游紫雾,夕饮元霜。资长风以举翰,戾天街而远翔……”

    长孙无忌哭笑不得,心说高峻啊高峻,昨天你入府来时,我还曾对你提到过这篇赋的,居然又跑到这里来背!

第1105章 眨眼之间() 
太子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数次要插话阻止,但是尚书令一点都不容机会,一口气地将这篇赋背诵下去:

    “蓄情宵影,结志晨晖。霜残绮翼,露点红衣!期毙命于一死,本无情于再飞。幸赖君子,以依以恃,引此风云,濯斯尘宰!”

    褚遂良、李士勣、江夏王等人,均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心说尚书令还是年轻啊,居然连皇帝的一篇赋也弄错!

    而在殿阶之下,刚刚还承受了意外之喜的原太子右庶子、马上便可接状上任的中书侍郎许敬宗,听得魂飞魄散,两腿一阵阵的打颤!

    他恨不得将尚书令的脖子掐住、好让他闭嘴。

    但尚书令的记性真不是盖的,此时仍在抑扬顿错地背下去:

    “徘徊感德,顾慕怀贤,凭明哲而祸散,托英才而福延非知难而行易,思令后以终前。借贤德之流庆。毕万世而芳传。”

    这篇威风赋共六十句,其中四字一句的有十四句、六字一句的四十六句,共三百三十二字,尚书令一字不落地将它当众背诵出来,这才住口。

    这是一篇经典的赋,对仗工整、含义深远。

    皇帝通过此赋,采用比喻的写法,追思建立王业的艰难,表现了对辅助他建国的功臣,是一副永志不忘的感激之情。

    尤其是“期毙命于一死,本无情于再飞”一联,其意清楚且明确。

    说的是:朕本来已经打算束手待毙了,根本不敢想再有什么飞跃,但“幸赖君子”,让朕可以依赖、可以凭恃,并主宰了天下。

    到底是谁,在皇帝的大业中发挥过如此重大的作用?

    李治终于抓到了功夫,笑道,“尚书令仅凭昨天一晚的功夫,便能背诵得这般一字不差,真是难得!”

    尚书令回道,“微臣写虽不能写,但自认为过目不忘,凡是看过的东西,差一字、臣敢吃了文稿,重新来过!”

    太子道,“可是尚书令,你真有一处是记错了!”

    褚大人也笑道,“这已经很难得了,但殿下也没说错啊!”

    江夏王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因为褚大人已听出来哪里错了,他不想再添什么话、令高峻难堪。

    高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有些红地替自己分辨道,“列位大人,本官别处有错尚有可能,但若说过目不忘,却真不是吹牛的!”

    尚书令看看堂上众人,有的摇头而笑、有的欲言又止,便发狠道,

    “今天本官把话放在这里,有关此赋的方面,我若真错了,便当着殿下的面,给挑出错的每位大人磕三个响头!”

    赵国公摇着手道,“尚书令,你且消消火,不必认真的。再说,我们哪好意思受尚书令的三个响头呢!”

    高峻坚持道,“怎么能不认真呢?陛下所赋诗篇,又是出自贞观实录这样严谨的史料,谁有错、谁便是不尊重,我岂能不认真!”

    太子笑道,“尚书令,还是收回方才的话吧,谁也没说高大人你背诵的这篇威凤赋有错处。”

    赵国公、江夏王等两三位重臣,皆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在那里附和,“对,对,尚书令背的此赋确实没错!”

    但高峻已看出人们的意思,不服气地伸手入怀,居然将那本贞观实录从怀中掏出,飞快地翻到了某页,用手拍打着书面道,“本官有错,一人三个响头!”

    说着,尚书令走至中书令褚大人的跟前,将书塞予他道,“这可是从修真坊史馆借来的,褚大人你替我看看,哪里有错?!”

    褚遂良接过书来,未看,先低声对高峻道,“尚书令,赋背的无错,但去向却错了你不要再提的好。”

    他说着,再将嘴巴贴到高峻的耳朵上,低声道,“本官知道,这篇威凤赋,正是赵国公长孙大人坚辞司空之职,陛下特意作出来赐予赵国公的!除了他,没人有资格享受这等的荣宠!”

    高峻听了一点都不惊讶,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动静,拿鼻子冲褚大人轻哼了一声,然后书也不要了,已经举步回去。

    褚遂良诧异,低头往书中看去,不禁吃惊道,“太子殿下!尚书令一点毛病都没有,是此书错了!”

    因为在史馆中借阅来的那本贞观实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贞观皇帝追思王业艰难,佐命之力,作威凤赋以赐尉迟敬德”

    以高峻的年纪,根本不会经历这件事,他了解此事的渠道只能是这本贞观实录。

    书是错的,怎么能够怪到高峻的身上呢?

    上至太子、下至长孙大人、江夏王爷听了褚大人的话,都一一传看那本许敬宗所撰的贞观实录。

    李士勣也看了一下,上边真就是这么写的。

    他扭回头去,看了一眼站在下边的许敬宗,发现他面色蜡黄,额头见汗,身子微微晃动。

    许敬宗并未看到书,也没有听到褚大人同高峻嘀咕,那么这处重大的纰漏之处,多半是他有意为之了。

    就算当初是无心之失,也是他发现错误后未能更正,而是隐匿下来了。

    史实、史实,辞藻再华丽,弄出这样大的失真也真够人一看的,而且这还不是时间多么久远的事,就发生在贞观一朝。

    许敬宗九成九的不能再去中书省出任侍郎了,太子刚刚提议升他的职,就因为高峻背诵了一篇赋,揭出来这么大的毛病。

    太子的右庶子出了这么一个大笑话,李治的脸面也不好看,许敬宗这个太子右庶子的职位还能不能再做回去,都得另说。

    李士勣想,高峻完全是一副受了极大冤屈的模样,直到片刻之前,自己都认为是高峻错了。

    他刚才还腹诽高峻的套路下得有些长远了,拿定了主意要在以后看他的笑话。

    但眨眼之间,一切都颠倒过来了,这简直快得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褚遂良心里说,“我说从我莺侄女那里讲,高峻不大可能拉一个许敬宗、到中书省来给自己添乱的,原来是这个样子!”

    高峻那轻轻一哼,已让褚大人知道,今天的事,尚书令并非无意为之。

    褚遂良想,那么东宫就又有一个什么庶子不行了。

    看来高峻就是强过自己很多,自己谋倒中庶子刘洎时还大费周折,而高峻只凭背诵一篇皇帝的赋,没事人一样,许敬宗的魂儿都丢了!

    谁都知道许敬宗将女儿嫁给个老头子的事,也都知道他的一个儿子娶了尉迟敬德的孙女。

    ——但他许敬宗可真敢干,敢拿不久以前的这件露脸的大事,从赵国公长孙无忌的脸上揭下来,一甩手贴到尉迟敬德的脸上去!

    他也也不知道缓一缓,以为谁都不看史?不知道尚书令高峻——这个好学的人来中枢了?

    褚遂良往对面一看,六十三岁的尉迟恭今天居然也上朝来了。

    这人在贞观十一年即获得了鄂国公封号,晚年信奉方术,常常闭门不出,自已个搞些炼丹的爱好,而且乐此不疲。

    贞观十七年时,鄂国公上本请求养老,皇帝已给了他“开府仪同三司”的尊贵身份,他是可以不上朝的。

    贞观十八年时,时任天山牧总牧监的高峻到长安时,曾专程拜访过尉迟敬德和程知节两位国公。

    尉迟恭第一面时就与高峻相当的投缘,也不顾二人之间年龄的差异,坚持称他作“老兄弟”。

    这次,高峻荣任尚书令以后,因为公务繁忙,还真没抽出功夫去尉迟府上看望。

    尉迟恭想,你不来看我,我去看你也成!

    高峻入主兵部,只凭借着刚刚组建的龙兴牧场,便在千里之外捉拿了高丽铁瓮城守将金焕铭、将他押解到长安来发落,鄂国公对此也不时称奇。

    他早就有打算到朝堂上来看看、见一见高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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