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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王-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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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五点,怎么都睡不着了。
林在山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折了几过儿,突然间想到,他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到林老爷子了。
林老爷子在梦里又和他念叨起了想琪琳。
这也不知道是从原来那大叔记忆深处滋生而出的梦,还是林老爷子真给他托的梦。
阴历十月一,烧寒衣的日子快到了。
林老爷子在那边八成是冷了,也想孙子了。
穿越过来以后,林在山还没去过南山南的陵园帮林老爷子扫过墓呢。
林老爷子是12月5号没的,离忌日还有小一个月的时间。
这天早上怎么都睡不着了,又想到林老爷子了,甚至想到了他自己在另一世去世的爷爷,林在山心中生出了不少的涌触。
他决定去林老爷子那里看看,带上林老爷子送他的马丁琴,去跟林老爷子说一声,他会用这把马丁琴,重新上路的。
想到便做,起床洗了个澡,五点一刻,天刚擦亮时,林在山就出家门了,就当晨练健身了,他快步走了半个多小时,在五点40分时,背着吉他来到了清静的南山南陵园。
而另外一边,李孝妮一夜未眠。
算算时间,林老爷子的忌日快到了。
未来不一定有时间过去,趁着今天心烦意乱,她就去林老爷子那静静好了。
于是乎,林在山进陵园没五分钟呢,全副武装,用墨镜和口罩遮了脸和眼的李孝妮,也攀上了僻静无人的陵山。
第127章《南山南》
昨晚的一场雨,让陵山的小径变得滑溜溜的。
李孝妮小心翼翼的往陵山深处走着。
林老爷子的墓,在南山南最好的墓地区,睡着的时候便望到大海。
那块地可不便宜。
李孝妮猜,很可能是吕晨给林老爷子置办的后事。
那段日子林在山在监狱里,而林在山最好的朋友,就是吕晨了。
吕晨不知道李孝妮的身份,李孝妮可知道吕晨的,毕竟有过一段“患难与共”的日子。
一整天都没睡觉了,又进行了舞台排练和表演这样比较大强度的工作,此刻的李孝妮,脑袋已经有些晕了,体力也渐渐的匮乏了。
想当年,连续一周,她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间,甚至更少,她都能充满斗志的去工作。
现在不行了。
人敌不过时光。
你不服老是不行的。
现在一天不睡七八小时候觉,李孝妮就会觉得精神很匮乏。
好在,今天的日程比较轻松,活动都不算重要,她不用表演了。
今天她应该能趁着赶路的时候,在车上多睡一会儿。
当超巨就是有这个苦——打拼的日子,在车座上或飞机座位上,他们睡的觉要比在床上睡的觉多的多。
很多明星腰都不好,就是因为睡觉的姿势太不规则了。
李孝妮年轻时跳舞伤过一次颈椎,留下了病患,一直就没痊愈,就是因为她经常在座位上睡觉很不舒服。
大部分努力型的超巨都是这样的——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他们流过的汗水和身上的伤痛,是成正比的。
攀上了一座小山坳,李孝妮觉得头有点晕了,不得不在原地站着,将口罩松开,大口的呼吸着林间的清新空气,休息了小半分钟,才继续往陵园里走。
或许之前休的假太长了,这几天恢复了工作日程,需要把之前落下的工作都给赶上,她拼的有点太猛了。
这两天她颈椎非常不舒服,搞的脑供血不足,时不时的就会头晕。
等忙过这几天,把工作都赶上来了,她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但今天,她必须得咬牙撑下来。
就快走到林老爷子的墓地时,李孝妮突然听到深林里传来了忧伤的吉他弹奏声。
身子一紧,这天后下意识的就将口罩和墨镜都给戴严实了,生怕有陌生人给她认出来。
再往山林里纵深了一段后,李孝妮听出了那吉他声是从林老爷子的墓地传过来的。
难道是……
林在山?
还是白鸽啊?
李孝妮加快了脚步往林老爷子的墓地走。
她从失足少女时代就是个叛逆而大胆的人,才不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呢。
陵园很清冷幽静,清晨只有鸟叫。
越靠近林老爷子的墓区,那吉他声就越清晰,每一个音,都像是从墓碑上反弹了一下似的,带着莫名的悲伤。
李孝妮几乎可以肯定了,这声音就是从林老爷子的墓地传过来的。
脚下一滑,差点没摔个跟头,更是差点没叫出来,好在她一个趔趄后就站稳了。
在石板上蹭了蹭黑色运动鞋的鞋底,她继续往林老爷子的墓地走。
才没走两步,就听那边传来了落寞沧桑的歌声——
……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
做不完一场梦~
……
就像从曲径通幽处传出的游吟诗篇,每一个字,李孝妮都听到了。
不用猜了。
这就是林在山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李孝妮加快了脚步,静悄悄的走到了林老爷子的墓区。
就见穿着黑体恤牛仔裤的林在山,正在林老爷子的墓碑旁边的一个石坎上坐着,翘着二郎腿吹风弹吉他。
两人相距不到十米远,李孝妮站在林在山的侧后方,林在山没看到李孝妮来了,更不会想到这大早上的有人和他一样神经兮兮的来墓地。
这座山叫南山。
建在南山南麓的陵园,叫南山南陵园。
刚才来到林老爷子的墓地,聊了几句天后,林在山便涌出了海浪一样的思亲之殇。
这个殇不光是他和林老爷子之间的,更是他和上一世的亲人们之间的。
天人永隔。
他现在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和亲人在两个世界生活,却永远也见不到面了,这种滋味,不是油煎火燎、剥肤之痛,而是咳声叹气、无力回天。
就像这首歌一样,南山南,北海北,南风喃,北秋悲。
……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
就好像说谎的哑巴在吐露真言一般,林在山用异世的音符,诉说着心头的悲伤。
李孝妮在林在山身后听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没有海浪声了,也没有鸟叫声了。
只剩了林在山忧伤泣血的歌声。
这歌声带着柔软的颗粒,化进李孝妮的耳朵,让她心底生出了同样的悲伤共鸣。
她听不懂林在山在唱什么,有些歌就是这样,你在听它的时候,其实你听的不是这首歌,而是你自己心底的故事。
这样的歌,你说它文艺也好,矫情也罢,但它就是能赚走你的眼泪。
此刻,感受着松柏林和墓地之间升腾而起的肃穆,再听着林在山这凝化时光爱别离苦的沧桑歌声,李孝妮墨镜背后的眼圈要变红了。
没有落泪,但她的心变得酸酸楚楚的。
为林老爷子感到悲伤,也为林在山感到悲伤。
为她的父母感到悲伤,更为她自己感到悲伤。
……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
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
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
晚安~
……
这样的歌词,真的像一个喝醉了的人在自怨自艾的呢喃。
他在倾诉着一段悲恋,也在倾诉着一场无可奈何的人生。
仿佛大梦初醒一样,歌曲进入了平缓但深情的高潮——
……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大梦初醒~
荒唐了一生~
……
南山南~
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
南风喃~
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
唱过一首《南山南》,林在山的伤感心情,发泄出去了很多。
“爷爷,我和琪琳现在就像这首歌一样,一个在南山南,一个在北海北。我们相距很远,但过的都很好,您不用替我们担心了。”
琪琳!
林在山竟然叫了琪琳!
他果然没有忘记这个名字!
这个混蛋,十年前果然是骗了她!
要放在十年前,李孝妮可能会冲上去给林在山一拳,谁让他骗她的!
但现在她不会了。
年轻人才会把冲动表现在行动上,成年人只会把冲动留在心里。
一个压在心底许久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浆糊一样的思绪,变得清晰了很多。
她整个人都不再因为这件事而感到躁郁了,身上一下子就变轻松了,甚至嘴角都弯出了一丝亦苦亦甜的微笑。
林在山继续讲着:“爷爷,错路我已经走尽了,未来我踏出的每一步,不敢说正确,但一定都是扎实的,您放心好了。您身边预留出来的这两个位置,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我知道您想留给琪琳,但有些事不是咱们想,咱们就能做到的。琪琳现在已经是天后了,咱们爷孙俩没必要再去打扰人家。这辈子我欠她的债,会慢慢的还的。”
“欠她的要还,欠很多人的都要还。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还您。您在那边好好的过吧,我和鸽子在这边也好好的过。可能再吃不了几年苦了,也享不了几年福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过去陪您了,到时候我再好好的孝敬您。”
林在山不知道原来大叔的灵魂是不是已经过去孝敬林老爷子了,但既然林老爷子给他托梦了,他觉得自己就有责任和义务尽这份孝。
他尽了这份孝了,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有穿进他身体的人,对他的父母,也会尽一分孝吧。
有些东西,我们无力去控制它,只能把自己做好,心存一份善念,祈祷这世界真的有因果与轮回。
李孝妮在后面听着林在山碎碎的说,唇畔绽放出的微笑更明显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爷爷,您还在的时候,我一直没对您说,现在说可能晚了,但我真的感谢您送我这把琴。过去十几二十年,我用这把琴弹出了一段错误的人生,但未来十几二十年,我一定会用这把琴弹出一段它本该有的光明。我会向您证明,您送我这把琴没有错。错的是我,不是琴,更不是这个世界。”
李孝妮越听越心震,这个林在山……怎么突然觉得好陌生啊。
他到底经历什么?才能得到这样的大彻大悟。
真的只是因为女儿吗?
林在山一侧身,好像要转过来似的。
李孝妮下意识的就躲进了旁边的松柏林。
躲进去之后她才有些懊悔——为什么要躲呢?直接和他面对面不好吗?
犹豫了一下,李孝妮还是没迈出去直面林在山的脚步。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焕然一新的男人了。
林在山并没有转身,只是将吉他立在了墓碑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扁瓶白酒来,洒在了墓碑前的土上。
“爷爷,您爱喝酒,我就陪您喝点,但我不能多喝了,我估计您也不希望看到我多喝,我过去酗酒酗成那样,您看了一定是心痛的。您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酗酒了,我会把我的嗓子慢慢养回来的。”
林在山说着,将洒了大半瓶的酒端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就算是给林老爷子助兴了。
“您爱抽烟,我也您点一根儿。”
林在山点着了一颗烟,只抽了一口,便平放到了林老爷子的墓碑前。
“我现在烟也不怎么抽了,毒就更不碰了,这您都放心好了。我在号儿里把所有的恶习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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