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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牧惊讶了一声，回道：“我也不是左脚，我几乎没练过任意球，还是队长你来啊。”
　　其实，在戴牧家里的刀片式服务器里，有专门的任意球分类库。不过他没时间琢磨，一天24个小时是有限的，练球的内容得有个优先考虑的顺序。在他看来，应该优先考虑绝对不是任意球。
　　因为靠任意球在球队立足不现实，相比起来，传球能力、控球、带球突破能力重要得多。好像巴萨的中场大师哈维，传球能力绝对顶尖，但任意球直接射门就似乎不怎么样。
　　戴牧还要推辞，却听苏桓说：“不是叫你射门啦，你传球给我，我去抢头球。”
　　
　　第四十一章　超越极限
　　
　　更衣室内，戴牧取下甲马后，突然间头晕目眩站不稳，令教练和队友们吓得不轻。还好他很快清醒过来，不过看起来脸色很差劲。急忙赶到更衣室的是一线队的队医，对他进行了一番检查。
　　很快队医说：“可能血糖低，运动过量了吧。”说着递了一支能量胶，示意戴牧吃下。这玩意一般是马拉松选手，或者是自行车山地骑手比赛过程中吃的，用来瞬间补充能量，并刺激内脏释放糖原。总之，极限运动才会用到。
　　戴牧吃了，没几分钟，状况大见好转，大家都松了口气。
　　队医又看了看他的瞳孔，测量一下血压之类，给出结论：“看来是超出极限太多，身体不适应，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又补上一句，“年轻球员能做到这种程度，真厉害！”
　　教练和队友们恍然大悟，这场比赛戴牧跑动绝对是全队第一，特别是下半场，跑得比上半场还厉害。可大家知道，戴牧体力实际是不太行的，都有些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超出极限了，众人啧啧称奇。
　　……
　　收官之战大胜，已经确定了由他们去里斯本参加的邀请赛，接下来全队直赴酒店，一起庆祝。
　　陈小胖订的地儿，包厢里有能容纳30人的大桌子，所有人围一圈还有不少富余，菜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准备好。这时陈小胖找服务员拿酒，开口就国窖1573，打算孝敬张教练，自己也过过嘴瘾，顺便欺负一下不会酒的队友。
　　戴牧这是第一次和全队一起聚餐，听到陈小胖点烈酒，心里有点悬，“喝酒一点不会啊，会不会出糗啊！”又看到陈小胖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嘿嘿一笑，更是心惊胆颤。
　　还好，陈小胖立刻被张教练骂了一顿，说运动员喝酒影响职业生涯云云。其实，背地里什么情况张教练懒得管，但是球员都不到20岁，当面喝酒，张教练是不允许的。
　　戴牧对俱乐部里的工作人员还不是每一个都熟悉，没想到队医极为健谈，在桌子上很快成为引导话题的人。这时只听队医说到当今球员在球场上的覆盖面，又提到跑动能力。
　　“你们知道么，现在足球讲究个球场覆盖面，不努力点跑，战术完成不了。你们张教练不是总叫你们无球跑拉扯空间么，其实就这个道理。按我的估计，你们现在基本上相当于90年代，中国足球职业化之前的跑动水平，不够看的。”
　　第一句听了是那么回事，没想到下一句就转为嘲讽，张教练咳嗽了一声表达不满，众球员也嚷嚷不服。
　　“怎么跟90年代比啊，90年代的足球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
　　“就是，U19联赛中，别的队不管，至少咱们队应该是接近当前中超联赛水准的，应该跟中超比。”
　　“就是，你都不知道我们平时练得有多狠，怎么就不够看呢？”
　　等众球员七嘴八舌完了，队医好整以暇道：“那我就给你们分析分析……”
　　“现在中超联赛球员平均每90分钟跑大约8公里，只有更少，不会比这个更高。而你们呢，目测要差一些，大概90分钟能跑7到7。5公里的样子。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实际是什么概念呢……”
　　队医顿了一下说：“陈小胖，叫点东西喝嘛，我做主，叫那种酒精含量低的，没关系。”
　　陈小胖愣了下，见张教练没表示，显然是默许，陈小胖大喜，立刻提声叫服务员，“百加得冰锐，还有锐澳鸡尾酒，各种口味都来点，一样先给我来30瓶！”这种酒其实跟饮料差不多，喝着好玩的。
　　队医看到陈小胖刚才嘴唇直砸吧，所以帮他一把，这时接着说：“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的跑动距离不够看，差得有多远。我先问一句，你们谁知道，现役球员当中，单场比赛90分钟跑动距离最长的是谁？”
　　众人都不知道，谁没事关注这个。
　　队医提醒了一下，“其实你们都很熟的喔，耳熟能详的球星。”
　　于是有人猜是郑智，猜加图索，靠谱一点的说到朴智星，埃辛，蒙塔里这类。队医接连摇头。
　　戴牧出言说：“贝克汉姆，世界杯预选赛对希腊，90分钟跑了16。1公里。”
　　队友们都看过来，乍一听不大相信，想来一般干脏活累活的才会跑动多，贝帅哥应该不会吧，而且是这么吓人的数字么。哪知队医示意戴牧回答正确，“嗯，不错，正是贝克汉姆。所以说，你们自己看看，仅体能上差距有多大，人90分钟跑16。1公里，你们拉俩人出来也不够一人跑得多，是不是很不够看。”
　　众人听着惊讶，从没想到过在跑动距离这单项上差得那么离谱，想反驳又不知该怎么说，队医又道：“再给你们举个栗子，韩日世界杯，都知道咱们隔壁的韩国和日本的名次，还有咱们自己的名次吧。”
　　众球员包括教练听了这话脸色都不大自然，那是咱们国家头一次进世界杯，印象还深刻着。
　　这回没等人回答队医就自己说了，“小日本第九，韩国棒子第四，咱们连输三场丢9球就不提了。我想说的是，韩国球员90分钟总跑动距离108。8公里，对比阿根廷95。3公里，多了13。5公里，相当于踢球时多出了一个人。另外日本也是类似情况，每场比赛相当于比对手多出大半个人。”
　　“这样解释，你们知道跑动的意义了吧。”
　　球员们都若有所思。
　　队医说得挺明白了，只需要每一个人多跑动1公里，那么全队便相当于多出一个人。如果比对手多出一个人，那便等于直接给对手来了张红宝石卡，直接提升胜算啊。
　　“呵呵，一起一起。”看到气氛有些沉闷，队医招呼大家举杯。
　　这时，队长苏桓问：“提高体能，或者说是跑动距离有什么好办法吗？”
　　苏桓身体素质极强，他的体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过他感觉自己在体能方面，一直没进步或者是进步缓慢。
　　其实，队医吧啦这么多，就等人问这句话，回道：“有的啊！”
　　球员们听了精神大振，都想听听见解。
　　张教练提醒队医说：“你又有什么新的理论了，别超现实啊。”张教练知道这队医不是搞运动生理学的，而是搞运动心理学的，一字之差，相差很大，经常提出些莫名其妙的理论。
　　队医撇撇嘴，说：“这回不是凭空说了，有例子的。”他突然伸出手，指向戴牧，又说：“你们应该向戴牧学习，他今天的跑动距离绝对是超越了身体正常极限的。”
　　队友们都看过来，正在专心致志吃菜的戴牧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才没仔细听，因为队医那套理论非常容易理解。实际上戴牧经常翻墙去国外的网站翻一些资料，他对跑动的理解也很透彻。
　　在他看来，跑动不仅仅要看90分钟的总距离，而且要根据场上位置，看走动、慢跑、冲刺跑，这三种跑动方式所占的比例。以中场球员为例，慢跑距离一般占总跑动距离的45％，冲刺跑18％，走动37％。
　　而纯粹的前锋球员，总跑动距离肯定会远低于中场球员，原因是因为跑动方式不同。前锋球员，慢跑距离一般占总跑动距离的40％，冲刺跑27％，走动33％，前锋会把体力用在消耗更大的冲刺跑上。
　　另外，跑动距离跟战术也有很大关系，今年的欧冠冠军AC米兰，标准老人队，队里能跑的没几个，照样冠军。当然，戴牧认为队医说的也是绝对正确，只是他早已理解，并且更为细致。
　　此时戴牧不知道怎么一下子说到自己身上，说到超越身体极限上了。他心想：“我是用甲马的，这种东西可以说么，应该算是秘密吧。这甲马还不靠谱，之前一取下来就感觉虚脱了。”
　　只听队医又侃侃而谈：“要提高体能呢，除了加强锻炼之外，在我看来，意志也很重要。
　　依靠意志经常性的超越身体极限，这样才会有快速不断的进步。
　　不过话说回来，别说是超越，仅仅是触摸到身体极限，就会让人感觉痛苦不堪。
　　比如，肌肉控制无力，关节疼痛，心理崩溃，抱怨自己，埋怨旁人，这样的情况都会出现的。”
　　说到这里，队医手舞足蹈，“但是，只要坚持过去，整个人会重新兴奋起来！并且，你会进入另一种状态，你会发现，你不是在用身体奔跑，你没有重量的，你是在飘……”
　　不少人大惊失色，觉得队医神神叨叨的，很不靠谱的样子。
　　张教练心想：“这货果然是运动心理学的，总是听着这么不靠谱。”
　　队医又说：“如果你们谁有兴趣，这几天可以来找我。当然，你们可以先向戴牧问问进入身体极限的感觉，挺难受的。”
　　听到这话，张教练吓了一跳：“别乱来啊，马上去葡萄牙踢比赛的，伤了怎么办！”
　　队医满不在乎说：“什么话，不会受伤的。再说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万中无一，不是谁都能这么玩的……顺便说，戴牧这小子意志力真的是……厉害！”
　　得到队医这样的夸奖，戴牧多不好意思的，赶紧说：“没有啦，没有这么夸张啦。”
　　为了让其他球员先了解个大概，队医问：“戴牧，你进入身体极限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肌肉控制无力，关节疼痛，心理崩溃，想到再跑一步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有没有连踢球也一起放弃掉的想法呢？比如类似的……”
　　听了这话，戴牧愣神，回想了一下，如实回答道：“除了最后一条，其他的感觉确实都有经历。”
　　队医耸耸肩，摊手说：“都明白了吧，进入身体极限虽然会产生严重不适，但是可以凭借意志克服。如果经常这样，那么提高体能就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像你们多数人跑一跑就喊累，一直停留在身体舒适区，那是不行的。”
　　这时队友们知道厉害了，七嘴八舌的问。
　　“戴牧，队医说的心理崩溃具体是什么样感觉，能不能形容一下？”
　　“戴牧，我看你今天比赛时确实有一段时间状态不对劲，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极限区很难受的话，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抗过去？”
　　戴牧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是通过进入身体极限来触发甲马，想想那个状态确实难受的要人命，不过，自己是依靠“甲马一旦触发，就能满血复活”这个念头来坚持……
　　再深入挖掘一下，其实是不想被替换下去。
　　似乎……是对足球，是对比赛的信念。
　　于是戴牧回道：“只要有对胜利的渴望和对足球的执着，进入身体极限出现的不良状况就不算什么了……”
　　众人听着一愣，立刻，队友，教练包括队医都鼓起掌来。
　　戴牧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