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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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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
    说完这话,她看也不看瞠目结舌的贾世春,笑吟吟地上前对朱厚照万福行礼道:“皇上,太后请您和徐大人一块进去。”“朕就知道,母后绝不是那样的人,果然是这狗东西假传懿旨!”
    朱厚照立时高兴了起来,没好气地一脚踹倒了贾世春,他这才回头对徐勋勾了勾手,自己理了理衣裳就大步入内。而跟在后头的徐勋见贾世春虽是手脚并用爬了起来跪好,又一下一下地自己掌嘴,可却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他心里哪会没有数目。
    债多不压身,仇多不怕鬼,得罪了就得罪了,横竖他这次算计了李荣,区区一个坤宁宫管事牌子也不算什么…
    若真的是张太后极其喜欢的,怎会这样随随便便就折辱了?
    坤宁宫这地方正如朱厚照之前所说,就是寿宁侯和建昌侯身为国舅爷的时候,一年半载也难能进来一回,现如今弘治皇帝大行,除却朱厚照就更是没男人踏入了。于是,此时徐勋一路进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官宫女悄悄打量他,那些火辣辣的目光里头尽是挑逗和yòuhuò,哪怕是徐勋目不斜视都大感吃不消,心里不知不觉就生出了深深的警惕来。
    阿弥陀佛,看来这一次非得毕其功于一役,否则若是日后张太后一时兴起把哪个女官赐了给他安宅管家,那就是甩不脱的大麻烦!
    “母后!”
    “参见太后!”
    趁着刚刚那会儿功夫,张太后已经略略梳妆了一番,运会儿坐在东暖阁那张龙凤呈祥纹样的紫檀木交椅上,她除却精神微微有些萎靡,其他的倒是丝毫看不出来。只是,眼见这一对少年君臣在面前一前一后地行礼,她仍是有意在两人身上端详了又端详,打量了又打量,心底也不知道转过多少诡异的念头。良久,她才冲着朱厚照冷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回来!”
    朱厚照之前在路上就被徐勋洗脑似的灌输了一大通话深知教训是不成的,徐勋便只从张太后的处境说起,什么痛失丈夫两家侯府指望不上只能依靠儿子,什么先后三胎只养住了朱厚照一个,什么年纪轻轻便守了寡总而言之,在他的嘴里,张太后便成了天底下最是苦心的母亲一于是,尽管刚刚在门口还大发脾气,这会儿母亲又是当头一句嗔怪,可朱厚照仰头看看,见张太后的眉角额间,确实已经lù出了难以掩饰的皱纹,他不觉就心虚了。
    “母后恕罪,儿臣知道错了。”从小到大,朱厚照聪明归聪明,可气跑先生不肯读书溜出宫玩诸多事迹也算得上是劣迹斑斑。每次弘治皇帝训诫都要费老大功夫方才能让朱厚照认错,更不要说更没耐心的张太后了。此时此刻听儿子主动认错,她只觉得心头怒火一下子消解了大半,神情复杂地盯着儿子看了片刻,她就沉声说道:“既然知道错了,可知道错在何处?”
    “尼臣不该惹母后生气。”
    朱厚照乖巧地说了一句,见张太后的表情果然如徐勋所说yīn转多云,多云转晴,他背在后头的手不由得冲徐勋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一原来,哄母后开心是这般容易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连消带打,逢凶化吉
    尽管贵为皇太后,但张太后毕竟才三十出头,在朱厚照面前首先是个母亲。从前儿子和自己不太亲近也就罢了,现如今总算是亲近了,可犯拧却是三天两头,这次儿子罕有地诚恳认错,张太后那冷脸就再也摆不下去了。
    伸出手去把朱厚照拉了起来,她扶着人看了好一会儿,终究又想起了王岳的禀报。可是,她实在不愿意破坏这难得的母子融洽,一时就瞪着下头跪着的徐勋喝道:“徐勋,先帝和皇上都对你信赖有加,可你今天居然敢引yòu皇上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他引yòu小皇帝?天地良心,这分明是皇帝逼他的好不好!
    “太后,实在是因为皇上被谣言坏了心情,臣也是不得已。”徐勋虽是腹谤不已,可面上不得不先行请罪,但话语却说得含含糊糊。
    不等张太后柳眉倒竖质问下来,他就连忙又解释道“只不过,皇上天xìng纯孝,纵使再痛恨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也断然不会在国丧期间胡来,和臣去那种地方也不过虚应故事,实则只是和人在那里坐着说了会话…而且今天多亏了皇上明察秋毫,才在那青莲阁顺藤mō瓜查出了一桩案子。”
    刚刚朱厚照还想为徐勋求情来着,可是,当徐勋说出他明察秋毫查案子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等发现张太后正诧异地看他,他方才干咳了一声,tǐng不自然地说道:“儿臣也没想到竟有这么巧的事,本想和那女子聊些家常,结果儿臣偶尔说漏嘴说自个姓朱”
    “皇上说漏嘴说自己姓朱,又不慎lù出了身上的龙纹玉佩,那女子便以为是贵人,当即跪下吐lù自家冤情。”徐勋生怕朱厚照说出什么被人认错之后那番狼狈,立时就接了上去。见小皇帝立时恍然大悟闭嘴不言,他就将和朱厚照一块去北镇抚司,问出那秋琳家中冤情的始末一一道来末了才肃然说道“必然是先帝在天有灵知道皇上一片孝心,所以即便在那种腌腆地方都能教导皇上明察忠jiān分辨善恶。”
    别人在面前盛赞丈夫和儿子,张太后自然是高兴的,原本就已径缓和的面sè更是雾和了下来。
    只是她也不是一味轻信的人,想了想就吩咐身边另一个管事牌子和一个年长女官一道去一趟北镇抚司,旋即才对朱厚照耳提面命地训诫了一大通,末了才吩咐徐勋起来。见他扶着膝盖站起身颇有些龇牙咧嘴的,她哪里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即没好气地吩咐道:“来人,给徐勋搬个锦墩。”
    这般待遇也就是寿宁侯建昌侯方才能够享受,就连各家的世子爷在慈驾之前也只能老老实实站着。所以,几个太监女官彼此打着眼sè,都知道外头贾世春那顿嘴巴子是白挨了。及至一个太监搬来锦墩请徐勋坐了,张太后把他们全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徐勋和朱厚照,这才沉下脸恨铁不成钢似的数落了起来。
    “徐勋,先帝爷对你一直深为期许,皇上登基之后更是让你扛了重任去宣府打鞋子你自己也争气,立了大功回来,可越是这样,你就越要小心。皇上年少,可你得懂事,你知道外头都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分明是有才积功升迁若是别人说你是靠了……靠了……”
    张太后从前也只听说过那些腌腊勾当,这会儿真要说却发觉找不出词,一时双颊就飞过了两朵红霞。这时候,还是徐勋离座而起长揖道:“太后训诫臣铭记在心。只是,太后明鉴臣在宫中出入是有的,可要说和皇上在一块,则是远不及当初在西苑,那时候为何不曾有这样的流言?早没有晚没有,偏偏这个时候有,不是臣偏jī疑心重,臣为将士请功的夹片都会特意被人从奏折中抽出来,这种捕风捉影子虚乌有的谣言就更容易了!”
    见徐勋义愤填膺,张太后顿时犹豫了。细细审视徐勋,见这当初头一回见时尚有些瘦弱稚nèn的少年,现如今经过种种磨砺,不仅人绛高了许多,体格看上去也健壮了,怎么也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不要脸勾当的人,她不禁更是轻轻咬了咬嘴chún,一时半会没说话。而这时候,偏是一旁的朱厚照咬牙切齿地说:“母后,到底是谁跑来胡言乱语的,您告诉儿臣,儿臣非得让他知道厉害不可!”
    “算了,既然你们都说是流言蜚语,他们也不过是提醒,也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张太后虽然也打算把李荣三人叫来好好敲打敲打,可想想朱厚照的过jī反应,她自然不会现在lù出口风来,当即沉下脸说道:“倒是厚照你,日后做事情都多长几个心眼,再要是出今天这种事,哪怕你是皇帝,我也非得到奉先殿去拜祭了你父皇,而后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这才又看着徐勋道:“还有你。皇帝现如今正在选后,我听说你也至今未曾定下婚事来?要是家中有妻室镇着到时候儿女都有了,怎么也不至于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传出来。你还年轻,如今皇上正要大用你,名声不好吃亏的是你自己!”张太后兜兜转转,终于把话题拐到了这上头,坐回锦墩正襟危坐早就等着这一茬的徐勋立时站起身来,这一次却再次liáo起袍子跪了下去,郑重其事地说道:“太后所言极是,然臣当年曾经定过亲事,不幸jiān人谋算,竟是害的她不惜跳秦淮河自尽明志……”朱厚照不想徐勋打蛇随棍上,这会儿就把这一茬给提了出来,眼睛一眨一眨屁股在那直扭动,心里那股恼火就甭提了。然而,恶狠狠地瞪着徐勋,听其又重提当年旧事,偏生口才极好,他已经听过一遍的故事再次重温,竟仍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惨烈,一时不禁心神摇dàng。
    果然,张太后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等事,在徐勋诉说过往的时候,她几次都掩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惊呼,而在听到文德桥上那一跃的时候,她更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好一个刚烈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张太后少女入宫,从太子妃到皇后到皇太后,可因为丈夫竟是比寻常富家翁更是专情,群芳之中只爱她这牡丹,所以她的xìng子中仍带着几分当年的任xìng刁蛮,那小xìng子使起来连弘治皇帝都要暂避其锋,因而对有些气xìng的姑娘倒是喜欢。而徐勋又说沈悦几次三番报信示警,她越发嗟叹这等重情重义之举,到最后当徐勋说已经对岳家表明会把那位沈姑娘认作自己的元配,她愕然片刻后,终究还是体谅地点了点头。
    “她有情,你有义,这倒是真的难得……只是,你也不能就这样耽误一辈子,再说你少年英雄,哪怕续弦,也是数人肯的。”在张太后面前情真意切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徐勋想起当年金陵的那一番故事,生出的却不止是志得意满,而是一股难以名状的后怕一那时候真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什么法子都能用出来,一次次全都是空手套白狼,若哪一回失败就全完了一当然,这一次在宣府也是,放着怕光道不走非走独木桥,难道他生来就是冒险爱好者?等张太后提点了这么一句,刚刚已经有些走神的他方才惊觉过来,却是摇了摇头。
    “太后,臣之前和岳家一块为沈姑娘立了衣冠冢,但臣北上之际,曾听说有人在秦淮河流到城外的水道上救起过一个女子,所以一直在追查此事。若是一日没有消息,臣便一日不能就此成亲,家父也答应了。先帝爷和太后伉俪情深几十年,想来一定能明白臣的心迹。”徐勋这伉俪情深四个字立时把张太后到了嘴边的那些话给堵了回去一朱厚照选后的事,几个太监时时对她禀报进展,初定下来到时候会最终选三人,一后二妃一身为母亲,她实在是希望儿子多子多孙,别再和自个一样。然而,对儿子是这么个态度,对臣子,她又是另一番看法。如李东阳谢迁这样和妻子相濡以沫的,总比那些妻妾成群的大臣合她心意。
    于是,她的脸上便lù出了几许笑容来,竟是欣然点头道:“难为你有这样的心。不过,你爹就只有你这一子,你也不可苦苦等候太久,最好以三年为限。对了,听说你爹如今还不到五十?堂堂伯府家里没有一个主持家务的人怎么成,更何况你也封了爵,到时候另外开府,他那里岂不是冷清?不续弦,也该纳一房服shì起居……”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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