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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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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奸除恶,是好事。观其这次做事风格,能纵观全局,思虑深远,着实令他意外,可就是怕——引起长安的注意。
“杨大人精明,你看不惯,索性你就不看,关着门跟你家夫人三年抱俩。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哪管袁州子民的死活!担着袁州刺史的官职不作为!”桦绱没想去顾及杨大人的面子,那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面子又算得了什么。虚物,一文不值罢了。她看着那位痛失爱女的妇人和失去心仪之人的青年,故人已逝,可是在活着的人心中是抹不去的伤痛。
“公主,臣惭愧。”杨大人目中蓄泪,因羞愧而哭泣。
“你该惭愧,你与刘咏之流有何不同?刘咏杀了人,你虽未递刀,却冷漠的视而不见。说到底,也是帮凶,你默认他的做法,连喝止的勇气都没有,无动于衷。”百姓不敢,因为没有权利,他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可杨胜载是刘咏的顶头上封,也保持缄默。她遇到这样的人还少吗?桦绱仰望天空,依然晴空万里的湛蓝,一闭眸,苦笑了一声。
“刘咏做了多少孽,你是知还是不知?”
一句话惊得杨大人抬起头瞧了桦绱一眼,遂低下头,带着颤音高声说:“臣,辜负今圣与公主的期许。。。”他虽知晓的不详细,但,他无法昧着良心谎称不知。
“身体不虞?不到四年的光阴里,光杨夫人一人就给你杨家添第二胎了,倒是家丁兴旺的很。”桦绱盯着杨大人垂首的发顶,讽刺道。
“是不是等你的调离公文下来的那日,你这病就无药自愈了。”桦绱说的有些累了,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饮了口,不由得皱眉,凉了,难以下咽。海棠忙接过,重新冲泡。
“杨大人,你去上任是要本公主的推荐信的。”
“。。。是”杨胜载跪在那里,满面羞愧抬不起头。
“本宫不会给你写的,杨胜载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吾上山多年不曾下来,也懒得过问世事。可你上任之时,吾曾令王池给你递过亲笔书信,明确告知你,全权交由你料理诸事。你身为一州之长,由着刘咏他胡作非为。你能容忍,本公主不能容!”清冷的嗓音透着坚决,水眸越加凌厉。
“你以为本宫不知,你其实看不惯,但你不愿得罪。因为刘咏有靠山,你没有。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于是就称病在府,等着任期一满,甩手走人。”他知晓桦绱与陆氏一干人等不对付,他叔父说了,殿下都能忍了,你有什么忍不了。于是给他支了这么个招,躲在府中跟他家夫人添丁享受天伦。
“今儿吾就给你个准话,不把袁州的冤案处理明白,你就在这将你刺史的位子坐穿吧。”也不管他,直径向内院走去。
杨大人顶着大白日头跪在原处久久不曾起身,明明炙热六月天,却如进了地窖一般,冷汗打湿衣襟。今日殿下的一番喝诉,如当头一棒,让他此生铭记这份羞愧。
第六十二章 一抹背影
宜春县府衙门
主簿大人拎着用方巾布包好的一沓公文从衙门前门绕到后堂,一路疾走生风,主屋门口听候差遣的贴身侍从许营心下暗疑,孙大人,您何故如此匆忙?
“大人呢?”孙主薄小声问许营,后者超屋内使了眼色。
屋内就看偌大的书桌后方,一清风霁月、英俊不凡的青年男子,腰系银銙,头戴双脚幞头,一身官袍腰杆笔直端坐紫檀木交椅上。跟下首的县丞与县尉说起近日偷盗猖獗,子民苦不堪言之事。命县尉与典史二人赶着后日宜春大集的时候,蹲点将这麻六子领的一群地痞一锅全端了。
“切记谨慎行事,按照刚才计划,再周密些。不可造成无辜伤亡,务必顾忌百姓安危。”这群亡命之徒难不保在被抓的空档,拽着旁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子民当盾牌。
捉赃捉现行,也好定罪。这群地痞平日作恶多端,已知偷抢百姓财物多达百起,整日游手好闲,不做正事。上一任县令命人抓过,跟一群黄鼠狼一般,窜的飞快,狡猾的很。只零星抓了几个小啰啰,打几板子,吃了几日牢饭,不痛不痒的离开后重操旧业,依然如故。几年下来,也有了组织,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对商贩收取保护费,抢夺钱财之时,手法恶劣,直接拳脚相向。
“是!”二人拱手领命下去安排。一旁的县丞看响午将至也起身离开,并告假,午膳后就不回府衙了,直接去粮仓巡视。
屋中无人只余齐大人一人,孙大人才进屋快步走至桌前将批示公文递上。
齐域将一早送来的信笺一一翻看,从他上任之时,就命人在衙门鸣冤鼓一旁放了张桌子,上面还摆一个小木盒。盒子顶部有一个不及扇柄宽窄的细缝,桌子上备齐笔墨纸砚,谁有冤情不满或谏言良策皆可取笔写上,还可监督宜春诸位官员,不必署名。状纸为证,十日内结果公示。鸣冤鼓,一片朗朗乾坤,应当响起正义之音。
“大人,刚刚去取公文之时听别驾身边的侍卫说,今早公主府的王府丞去了杨刺史府邸。”孙大人故作玄虚的看了眼门口无人,倾身小声说了句。他出门去拿前些日送到州府衙门盖章的公文,正巧碰到别驾大人的仆从,真是与他家大人一样的健谈。
许营跟着进屋给他家大人斟热茶,竖着耳朵仔细听。
“这有什么可惊奇的?许是做客。”齐大人翻阅着信笺未言语,一旁的许营双手端着茶盏,忍不住说道。官场同僚之间相互来往做客不是正常的很。
“杨刺史跟着府丞回公主府,不到一个时辰后回来了。精神头不好,恍若大病一场,脸煞白煞白的。”袁州就这么大的地,有点风吹草动没多久就会传遍府衙各处。
“大人,你说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莫不是调令公文下来了?
“我又怎会知晓。”嗓音低沉磁性带着轻笑。
“不会是公主回来了吧?”许营天真的猜想。
齐大人瞥了眼许营,复而低垂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大人忍不住嗤笑一声:“可能吗?”许营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想法好笑。
——
次日,被议论的正主杨大人破天荒的一早去了袁州府衙,倒是将别驾赵世文惊了一跳,联想昨日传闻莫不是真有事?且查阅三县粮仓、赋税、刑案等诸多事宜。一时,袁州府衙的官员忙活的不可开交。
公主府荷花池畔
“果真如殿下所料,刘咏派了信使快马加鞭前往长安被咱们的人给扣下了,这是信。”从袖中取出信笺。
桦绱展信阅读,是给刘先去的信,三张信纸。除去正常的家长里短问候,果真对走水账本被烧一事做了言明。从他所言可以断定并没有对此事有所怀疑,还不知晓是被盗而非单纯走水。可是长安那里俨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吧,一切正朝着预想的发展。
不过遗憾的是她对那本账本讯息依然一无所知,信中只是提了句,不知该如何回复常庄主,望兄长明示。她直觉断定这名唤常围的人不可能是那家走水店铺的掌柜,将信收起,想到一事。
“新渝县县令是谁?”桦绱乍然问起。
“呃?是于绘春于大人,宜春是齐域齐大人。”至于萍乡,殿下已知晓就不必多言。
“为官如何?”手中扒着荔枝,通透的果肉,香甜。
“殿下问的可是于大人?虽性子古怪,但也不是贪赃附炎趋势之小人,无功也无过,政绩平平。”王池给了中肯的评定。
“但齐域齐大人,那可是正经科举出身,家境殷实祖籍鄂州齐家,经营木材乃是皇商,无一丝公子哥的纨绔做派。曾入殿试面过今圣,之前在别地任过县令两年,第三年因别驾猝亡而临时兼任别驾一职,将近三年之久,政绩斐然、附履漂亮,得太尉徐大人赞赏有加,亲自写的推荐信来咱们袁州。”之前王池便在齐大人初上任来公主府递拜帖之时,给在明月山的殿下去过书信,言语中对宜春新上任的县令颇为赏识,毫不吝啬的美言夸赞。可惜那封信桦绱没有看完便到后山去了,那日她心情沉重忧郁,俨然对未见过面的齐大人不曾怀有一丝的好奇。
“太尉徐万里?”桦绱虽未见过徐太尉,但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其胞兄徐万书可是当年父王的老师,昔日东宫的座上宾,她已经多年未见了。桦绱人生中写的第一个字还是他抱在膝上手把手教的。
“正是,齐大人来咱们袁州任宜春县令也就是临时,杨大人不日就要——”调任这事,恐怕不好说了,观殿下神色,改口道:“本来杨大人是不日要离任的,听说等杨大人走后就要补这刺史的缺的。”
不远处湖中的亭子中,承荥坐在护栏边跟兰芗喂着锦鲤,偶尔笑声传来,桦绱对王池吩咐道:“承荥说府中呆的烦闷,吵着要到街上看看。借此,明日本宫出府私访巡查。”
“是,臣这就去安排。正巧,明日是宜春城西大集,定是热闹非凡,殿下可以去那瞧瞧。”
62——2
明媚的时节倒是出游的好日子。
一辆古朴宽敞的马车缓慢地驶在大道上,路上人多,走不快。除了车夫和跟着的四个驱马侍卫,倒是低调不引人侧目。
“桦绱,你这宜春城倒是秀美热闹的很。”虽不能与长安、镜州的盛世繁华相比较,可也充满江南特有的秀丽,果真是画本子上才子佳人的相遇之地。
“你今日这发髻梳的,是不是忘了。。。已嫁人?”这少女感的发髻,锦绣华美的裙衫,娇艳花钿画满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盛装会情郎呢!
“不是你说要变装出行。”一副这可不怨我表情,轻轻掀起马车窗帘一角,恰巧迎面走来两个俊秀青年,不由得叹道:“果真,袁州多俊朗!”
凉凉的声调从承荥身后传来:“你要爬墙,吾是不会给你递梯子的。”
“。。。看看而已,俊美郎君,谁不心悦之。”承荥气闷,缓声说道。
桦绱胳膊肘撑在一旁的小桌上,听到这句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承荥,幽幽言语了句:“你不是一直对颜家六郎念念不忘嘛!以至于连那么个美貌的仪宾都被你冷落多年。”
承荥一副吃了黄连的模样,缓缓转身生无可恋的望着桦绱:“冷落?怎么能是我冷落他!桦绱,你如何变得这么敌友不分。”且句句如刀,刀刀扎心。
“是啊,郡主,听闻仪宾大人貌美,又是征战沙场的英武男儿,为何郡主独独对他不喜?”连翘也好奇。
你说她怎么能不讨厌江右勍,扮猪吃老虎,是他欺负她!此时俨然成了她的不是。
想起江右勍那张有些阴柔的面容若不是沙场操练,肌肤黑了些,否则她都被比了下去。
“他总是欺负我,嘴上就没一次是让着我的。而且,礼数不周,本郡主是君,他是臣,可是府中之人都将他的话唯命是从。”坐姿、站姿不见丝毫的恭敬卑微,每次都大剌剌的摆的谱比她还大,虽然见面的时日加起来统共不足一月,可是哪次见面愉快了?
儿时初见那次她还年少,但她尿裤子的事多丢人,固然他没说起过,可总觉的他瞧她的目光让她有些羞涩。
她与颜晟廷之间归根结底错不在他,可她忍不住将他二人做比较,忍不住要迁怒于他。这大约就是不爱,两看两生厌罢了。
“唯唯诺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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