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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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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却不曾想,眨个眼的功夫就被人给瞄上了。本少爷此刻的心情岂是你这二愣子能懂得。”给了小林子个你懂什么的眼神,小林子被噎的无语,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今儿唱的又是哪出?”小林子转头问卓桉,天天演戏,合着不累啊!说真的,他看的都累了。

    桦绱扭过身,朝身后碎碎念的八皇子喊了声:“李乾成,小气鬼。”这才多少银两,贵的可是一个都没买,毕竟不是刚偷出宫的时候,现在她对银两的概念相当明了了。

    李乾成左手捂着胸口,右手虚指向桦绱那方向,一副心痛欲裂的模样:“你!”

    “殿下,要是再演下去,就撵不上公主与顾公子。”卓桉一旁凉凉的说了句。

    “什么,人呐?快追啊!”将糖球与花灯塞给了路过的行人,提着袍子急切的追了出去。

    卓桉暗自评价了一句:“这浮夸的演技,难怪公主不入戏!”

    桦绱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长安西南处和平坊是出了名的赏花圣地。

    各巷、小路、胡同两边种满海棠树、栀子花等,此时正是它们的花期。春风微凉,花朵娇美。月下,海棠花瓣如雪漫天纷飞,栀子香气幽幽,想想都美。

    他们寻了个无人的小道,蜿蜒绵长看不到头,只有灯笼照出的昏黄和空中迷漫的阵阵花香。

    小城子他们自觉地拉开距离,路口等待。

    就说哪有姑娘不爱花的,桦绱仰着头,满目惊艳瞧看个个枝头繁花似锦,大片粉色相互簇拥一团。有凉风吹过,满树花朵乱颤,花瓣纷纷扬扬眼前飘落。桦绱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海棠花,捡着捡着就是一小簇,花瓣柔软带着凉意。罗裙曳地,薄丝披帛夜风下飘荡,远远望去仙袅曼妙。顾公子背手度步,慢慢跟着,深邃的黑眸溢满星光,那里映照着少女的唯美倩影。

    没走多久,桦绱便站着不动,簇着眉头,咬着樱唇,暗暗抽气。

    “李小余,脚磨成这样,你试不着疼啊?”桦绱今日穿了双新鞋,金丝绫履,蓝色纹饰与罗裙上的蝴蝶同色,倒是搭配呼应。

    顾琰羲单膝着底蹲下身,看着月白色的丝麻罗袜有点点染红的痕迹,想来是磨破皮出了血。要说疼自然不是剧痛难以忍受的地步,桦绱再娇贵也不是吃不了这点苦,可是每走一步,都会丝丝作痛,搁谁身上能受得了。

    “痛。”她早就试着了,可是夜市上顾琰羲就走在她身侧,牵着她的手为她挡去人潮,心中甜蜜,小鹿乱撞不想停。到了海棠街,都怪月下景致太美,少年目光太深情,令她舍不得停下。

    “上来,我背你。”顾公子转身将后背留给桦绱,墨发高束发顶,身体虽单薄,却有宽阔的肩膀。

    桦绱与李乾成叔侄二人微愣,随后八皇子先回神,别有深意的望了桦绱一眼,端着架子背手说道:“北辰——怎好劳烦你。虽你二人已有婚约,可毕竟还未拜堂。此举过于亲密,我难跟皇兄皇嫂交代啊!不如还是我来背好了。”

    作势要蹲下,被桦绱一把拽住前臂,将其上半身拉回来,附耳咬着牙低声呵斥:“李乾成,你添什么乱!”一双生动的水眸满是威胁之意,小脸含着怒意。

    八皇子眼神狡黠的轮流看几眼他二人,意会过来其中深意,笑得很是猥琐。然后一挑眉,回给桦绱一个你放心,我懂得眼神。轻咳一声:“哎呀,我的腿,怎么抽筋了。”还一手揉了揉小腿。

    “北辰啊,恐要劳烦你了,将我叔侄二人送回宫了。”李乾成十分识时务的退开身站到一旁。

    “。。。”桦绱歪了下嘴角,蹩脚又浮夸的演技竟叫她无言以对。

    着墨兰武服少年背着金钗之年的小姑娘稳步前行,一路芳菲相伴,花香弥漫。头顶银盘高挂,清亮皎洁;星星如同宝石缀满夜空,美得不可思议。晚风吹动树下的栀子花,四周香气涌动。

    桦绱右手揽着顾琰羲的脖颈,左手拿着之前买的纸风车,随风转的飞快。二人身后三米远,八皇子吹着口哨,是不知名的小调。一手勾着金丝绫履,一手摇着地上丢弃的海棠枝,上面一簇桂花开的好不热闹,鼓鼓一大团,风中颤巍巍的晃动,惹人怜惜。三人影子斜斜地映照在两边墙上,月光将人影拉得老长。

    桦绱收紧手臂,将娇俏的脸颊轻靠在还略显单薄的肩膀上,许是花香醉人,两团红晕爬上少女无暇的脸庞,红扑扑的。可惜夜太黑,月光朦胧,瞧不真切而已。

    “顾琰羲,以后,每年你都陪我来好不好。”桦绱直起纤细的脖颈,眨了眨眼眸斜睨俊颜,轻声说道。

    “好。”脚步一顿,复而继续前行。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隐约的笑意,震动耳膜,桦绱抿嘴偷笑,心底甜甜的,好像四周空气都带着香甜,又说道:“其实,我有很多想去的地方,长安城之外的风景想去看看。”比如说他之前去过的地方,他回长安寥寥数月,之前随顾大人各地任职,听说待过不少州郡。

    “以后我陪你去。”顾琰羲停下,抬臂将桦绱向上提了提。

    “好。”桦绱随着身体向上,小脸一下碰上顾琰羲的侧颜,脸挨着脸,她都闻到他身上如同芳草的清香。

    有道不明的情谊在心中滋生,像是旋转翻飞的花瓣,不知停歇的欢快舞动。

    满树海棠,夜风中摇曳。累累花瓣,厌弃了花托萼片的束缚,迎风起舞,纷纷扬扬,跳着生命最后的一舞。皎洁的月光映衬之下,像是下了一场花瓣雪,很是美妙。

    伴随着轻快的口哨声,将画面定格。月,夜风,飞舞的花瓣,英气的少年,只是想想都觉得心动的场面。

    即使回宫之后少不了一顿责罚,却依旧笑含春色般的欢喜。使得李乾成直呼受不了,这丫头莫不是魔怔了。

    不曾想这日是他们最后的狂欢,而随后等待他们的那场狂风暴雨是无法承受的沉重与悲痛。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伴着欢声笑语在眼前烟消云散。

 第五十三章 梦魇

    1

    璀璨闪耀的星空,蓬勃英俊的少年,肆意狂奔的骏马,夜风下摇摆的芦苇丛。还有飞舞的萤火虫,像是天边的星,一闪一闪带着记忆的影像扑面而来。

    “哇——”娇俏的脸蛋儿上满是惊喜的感叹,表情也鲜活起来。

    帅气的少年抬臂飞掠,随后摊开手掌,小小的亮光颤悠悠的飞起,一只萤火虫儿。

    “喜欢吗?”宠溺的眼神,在朦胧的月光中隐隐显现。

    夜风拂面,少女生动的脸庞带着甜甜的笑意:“太喜欢了。”长安城外的夜空这样美!他答应过她,带她去看城外的风景,不曾失信。

    “那公主殿下——拿什么做谢礼?”深邃的眼眸目光沉沉,淡淡的笑意浮现俊颜。

    少女贝齿轻咬着唇瓣,卷翘浓密的睫毛静静覆盖在眼睑上,像蝴蝶翅膀般微微轻颤。忽而踮起脚尖引颈前倾,在少年扬起的唇角印上一个淡淡的吻。少女手中不知名的小野花散发着幽幽清香,随着夜风飘散。倏然,从芦苇丛中成片萤火虫向夜空振翅飞起,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柔光。

    少年的笑僵在唇边,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如同只受惊的小白兔般,惶恐跑开的少女,广袖飞荡,裙摆打着旋飘扬,好似翩翩起舞的蝶。

    少年食指抚了下唇,仿佛那里还留有一丝清新香甜的气息萦绕唇边,久久不曾消散。冁然而笑,漆黑如夜的长眸中星光熠熠。。。

    遽然,狂风大作,掉落的腰封,磅礴的暴雨,破败的灵堂。。。

    又回到那日,嗓子如同用火焰烧过般的火烧火燎,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她用尽全力拍打宫门,却无一人回应。高声喊叫,嗓子早就发不出正常的音。吱吱呀呀刺耳难听,像是老旧的宫门嘎吱作响。

    她心灰意冷,昏昏沉沉。倏然,前方宫门缝隙中有液体渗入,渐渐加速涌动,不一会大片深色水泽蜿蜒到她丝履裙边下。她伸出因拍门而变得肿胀青紫的手往那一摸,黏黏的触觉带着温热,抬起手顷刻间腥气冲天,手上分明。。。分明是——血!

    “啊——!”桦绱惊醒,眼眸盈满水泽瞪大无神,死盯着床顶,重重喘着粗气,周身如同浸在水缸中一般,头发湿粘贴在额头脖颈间,脸色煞白。手心湿漉漉的触觉让她不安惊恐,颤巍巍的抬手瞧看,纤细的手臂与手指都有些瘦的脱相,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外间侍女起身下床穿衣声隐隐传来,以及屋内昏黄的灯光浅浅照耀。原来是梦,一场可怕的梦魇。

    随之涌来的是背后钝钝的疼痛,从左肩蜿蜒至右腰侧,并且久未翻身整个后背的僵硬酸胀令她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

    “公主?”层层帘幔被掀起,空中飞荡犹如海浪。海棠步伐匆匆走来,只来得及披上中衣,身后紧跟进来的连翘将帘幔收起一边,挂在帘钩上。

    “可是梦魇了?”桦绱弓着身朝里侧卧,头扎在锦被里,右手紧攥着被角不曾言语。海棠急忙上前从背后拥着她,碰了下她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果不其然僵硬冰凉。

    将桦绱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饶于耳后,一边低念宽慰:“公主,没事了,都过去了。”

    一旁的连翘又点了两盏灯,屋内明亮许多,对刚刚进来的兰芗说道:“端碗热米粥。”桦绱儿时肠胃虚寒,平日饮薄粥当水喝,多年养成的习惯,大锅放灶上小火慢炖,随时喝都是热的。

    连翘做事麻利,接过婢女提着的热水桶,取水倒入两个青铜珐琅汤婆子中,走到床前小心的塞入被窝里。抓起桦绱的脚一试,冰得很。虽是蒲月中下旬,可是公主这身体早些年伤着,落下了病根。这些年积郁成疾,夜中惊醒是常有的事。

    兰芗将一小盅薄粥端过来,跟海棠说:“有些烫,让公主慢些喝。”

    “你俩先去睡,今儿本就是我当值。”她二人退下,海棠给桦绱捂着手,轻声说道:“公主,不想了。”又瞧桦绱眉头紧锁,似是痛苦,又问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问完才想起后背,忙将其中一个汤婆子放在桦绱的后背处,她伸手沿着左肩轻轻揉捏按压。隔着薄薄的绢丝小衣,手指肚清楚的试着,一条如同筷子尖宽窄的凸起蜿蜒至右腰处,那样清晰。山中潮湿,伤处时常泛酸,都是多年的老毛病了。海棠心中难受,手下的动作更为轻柔。

    好一会,被里传来带有鼻音的声音:“好久没做这样的梦了,以为记得不那么清晰了。”

    “公主。”忘了吧!可是海棠说不下去。忘,谈何容易。

    公主重情,若是能忘了,何苦跑到这云海山林中,何苦带了一身伤,何苦孑然一身,又何苦双十年华青灯古佛旁。。。

    “许是好久没去后山了,明早我要去趟。”桦绱淡淡的说,好像呓语。

    “好。”海棠喉间有些堵的难受,梗咽的回道。

    桦绱坐起身喝了粥,漱了口,被劝着歇下,昏昏沉沉的本以为一夜无眠,却不想竟睡了过去,这一次没有惊梦。

    海棠清早进来问了两声,没有回应,掀开帘子看到桦绱有些发红的脸色,一试额头,微烫,想是昨夜出汗受惊所致。这园中有从南阳重金请来的郎中,听说医术高明,不过殿下近来的确睡得安稳许多,只是昨日。。。

    郎中开了汤药,煎完送服睡下,海棠连翘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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