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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月这般说着，眼中闪过狠绝之色，她一把拽起地上的禾采，命令道：

　　　　“禾采，你给我记住，若是真有人来抓我们，你也一定要挺住，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我们，记住了吗？打死都不能承认！”

　　　　禾采慌忙点头，她这次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这个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确实不是普通女子，经过这事，禾采再也不敢对她不恭敬了。

　　　　文明月思索片刻，突然对禾采说：

　　　　“你记得前些日子，偏院一个倒泔水的小太监曾来过，说过的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吗？”

　　　　禾采想了想，忙说：

　　　　“奴婢记得，他说您若是有朝一日，想离开这寻声苑，就去偏院找他，他随时等着，当时您还唾骂了他，说他言语无状。”

　　　　文明月眸光暗沉：

　　　　“对，我当时觉得他口无遮拦，是个痴傻，可如今我想想，也许这人有言外之意也说不定，偏院那地方，虽然偏僻，但我还是可以一去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了。”

　　　　禾采一脸忧色：

　　　　“小姐，他说的可是离开寻声苑，您是想跑么？”

　　　　文明月缓缓摇头：

　　　　“不，我猜想，他的意思是离开寻声苑，入住暖阳殿，把那江心踢走！”

　　　　禾采看着眼前的文明月，只觉得无比陌生，她那端庄秀美的容貌，高贵无暇的气质，一切都与此刻，这阴冷狠厉的表情神态，完全不符，也许这样的阴暗且内心强大的文明月才是真正的文明月。

　第88章　阴暗之地

　　　　为了避人耳目，文明月选择在凌晨前往，她披星戴月地沿着小路去了偏院杂院，此时，距离天亮仅剩两个时辰。

　　　　杂物院的泔水巷，还没走近，就传来了一股极度难闻的刺鼻气味。

　　　　文明月顿住脚步，掩住口鼻，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咬了咬牙，还是迈了进去。

　　　　黑夜朦胧中，泔水巷的尽头，一个矮小佝偻的背影正在忙碌着。

　　　　文明月不确定是不是他，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小井子？”

　　　　那人转过身，视线投过来，文明月看到他的眼睛很亮。

　　　　他放下手中的泔水桶，往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缓步走过来，对文明月见礼：

　　　　“奴才见过文贵人，奴才已经在这里恭候文贵人很久了，您总算来了？”

　　　　那令人窒息的味道，随着小井子的靠近，更浓烈了。

　　　　文明月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怎知我一定会来？”

　　　　小井子扯了扯嘴角：

　　　　“之前不是很确定，但如今贵人遇到麻烦了，我便确定您一定会来。”

　　　　文明月不想跟他兜圈子，只想快些说完，好早些离开这鬼地方，便开门见山地道：

　　　　“你之前说，有办法让我离开寻声苑，是什么意思？”

　　　　小井子说：

　　　　“离开寻声苑，才能入住离王爷最近的暖阳殿。”

　　　　这个答案，正合文明月的心意，她又道：

　　　　“你一个倒泔水的小太监，如何帮我？”

　　　　小井子笑笑，眼中划过一丝诡谲：

　　　　“九堡死了，服毒自尽，他是条忠心的狗，死前一句话也没说，文贵人大可以放心了。”

　　　　文明月大惊，等到了圆圆杏眼，指着小井子：

　　　　“你，你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小井子说：

　　　　“我知道的事很多，不仅这一件，比如九堡跟武安侯的关系，文贵人还想让我继续说吗？”

　　　　“不必了！我信你了。”文明月赶紧制止住他的话。

　　　　文明月心中又惊又喜，又是兴奋，又是忐忑，总之无比复杂。

　　　　她庆幸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这个小井子果真不是普通人，但她又担心，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眼前这个寂寂无名的小太监知晓，可见小太监身后有着更为可怕的情报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令她无所遁形。

　　　　文明月面上的表情很丰富，但好在夜色还浓，黑暗掩盖住了她的惶惶不安，她调整情绪，对小井子说：

　　　　“既然是你主动来找我，那我现在有两个问题。”

　　　　“请说。”小井子态度不卑不亢。

　　　　“一，你为什么要帮我；二，你怎么帮我？”

　　　　小井子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一，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杀掉江心；二，我并不是一个人，我身后的势力强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文明月暗暗心惊，但丝毫都没有流露出来，她继续问：

　　　　“你们为什么要杀江心？”

　　　　小井子深深地看了文明月一眼，说：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今天我们的见面就到这里，今天之后，你要做的事，就是了解掌握江心所有一举一动，及时向我传达就行，其他的事情，由我们来做。”

　第89章　她怕自己暴露

　　　　文明月不可思议道：

　　　　“只有这些？”

　　　　小井子点头：

　　　　“你只需做好这些，然后就等着将来入主暖阳殿吧。”

　　　　文明月仍旧不解：

　　　　“你们既然这么厉害，连九堡的事情都知道，为什么江心的事情，却需要我来帮你们打探？”

　　　　小井子显然猜到了文明月会这么问，他也不想隐瞒，便回答道：

　　　　“若是之前，必然是不需要你的介入，但是，自从上次江心被婢女下毒未遂之后，王爷便将江心保护的极为周密，她的身边，根本没有我们能近身的人，所以消息根本打探不到，但你不一样，你跟她身份等同，多得是跟她相处的机会，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告诉贵人您了吧？”

　　　　文明月懂了，但是心里却涌起了一股酸楚，同样是被浔阳王选中的贵妾，江心却能得到如此荣宠，实在是让人生恨！

　　　　但文明月心里有秘密，她留了个心眼，不敢跟小井子说。

　　　　小井子以为她可以接近江心，打探消息，可她如今最怕的就是见江心，因为江心那晚虽没看到她面容，但却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怕，自己暴露！

　　　　此时，小井子已经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文明月回来的一路，精神都有些恍惚，小井子的话不断重复在耳边，他背后的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竟然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回到寻声苑之后，禾采忙上前伺候，她小心翼翼地问：

　　　　“小姐，怎么样，见到了吗？”

　　　　文明月点点头：

　　　　“那小井子并不是一般太监，说不定他真能帮到我。”

　　　　她具体细节并没有跟禾采说太多，尤其是小井子知道九堡是父亲的人，如果被禾采知道，一定会报告父亲，到时候难免节外生枝。

　　　　“那他会怎么帮我们？”禾采追问。

　　　　文明月说：

　　　　“将江心的所有事情，都汇报给他，充当他的眼睛，他们自有办法。”

　　　　禾采有着跟文明月一样的忧虑，她说：

　　　　“可是小姐，您不怕江贵人那边认出你的声音吗？她或许，或许已经猜到是你了。”

　　　　文明月面色严肃：

　　　　“我一共跟她也没说过几句话，她现在不一定能猜得到，但若是我频繁跟她往来，难保她不能猜到，所以我不能去。”

　　　　“那怎么办？”禾采面露忧色。

　　　　文明月眼眸一转，淡笑：

　　　　“我虽不能，但有一个人能接近到江心。”

　　　　禾采立刻会意：

　　　　“小姐说的，可是隔壁的舒贵人。”

　　　　文明月冷哼一声：

　　　　“就是她，十天有九天都往暖阳殿跑，紧紧地巴结着江心，真是个蠢人，即便跟江心处得这般好，可王爷也没召见过她一次，上次我提点她，她就像没听见一样，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禾采殷勤地说：

　　　　“当然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小姐一样聪慧剔透。”

　　　　文明月得意地拢了拢碎发，然后道：

　　　　“走吧，咱们去瞧瞧那个舒贵人，看看能不能从她口中，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今天的舒凌，哪里也没去，因为昨天从暖阳殿回来，她精神上受到了巨大打击，就一病不起了。

　第90章　拒绝尬聊

　　　　文明月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子草药味，医官院品阶最低的年轻医官，正在给舒凌煎着一副药。

　　　　“天啊，可怜见儿的，妹妹这是怎么了？”

　　　　文明月一副担心模样，行至舒凌床榻前，亲切地问。

　　　　舒凌面色暗淡，看到文明月，也提不起什么精神，只是轻声道：

　　　　“没什么事，就是着凉了。”

　　　　文明月关心道：

　　　　“现在天气转冷了，妹妹可要好好保养身体，你看咱们在这王府深院中，终日面对着四壁，孤苦得很，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不像旁人那么有福气，有那么多的隆宠傍身。”

　　　　文明月话中有所指，舒凌是听得出来的，但是她不想搭这个茬，便没有说话。

　　　　这时候年轻医官将药端了上来，俯身恭敬道：

　　　　“贵人请用药。”

　　　　舒凌扫了那年轻医官一眼，普普通通一青年，眉目倒还算清秀。

　　　　舒凌身边的婢女莲莲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给舒凌喂着药。

　　　　文明月觉得是时候套套话了，便说：

　　　　“舒妹妹昨日去了暖阳殿，心妹妹那边最近可好？”

　　　　舒凌垂着眼皮，气色恹恹的：

　　　　“文姐姐若是关心，可自己去瞧瞧，心妹妹必然欢喜。”

　　　　文明月语塞，她十分不满舒凌的态度，但面上还是笑得春风和煦：

　　　　“舒妹妹，我也想啊，咱们都是一起入的王府，日后王府若是再填贵人，侧妃，乃至正妃什么的，咱们姐妹三个人的情份，那可是别人远远比不了的，但是，你也知道，心妹妹与我不亲近，所以我也不好贸然叨扰。”

　　　　舒凌喝完药，嘴里苦得很，眉头紧皱，似是不耐烦的样子，她说：

　　　　“文姐姐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这王府里如今就我们三个女人，简简单单就好，没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的。”

　　　　文明月被这一顿抢白，脸色也不太好看了，但是文明月并不是普通人，她时刻记着自己来的目的，所以在目的尚未达成之前，她宁可受尽一切冷眼，这就是她的生存之道。

　　　　………………………

　　　　今天一早，暖阳殿就有人来了。

　　　　蓝若水的蓝师傅，亲自送来了裁制好的两件冬衣，一件是江心的，一件是舒凌的。

　　　　江心瘸着腿，胳膊捆着纱布，身残志坚地爬起来接待蓝师傅，说了一会话，蓝师傅觉得实在不该过于打扰，便告辞了。

　　　　江心见到漂亮衣服，心中自然欢喜，知道舒凌要是见了，肯定也是高兴的，便提出要去寻声苑给舒凌送衣服。

　　　　但是门口的内侍，死命拦着，不让江心出门，因江心身体尚未痊愈，走路一瘸一拐，他们也是得了王爷的命令，实在难以违抗。

　　　　江心无奈，只能将事情托付给了梨花：

　　　　“梨花，你帮我把这件衣服给舒贵人送去，千万跟舒贵人解释清楚，我这边实在脱不开身，你跟她说，要是想我，就过来多看看我。”

　　　　梨花点头应下，将冬衣小心翼翼地装进锦盒里，抱着锦盒去了寻声苑。

　　　　文明月这会正绞尽脑汁地跟舒凌尬聊着，正好赶上了来寻声苑送衣服的梨花。

　第91章　女人见了衣服就像。。。

　　　　梨花没想到文明月也在里面，正犹豫要不要进，莲莲却已揽着她胳膊，带她进了屋，并对自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