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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再造中华-第6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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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挺进到距离阵地前只有一两百米远处，德军炮兵不敢再开火了，可那射速惊人的通用机枪和轻机枪又交织出一片片密不透风的火网，将他们成群成群地扫倒。法军士兵踩着同伴的身体红着眼睛向前冲，他们已经完全麻木了，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悲伤，只知道冲、冲、冲，冲进战壕里用刺刀挑死那些该死的德国佬！
德军用冰雹般砸过来的手榴弹欢迎他们。
法军已经完全打疯了，一波被扫倒，又冲上去一波，前仆后继，许多士兵明明中弹了也不肯被抬下来，肠子被打出来了，用武装带一勒就继续冲！一条腿被炮弹炸伤了？那就咬着牙往前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都要往前冲，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法军野战医院的军医用颤抖的笔迹记录下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士兵们的身体仿佛被狂暴的恶灵占据了，他们的眼睛红得可怕，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只要还有一丝力气他们都要继续往前冲，哪怕被机枪子弹撕碎也不曾后退半步……许多伤员中弹之后拒绝被抬下来，他们还要继续往前冲。被强行抬下来的也神情狂暴，用沙哑的嗓子高吼着口号，死死掐住护士的脖子差点将护士当成德国人活活掐死的情况极为普遍。他们仿佛不知道饿，不知道累，更不知道痛，由于药物短缺，许多伤员是在无麻醉状态下进行手术的，他们一声不吭，甚至可以说是满不在乎，一做完手术就找人要烟抽，询问前线的情况……”
在近乎狂热的爱国热情的驱使下，法军爆发出来的勇气和斗志都是无以伦比的，他们不畏伤亡，骈足并肩高吼着口号一波波的向前冲，哪怕尸体铺满战场也不曾回头，他们的勇敢令人敬畏，法国人永远可以为他们的士兵在一战时的表现而骄傲。然而，勇气是消灭不了德军那强大的火力的，面对轻机枪装备到班的德军，法军这一次次正面冲锋无一例外都变成了送死，他们的表现丝毫没有比被他们嘲笑的比利时人强。战斗仅仅进行了六个小时就没法再打下去了，法军没法再冲了，不是不敢再冲，而是战场上的尸体实在太多，多到每走一步都很难不踩到尸体身上的地步了。
法军炮兵同样损失惨重。德国炮兵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去压制步兵，三分之二的力量是奔炮兵来的。成排155毫米口径榴弹炮炮弹呼啸而来，落在炮兵阵地上，直接阵列在平地上的75毫米速射榴弹炮一门接着一门，被毫不留情的掀翻，甚至被连人带炮一起炸回零件状态。在战争爆发之前法军炮兵主要训练肉容就是两千米内决胜负，在最佳射程之内集结尽量多的75毫米榴弹炮，以极其猛烈而密集的炮火摧毁德军阵地上的一切，不管是步兵还是炮兵。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德国佬不按常理出牌，没有半点要用速射炮对速射炮，在两千米内跟他们死磕的意思，反而将重型榴弹炮部署在四五千米之外，利用射程上的巨大优势和恐怖的杀伤力，将法国人视为制胜武器的75毫米速射榴弹炮一门接一门的炸飞！法国炮兵很难打得到居高临下、而且挖了半地下掩体的德军炮兵，除非是直接命中掩体；而德军炮兵不需要直接命中炮位，155毫米口径榴弹炮的威力实在太可怕了，哪怕炮弹落在二三十米外，爆炸冲击波和破片也能要了法国炮手的命！
前线步兵被轰得血肉横飞，后方炮兵同样被轰得碎肢乱舞，战场变成了屠宰场。
日落时分，屠杀停止了，第1集团军第7军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死伤一万七千余人，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不得不放弃进攻。德军也停止射击，派出一名军使前去跟法军联系，允许他们抬走尸体和伤员，德军保证不打。
杜宾将军面色铁青的下令派出担架队去抬伤员，德军果然没有开火。而德军士兵也走出战壕，在战场上搜罗法军的枪械和弹药。法军的步枪和轻重机枪使用的都是8毫米口径步枪弹，德军的通用机枪可以兼容这种弹药，一天的战斗下来，德军的弹药消耗非常严重，现在停战了，当然要搜罗点弹药补充消耗了。
法军同样没有开火。大家都打累了，今天的厮杀到此为止，各忙各的，要打也等到明天天亮了再继续打。
一名德军士兵在一名法军士兵身上搜罗弹药的时候发现这家伙还活着，并且向他伸出两根手指作夹烟状————要烟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火给那名伤兵递了过去。那名伤兵却吃力地摇头，直到此时德军士兵才发现，他的下巴已经被子弹打碎了，给烟他他都没法抽。于是他坐在这名伤兵身边一口接一口的吞云吐雾，而那名法军士兵则抽动鼻翼闻味，直到担架队将他抬走。
其实第7军今天的遭遇已经足以证明，面对火力如此强劲并且拥有重炮支援的德军，法军在开阔地带按照传统战术组成密集队形发动进攻等同于自杀，如果法军理智一点，就应该暂停进攻，采取更有效的战术了。当天晚上的集团军参谋会议上，一名年轻的参谋就提出应该改变打法，乘夜挖掘战壕向前推进，尽最大限度缩短冲击距离以减少伤亡，但这一提议马上就遭到一致反对，就连被打残了的第7军军长也不例外。杜宾将军更是咆哮着让那名参谋滚出他的指挥部，他表示：
“勇敢的法国陆军从来都是直面敌军枪口冲锋的！我们的勇气足以压倒一切！我们的刺刀足以将一切撕成碎片！我绝对不能忍受我的士兵像鼹鼠一样在战壕里爬来爬去，小心翼翼地接近敌军！如果胜利必须用如此懦弱的战术去获取，我宁可光荣地战败！！！”
那名年轻的参谋被他吼得面色发白，但作为参谋的天职还是支撑着他硬撑着怼回去了一句：“但第7军的攻势失败了！我们在一天之内损失了近两万名士兵！上万名伤兵，数千具血淋淋的尸体还不足以证明传统的战术已经过时了么！？”
杜宾将军恶狠狠地说：“仗只打了一天，德军的阵地、炮兵力量基本保持完好，进攻没有取得突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仅仅凭着今天的失败就想证明我军的战术已经过时了，你未免也太过短视了！滚出去！我的指挥部不需要像你这样的懦夫！”
第770章 圣约翰山4
第1集团军的情况并非特例，一战前和一战初期的法军甚至整个法国都是攻势神教的狂热信徒，他们坚信进攻才是取得胜利的唯一捷径，只有依靠猛烈的进攻换来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在这种狂热的思想的熏陶之下，法国陆军只剩下一种战术，那就是进攻，不断进攻，不计代价的进攻，直到敌军的尸体铺满战场为止！他们不能容忍任何与进攻相违背的战术，就像毒唯绝对不能容忍自家爱豆身边有任何异性一样，再怎么巧妙的战术也不行！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蛋碎三瓣非一踢之功，法国上上下下对进攻如此痴迷，甚至可以说是病态的狂热，自然有着其深层次的原因。首先，虽然普法战争惨败，但是法国人依然没有放下欧陆第一强军的架子，他们依然相信自己是最牛的，自己的一切装备、战术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其次，在普法战争的大部份时间里都是法军在节节后退，节节防守，德军在步步紧逼，虽然绝大多数战役德军的伤亡都比法军大，但他们却通过不间断的、猛烈的进攻将法军一步步逼入了绝境，最终色当一战定乾坤，以死伤三千人的代价杀伤法军近两万，迫使拿破仑二世率领法国最精锐的军团投降，然后长驱直入直下只剩下民兵在防守的巴黎，法国割地赔款，屈辱求和。对于法国人而言，这是莫大的耻辱，除非法军也能开进柏林并且在那里举行大阅兵，否则这个耻辱是涮不掉的。他们渴望着复仇，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的战术打败对手就是复仇的最好方式。
于是，整个法国上上下下都成了攻势神教的狂热信徒，他们的脑子里只容得下“进攻”这两个字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清醒的人。在战争爆发前就有将领仔细研究了德军的火力配置、动员能力和效率，最后得出结论：法国无法通过进攻在短时间内打败这个可怕的对手，在德军进攻的时候法军应该适当地采取守势，利用坚固的堡垒要塞和堑壕给德军放血，等德军的血流得差不多了再发动反击，一击制胜。可惜这样的观点一经公布，立即招来了强烈的反对，无数报纸的记者和主编化身键盘军事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这些将领花了数年时间调研最后摸索出来的观点给喷得一钱不值，总参谋部内更是骂声一片，这些敢于提出不同见解的将领无一例外通通被打入冷宫。如此一来就更没有人敢提出不同的建议了，法国的百万大军里只剩下一个声音：
进攻！进攻！！进攻！！！
于是，圣约翰山的悲剧也就成了必然。
第7军的悲惨遭遇并没有把第1集团军打醒，第二天杜宾将军红着眼睛调遣更为庞大的兵力，更为强大的炮火，再次向滑铁卢发动进攻，攻势甚至比昨天还要猛。
与此同时，负责前去与比利时人会合，解那慕尔要塞之围的法国第3集团军也向那慕尔外围负责打援的德军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同样的，在战略要点安特卫普方向，法国第2集团军攻势如潮……法国三个集团军正式对上了德国三个集团军，这已经是法国目前五分之三的兵力了。
此时的法国，总共也就五个集团军。
当然，法国的集团军编制要比德军大得多，他们一个集团军足有四五个军，还有至少一个骑兵师，论兵力法军占优。
但是论火力……
哦，法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跟德军的火力差距到底有多大，反正找到德军主力的位置发动进攻就是了。
攻势神教的狂欢开始了，在将领的号令之下，成千上万的法国士兵高呼口号，一波接着一波冲向德军的防线，然后被那一片片调密到极点的火网毫不留情地绞杀。接下来整整三天，两军之间的交锋都是单调的进攻…防守…进攻…防守，法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而德军的防线如同混凝土浇铸而成的堤坝，反复的冲撞，反复的厮杀，不死不休。
正如李思明所料，在德军铺天盖地的火力打击之下，法军伤亡极其惨重……甚至可以说是骇人，德军的重型榴弹炮，德军那射速极快的迫击炮和通用机枪，都成了法军的噩梦，无情地将一批批勇敢地冲上来的法军变成成堆的尸体。仅公是在八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法军三个集团军阵亡的士兵就多达恐怖的四万四千余人！
注意，这仅仅是阵亡人数！
伤亡之惨重，让哪怕是最狂热的进攻神教信徒也为之惊骇。
而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他们也仅仅是夺取了几道无足轻重的战壕，几个快被打成平地的村庄，抓获了一些俘虏，缴获了一点武器装备————不管是俘虏还是战利品都少得可怜。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让攻势神教的信徒清醒过来。部队死伤惨重？法国有的是后备军，打光一个师就补上两个师！武器损耗严重？开足**生产就是了！啥都不用多想，只管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绝不允许后退一步！
法军的攻势还在继续，法军的噩梦还在继续。
当然，也不是没有一点好消息。8月30日，英国远征军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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