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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捡起石头，入手冰凉，从中叶暝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巨型大熊猫残留的意识，它没有为自己留下任何残念。

　　　　正如它所说，这个世界，又如何值得留恋呢？

　　　　“叶暝，所有的交易至此已结束，终末之刻将至，我也无需多言。”萨麦尔道，王座周围的黑雾开始向外扩散，将它包裹在内。

　　　　王伟的身影也一同被裹入黑暗之中，在被黑雾包裹前，他用告别的口气道：“叶暝，我们不会再见了，我只希望你知道，在这无可阻挡的命运前，你我都只是尘埃罢了。”

　　　　“尘埃又如何呢？难道你看不到，他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吗？”肖云飞突然没头没脑地插了一句。

　　　　“哈？”王伟冷笑一声，“脑域进化者，竟然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

　　　　肖云飞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不再说话。

　　　　叶暝看着王伟，他的眼神依然如刀般锋锐，没有任何被王伟的话影响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黑雾将一切都包裹。

　　　　当黑雾散去，叶暝发现自己与肖云飞竟出现在人类城外围，也就是他们跳下去的地方，俯瞰下方，整个人类城遗址已经完全被黑雾笼罩了。

　　　　终末之刻将近，第三古兽似乎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存在。

　　　　叶暝久久注视着视线无法穿透的黑雾，数分钟后，他收回目光，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两人在雪地中行走着，并没有急着登上穿梭机。

　　　　突地，叶暝问肖云飞道：“你相信它吗？”

　　　　“不相信，”肖云飞肯定地回答，“不论是萨麦尔还是王伟，我都不相信。”

　　　　“你认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很难说，但至少我可以肯定萨麦尔和王伟的目的是不同的。”肖云飞分析道，“萨麦尔与王伟显然是在相互利用，各怀鬼胎。”

　　　　“想要活下去……”叶暝道，“萨麦尔想要活下去，不论它表现得多么淡然，不论它怎么吹嘘自己经历过的漫长时光，我都能感觉到，它想要活下去！”

　　　　“对，这就是为什么它会与王伟交易，它也希望依靠着远超这个位面存在的‘无字天书’取得活下去的办法。”

　　　　“但‘无字天书’需要大量的能量，我觉得有一句话它没有撒谎，那就是破解终末之刻的办法，我们的位面支付不起。”

　　　　“也许这正是它的话术，”肖云飞敏锐地道，“‘破解终末之刻’和‘活下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如果真的毫无办法，它又何必死抓着‘无字天书’不放呢？”

　　　　“你的意思是……”

　　　　“它对你表现得如此宽容，甚至愿意让你触碰‘无字天书’，恐怕并不是因为它真是这么友善的人，我担心它的目标，很可能就在你身上。”

　　　　“尽早做出布局吧。”叶暝道，“毕竟，我们的选择不多。”

　　　　“我已经做好相应的准备了。”

　　　　“那就好……”叶暝说着，突然停下脚步，良久，他望着前方空旷的雪原，用苦涩的声音道：“今天的一切……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包括小钻子，你……明白吗？”

　　　　肖云飞沉默一刹，随即道；“明白。”

　　　　“备用计划，可以准备启动了。”叶暝抬头望着灰暗的天幕，“在此期间，停止一切其他活动，全力推进！”

　　　　此刻，黑雾笼罩的不夜城遗址中。

　　　　在人类城中心，萨麦尔王座存在的区域内，一片黑雾尚未笼罩的地方，萨麦尔凝视着手中的石板，纤长的指间划过石板表面，划出一道水波一般的涟漪，在涟漪之中，无数复杂玄奥的文字与图像一闪而逝。

　　　　“这一切，都如你所言。”它轻声开口。

　　　　“我说了，我已经看到了整个故事的结局。”一旁，王伟斜靠在墙上，脸上还是那副诡异的笑容。“包括你的……”

　　　　萨麦尔的手指猛然停顿，它缓缓转向王伟，轻轻抬起指尖。

　　　　“我说过了，你杀不了我。”王伟没有半分惧色。

　　　　“为何？”萨麦尔道，“我只需要一点点力量……”

　　　　“因为我看到了，”王伟一摊手，“我看到了，你杀不了我。”

　　　　萨麦尔眯起眼睛，一道恐怖的杀意从身躯中弥散出来。

　　　　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足以将九级魂兽撕裂的杀意，王伟悠然道：“你看，如果你杀了我，就证明我所看到的未来是错误的，那么你所有的布局就建立在虚假之上，这会推翻你的所有计划。而如果你承认我的异能，那么你就必须按照命运的指示行事，也就是说……你永远也杀不了我。”

　　　　萨麦尔迟疑了，强如古兽级别的存在，也无法破解这玄奥的时间悖论。

　　　　“但我可以折磨你，如同徐凡一样。”萨麦尔道，“在你的未来里，有这一幕吗？”

　　　　“不重要，真的不重要。”王伟光棍儿地道，“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痛苦的折磨吗？”

　　　　萨麦尔收回手指，恐怖的杀意也迅速敛入身躯之中。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好好合作吧，希望你的异能足够精确，因为对你我来说，这都是唯一的机会了。”

　　　　“放心吧，毕竟……我已经赌上了整个世界，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

　　　　萨麦尔不再说话，黑雾之中，只剩下王伟那癫狂的笑声在不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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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小聚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小聚

　　　　周扬困倦地揉着额头，缓缓拉开实验室大门，瘦削的身躯笼罩在白色长袍之下，显得各位纤细。

　　　　打开门，门外是一片漆黑，他愣了一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还是下午五点。

　　　　抬起头来，天空中的血月显得比从前暗淡了许多，再没有那种冰冷清澈的月光，朦胧的红色圆影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口气，周扬将心中莫名的恐惧强行压下，跨出实验室。

　　　　脚步刚一落地，耳边就响起两声惊呼。

　　　　“来了！”

　　　　周扬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摸出怀中的防御武器，可是由于太过紧张，颤抖的手一时没能握住，啪嗒一声将武器摔在了地上。

　　　　抬起头来，面前是两张表情古怪的笑脸。

　　　　“噗哈哈哈哈哈！”

　　　　第一个大笑起来的是大壮，他将实验室大门拍得砰砰作响，笑声如同破烂的卡车喇叭一般响亮。

　　　　“你笑个屁！”

　　　　土妞憋着笑，狠狠一脚踢在大壮的小腿上。

　　　　周扬脸色涨红，讷讷地捡起防御武器，口中嘀咕道：“叶先生说了，等我晋升脑域进化者，我就能拥有自己的法剑，到时候……”

　　　　“好了好了！”土妞一把揽住他，“走，喝酒去！咱们三个好久没聚一聚了。”

　　　　“喝酒？等一下，你们到喝酒的年龄了吗？不夜城最近颁布的法令……”

　　　　周扬一边抗议着，一边被大壮单手拖走。

　　　　不夜城的酒馆中，三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前，看着杯中的酒，周扬一脸无奈。

　　　　“噗哈！”

　　　　大壮豪迈地将手中与周扬脑袋差不多大的杯子砸在桌上，打出一个长长的酒嗝儿。

　　　　“滚开，恶心死了！”土妞皱着眉头推了推他铁塔般的身躯。

　　　　周扬看着二人，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咱们……是挺长时间没见面了。”

　　　　“没办法，大壮进了狩猎队，我一直在城主府工作，你也忙于科研工作。”土妞笑着帮大壮倒满酒杯。

　　　　周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他有些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身着职业套裙，散发出干练气息的姑娘，似乎与记忆中那种那个身影有些不同了。

　　　　察觉到周扬的目光，土妞脸色微微一红，“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周扬慌乱地捧起酒杯，却一不小心将酒泼洒出来。

　　　　“我……我这……”周扬手忙脚乱地想要处理，却被少女轻轻按住双手，她抽出一张纸巾，小心地将他的手擦干。

　　　　“好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咱们……不是吗？”周扬呆呆地问。

　　　　土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她目光复杂地盯着桌子，轻声道：“对啊，我们……也还只是孩子而已啊……”

　　　　“谁说的！”大壮粗声粗气地道，“俺！是一名战士，一名光荣的战士！”

　　　　土妞与周扬对视一样，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你们笑啥？”大壮看着两人，一脸懵逼。

　　　　“行行行，喝你的酒去吧，战——士！”

　　　　疑惑地挠挠头，大壮端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端酒的手突然顿在空中。

　　　　“很多人都死了……”

　　　　他用低沉的声音开口，土妞与周扬的笑脸都凝固在脸上。

　　　　“有很多，跟俺一起训练，一起喝酒的兄弟，他们都死了……”

　　　　大壮那钢铁一般，即使是扛起千斤重担也稳如泰山的手，此刻正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俺也差点死了，要不是想起你以前跟俺说的话，俺也……”

　　　　从死亡边缘走过，看着无数同袍在烈焰与钢铁中化为灰烬，大壮清晰地感觉到那种直入灵魂深处的恐惧。

　　　　“俺……好害怕，俺真的好怕，不是怕死，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眼泪顺着脸颊，落入手中的酒杯，溅起清脆的声响。

　　　　正如周扬所说，他们，毕竟还只是孩子啊。

　　　　两只手轻轻放在了大壮的手上，周扬与土妞都没有说话，感受到两人手心的温度，大壮颤抖的手也慢慢平息下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土妞道，“蜀山掌教死了，所有的大势力都垮台了，四界十八域已经一统了。再也没有战争了，再也……没有死亡了。”

　　　　看着好友坚定的脸庞，大壮擦了擦泪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咱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嘛？”

　　　　“那当然了！”土妞道，“你现在可是快要晋升魂战王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魂兽，还有不夜城的先进科技不是？现在四界十八域谁能对付我们不夜城？周扬，你说是吧？”

　　　　下意识地想要附和，周扬的脑中却陡然闪过他所看到的，不夜城正在全力推进的计划，想起他看到那个庞然巨物的图纸时脸上的震惊，以及他的导师，叶锋眼中所闪过的不详的光芒。

　　　　“喂，说话呀，怎么呆住了？”土妞拍了拍周扬的手。

　　　　“啊……对……对！我们……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在……一起。”周扬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安慰自己，也许这是错觉吧，至少在这一刻，在与朋友相伴的时刻，他将将这些预感统统埋进心底最深处。

　　　　“来，为了咱们的友谊，干杯！”

　　　　在土妞的大声招呼中，三人举起酒杯，清脆的碰杯声在小小的房间中回荡，激荡的酒液在空中反射出灯光的绚丽光彩，这一瞬间，周扬祈祷时间能够停止，永远定格在这一美好的一幕。

　　　　酒液缓缓落在身上，冰冷的感觉刺激着周扬的神经，让凝固的时间迅速流动起来，不知不觉间，酒杯已经放到了唇边。

　　　　闭上眼，大口饮下杯中之酒，这是周扬第一次喝酒，辛辣的酒水狠狠刺入口腔，让他差点直接喷出来。

　　　　强忍疼痛，一口将杯中之酒吞下，周扬抬起头来，他看到土妞的眼角也带着泪光。

　　　　“这酒……真烈啊。”周扬道。

　　　　三人都笑了，笑容与泪水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