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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形势不同啊，叶先生你又不愿意出台一些柔和的措施。”亮道，“再这样下去，恐怕只有下狠手血屠一大批人才能稳住不夜城的舆论，不过这样的话……”

　　　　“升米恩，斗米仇，百年前的老话便是如此，真要屠一批，这些人立马会老老实实闭嘴。”

　　　　“叶先生的意思是……”

　　　　“别急……”小钻子放下设计图，“离蜀山的期限还有一夜，在天亮之前，都不需要走到这么极端的地步。”

　　　　“是啊是啊，我算算，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天亮了吧。”亮一摊手，“难道叶先生认为，叶城主能够在这个时间点儿赶回来？”

　　　　“那可说不准呢，你不是经常说，他是可以创造迹的人吗？也许，他真的可以做到呢。”

　　　　“不是我说，这么多天了，叶城主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是死是活都不能确认，难道你认为他能突然从空气里冒出来不成？开什么玩笑！”亮愤愤地道，“若是叶暝出现在这里，我亮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咦？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对自己这么狠啊。”在亮话音落下的瞬间，叶暝大笑着从门口走了进来。

　　　　亮犹如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好似一根电线杆柱子。

　　　　看到叶暝的身影，小钻子猛地站起身来，片刻后，他又缓缓坐了下去。

　　　　“回来了？”他淡淡地道。

　　　　“回来了啊！”叶暝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啊……诶我说，我这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来，你不能给点热情的回应吗？”

　　　　“回应什么？这段时间收拾的烂摊子？”小钻子没好气的地道，“既然回来了，赶紧做正事儿吧？对了，你回来，城门那边怎么没有通报。”

　　　　“我故意的。”叶暝得意地道，“我想看看不夜城的防守够不够严密，不是我说，我起码现了十几个漏洞，你要注意啊……”

　　　　“好了，多余的废话不要再说了，赶紧向不夜城通报你的回归吧。”小钻子严肃地道，“好不容易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没问题！”叶暝正准备走，突然听见小钻子道：“别慌，还有一件事没完呢？”

　　　　“什么事？”叶暝一愣。

　　　　小钻子的目光偏向一边的亮，“刚才好像有人说，要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当球踢，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城主，请吧。”

　　　　“叶先生……”亮一脸苦涩。

　　　　“怎么，要我帮你动手吗？”小钻子的手心浮起剑丸。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亮赶紧求饶，“我知道叶先生你怀疑我，这段时间我恶人也当了，圣灵教的人杀了也有十个八个的了，算是纳投名状，也该够数了啊。”

　　　　“哼！”小钻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不夜城集市，在层层卫兵的严密看守下，往日沸腾喧嚣的集市，此刻显示出一样的安静。然而在安静之，却有着一股股暗流。

　　　　“诶，听说了吗？叶王已经死了。”一个人悄悄接过对方递来的青馍馍。

　　　　“好像是有这种说法呢。”卖家也低声道。

　　　　“我跟你讲啊，这叶暝绝对有问题，跟蜀山勾结的人，全都没好下场。最近的事情你看到了吧，蜀山根本没拿咱们当人看，叶暝跟他们一窝子的，能好到哪里去？”

　　　　“不是吧……我觉得叶王还是蛮好的。”

　　　　“好？好能做出这种事情？我跟你说啊，那些圣灵教被残杀的人，都是无辜的，我可是亲眼看到过主的荣光……”

　　　　“我的妈呀，你也是圣灵教的人？小心点，外面那些人抓的很严啊。”

　　　　“怕什么，叶暝已经死了，接下来是联络站，我告诉你，圣子的圣谕，没有出错……”

　　　　在那人热情地向卖家布道时，不夜城遍布各处的高音喇叭，传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极为熟悉的声音。

　　　　“各位不夜城的民众们，你们好啊。”

　　　　在短暂的沉默后，整个不夜城集市完全沸腾了，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切地讨论起来，连维持秩序的士兵也开始议论纷纷。

　　　　“刚才那是……”

　　　　“没错，是我啦！”喇叭继续传出叶暝的声音。“因为狩猎八级魂兽受了一点伤，我外出调养了一下，现在，我回来了。”

　　　　没有人说话，本该是热烈的场面，此刻只有寂静，人们纷纷竖起耳朵，等待着叶暝后面的话。

　　　　“最近呢，不夜城生了一些事情。不过在这些都是联络站的命令，这座城市的城主，是我！”叶暝的话让一些人眼开始放出希望的光泽。

　　　　“我宣布，联络站的高压政策，即日起全面废除！”

　　　　不夜城爆炸了，欢呼声，喝彩声，以及哭泣之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响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率先高喊“叶王万岁”，很快，整个不夜城里都只剩下这一片欢呼声。

　　　　“叶王万岁，叶王万岁！”

　　　　“但是！”喇叭的声音一冷，“圣灵教编造谎言，恶意抹黑，罪不可赦！我宣布，圣灵教为邪教组织，所有主动检举，揭圣灵教教徒、传教者的居民，一经核实，将受到不夜城官方的嘉奖！”

　　　　“对啊，叶王陛下根本没事，你说的全都是骗人的？”卖青馍馍的摊主眼神突然飘向了一边的顾客，后者脸色一变，转身要跑。

　　　　“抓住他！他是圣灵教的人！”集市里顿时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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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7章　不夜城与文亮

　　　　第8o7章　　不夜城与亮

　　　　播音室里，叶暝面色复杂地听着外面的欢呼与吵闹。品書網　　一边的小钻子点了点头，“效果很好嘛，果然压到极点后的突然松懈，最能让人产生愉悦感。在这个时间段，由你出面来宣布放松压制，一方面打击了圣灵教的谎言，极大削弱了他们在市民的威信，另一方面也让你的声望提升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已经有很大一批人，将你视为再生父母，救命恩人了。”

　　　　“不过是愚民政策而已，这样的措施，会造一大批冤假错案的。”叶暝有些沉闷地道。

　　　　“如果你有不造成任何冤假错案能根除圣灵教的方法，请讲，我洗耳恭听。”小钻子道。

　　　　叶暝沉默了，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没有，因为算是百年前，无数人呕心沥血，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除非叶暝能精确掌控每一个人的想法与行动，否则单从政策层面来说，没有其他任何更好的选择。

　　　　“到时候我会亲自去那边坐镇，尽量不要冤枉好人吧。”小钻子道，“你可以放心，任何一个政权在刚刚创立时都是最高效，最廉洁的。只有在展一段时间后，才会开始糜烂。”

　　　　“哇，你这话怕不是要被查水表。”

　　　　“查水表是什么？”

　　　　“不……没什么……”

　　　　沉默了一下，叶暝长叹一声。“流言止于智者，想要彻底清除圣灵教的影响，最重要的还是提升整个城市居民的知识水平。”

　　　　“简直是做梦！”小钻子冷笑起来，“你根本不明白宗教的运作方式，这并不仅仅是欺骗郁闷的底层群众。圣灵教里也有高手，难道这样的人，也跟普通人一样蠢吗？”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小钻子道：“精神寄托，是人类必不可少的东西，只要人类还在思考，宗教永远不会消失，哪怕对于我们脑域进化者来讲，‘大道’也是一种信仰。只是它与圣灵教的信仰方式不同而已，实际你现在想要制造的‘人类族群’概念，难道不也是一种信仰吗？换句话来说，你所做的，与圣灵教所做的，有多少本质的区别呢？”

　　　　“我……”叶暝词穷，如此复杂而艰深的辨析，让他的思路一时间有些卡壳。

　　　　“当然了，提升整体的知识水平，确实可以消除一些简单粗暴的宗教欺骗手段。”小钻子道，“你的‘义务教育’和‘职业教育’体系，现在已经基本建立起来，顺着你的思路，我的下一步计划是……”小钻子将一叠计划书递给叶暝。

　　　　“全域联通路线？”叶暝看了一眼，“咦，用水泥路线代替铁路吗？”

　　　　“轨道交通虽然度快，运量大，但是铁轨极为脆弱，很容易被魂兽破坏。而水泥路面不同，只要是较为宽阔平坦的路面，能支持车辆高通行。算是被破坏了一点，一来影响不大，二来容易修理。”

　　　　“原来如此……”叶暝摸着下巴，一边翻阅着小钻子的计划。“这样的话，需要大量驻守的军士，毕竟魂兽太多，杀之不尽。”

　　　　“人力方面问题不大，现在不夜城附近，光是适格的人有万之多。大部分人还在排队等待基因改造药水。”

　　　　“怎么，药水不够了？”叶暝问。

　　　　“基因改造药水需要的原材料是变异者脑核，而变异者没有繁殖能力，只能依靠人类变异而来。不夜城建立后，庇护了大量原本应该沦落为变异者的荒野游民，所以我们只能从外界进口脑核，这个代价太大了。”

　　　　叶暝揉着额头，有些为难地道：“非得用脑核吗？难道没有其他的基因改造手段了？”

　　　　“算有，也是蜀山高级研究，如果我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能不能搞得到。”

　　　　“不……不一定非要基因改造。”叶暝挥挥手，“只要机械的力量足够强大，完全可以取代人力，正好这魂能又是无穷无尽的资源。之所以需要基因改造战士和魂战士，完全是因为蜀山把持科技的缘故。继续坚持教育体系建设吧，当成熟的工业体系和科研体系建立起来，大不了到时候老子一人一台外骨骼装甲，还要个锤子的基因改造。”

　　　　“做梦吧！”小钻子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这是长远打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听说过没有啊？”叶暝道，心念一动，他低声道：“话说回来，亮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问题？”

　　　　“很难说……”小钻子的眼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理论来说，他没有杀队长必要。他也一直宣称他并不知道那个属下是圣灵教的人，但……”

　　　　“他在撒谎？”叶暝目光一寒。

　　　　“不……不是撒谎，怎么说呢……”小钻子字斟句酌地道，“人心是极为复杂的，算是我这样的脑域进化者，也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意志。亮知道那个人是卧底吗？也许不知道，也许没有任何证据，也许只是一种非常淡的直觉。但在那一瞬间，他选择了让那个属下登跨界飞舟。并不是说他真的想要杀掉你，而是……好像顺着河流漂下去一样。他没有思考，没有权衡，这并不是他不能思考，而是在那一刻，他放弃了思考。”

　　　　“妈的……我怎么听不懂？”叶暝满脸的懵逼。

　　　　“简单的说吧，‘杀你’这个想法，亮内心的最深处，绝对保留着。只是这个念头永远压抑在他心最黑暗的地方，只要有一点压制，它不会泛起来。但这个想法，始终会有意无意地影响亮的行为。我言尽于此，至于杀不杀他，决定权在你。”

　　　　“先暂时不动他吧。”叶暝道，“既然有我坐镇，不担心他会乱来，再说了，不用你告诉我，我也能猜到，他绝对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在这个当口儿，我不想横生枝节。”

　　　　“你开心好……”小钻子无所谓地道。

　　　　播音室外，亮好像卫兵一样守卫着。听着外面喧嚣的声音，他目光低沉，不知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