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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精神分析

　　　　隔离区，一间临时留出的空房间内。

　　　　穿着全覆盖动力甲的陈紫微走了进来，苏晓早等在里面了。

　　　　在苏晓看来，她的动力甲配色方案相当正确，纯白的主色调，看着就让人感到舒适。

　　　　“抱歉，来的稍微晚了些。”陈紫微有些歉意的说“甬道那边有点事。”

　　　　“邪物进攻？”苏晓问。

　　　　“嗯。”陈紫微点头：“被打退了，没人受伤。”

　　　　苏晓点了点头，又问：“江舟的情况呢？”

　　　　“她还保有气势，有气势就还好，证明她还没有彻头彻尾变成邪物。”陈紫微说：“我们已经报告给了指挥部，指挥部那边允许她与甬道处看守她的修行者一起作战。”

　　　　苏晓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等会儿写一份报告，把一路的事写下去发给指挥部……对了，为什么你说……‘有气势，证明还没有彻头彻尾变成邪物’？”

　　　　陈紫微不介意和苏晓多聊聊，她笑着问：“你知道气势是什么吗？”

　　　　“知道。”苏晓回答：“我记得，现在学界认为，气势来自集体潜意识的内种种溢散心力的集合，所谓的超凡仪式，就是将自身的心力与一种特定的心力集合产生联系。”

　　　　“每种不同的心力集合，就是不同的‘超凡职阶’。与任何超凡职阶产生联系，成为超凡者后，自身便能萦绕一层‘气势’，使用对应的职阶能力。”

　　　　“嗯，很标准的回答。”陈紫微走到苏晓前方坐下：“那你知道，‘溢散心力’是什么吗？”

　　　　苏晓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人类无时无刻不在产生心力，有许多心力便溢散到了集体潜意识当中。”

　　　　陈紫微干脆用幻术做出了一个白板，在上面写着字。

　　　　“这是最底层，人类，人类自发的产生心力，并溢散心力。”

　　　　“这是溢散心力的集合，中间层，超凡者从这里获取能力，获得气势。”

　　　　“这是邪物，邪物以文明为食。”陈紫微把邪物和超凡者画在了同样的高度，在第三层。

　　　　“有联想到什么吗？”

　　　　苏晓皱了皱眉：

　　　　“你说气势和所谓的‘文明力量’有关……这么说，所谓溢散心力，就是文明力量？我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但没什么证据。”

　　　　陈紫微笑着说：“我们心智研究所拿到过一部分证据，嗯……这部分的知识要保密的，细节不能告诉你。”

　　　　“你之前见到过的那位黄姐，她认为，人类从某个未知的力量来源那里挖掘心力，同时，诞生出了一种副产品，那种副产品，可以被称为‘溢散心力’，也可以算作‘文明力量’的一种，二者是不同名称的同一种事物。”

　　　　“嗯，她把这形象的比喻成，人类是上班工作的工人，拿到的工资是心力，工厂剩下的利润是文明力量。”

　　　　苏晓若有所思说道：“所以，超凡者利用文明力量，诞生了气势，邪物以文明力量为食，如果江舟彻底化为了邪物，那她首先……会吃掉自己的气势？”

　　　　“宾果~答对。”

　　　　陈紫微笑着说：“只要她的气势存在，即使她在摄取文明力量缓解内心疯狂，有一部分邪物特征，也可以认定她是人类，她内心中超凡者的一面，远大于邪物的一面。”

　　　　苏晓皱眉道：“这种说法总感觉怪怪的。”

　　　　他说道：“归根结底，超凡职阶是共同想象的产物，正是许多人都想象过战士的存在，集体潜意识里才会存在名为‘战士’的溢散心力集合，才存在战士这一超凡职阶。现代对超凡职阶的研究，也是对当前人类社会和历史中，产生的种种符号，印象的研究。通过发现它们，改变它们，组合它们，来创造更强力的超凡职阶。”

　　　　“如果按你说的，所谓溢散的心力是文明力量，那岂不是说……文明力量，本质也是一种共同想象？”

　　　　陈紫微点头：“文明就是共同的想象。”

　　　　苏晓在思考陈紫微说的话。

　　　　“这么说来，如果这能对文明力量定性，那定量要怎么做呢？我之前在幽都的时候，发觉大坝蕴含的文明力量，超过图书馆，古建筑等，那只异变子嗣选择在大坝上开启新入口……”苏晓想到了便说。

　　　　“咱们之后可以讨论这个。”陈紫微笑着说：“先把精神分析做了吧。”

　　　　“啊……抱歉，一下子想得有点入神。”苏晓歉意的说。

　　　　“没事，我也经常这样。”陈紫微笑道：“你看起来精神状况非常好，这完全不像没带清心咒，在秘境里待了一个多星期的样子。”

　　　　“正常应该是什么样子？”苏晓好奇地问。

　　　　陈紫微说：“眼神阴郁，充满戒备和防范，变得神经质，嗜血，凶残……”

　　　　“这么可怕吗！”

　　　　“这是好的那些。”陈紫微说：“你的精神状态太好了，好的像一位超凡者，不像觉照境修行者。”

　　　　“不过，还是要进行精神分析的。有些修行者，表面看不出来，但内心已经埋着很深的精神问题。”

　　　　她拿出一张白色的a4纸，一只黑色画笔，递给了苏晓。

　　　　“这是？”苏晓握着笔，看向陈紫微。

　　　　“先放轻松，静下心来。”陈紫微说着话，她的声音变得无比空灵。

　　　　是暗示之类的手段？苏晓没做反抗，任由内心变得空灵，安静。

　　　　“画一幅你想画的画，随便什么画都可以。”陈紫微开口。

　　　　通过画像来分析心理状况？苏晓想着。

　　　　他握着画笔，随意涂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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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苏晓的心理问题

　　　　苏晓看着这幅画，一时间惊地说不动话。

　　　　陈紫微看着整幅画，动力甲面罩下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变化。

　　　　“医生，问题很严重吗？”苏晓抬起头，看着陈紫微，努力尝试用很幽默的语气说话。

　　　　“你以后别乱用自我催眠或者暗示类异能，别给自己的大脑乱加命令，容易死机。”陈紫微看着苏晓，轻声开口。

　　　　苏晓听着陈紫微的话，有些沉默。

　　　　他已经习惯把自我催眠，对自己用深层暗示当成常规手段了。

　　　　学习神秘学，宗教学和灵能理论里的危险知识时，需要自我催眠隐藏起来，避免时时刻刻想起；对抗林辰时对自己自我催眠，防止林辰看出什么来；木偶世界里使用深层暗示，防止自己第二次“踩坑”；红崖秘境里使用深层暗示，避免在受到理智冲击时，无法保持战斗力……

　　　　其中一部分自我催眠的内容，苏晓自己都忘记了，自己都不知道给自己加了什么催眠。

　　　　苏晓一直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应该也不是很大，可看到这副画出来的画，苏晓自己都觉得，问题很大。

　　　　别急，问题大了，慌也没用。

　　　　苏晓抬起头，看向陈紫微，等着她说话。

　　　　陈紫微和苏晓对视着，清澈的眼睛让人安心：“心理投射绘画中，画出的树根代表无意识，又称潜意识。你应该知道，意识分为意识，前意识，潜意识。其中意识是你现在的意识，前意识是你花时间能想到的意识，潜意识是你想不到，又在发挥作用的意识。而自我催眠，暗示类异能，作用的对象主要是潜意识。”

　　　　“你画出这么多树根，代表你的潜意识很有问题，你诚实回答我，是不是自我催眠或对自己的暗示，你经常用？”

　　　　苏晓有些心虚的说：“也不算经常吧，偶尔也有几天没用过的……”

　　　　陈紫微扶了扶额头：“果真是这样，还真让我猜对了。你这个症状挺常见，骑士团国信奉信条的‘誓言骑士’以及许多学习神秘学知识的人，尤其是那些精通自我催眠，拥有暗示类异能的，很容易出现这种问题。心理学界叫‘自我催眠症候群’。”

　　　　“看起来整个人很正常，结果越来越冷漠，思考速度越来越凝滞，到后期甚至变得敏感，暴躁，易怒……这就是给自己催眠太多的结果。”

　　　　“潜意识虽然不像意识，前意识那么明显，但它还是在发挥作用，你的一些下意识反应，你的许多有意识的工作，其实都是潜意识在处理，可自我催眠太多，会导致你的潜意识变弱，进而导致你的意识出现问题……”

　　　　“你可以把人的大脑想象成一台电脑，潜意识就是‘内存’，你运行了太多暗示，催眠，内存太卡了。”

　　　　“即使你身为‘超级智力者’，现在还没出大的问题，以后也会出问题。”

　　　　苏晓皱眉道：“那我要找拥有‘解除灵能’一系异能的修行者，帮我解除深层暗示？”

　　　　陈紫微盯着苏晓，说道：“那也可以，但很难解干净，而且解不掉自我催眠的内容，自我催眠可不是异能效果。”

　　　　“而且，很容易解除掉一些不该解除的内容，比如说，你可能学习过向‘月山兽’祷告的祷告词，平日里暗示自己不要想起来，避免在梦中向月山兽祈祷，可暗示一被解除，这种事就有可能发生。”

　　　　苏晓说：“还好，我学神秘学知识时没用暗示类异能，都是正常用的自我催眠技巧，暗示解除掉不会受影响。”

　　　　“……嗯，其实我有更推荐的方式。我称之为‘梦中治疗’。”陈紫微开口。

　　　　“梦中治疗？”

　　　　“幻术世界的用法之一，将你拉入潜意识形成的迷梦中，能让人迷失。”陈紫微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在梦中清醒，让你自己在里面解除暗示和催眠。”

　　　　苏晓听着，一阵羡慕。

　　　　幻术世界真强啊！

　　　　集合所有幻术的最强幻术咒星异能，名不虚传，感觉什么能力都有！

　　　　陈紫微又说：“不过，你得信任我，这不像之前让你画画那样安全，有危险。”

　　　　“现在开始吗？我要找个地方躺下来吗？”苏晓问。

　　　　“……先不急。”陈紫微指着画面的上部：“还有东西没分析完，之前我们说的只是地面下方的根须，没谈到根须以上的位置。”

　　　　根须以上，是一个倒立的火柴人，它头部着地，手和脚正常在画，像单纯画反了一样。

　　　　苏晓看着画面，问着：“‘倒吊人’？塔罗牌里，具备‘牺牲’象征的牌，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很有牺牲精神？”

　　　　“你很有娱乐精神。”陈紫微嘴角微翘：“在心理投射绘画中，画像里的人大多是‘自我’的代表。”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暗中操纵着，你外在的表现，只是那人的意愿？”

　　　　苏晓听着这话，第一时间联想起的，便是自己思维海里的木偶。

　　　　头顶三尺的“神明”！

　　　　那些根须，像极了木偶伸向他的那一根根看不见的线！

　　　　见苏晓沉默，陈紫微宽慰道：“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你和老师见过面，老师是最专业的心理学专家，在心灵幻术领域，没人的造诣超过他，他没看出你被人控制，支配，那就没问题。”

　　　　“那如果不是直接的支配和控制，而是暗示呢？”苏晓问：“像暗示这样，通过潜意识，潜移默化来影响我，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存在？”

　　　　“有。”陈紫微这次倒回答的很快：“潜意识的变化是很潜移默化，如果是没有灵能波动的，那更是难以察觉，几乎没办法察觉到不对。”

　　　　“不过，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