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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归来的女孩

　　　　任来风站在草原上看着蓝天、白云、羊群，呼吸着洁净的空气，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的有一丝不安。按说刚才是打了一场胜仗，就连最后一个逃跑的那个鬼子也让追回来了，应该没留什么后患的，但他心里的那份不安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冯文英在不远的地方看几个蒙古族妇女挤羊奶，牛黑、喜子等人在某处隐秘之处审讯俘虏。拉克申、巴彦等部落的主人陪着任来风欣赏草原风景，几个蒙古人的脸色并不比任来风好看多少。

　　　　刚才那场战斗虽然在蒙古包外头，却仍旧是在他们部落里进行的，就算他们对所有人说那几个日本人的死和他们没关系，城里的鬼子也得能相信。

　　　　当然，得罪任来风他们就更不敢了。且不说任来风是**的将军，就是不远处那支强大的飞虎营就不是他们这个小小的部落能招惹起的！更别说同时得罪日军和**的严重后果了。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元朝，当年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也早就成为历史的云烟，再也找不回来了。

　　　　牛黑垂头丧气的跑过来报告：那俩鬼子挺刑不过，已经同时在几分钟之前死了！

　　　　任来风恶狠狠地瞪了大黑牛一眼，却也并没有过分的苛责。死的毕竟是鬼子，因为死了俩鬼子就责备战将这种事情，任来风却是怎么也办不出来。死了就死了吧，远远地扔出去，草原上的野狼和兀鹫都会喜欢的。

　　　　“拉克申兄弟，我们走了之后你最好赶紧搬家，带着你的部落走得越远越好。佐藤少佐死了，日本人肯定会来报复，你当心鬼子会把怒火发泄到你的部族身上。”

　　　　任来风是真心为对方着想了，没想到拉克申还没说话，旁边的巴彦却大声地接上了话：“任将军不用为我们担心，蒙古男人从来不怕任何强大的敌人！他们要敢来，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巴彦！”拉克申赶紧阻止了巴彦继续说虎话，“多谢任将军提醒，我这就去通知部落里的人做迁徙准备。”

　　　　两位蒙古部落的当家人离开一会儿，部落里的牧民们就动起来了。拆除蒙古包、把所有的物品往马车、牛车上装。牛羊群开始骚动，牲畜们也知道他们即将再次迁徙，开始进入了出发前的兴奋状态。

　　　　蒙古部落要迁徙了，任来风也该带着飞虎营继续往东北前进了。等几个人都到齐了，任来风刚刚翻身坐上马背，一个蒙古汉子就骑马跑过来和他打招呼：“任将军，我们拉克申少爷有请！”

　　　　都该走了还有请什么？任来风心里纳闷，就问这个送信的蒙古汉子：“你们少爷请我有什么事吗？”

　　　　“琪琪格回来了！”蒙古汉子看任来风不太明白，赶紧做进一步解释：“就是那个酒宴还没完就骑马跑了的敬酒女孩。”

　　　　原来是她！任来风脑子里回想起了那几个漂亮的敬酒女郎。他有点儿不明白，你们部落的姑娘骑马跑出去玩一圈再回来，你叫我过去干什么？可人家既然请他了，那就去看看吧。说不定人家是为了别的事呢。

　　　　拉克申和巴彦站在空地上，旁边的蒙古包房顶已经拆一半了。一个年轻女人跪在两位蒙古汉子面前垂首低头，巴彦征用蒙古话大声训斥她。任来风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这让他心里本能的有点不舒服。两个大男人，合伙儿欺负一个姑娘家算怎么回事？

　　　　“任将军！”拉克申先看见了任来风，赶紧打招呼。巴彦闻听抬头看见是任来风，也就不再训那个女孩了。

　　　　“拉克申兄弟、巴彦兄弟，这是怎么回事？”任来风看看俩蒙古汉子，再指指地下跪着的蒙古族姑娘。女孩的脸长得倒是蛮漂亮，尤其是满脸的泪痕，看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惹人怜。

　　　　“哼！这个该死的竟然去给日本人报信！按照族规，叛族者应该切碎了喂狼！不过，任将军你的部队不是和日本人打仗嘛，我就把这个贱女人交给你，由你来处置她吧。贱婢！能死在任将军手里，那是你的幸运！”

　　　　在拉克申看来，这应该算是他讨好任来风的一种方式。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嘛。岂不知他最后画蛇添足的那句话，已经惹恼了任将军身边的某人。

　　　　就听冯文英冷冷的一哼，虽然一句话没说，却让任来风这边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咯噔。拉克申听见这声冷哼脸上刚想说点儿什么，突然他看见冯文英那冷冰冰的眼神立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刚一见面的时候，他就被冯文英给揍了。尤其是他这个部落的少族长、公认的第一帅哥、第一勇士就更是颜面扫地了。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和揍过自己的女人打交道的。就算是豪爽的蒙古汉子也不例外！

　　　　蒙古人把给日本人报信的女孩交给任来风处置，冯文英自然而然的出手接过了这个任务。

　　　　当然，冯文英肯定不是上去就杀人，她得审问审问。但她不懂蒙古话，而这个叫琪琪格的女孩在部落里地位不高，她也不会说汉语。于是，巴彦就很意外的被冯文英临时拉过来做了翻译。

　　　　看着巴彦那张苦瓜脸，拉克申就偷偷地笑。冯文英的眼神看过去，拉克申吓得赶紧转过身子，生怕这个恐怖的女人再把他拉过去担任个什么审判助理员之类的。

　　　　琪琪格并没有隐瞒，对于给日本人送信的事情她直接就承认了。“是的，我是给日本人送信了，是佐藤少佐让我这么干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冯文英追问。

　　　　琪琪格苍白着脸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琪琪格的哥哥一家住在城里。日本人占领了县城之后的某一天，有人送来了一封信。在信上，日本人用哥哥全家的性命来威胁她，让她提供部落里的情报给日本人。

第二十二章　冯文英的人

　　　　琪琪格不想背叛族人，但那封信上说了，如果她敢不从，或者把这封信的内容给泄露了，她哥哥全家就全都得死！

　　　　琪琪格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到了其他部落，她的亲人只有这个哥哥一家。想起从小带着她长大的哥哥，想起贤惠的嫂子和可爱的小侄子，琪琪格的心都碎了。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能有什么主意？

　　　　半个月前，有几个游客在他们部落住了一晚上。游客里面有人找到了琪琪格，说起了那封信。琪琪格把部落近况透漏给了那个人。游客走了，琪琪格却沉浸在无边的悔恨和恐惧之中。

　　　　今天，佐藤少佐带着几个日本人来了，部落选中琪琪格当敬酒女郎。琪琪格本不想去，但她却不敢违背管家达兰台的命令，无奈之下，只好和几个部族的姐妹到蒙古包里去给客人唱歌敬酒。

　　　　为了少和客人正面相对，往常都是敬酒女郎的她还专门挑了倒酒这个不太显眼的活儿来干。

　　　　可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等到给佐藤少佐敬酒的时候，那个日本少佐竟然悄悄的告诉她：让她去县城给日本人送信，让县城的日军过来接应佐藤少佐一行！琪琪格刚一犹豫，佐藤就说出了她哥哥和小侄子的名字。

　　　　从蒙古包里一出来，琪琪格就骑上马往县城跑。等到她到了县城，费了不少劲儿找到鬼子军官，把佐藤交代的话说完了之后，那鬼子军官立刻就集合了军队，同时让她当向导，把日军带到阿尔木部落去！

　　　　琪琪格提出要先和哥哥一家见一面的要求被鬼子拒绝了。她趁鬼子不备，偷偷溜走去哥哥家，结果到那儿见到的只有一所空房子。好心的街坊告诉她，她哥哥一家半个多月以前就都死了！是被鬼子带到城外头，和几十个人一起被砍头的！

　　　　哥哥全家已经死了，琪琪格悲痛欲绝的同时，也意识到她再也不能害了族人！她从街坊那里借了一匹马，在日军追上来之前逃出了县城！

　　　　讲完了事情经过之后，琪琪格平静的看着审问她的冯文英，“大姐姐，你杀死我吧。我背叛了族人，应该死。”

　　　　巴彦翻译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咬牙切齿的瞪了琪琪格一眼，转身面对冯文英的时候立马变得无比的恭敬，“大人，把她交给我吧，让我用族规来处死她！”

　　　　一听见族规俩字，琪琪格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大姐姐，大人，求求您，我不要用族规，求求您用刀杀死我吧！”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不住的磕头，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这几句话巴彦没翻译，冯文英也听不懂蒙古话，但只看琪琪格的动作，她猜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看见巴彦抓住琪琪格的头发就要拖走，琪琪格不敢大声的叫，只是低声的哼哼，冯文英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住手！”这一生叱喝，差点儿没把巴彦吓得背过气去，“我让你带走她了吗？你们把她送给了我，她就是我的人！你想抓走我的人吗？”

　　　　巴彦倒吸一口凉气，吃惊的看着冯文英，再看看琪琪格，他不得不佩服琪琪格的好运气。冯文英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琪琪格是她的人，那就不用死了！不仅不用死，人家还找了个强大的靠山！就连巴彦自己都有点儿羡慕琪琪格了。

　　　　冯文英收琪琪格做了手下，但这漂亮的蒙古女孩却不懂汉语，双方交流上就成了问题。巴彦也会来事，直接答应再送给冯文英一个会说汉语的奴隶，让她给琪琪格当翻译。

　　　　冯文英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拒绝，她挺喜欢琪琪格的，这女孩漂亮、勇敢、聪明，某些方面和她倒是有点儿像。至于说做错了事，谁没做错过事呢？她自己做过的错事还少吗？冯文英只是希望巴彦送给她那个会汉语的奴隶可别是又丑又笨的那种。

　　　　巴彦怎么会那么干呢？既然要讨好，当然是要讨得对方高兴才行。冯文英高兴，大家伙儿全都高兴；冯文英要是不高兴，恐怕他也高兴不起来。

　　　　巴彦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冯文英仔细看了两眼暗暗点头，这又是一个眉清目秀，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女孩。这下好了，她再也不会只有于小倩这一个闺蜜了。

　　　　“乌兰，这就是你的新主人。大人，她叫乌兰，是我们部落的奴隶，我就把她送给你了。”

　　　　等任来风再看见冯文英的时候，就见这位女英雄，飞虎营的新二连长身背后已经跟了两个蒙古族女孩！

　　　　两个蒙古女孩漂亮倒说不上有多漂亮，比冯文英还是要差了一大截，应该说是比较清秀吧。看人面知人心，这俩蒙古女孩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淳朴、特别实在的女人。留这种人在身边最放心。这一刻，就连任来风都有点儿佩服冯文英的眼光了。

　　　　冯文英把琪琪格的经历以及她新收的奴隶乌云全介绍给了任来风听。任来风听完的反应和冯文英差不多，他也被琪琪格的悲惨身世和勇敢精神给感动了。

　　　　“日本人在哪个方向？一共有多少人？”既然交流没问题了，任来风当然不介意多问点儿问题了。

　　　　琪琪格用手指指东方，又指了指远处的飞虎营，说出一个蒙古句子。乌云翻译：“日本人在那边，和那支军队的人数一样。”

　　　　一样？一样才有鬼了！不过，看琪琪格的意思大概也就是说两边人数相差不多。鬼子和飞虎营人数相差不多？那就是说大约是有一个大队级别的日军部队，正从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