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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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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咯噔”一下,顿时觉得之前感谢“二少爷的不杀之恩”太早。

    他刚要开口,二楼上窗帘突然被拉开,程天佑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对身边的人说,这雨!下了两天了!

    然后,有人应声说,是啊,大少爷。

    程天恩抬头,看了楼上一眼,转脸看着我,握在轮椅上的手慢慢地缩起,握紧,最终,松开;他冷笑了一下。

    钱至连忙上前,说,二少爷。

    程天恩看都不看他一眼,汪四平抬头看了看二楼,也忙不迭上前,对我笑了笑,说,太太。

    说完,他就连忙推着程天恩离开。

    程天恩离开的时候,对钱至冷哼了一声,说,别整天围着这个女人转!你的任务可是照顾我哥!他昨天可摔伤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冷漠和厌恶,头都没回。

    钱至只能俯身点头。

    我抬头,二楼窗帘已经合上,寂然无声;仿佛刚刚并不是有心解围,只是寂寥雨天,程大公子突然少年情怀地感喟了一把。

    走进楼里,我问钱至,说,他……摔得很严重吗?

    钱至说,他昨天非要骑马……还是一匹眼睛坏了的马……

    我一惊,他疯了吗?!

    钱至看着我,说,他早就疯了!

    我一怔。

    钱至忙道歉,说,对不起,太太。我失态了。

    我摇摇头,心中酸甜苦辣五味齐聚。

    这时,汪四平又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我,还是躬了身,说,太太。然后,他对钱至说,钱助理,二少爷有请。

    钱至一怔。他转头对我说,烦劳太太转告大少爷一声,我先去二少爷那里了。很快就回。

    钱至跟着汪四平走后,我上楼,步履沉重。

    ——他疯了吗?

    ——他早就疯了!难道您不知道吗?!

    有些负疚,生出的痛楚,锥心刺骨。

    我想起刚刚程天恩望向我的阴鸷到可怕的眼神,也是为了程天佑的受伤吧——他眼盲之后的每一种不幸,都会令程天恩对我的恨多一些。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有力量走下去。

    走到他门前,我迟疑着,不知如何敲开这扇门;纠结之际,门突然开了,有人出来,似乎一怔,喊道:太太?

    我一看,也是程天佑的贴身保镖,负责日常安保的,他叫颜泽,我到程宅后,钱至多陪在我身边,于是,颜泽在负责安保之外,便更多地负责程天佑起来;他正推门要匆匆下楼的样子。

    他一见我,很恭敬,说,大少爷他在。太太,您请。

    他转身离开,将门很有分寸地开着。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他眼前的。

    他似乎是循着脚步声,脸微微侧过来,冷漠的容颜,微微蹙起的眉,似乎在分辨着什么。

    我声音微微颤抖着,说,是我。

    他说,我知道。

    原打算只是转告一句话的,可当我看着他脸颊上的擦伤,心一酸,说,他们说,你的腿给摔伤了……

    我说,你怎么这样折腾自己啊……

    我的话音未落,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正气十足,如利剑一般,将我的话斩断,他说,程太太!

    我愣了一下。

    他说,你觉得你这埋怨而心疼的话说给我,合适吗?我不是你的谁。我是,也是你的大伯哥。

    我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我解释,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

    他低头,唇角弯出一丝悲伤的弧,冷然一笑,说,只是什么?只是怜悯我,同情我?是吗?

    我忙摇头,不是……

    他唇角轻轻,笑,一丝悲凉,骗子。

    他说,就说现在!你的眼睛,它一定是充满了怜悯、同情!在望着我,对不对?

    他说,程太太!既然这样,我们就把事情说开了,求您不要时时刻刻用这种怜悯的表情看着我!

    他说,您更不必这么内疚!感情的事,盲人瞎马,愿赌服输!我失明了也是为了我爱的女人!我不后悔,更不遗憾!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他说,如果她懂得我,就离我远远的!好好地过她自己的生活!别用她泛滥的同情心来施舍我!折磨我!羞辱我!

    我如鲠在喉,却百口莫辩。

    他说,你走吧!

    我看着他,难过极了,说,我们一定要像仇人这样吗?

    他冷笑,不然呢?难道像情人吗!

    他一把推开手杖,起身,指着门,冷冷地,一字一顿,警告一般,说,从现在起,不准靠近我!不准招惹我!不准踏进这间房半步!否则——

    他说,后果自负!

    我看着他,良久,原来这些天里的冷漠,本来已经是再好不过的表示,婉转说来是:离我远点儿!难听一点儿就是:滚!

    是我太笨,没有猜明白;不愿意去信。

    我吸了一口气,说,好的,大哥。

    他冷冷回敬,谢谢,弟妹!

170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我推门而出,却想起,钱至的话还未捎给他;又是难看,又是伤心,但还是折回他门前。我敲门,赌着气,说,我不是来招惹你!更不是来接近你!我也没踏进这房间半步!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钱至他被……

    我的话没说完,门已被重重扯开,他立在门前,如同塌下来的天一般。他眼里燃着一团冰冷的火,他说,你招惹我!

    我一惊,忙后退,我没有!

    他说,我说过!后果自负!

    我未及再辩解,已被他一把拽进了房间。

    身后,是恰逢路过的刘妈隐忍的惊呼声:大少爷……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拉扯着拽进屋子扔到了床上;未及我惊呼,他的吻已经落在了我的唇上,狠狠地,是掠夺,是报复,是隐忍,更是痛苦;我整个人如同虚浮在这个世界上一般,一切皆是空白。

    他一只手将我的双手狠狠地压过头顶,另一只手却又克制着温柔地陷入我的细软的发间。长期以来,矛盾的痛苦,冲撞着他,挤压着他,不疯魔,不成活。

    我挣脱不得,便狠狠地咬了他的唇,他吃疼地皱着眉,却并不肯退缩分毫——那种腥甜的气息,是他寸土不让的决绝。

    我惊恐失措,却渐渐沦陷。

    我望着他,眼中的泪光点点。

    他看着我,眸中的决心寸寸。

    ——你疯了吗?

    ——我疯了!

    ——你不知道我是……

    ——我知道!但我也说过,若是我爱你,就是天王老子拉着你的手!我也会带你走!不管你是程太太!还是李太太!不管你是未嫁云英,还是罗敷有夫!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别跟我说人伦!更别跟我提道德!我若要你!就注定要不了这些!

    ——你疯了!

    ——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身上的衣服,在他的手上碎成寸缕。

    那一刻,是惊恐,是犹疑,更多的是混沌,而这一切,在我望向他那双黝黯的再也见不了天光的眸子那一刻,便成了认命。

    女人,总是傻的。

    千百年来,做的最娴熟的事情,便是以身相许,情债肉偿。

    如果,我的身体能弥补我曾给他的伤害,那么任他予取予求;我一无所有,唯一所能供奉于他的,偿还他的,也只有这副我憎恨的、被伤害过的身体……

    我停止反抗的那一刻,他却愣住了——你……

    我攀住他的颈项,凭着本能,笨拙地回吻着他的唇;这一刻,若是同过去割别的沉沦,我不想听任何言语。

    我的眼泪滑落,他突然推开了我,将我重重按回床上,隔着距离,仔细地“端量”着;他的表情越冷静,我就越难堪。

    他突然笑了,那么轻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程太太!

    我看着他,绝望如同笼中囚鸟,说,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摇头,手指轻轻地划过我的锁骨,说,程太太!你这可是在偷人!是在和你丈夫的长兄通奸!搁古代,会被浸猪笼的!

    他还是恨我的,所以,折磨我,羞辱我,便是他乐趣所在。

    我心里长长一声叹息,笑,就义一般的表情,说,别说浸猪笼!就是下地狱!又怎样?!

    可能,有人此刻跺脚在骂,姜生,你这贱人!你忘记凉生了吗?你和这个男人翻云覆雨、荒唐作乐时,凉生被你吃了吗?!

    抱歉,那些以为我会以死相抵,一头撞死的人,让你们失望了;其实,我也让自己失望了。

    很多事,往往是这样,那情那境那人。

    就像没有小九,没有暗夜里那个狭窄的小屋,我便不会迷途的羔羊般撞进这个叫程天佑的男人怀里,喊了一声——哥。入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

    因为凉生,我们依然会相遇,某个场合,相互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同样,我们也毫无机会在这个雨夜里,同卧在一张大床,调**,做*,不,其实我们只是在聊天——比如此刻,一地碎衣中,我们俩躺在一起聊偷人通奸浸猪笼下地狱!

    所以,此情此景此人。

    这个叫程天佑的男子,他眼眸中绝望的黑,让我的内疚心疼瞬间无限放大,愿祭献他我的身体——

    我凄然的笑,决然的话语,让他愣了,但是,他迅速地收回心神,笑,下地狱也不怕?!就为这片刻*?

    他摇头,不忘挖苦,程太太!您这样,会让我觉得舍弟满足不了你!

    看看吧!还有比你们更惦记凉生的人!时时刻刻让我出床戏的人不是凉生,更不是凉生党们,而是程天佑这只神兽!

    我还没来得及推开他,表示你再用他折磨我!这床戏我不拍了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扯开了我胸前的丝被,整个人欺了下来。

    他说,好吧!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172 爱屋及乌就不好了

    他从浴室里,缓缓走出。

    走到我的身前,水珠从他的发梢滚落,贴着他冷峻沉默的脸颊,他将一件熨烫整齐的衬衫,放在我的眼前。

    转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我低头,望着他的衣衫,突然恍如隔世。

    我第一次穿他的衣衫,是十六岁。

    十六岁。

    时光竟然就这么呼啦啦地飞走了,只留下这百孔千疮的现在。

    我抱着光洁的胳膊,只觉得无边的孤寂,眼泪不知道为何落了下来,落在床上,他的衣衫,我的膝前。

    一张柔软的纸巾搁在我眼前,抬头,是他沉默冷峻的容颜。

    突然,我抬头,直直地盯着他——那一刻,一种很强烈的异样感,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转过身去,说,今天……你忘掉吧。

    我一怔,看着他的背影,这云淡风轻的话语!这洁身自好的姿态!简直风霜高洁的楷模!不在脑门上刻下“贞洁烈夫”简直对不起他!

    我冷笑,忘掉?难道今天有多么值得记得吗?

    我像被坏女人附身了一样,走下床,绕到他眼前,倔强的将衬衫扔到他脚边,身无所寸,看着他。

    他倒吸一口冷气,转身,背对着我。

    我冷笑,你倒是看着我!告诉我,今天有什么值得记得?是记得您让我欲罢不能,还是记得您的无能呢?大哥!

    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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