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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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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看?”他又说。

    铜镜当然不可能是神相水镜,张全中一定是收到了错误的情报,才带人奔袭小院。

    “这样的铜镜有很多,如果每一面都当宝贝,藏都藏不过来。”我说。

    张全中打了个哈哈,笑着点头:“说得对,说得对。”

    我们三人各自怀有不同想法,但表面却装得若无其事,所以这种谈话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在虚耗时间。

    太阳升起来,湖面上霞光万丈,随波动荡,浮光跃金,煞是好看。

    “真好。”静官小舞远眺湖上。

    这样的大明湖美景是专属于现代济南人的,并且自从大明湖新景区免费开放后,很多市民一大早就赶到湖边去,一边晨练,一边欣赏湖景霞光。

    “年年岁岁湖依旧,岁岁年年人不同。”我低声叹息。

    “不要伤感了,今天我们要用敌酋首级祭奠无辜死难的百姓。我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等上演鸿门宴的好戏了。”张全中大笑。

    他的笑声有点干巴,充满了外强中干的意味。

    “今天的鸿门宴,谁做项庄?”我问。

    张全中停止大笑,表情渐渐冷峻:“没有项庄,也没有樊哙。敌酋落座后,摔杯为号,行刑队立刻闯入,乱枪杀人,不让一人逃脱。”

    我无法对他的计划加以评论,箭已在弦上,只可鼓气而不可泄气。

    “预祝成功!”我向张全中伸出右手。

    “一定成功,这一战,我和我的弟子以及城中各奇术师门派领袖们一定青史留名。”他紧紧握住我的手。

    静官小舞一怔:“张先生,你刚刚说什么?还请了城中各派领袖?”

    我也愣了,鸿门宴如此凶险,如果将那些不明就里的江湖人物请来,一旦死了伤了怎么办?

    那些大人物是济南奇术的命脉和根基,如果都死在鸿门宴上,济南奇术界的损失就太大了。

    “我以创建‘大东亚共荣圈’的名义设宴,他们不来,敌酋怎么肯来?不过你们放心,行刑队都是精挑细选、机灵敏捷的快枪手,绝对不会误伤自己人。”张全中解释。

    我心中黯然,原来“九宫死符”的凶兆是应验在这群人身上。

    “赴宴者的名单不能更改?”静官小舞问。

    张全中摇头:“改不了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几大门派都会派出得力弟子严密保护领袖人物,绝对不会出事。”

    我没有开口,但心里却像开了锅一样。

    这一战,摆明了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下下策。退一万步说,即使几大派领袖避开流弹安全返回,但日本人的宪兵特务马上就会登门,将赴宴者全部逮捕法办。

    我和静官小舞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向湖上,重新考虑张全中的计划。

    “边走边看,伺机而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既然“九宫死符”已现,可见大结局已定,不是人力所能更改的。以我的能力,在混战中尽可能地保护静官小舞,让她去觅得一线生机,才是最紧要的。

    “很好。”静官小舞说。

    “这计划有点冒险,但如果不马上进行,日寇就会再次展开坚壁清野的行动,造成平民百姓的大规模伤亡。到时候,你们只看我的眼色行事就行,尤其是夏先生,一定紧跟在我身边,免得出岔子。”张全中说。

    我保留自己的意见,他每说一句,我就点一次头,表示完全配合。

    面对纷杂乱局,张全中已经焦头烂额,如果我和静官小舞再提反对意见,他的鸿门宴就真的举办不下去了。

    当务之急,我们要给他信心。

    “你放心,我会随时候命。”我说。

    “多谢,夏先生,我会命人帮你准备武器,协同行刑队作战。”他松了口气。

    大约在上午十点半钟,宴席菜肴已经准备妥当,凉菜全部装盘,热菜全部码好,只等上锅爆炒。

    铁公祠外,摆下了两张大八仙桌,十六个座位上铺着玄色锦缎,却全都空着。

    桌上摆着两种酒,一种是大陶坛装的本地土酿烈酒,一种是小泥罐包装的日本清酒。

    我分别闻过,清酒香味妖娆,一定是放进了一些特殊的“佐料”。那坛烈酒则完全不同,酒香醇正,辛辣有劲,是地地道道的济南好酒。

    “万事俱备,就等日本敌酋上钩了。”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祠堂内外的人一声都不出,只有临时搭建的厨房内偶然传出摆放碗筷的轻微动静。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紧张”二字,尤其是跟着张全中进进出出的三个年轻人,不时地将右手伸到后腰衣服下面去,摸索着短枪的枪柄。

    “不是个好兆头,年轻人总是太嫩了。”我不无担心地喟叹。

    中国任何一个帮派势力都擅长“藏私”,对于下一代的培养总是有所顾忌,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所以,人才断代的痼疾永远都客观存在,无法根治。

    那三个年轻人是张全中的帮手、弟子,但处事能力很差,根本就不足以担当大任。

    铁公祠后面的密林之中,隐约有横握长枪的人影闪动。那些应该就是张全中埋伏下的行刑队,等待号令,冲下来杀人。

    在我看来,今日的鸿门宴充满了各种不和谐因素,一切都潦草为之,缺乏精密周到的安排。以这种阵容伏击占领军高官,似乎很不稳妥。

    静官小舞退入别院,再没有出现。

    她是聪明人,一定能看到我觉察的这些问题。

    张全中的人已经帮我装备好,现在,我裤袋、后腰、袜筒一共藏着五支短枪,全都子弹上膛、保险弹开,随时可以拔枪怒射。

    关键时刻,我能助行刑队一臂之力,加入射杀敌酋的行动。

    “也只有这样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情况随机应变吧!”我忧心忡忡地安慰自己。

    一个小丫鬟穿过人群向我走来,先万福一下,然后满脸羞涩地告诉我:“夏先生,小姐有请,别院相见,请跟我来。”

    我点点头,立刻跟在她的后面。

    进了铁公祠东面的别院,迎面看见静官小舞正在廊檐下喂猫。

    小丫鬟禀报:“小姐,夏先生来了。”

    静官小舞挥手,那小丫鬟就自行退下。

    一只黑猫站在廊檐下的琴桌上,凑近静官小舞的手,吃她掌心里的鱼干。

    大战在即,外面的紧张气氛像绷紧了两倍的琴弦,随时有挣断的危险,可这一人一猫就在廊檐下一个喂一个吃,不闻窗外之事。

    “喵呜。”黑猫吃光了鱼干,抬起头望着我叫。

    “今天已经喂饱了,去玩吧。”静官小舞在黑猫头顶轻拍了一下。

    那黑猫的双眼闪着淡淡的碧光,尾巴不停地轻摇着,并没有听话地离去。

    “很好的一只猫。”我缓步走近。

    在奇术领域之中,无论中外,都把从头至尾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猫当做通灵之物,认为它身上有连同阴阳、表里两界的神力。

    “是啊,已经喂了四年,有些不舍。”静官小舞回应。

    “你不再回来了?”我皱皱眉,不懂她的意思。

    “有些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我们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撤离。我是一名奇术师,也是一名斗士,一旦有一天发现自己参加战斗不如逃离战斗更明智,那么我的价值观就瞬间崩溃了。可是,我又无法摆脱这种变化,理智告诉我,永远去做对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静官小舞忧郁地回答。

    “不如带它走,也不麻烦。”我说。

    冥冥之中,我感觉黑猫不是累赘,而是奇术师的吉祥物,尤其是对于静官小舞而言。

    “是吗?我可以考虑,不过现在你要先见一个人——土地奶奶。”她说。

    接着,她轻轻击掌三次,一个穿着青布衣裤、包着黑色头巾的老太婆就从正屋内走出来。

    老太婆脸上泪痕未干,左手握着灰布手帕,不时地擦拭眼角。

    “这是土地奶奶,这是夏先生,土二少、三少就是为了救他而亡。”静官小舞给我们两个做介绍。

    老太婆用力擦干了泪,已经哭红了的双眼微微浮肿,向我瞥了一眼,随即转向静官小舞。

    “二少、三少都驾鹤西游了,能够传授潜地术给夏先生的,就只有您了。”静官小舞悠悠地说。

    “为什么要传给他?我宁愿再从干儿子里挑几个好的,慢慢传授,一定能在有生之年找到潜地术的接班人。”老太婆用力摇头。

    “没时间了,就是现在,也只有现在,你才有机会把潜地术穿承下去。我不想危言耸听,但真的,错过今日,土家潜地术就要失传了。”静官小舞极严肃地说。

    老太婆梗着脖子,慢慢地涨红了脸,扭过头去,盯着一旁的黑猫。

    土家两兄弟的死是个意外,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退一步说,如果张全中不召唤土家兄弟来破解“龙头铡”大阵,也许布阵者就能绝地一击,彻底消灭他的“十世之敌”。正是因为土老三的惨死,布阵者才网开一面,使得土老二能够潜行进入阵中,将我救出去。

    这种一饮一啄、因果倒置的复杂变化,不是人力所能轻松控制的。

    “对于土家兄弟的事,我很抱歉。”我说。

    事发突然,张全中飞鸽传书请土家兄弟驰援是必然反应。只要有一线希望,谁都不希望被困死在“八门皆死”大阵中。

    土老二死于敌人刺杀无疑,但土老三却未必死于布阵者的奇术,很可能也是在地底遭人暗算而亡。

    这两个人的死都不该算在我头上,土地奶奶真想给儿子报仇,应该去找日本人。

    “永远都不可能——用这种绝户计来盗我土家的‘潜地术’,做梦吧你们!”土地奶奶愤然说。

    我摇摇头:“老人家,没有人觊觎土家的奇术,您多虑了。”

    “那你们叫我来干什么?”她更加愤怒。

    静官小舞低声回答:“土地奶奶,我再说一遍,如果您此刻不将潜地术传给他,就将酿成追悔不及的大错。我已经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您两次,再也不会重复提及了。”

    她的声音虽然温柔,但这种“最后通牒”听在谁耳朵里都不受用。

    老太婆冷笑:“失传就失传吧,总好过错信他人,以后被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静官小舞摇头:“好吧,随便您,出门右拐就回宴席上去。刚刚我们说的话尽快忘了吧,其他什么都不要说。”

    老太婆昂首挺胸,愤然离去。

    望着对方的背影,静官小舞叹气:“夏先生,一定有什么工作方式是不对的,所以我们才各自有各自的理由,并且对这个世界做了不同趋向的分析。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遭遇子嗣双亡的是你,你会怎么办?”她又问。

    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除了当事人,谁都无法理解失去子嗣之痛,而且是两子皆亡。

    “我只能说……抱歉。”我无奈地低语。

    战争年代,人人生命如草菅刍狗,生死都在一线之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即使是那些为抗日做出巨大贡献的伟人,也无法做到两全其美。

    为了抗日,中国年轻人前赴后继献出生命,要是他们的父母要站出来理论,那将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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