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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初三，全年级只有七班和八班依旧在上体育课。
　　陈卓然跟班上一群人打篮球。
　　这一年多他长得很快，快长到一米七五。原本就是一米七五的舒鸿山，已经快到一米八了。连班主任冯青松都说，他班上的一群孩子，成绩全是不及格，长势却跟雨后的竹子一样节节高。
　　舒鸿山把球传给陈卓然。
　　陈卓然运球，跨步直接上篮，球进了。
　　引来球场外的女生一片惊呼。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男生们收手了。
　　舒鸿山灌了大半瓶水，热度减了些。
　　他看着那些个雀跃的小女生，调侃道，“然哥，可以啊。”
　　陈卓然掀起T恤，擦擦额头密集的汗水，“啊？”
　　舒鸿山一指女生，“你看啊，那群女生，都是你的颜粉。”
　　陈卓然一看过去，又惊起女生们小小的惊呼。
　　咋咋呼呼的，不知道在叫什么。
　　舒鸿山揽过陈卓然的肩膀，勾起他的下巴左右晃，“啧啧，这张脸就是好呀！”
　　陈卓然打掉他的手，“我觉得你更帅。”
　　这是实话，舒鸿山是属于男性荷尔蒙那款，是陈卓然从小最羡慕的长相，硬汉。他不觉得自己长得好，太白，脸又带女相，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啧啧，别说这话！”舒鸿山说，“我要是有你这脸的话，天天去一班勾搭漂亮的好学生，让她们为我沉迷！”
　　陈卓然瞟一眼他，“你个渣渣。”
　　看着他们的互动，女生们的声音更高了。
　　陈卓然一头雾水，更不懂她们在兴奋啥了。
　　两人跟着大部队回了教室。
　　接下来是数学课，自古数学最催眠。
　　舒鸿山已经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陈卓然倒是精神，翻出一本漫画看了起来。等看完的时候，也到了放学的点。
　　初三课程紧，十七中见缝插针地排上了一个小时晚自习。一般这种时候，七班总有几个人会溜去网吧打游戏。但是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分，班上二十几个男生轮着来，一周可以玩一次。
　　今天轮到了陈卓然和舒鸿山跟邱子明，本来还有另外一个男生的，但是那小子不打游戏，直接回家了。
　　他们怕被逮住，没找十七中附近的网吧，去的是七中附近。那儿的老板是舒鸿山的熟人，不是未成年人也放他们进去。
　　三人配合无敌，连赢五把，心满意足地出了网吧。
　　七中也上晚自习，现在还有零零星星出校门的学生。
　　舒鸿山摸摸肚皮，“我都饿了，吃点儿？”
　　陈卓然和邱子明也饿，于是三人随便进了一家面馆，找了个靠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面刚上来，外面就闹出动静了。
　　“张巍！你跟着我干嘛！”
　　女生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气急败坏。
　　听到张巍的名字，陈卓然和舒鸿山转身。
　　跟他们想的一样，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张巍。
　　张巍拉着庄飞悦的自行车后座，舔着一张油腻的脸说，“班长，我喜欢你，你就给我个机会吧！”
　　庄飞悦用力试了好几下，都没能让张巍松手。
　　她气狠了，把自行车一甩，大步走了。
　　平时庄飞悦都是和别的女生一起走的，张巍今天就是看准了她落单，才敢缠上来。反正现在是晚上，他要趁着天黑做点什么，也不过分吧。
　　张巍又黏上来，拦着庄飞悦说，“班长，我喜欢你快三年了，就给个机会呗？”
　　张巍不住地往她跟前凑，庄飞悦紧张地捏紧书包，要是他真的敢对她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她就抽出她用了快十年的铁皮文具盒，抽爆张巍的狗头！
　　当然张巍是不怕的，他直接捉住庄飞悦的手。
　　他说，“班长，我是真的喜欢你……”
　　庄飞悦力气比不过他，她气愤地抬起腿就是一脚。
　　两人距离太近，她这一脚根本踢不到，张巍用腿轻轻一压，庄飞悦就动不了了。
　　张巍粘腻的声音再她耳边说，“班长，你看我们都这样了，你就答应我呗。”
　　庄飞悦哭了，“你……快放开我……”
　　张巍继续不要脸，“我就不！”
　　庄飞悦眼里湿润润的，配上一张顶好看的脸，他心里又有想法了，“班长，要是你让我亲一口的话，我就放开你……”
　　庄飞悦被恶心得不行，抽抽噎噎地威胁，“你敢！”
　　她的威胁在张巍这儿，没任何作用。
　　周围有路人走过，都以为是早恋的中学生情侣闹别扭呢，都摇摇头走开了。
　　张巍的脸越凑越近，嘴巴马上要亲到庄飞悦了……
　　陈卓然拉开张巍的脸就是一拳，张巍被揍到地上。
　　他回头问舒鸿山，“录好了么？”
　　舒鸿山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张巍立马起来，刚才一拳来得太急，他都没看到揍他的是谁。
　　又是陈卓然？
　　他血气上涌，一拳就朝陈卓然挥去。
　　庄飞悦，“小心！”
　　陈卓然揍了这么多年的人，哪会怕他？
　　他一脚就踹了上去，还没等张巍踹口气，拳头就落在了他身上。陈卓然用了十成十的力，每一拳都是重拳，张巍还不了手。十几拳后，陈卓然稍微解气了，才暂时停手。
　　舒鸿山和邱子明走过来。
　　邱子明还是第一次看陈卓然揍人，以前舒鸿山叫他然哥，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可算是知道了。
　　他问，“这他妈是谁啊，对女孩动手动脚的。”
　　舒鸿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张巍以及他做的那些个事。
　　邱子明，“啧啧，听得我都想动手了。”
　　舒鸿山对庄飞悦，还是一副笑嘻嘻的贱样子，“班长，好久不见？”
　　庄飞悦没反应。
　　舒鸿山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哈罗？”
　　庄飞悦看了一眼陈卓然，一年多不见了，陈卓然高了，也更好看了。
　　她说，“谢谢……你们……”
　　张巍颤巍巍爬起来，“陈卓然！你又揍我！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爸！”
　　陈卓然伸腿又是一脚，“去告啊。”
　　他继续说，“就你这种玩意儿，别说我爸，老子都想当着你爸面儿揍你，问问他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舒鸿山扬扬手机，“你刚才做的事，我可是都录了。你要是愿意当死猪，我也能当开水，烫死你。”
　　张巍不敢回嘴了，要是这事儿被他爸妈知道了，他肯定要被脱层皮。
　　只好灰溜溜地跑了。
　　陈卓然帮庄飞悦扶起自行车，问她，“有我电话么？”
　　庄飞悦愣愣的，“有。”
　　陈卓然，“张巍要是再敢动手动脚的，给我打电话。”
　　庄飞悦点点头。
　　她听到自己的心，蹦得很欢实。
　　舒鸿山问，“然哥，你的面还吃不？”
　　陈卓然摆摆手，被张巍这个狗东西一闹，恶心都够了，还吃什么。
　　他对庄飞悦，“我们走了。”
　　陈卓然跟舒鸿山、邱子明走了一段，回头看庄飞悦还楞在原地。
　　是被吓着了？
　　他不太放心，跟两个男生告别，走到庄飞悦面前，从她手里接过自行车。
　　他说，“上来，我送你回家。”
　　庄飞悦坐在后座上，晚上的风，稍微吹散了些她脸上的红。
　　她全程都在想一个问题，她是不是该减肥了，要是陈卓然觉得自己很重怎么办？
　　初一那些对陈卓然的好感，悉数回来，还比以前更加强烈。之前觉得，陈卓然打架好斗，跟她想象中的样子差得太远了，但是他刚才爆揍张巍的样子，真的太帅了！
　　逃不过的真香定理，她像现在只想回去暴揍那个不清醒的自己。
　　庄飞悦的家不远，骑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她残念地想，为啥她爸不买远一点的小区！
　　陈卓然见她不下来，提醒她，“到了。”
　　“哦，”庄飞悦只好磨磨蹭蹭地起身。
　　陈卓然，“我走了。”
　　“等等！”
　　陈卓然，“还有事？”
　　当然没有！只不过是庄飞悦想再跟他多呆一会儿。
　　庄飞悦编了一个理由，“我……真的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陈卓然笑了。
　　他不爱笑，明明长了一张笑起来很好看的脸，但偏偏爱板着脸。跟他当同学的几个月里，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当他真正笑的时候，是从心里到眼底，全身心都透着开心，很感染人。
　　庄飞悦被这个笑荡得心都化了。
　　然后就听到他说，“可以，打电话或者发微信都可以。”
　　庄飞悦也笑了，她说，“今天谢谢你，我……”
　　陈卓然说，“我走了。”
　　庄飞悦看着他走远，好失落。随即她又想，他不是说了，可以去找他么，心情又好了起来。
　　陈卓然到小区门口时，已经快要十点了。家里已经打了三次电话催他了，他只说在学校做作业。
　　真是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然后，他又碰上了倒霉的电梯定律。
　　陈卓然刚要关电梯门，看到有人进单元门，下意识地按了开门键。等那人走近了，他才看到，是秦煜。
　　今天真倒霉，前脚遇张巍，后脚又碰到了秦煜。
　　电梯一格格地往上。
　　秦煜，“这么晚才回来。”
　　他不是问，他是在说事实。一个八点下课的初三生，到家都快十点了，他去干吗了？
　　秦煜的语气让陈卓然很恼火，他说，“干你屁事！”
　　电梯门一开，陈卓然走了。
　　等他开门进屋，秦煜才走出电梯。
　　一看到陈卓然，他就想到那晚的梦。
　　陈卓然身上的每一处，都让他整个人烧了起来。
　　秦煜想：要是这个人是他的，就好了。


第20章　
　　周六下午，到放学只有一节课。
　　又是烦人的数学，班上却没人在睡觉，都精神抖擞地等着放学。
　　舒鸿山问陈卓然，“放学来两局？”
　　陈卓然拒绝道，“不了。”
　　舒鸿山，“有事？”
　　陈卓然翻出微信聊天记录，递给舒鸿山，“庄飞悦说找我有事。”
　　舒鸿山顺手划拉了几下，内容很简单，就是问陈卓然周六有没有空，要是方便的话，她放学来找陈卓然，陈卓然同意了，两人确定了时间。
　　他说，“她也没说找你干嘛。”
　　陈卓然说，“还是见一面得好。”
　　要是张巍又有什么小动作，他就带着庄飞悦上门去揍那个狗东西。
　　舒鸿山想起那天晚上庄飞悦看陈卓然的眼神，有点意思。
　　他打趣说，“然哥，庄飞悦该不是对你有意思吧？”
　　陈卓然没听出来，“什么意思？”
　　舒鸿山憋笑，双手十指交叉，手掌一拍，很嗨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滚吧，”陈卓然说，“怎么可能。再说，在七中的时候，你特喜欢欺负她，对她有意思的是你吧？”
　　邱子明坐在两人前桌，他悄咪咪转过身，“上次那女孩儿？”
　　舒鸿山点头。
　　然后邱子明就说，“这就是你不对了老舒，你想啊，然哥多纯情一男的，连女孩手都没拉过，你上来就抢然哥看上的妹子，多不厚道啊。你说你，霍霍的小姑娘还少么？这就一个让给然哥又怎么了嘛！”
　　舒鸿山腿长，伸腿就是一脚，踹在了邱子明的凳子上。
　　他说，“滚！少挑拨我跟你然哥的关系。”
　　动静太大，连向来不管事的数学老师，都朝他们这边看。
　　三人埋头，做小鹌鹑状。
　　过了好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