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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周纪明又要靠过来，宋奈抬手抵住周纪明左肩，“周警官，我觉得你的有些行为可以改一改。”
　　周纪明不逗他，坐回了副驾驶，“哦？比如？”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要太近，尤其是跟不熟的人。”
　　“你是说你跟我不熟吗？怎么会？”周纪明一脸纯真，“我救过你，你也帮过我，正常情况下，咱们甚至可以拜把子了！”
　　宋奈拿出纸巾擦着手里的汗，“那我相信周警官救过的人不少，兄弟应该很多吧。”
　　周纪明没回答，他观察着宋奈，“宋先生刚才在紧张吗？”
　　“没有。”
　　周纪明轻笑。
　　宋奈不悦，“你笑什么？”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回答你的。”
　　“不愧是周警官，聊天的方式都别具一格。”
　　“如果宋先生愿意认真跟我讲话，而不是躲避问题，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宋奈攥着纸巾，他苦笑，“好啊，那我就如你所愿。”
　　他把已经烂的不成样的纸巾揉进身旁的一个小袋子里，之后回过头看着周纪明，“第一，我不讨厌你；第二，我们生活没有任何交集，你我本来就是因为案子相识，如果没有这个案子，我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见面，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车子里对话，所以我们之后无论怎样都不会再有任何联系，这是很正常的推论；最后，周警官没有给我添任何麻烦，相反，你是个很好的警察，帮助了我许多。”
　　问题都记得嘛，周纪明想。
　　“到我问你了。”
　　周纪明还在琢磨刚才宋奈的回答。
　　“为什么非要好奇我的事，又是为什么想要一直和我有联系？你一直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你，莫非周警官很喜欢我？”
　　周纪明没料到宋奈把自己之前问的话这么放在心上，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宋奈的眼睛。他的语气虽然带着质询和强硬，但是眼睛里看起来又很悲伤，周纪明看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不能很快回答，他要认真想。
　　在周纪明思考的时候，宋奈冷笑，紧接着说，“周警官若是觉得我们酒店的饭菜还不错，可以随时来，作为感谢，我不会收周警官任何费用。但是只有一点，就是不要再试图来探究我的过去，我相信周警官每天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应该多放些心思在案子上，还有你的家人身上。”


第15章　刺破
　　宋奈说完那一席话之后，二人氛围变得有些尴尬，在车里坐了会儿，宋奈就下车出去了。
　　周纪明坐在车里回想刚才宋奈的回答，他发现宋奈有着很强的疏离感也许跟他从小的遭遇有关，他很缺乏安全感，不过在那个年纪无依无靠的时候硬是自己撑下来了，他尝试让自己剥离开对任何人的依赖。
　　宋奈应该是有很多年的情感缺失，他敏感脆弱，却不想被外人窥探到一二，他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他害怕被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真是个小可怜。
　　周纪明摸了摸自己刚才被宋奈碰过的左肩，他发现自己迷恋那种触碰，他心想，完了。
　　————
　　眼瞅着天逐渐暗了下来，周纪明和宋奈一前一后朝逢花街走去，路上没怎么说话。
　　华灯已上，逢花街满大街都亮着五颜六色的彩灯，两侧边上的店门外穿着暴露的姐儿四处打量，周纪明和宋奈刚踏进这里就被盯上了。
　　周纪明由于常年训练，身材健硕，加上夏天本来就穿短袖，周纪明手臂摆动间美好线条展露无遗。加上他很高，身材比例也好，即使穿着长裤也挡不住别人打量他大腿和下半身的眼神。
　　这俩人没走几步，揽客的姐儿们就走了上来，她们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呛得周纪明打了个喷嚏。周纪明没有拒绝她们来搭上自己手臂，他笑着说，“要让各位姐姐失望了，今天我来不是来找乐子的。”
　　“哦？”其中一个穿着浅白色吊带，超短皮裙，身材高挑的姐儿挑着周纪明下巴，“不是来找乐子，那就是来找什么？”
　　周纪明笑着挪开了姐儿的手，扭头看了眼被另几个姐儿围上的宋奈，他似乎应付地游刃有余，把那几个姐儿逗得乐呵呵，不过他始终把手环在胸前，没让她们碰。
　　身材高挑的姐儿跟着周纪明眼神回瞅到了宋奈，她盈盈笑着，“看来这位先生此行果然是不为色啊。”
　　周纪明笑道，“不瞒这位姐姐，那位是我心上人，一日赌气跑到酒吧喝醉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赤｜裸的躺在酒店里，钱包被洗劫一空，不过他倒是在床头发现了跟他共度了一夜的那位女性的一张卡片。”
　　“哦？什么卡片？”
　　“你说还能是什么卡片，当然是有她联系方式和姓名的卡片咯，应该是从衣兜里不小心掉出来的。”周纪明说得时候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姐儿指尖点了点周纪明胸口处，“就这样你还要跟那位帅哥在一起啊，还帮他一起来找那个女人？”
　　“没辙，放不开手啊。”
　　“没看出来，先生你还真是个情种。”姐儿又回头看了看宋奈，“我这人最好帮忙了，如果先生你愿意，倒是可以跟我说说要找的人是谁，兴许我知道她在哪儿。”
　　“她的名字叫范小芳。”
　　“范小芳？”姐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她突然有些警惕地看着周纪明，“你男朋友这事儿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三个多月前。”
　　“这么久才来找她？”
　　“我们冷战了这么久，他不久前才跟我说，你瞧瞧，不觉得他还是有点不太靠近我吗？”周纪明看出她有所怀疑，“还是说你们是一家店的，你想袒护她？”
　　姐儿笑出了声，“她在我们这片还算有名，虽然听名字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她长得不错，活儿也好，所以很多人去找她。但是她几个月前已经不干了，听说被富豪包养当太太去了，我们多少人羡慕嫉妒恨。而且，她不穷，怎么会拿走你男朋友的钱？你在说谎吗？”
　　宋奈这会儿说散了围着他的姐儿，朝周纪明走过来。
　　姐儿上下打量着宋奈，“偷了你多少钱？”
　　宋奈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周纪明就搂住宋奈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带，“没偷多少，我爱人习惯刷卡，但是里面有重要的东西也丢了，不方便告诉你。”
　　宋奈刚想挣脱，就从周纪明话里明白了七□□，他看着姐儿，“我们来找她就是想私了，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是把警察招来，恐怕你们这儿要翻个天。”
　　周纪明虽心里惊讶宋奈反应快，但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他没打算再跟这位姐儿说下去，怀里的人估计受不了了。
　　“既然姐姐不愿说，那我们就自己去找了，告辞。”周纪明搂着宋奈错过她往后走去。
　　“等等！”
　　姐儿叫住了二人。
　　“我要是说了，有什么好处吗？”姐儿说着扫了眼周纪明下半身；“可以不收钱，但是你得伺候我开心。”
　　周纪明笑了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搂着宋奈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天已经黑完了，逢花街也逐渐热闹起来，离开一开始碰到的那些姐儿视线的时候，周纪明放下了自己的手。
　　“对不住，瞎编了个理由。”
　　“你瞎说话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纪明没反驳，“刚才那个人说，范小芳在这一片很有名，因为她辞职后嫁给了富豪。”
　　“而且她不穷。”
　　“你也问到了？”
　　“嗯。”宋奈眼神扫着周围一直朝这边盯过来的男女，浑身不自在，“她们说，范小芳在这里最大的私人会所工作，但是那里一般招待的都是那里的会员，不是那里的会员是没办法进去的。”
　　“看来是需要保住一些秘密，才不能所有人都去那里消费。”
　　“对。所以接下来，要想的就是怎样进去。”宋奈说着往周纪明身边挪了一下，没控制好幅度，撞了周纪明手臂一下。
　　“抱歉。”宋奈迅速调整好自己状态。
　　周纪明不在意，他接着说，“不过这年头没有肯花钱还进不去的地方。”
　　“嗯。”宋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走着走着又慢慢靠近周纪明，不留神又撞到了他手臂。
　　宋奈虽迅速移开，但周纪明就是觉得不对劲。
　　“不舒服吗？”
　　“不是。”
　　周纪明无奈。
　　“宋先生，你不好好回答我，我就当着这些一直盯着你的人的面亲你。”周纪明拽着宋奈停了步子，“不会再有联系了不是吗？你还怕我会窥探到你更多吗？”
　　宋奈别过头，路中间没什么光，周纪明看不清他的神情。
　　这时一直盯着宋奈的男人们吹起了口哨，发出了看戏的笑声。
　　“我不喜欢。”宋奈声音很小。
　　周纪明贴近宋奈，温柔而有耐心地问，“什么？”
　　“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被一群恶狼这么盯着，我觉得恶心。”宋奈抬眼看着周纪明，“你满意了吗？”
　　周纪明没发现，宋奈将自己的手掐出了红印，他的身上在冒汗。
　　真够混蛋的！周纪明觉得自己跟周围这些恶狼也没什么区别！
　　周纪明放开手，宋奈随即转身继续走，口哨声吁声吵个不停，周纪明小跑着追上宋奈，在有些急促的步伐中，周纪明调整气息，“我送你出去。”
　　宋奈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必。”
　　宋奈埋头走着，周纪明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儿，只能紧紧跟在他身边，直到周围纷杂的店越来越少，越来越安静的时候，周纪明发现他们二人处于一片黑漆漆之中。
　　宋奈一点儿没有要停下步子的意思，他走进了黑暗里，周纪明伸手一抓，落了空，什么都没抓到。
　　“会所就在前面。”黑暗中的宋奈说，“既然来了，就办完事再走。”
　　应该是宋奈之前问到了范小芳工作过的会所怎么走，这才能跟着描述找到那个会所。
　　在黑暗中没走多久，就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音乐的声音，浓浓的土嗨风格，不用想都知道那里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那家私人会所今夜有人办酒会，所以不少人都在外面嗨，门外停着惹眼的一辆辆跑车，还有许多保镖在巡视，宋奈和周纪明在不远处把自己隐了起来。
　　“周警官，有办法进去吗？”
　　“绕到后面看看。”
　　二人在保镖不注意的时候绕去了会所后方。
　　“这地方都是有钱人，估计安保系统不会差，没准这地方一碰就会响警报，”周纪明指着会所后方围着的铁栅栏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伪装成来赴会的。”
　　“你这个很容易被拆穿，我们可以尝试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宋奈指了指不远处一路小跑着进了旁边林子里的穿着保镖制服的人，“看他的衣服，你有什么想法。”
　　那个保镖衣服很大，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一点也不合适。
　　“他是临时被雇来的。”
　　“嗯，我们可以碰碰运气，没准门口那几个都是临时的，不认人。”
　　“要赌一下。”
　　“不敢吗？”
　　“我是怕等会出意外我顾不到你。”周纪明抬了抬手。
　　宋奈瞥了眼周纪明缠着绷带的手，“周警官放心，我跑得不慢。”
　　————
　　会所里的音乐声更大了，院子里满是浮华奢靡，四处弥漫着糜烂的味道，周纪明宋奈整理好衣衫，面色如常地往会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