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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恕与珂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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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很迷糊喔。”

“是吗?我感觉不出来耶。”她笑一笑,“如果是迷糊的猴子的话,很容易从树上掉下来喔。”说完后,她发现咖啡没了,便朝吧台方向伸出右手食指。

“你在做什么?”

“续杯呀。”她说,“我这样比,老板就知道我的咖啡要续杯。”她低头将视线放在画本时,翻了几页,指着一张画笑着说:“这张画的主题就是迷糊。”画中一个女孩子趴在地上,右手掀开床单,似乎朝床底下找东西。“迷糊?”我想不通画名的涵义。

“你看看,她左手拿着什么?右脚又穿着什么?”

“都是拖鞋吧。”

“是呀。但她竟然还在床底下找拖鞋,这难道不迷糊?”她笑着笑着,以致接不下话,于是顿了顿,接着说,“其实她只要同时想到左手和右脚各有一只拖鞋就好了,但她始终没办法同时想到手和脚,她一次只能想一样东西。”“你在画自己吧。”“对呀。”她笑了笑,“我一次只能想一样东西,于是常犯迷糊。”“看不出来。”我也笑了笑。

“我常常要坐电梯下楼,却是按了朝上的‘△’。”

“为什么?”

“因为电梯在一楼,所以我要叫电梯上来,然后载我下去呀。”

说完后,她一直笑。我也觉得很好玩,于是跟着笑。因为我总是看到她专注地凝视窗外,所以很难联想到她有迷糊的特质。印象中学艺术的人要么颓废、要么前卫,似乎没看过迷糊的。而且我觉得艺术家的思考比较轻,于是逻辑啊、想法啊,总是飘啊飘的,很难掌握落点和方向。不像我们这一种学科学的人,思考又硬又重,像混凝土和柏油路面。思考要转弯时,也是硬邦邦的,而且还要考虑弯道的离心力。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避免迷糊喔。”

“真的吗?”

“嗯。我常常在手心写字,只要随时摊开手心……”

说着说着,我朝她摊开手心,“就可以提醒自己,避免忘东忘西。”

“你手心有字哦。”

“是吗?”我将手心转向自己,上面写着:下午五点半市政府开会。

“哇!”我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半,于是叫了出来。我从椅子上弹起,朝她说:“我先走了。Bye…Bye。”转身欲奔跑时,差点撞到正端着咖啡朝她走去的老板。老板双脚钉在地上,身子微弯并后仰,避过我的正面冲击。很难想象沉着冷静的人会有这么柔软的腰。“你还没付账。”他的声音依旧低沉。看来整间咖啡馆内的人,就只有他不迷糊。付了钱,冲出店门拦了辆出租车。到了市政府后才发现,公文包放在咖啡馆没拿。

第三章尴尬

我跑到市政府时,已经迟到十分钟。蹑手蹑脚地摸进会议室,在出席名单上签完名后,手机突然响起。慌张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还不忘低声骂一句。我的个性是只要手机在不该响起时响起,就会骂脏话。原来是电信的语音信箱打来的,催缴电话费的通知。我不等那个甜美的声音说完,就挂上电话。真可惜,声音这么好听,却去干这种讨债的勾当。正想找位子坐下时,发现很多人盯着我看。会议室太安静了,气氛又诡异,很像快要下大雨前原始丛林般的闷热;也像草原上的狮子准备扑杀猎物前的短暂宁静。

我意识到刚刚手机的响声和低骂声可能惊扰了他们,于是头皮发麻,感到一阵尴尬。我的个性是如果因迷糊而发生状况时,就会感到尴尬。在市政府开的这个会,主要是讨论在水鸟的栖息地附近盖电厂的问题。与会的人,大致上可分为专业人士、施工单位和环保团体三种。施工单位希望盖电厂,环保团体不要盖电厂,彼此的立场是冲突的。专业人士的立场则在中间,但有的偏施工单位,有的偏环保团体,还有的是在中间的中间。我老总是属于专业人士那种,不过他不想来,就叫我来代替。他只交代我,他的立场是中间的中间,要看苗头来决定倒向哪边。会议一开始,双方阵营分别上台演示文稿。



第9页

施工单位强调盖电厂是当务之急,仿佛没有这座电厂经济就会衰退,大家就可能在黑暗中呼喊亲人的名字,摸索亲人的双手。环保团体则不断提及那种水鸟是如何稀有,光听名字就很稀有,如果不保护这块栖息地,它们只能在寒风中啾啾哀鸣。双方演示文稿完后,接着进入讨论时间,会场弥漫着终于开战了的味道。

我下意识紧闭双唇,避免被战火波及。“我们已做好详细的生态环境影响评估,决不会干扰水鸟。”“如果你是水鸟,旁边有座吵死人的电厂,你还会想住在那里吗?”“我们会严格控制噪音。”“控制噪音有什么用?如果你是水鸟,旁边有座整天亮啊亮的电厂,你还会想在那里生小鸟吗?”

“亮不亮跟水鸟要不要生小鸟有关系吗?”“你喜欢你在生孩子的过程中,有人一直拿手电筒照你吗?”“可是我们需要电啊!”“水鸟的生存与繁衍更重要!”

“你希望每晚点蜡烛,还是希望看到水鸟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我希望后代的子孙,仍然可以欣赏这种美丽的水鸟!”双方的音量愈来愈大,场面几乎失控,而担任主席的市政府人员,却像条准备穿越马路的狗,被两边快速移动的车潮挡住去路。我的个性是只要处在不协调或是冲突的场合中,就会感到尴尬。所以我把桌上写着议程的纸翻到背面,打算构思小说进度来逃避尴尬。过了一会儿,听到主席喊:“周在新先生。”那是我老总的名字。

当我正幸灾乐祸准备看他如何面对这种场合发表高见时,突然想到今天是我代他出席,我在出席名单上签的是他的名字!我刚刚应该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再加个“代”字才对啊!我立刻站起身,头皮又因尴尬而瞬间发麻,半晌说不出话来。“这种迟到又不懂得关手机的人,一定是自私的人;自私的人怎么会懂得尊重自然生态呢?他的意见不听也罢。”我更尴尬了,感觉头发正要搭乘头皮,离我飞去。“你知道这种水鸟世界上只剩几只吗?难道你不想好好保护它们吗?这么重要的议题,你竟然在开会时不专心!”“如果你邻居的老伯伯活到很老,朋友跟亲人都死光了,你想想看,他还会想再继续活下去吗?”我一说完,现场气温好像突然降了好几度,应该是我的话太冷的缘故。

完蛋了,我竟然在这种场合讲错话。我的个性是如果尴尬到不能再尴尬,就会讲错话。会议室内安静了几秒,主席转头朝向似乎不知所措的记录员说:“周先生的这段话,还是要记录。”记录员猛然惊醒,低头在纸上刷刷写字。我僵了一会,看现场没有任何动静,于是缓缓地坐下。低下头,左手遮住额头,右手在桌面下狠狠捏了左大腿几把。我的个性是如果讲错话,就会自虐。幸好后来说话的一些专业人士,意见还满客观的,于是会议室的温度开始回升。如果不是因为无法走开的话,我一定会躲在墙角画圈圈。本想借着构思小说来打发剩余的时间,但头皮还有些发麻,而且我的思绪已变成水鸟,不断被电厂的噪音和光亮所干扰。好不容易开完会,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市政府,直奔那家咖啡馆。我急着推开店门,因为用力过猛,门撞上一个正要走出来的女孩子。“唉唷!”她惨叫一声,右手揉着额头。“对不起。”我立刻说。她狠狠瞪我一眼,然后走出去。

出门后又转过身再瞪一次。我又觉得尴尬了。“老板,那个……”门把上铃铛的当当声还没停止,我便急着说话。“早走了。”老板没停下手边的动作。“什么走了?”“把你画得像狗的女孩。”“我不是问她啦!”我往之前坐的位子一比,“你有看到我的公文包吗?”“有。”我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担心公文包会不见了。老板背对着我洗杯子,基于礼貌上的考量,我不好意思催促他。等他洗完杯子并擦干后,他转过身,刚好跟我面对面。“还有事吗?”他问我。

我先是一愣,后来才会过意,只好苦笑说:“可以把公文包还我吗?”“用‘还’这个字不好,因为我又没借,怎么还?”“好吧。”我又苦笑,“可以把公文包‘给’我吗?”“嗯。”他低头从吧台下方拿出公文包,递给我。“谢谢。”说完后,我转身离开,拉开店门。“写小说的人用字要精准,尤其是动词的使用。”我听到这句混在当当声里的话后,不禁转过身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写小说?”“感觉。”“又是感觉。”我第三度苦笑,“那我找东西的样子像狗吗?”

“现在不像。”他顿了顿,接着说,“找灵感时才像。”说完后,他走出吧台,到客人刚走后的桌子旁,收拾杯盘。我突然觉得他很像在少林寺扫地的武林高手,深藏不露。我离开咖啡馆,穿过马路,走进捷运站,上了车。终于可以闭上眼睛,放松一下。头皮似乎不再发麻,头发们也都安分地待着,不再蠢蠢欲动。

好像所有的麻痒正一点一滴从我的身体蒸发,并顺道带走一些燥热。再睁开眼睛时,已通体凉爽。回到家,刚打开门走进去,尚未弯身脱去鞋子时,看到客厅站着侧身向我的两个人,大东和他女朋友——小西。我还没开口打招呼,就听小西指着大东喊:“你就像森林失火又地震时爬出来的乌龟一样讨厌!”我又走进另一个冲突的场合中。大东、小西和我三个人,似乎同时感到尴尬。我的头皮又瞬间发麻,大东的眼睛装作很忙的样子,东看西看。

小西先是一愣,过几秒后便快步经过我身旁,夺门而出。大东在小西走后,慢慢地踱向沙发,然后坐下,打开电视。我弯身脱去鞋子,也走到沙发旁坐下。“什么是森林失火又地震时爬出来的乌龟?”过了一阵子,空气中的硝烟散尽,我转头问大东。“我也不太清楚。”他摇摇头,“大概是说即使状况再怎么紧急,我做事仍然不干不脆,拖拖拉拉的。”“这比喻不错,起码有四颗星。不过……”我笑一笑,接着说,“我从没听过小西这样说话。”“她生气时,讲话的句子会一气呵成,没有半个标点符号。”“是这样喔。”我想了一下,“我倒是没看过她生气。”“你当然没看过。”他苦笑着,“有人在的话,她就不会当场生气。”大东这话说得没错。认识小西也有一段时间,印象中的她总是轻轻柔柔的。她说话的速度算慢,而且咬字很清楚,一字一句,不愠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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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刚刚那句“你就像森林失火又地震时爬出来的乌龟一样讨厌”来说,她在正常情况下,应该会说:“你就像,森林失火,又地震时,爬出来的,乌龟,一样讨厌。”而且结尾的语气会用句号,不是惊叹号。小西的名字其实不叫小西,绰号也不是小西,小西只有我这样叫。因为她是大东的女朋友,我自然叫她小西。如果大东以后换了女朋友,我还是会叫他的新女友为小西。

大东听久了,也懒得纠正我,甚至有时也会跟着我叫小西。我本来想问大东挨骂的原因,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大东的脸看来像是只差一步就可以爬进海里的乌龟的脸。我的个性是如果看到别人一脸沮丧,就会想办法转移话题。“你的剧本进行得如何?”“待会要去开会。”大东拿起遥控器,转了另一个频道,接着说,“我们要讨论如何加强主角间的冲突。”“干吗要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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