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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们真的很担心你。”林绘笑。
　　乔沅汀感动：“我能回复她们吗？”
　　“回吧。”林绘大手一挥。
　　于是，乔沅汀就认认真真地回复起粉丝来。
　　【热度降下来了，这两天应该能退烧啦】
　　【好哒】
　　【要把我剪得美美的哦】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不用寄东西来啦】
　　……
　　粉丝们收到乔沅汀的回应，一个个都很高兴，土拨鼠尖叫一浪接一浪，关心问候彩虹屁更是铺天盖地。
　　乔沅汀又回了好多条，终于撑不住了，才退出微博和扣扣，捧着手机靠坐在枕头上，心里暖暖的，有种全世界都爱着她的感觉。
　　林绘监督她吃药，顺口问：“今天你的顾老师还会过来吗？”
　　乔沅汀：“……嘤。”
　　全世界都爱她，但她最想要的那个人，不爱她。
　　她有很多很多的爱，但没有最想要的那份爱。
　　昨天顾天择离开后，一直没有联系她，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说今天会不会来。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拥抱，让他讨厌她了……
　　林绘见乔沅汀一脸沮丧，很惊讶：“你嘤什么嘤，昨天跟你家顾老师吵架了？他不像会跟女孩子吵架的人啊。”
　　“顾老师当然不会吵架了。”乔沅汀说。
　　顾天择情绪超稳定的，每次和别人意见不合的时候，他要不就什么也不说，随便别人怎样，要不就平心静气地跟人商量沟通，求同存异达成一致。
　　不要说吵架了，乔沅汀连顾天择生气激动的样子都没见过。
　　早在七年前，他才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熟到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绪，泰山崩于眼前不动声色了。
　　成熟温和，沉稳可靠，待在他身边无比安心，所以小女孩们才那么仰慕他啊。
　　林绘也是个被顾天择苏到的姑娘，彩虹屁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沅汀，你那顾老师真的不错，昨天我真的震惊了，听你说他年纪轻轻就当上A大教授，我还以为他眼睛能长到脑门上了，结果那么牛的人，居然没有一点傲气，还很有礼貌，一看就是个会对女朋友好的，嗷，重点是人长得超帅，重重点是身材超好，我跟你说啊，我博览群帖，总结研究过的，从鼻子和手掌可以看出……”
　　“啊啊啊不要再说了！”眼瞅着话题要往幼儿园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乔沅汀赶紧阻止。
　　林绘抛了个“你懂的”的眼神给乔沅汀。
　　乔沅汀赶紧摇头，她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什么也不懂。
　　比起这个，乔沅汀瞅了瞅林绘美艳的眉眼，至少第四个英文字母的胸和一双大长腿，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阿绘，丑话说在前头，顾老师是我的，你要是打他主意，咱们朋友没得做啊。”
　　她神情紧张严肃，奶凶奶凶的。
　　林绘忍不住笑，揉了一把乔沅汀的头：“知道了，我林绘就算再做一万年的单身狗，也不撬好朋友的墙角，放心吧。不过顾教授那样优质的男人，肯定有不少美女觊觎，你自己要上点心。”
　　乔沅汀沉默。
　　她自然知道，仰慕顾天择的女人很多很多。
　　他之所以单身至今，不过是因为他感情婚姻观念传统而已。
　　她现在是他的相亲对象，出于对她和乔家的尊重，顾天择不会和别的女人亲近，顾家也不会安排别的相亲。
　　可是……
　　她跟顾天择的三月之约，只剩下短短半个月了。
　　要是在这半个月里，她还拿不下他，他就会正式向家里摊牌，推掉这门婚事了。
　　昨天乔临君说过，北城里豪门世家不少，不止顾乔两家。
　　对乔家来说，最好的选择是顾家，对顾家来说，最好的选择也是乔家，但双方都有其它选择，并不是一定要跟对方联姻的。
　　顾乔两家任何一方不愿意，这联姻说吹就吹了。
　　然后……谈婚论嫁各不相干……
　　顾家会再次安排相亲。
　　论家世，论财富，论才学，论相貌，论人品……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顾天择的条件都极出挑，他的相亲对象，不太可能会拒绝他。
　　而顾天择是个工作狂，对恋爱没有兴趣，只要女方没有大问题，他不会反对家里的安排。
　　他总不会那么倒霉地再次碰上自己的学生。
　　这样一来，顾天择可能很快就会和别的名门淑女结婚了……
　　啊啊啊啊啊，想起来就郁闷。
　　乔沅汀口口声声说“顾老师是我的”，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
　　爱得深了，就会不安，不自信，觉得他那么好，怎么会掉落凡尘，爱上自己呢。
　　只是，情之所钟，一往而深，无法自拔，就算以后会失落，会受伤，在最后的宣判来临之前，乔沅汀只能揣着这份不安，提起勇气继续努力了。
　　林绘现在很忙，要帮爆红了的乔沅汀处理一堆邀约，还要出去撕资源，见乔沅汀病情稳定，闲聊几句就走了。
　　偌大的私人病房里，只有乔沅汀一个人，空虚寂寞冷。
　　乔沅汀几番犹豫，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找到顾天择的电话，按了下去。
　　………………
　　A大，教师公寓。
　　顾天择开了电脑，敲下关键词。
　　他是理工科教授，找论文看论文是家常便饭，虽然现在要找的，是跟他的研究领域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文社科类论文，但还是很快检索出来一大堆……关于青梅竹马的研究报告。
　　顾天择一篇接一篇地翻阅。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像，突然之间，就想了解一下这种关系了。
　　翻到一篇论文，引用了芬兰人类学家爱德华·韦斯特马克在其著作《人类婚姻史》里提出的韦斯特马克效应（Westermarck　effect）。
　　所谓的韦斯特马克效应，是指自幼相识，一起长大的男女，在成年之后，通常不会对彼此产生性吸引力。
　　顾天择心头一松。
　　转念一想，又蹙起眉头。
　　是“通常”不会对彼此产生吸引力，不是“一定”不会……
　　茫然中，手机震动，顾天择偏头一看。
　　是乔沅汀的电话。
　　顾天择捏紧鼠标，黑眸暗沉。
　　昨天那个……拥抱，那份柔软的触感，香甜温暖的气息，她对他全然的依赖与信任，两人之间隐隐约约的悸动……
　　他可以将这个拥抱，解释为她病中的一时糊涂，只是一场意外，代表不了什么。
　　可他解释不了，为何自己当时会完全愣住，没有立刻推开她。
　　手机响着，顾天择拿起，却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
　　一向平和的心绪，凌乱如麻。


第20章　晋江（jjwxc）独家发表
　　乔沅汀握着手机；　听着持续不断的铃声；　心直往下沉。
　　顾天择没接她的电话。
　　乔沅汀挂掉电话；　沮丧地抱着被子，将自己团成一团。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　《Right　Here　Waiting》的旋律响起，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乔沅汀惊讶。
　　拿起手机一看；　还真是顾天择；　他打电话来了。
　　乔沅汀眨眨发热的眼睛；　按了接听。
　　“沅汀。”他喊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只是音调低沉了几分；　有些不自然。
　　乔沅汀回了句“顾老师”。
　　她把自己包在被窝里，声音闷闷的。
　　接着，两人都没说话，手机里一片安静；　只偶尔响起细微的电流声。
　　过了一会儿；　顾天择轻声问：“今天怎么样了；　体温多少？”
　　“三十八度半。”乔沅汀答。
　　“有吃药吗？”
　　“吃了。”
　　“都吃了？中药有吃吗？”
　　“都吃了。”
　　“真的？”
　　“真的。”
　　“那就好。”
　　问完病情后；　两人又没了话。
　　乔沅汀憋不住了：“顾老师，你讨厌我了对不对？”
　　顾天择一怔：“没有。”
　　“你就是讨厌我了；　刚刚不接我电话……”乔沅汀沮丧。
　　“刚刚……”顾天择解释不了他刚刚的犹豫；　只好说，“我现在不是打电话给你了吗？”
　　“你今天都不来看我……”乔沅汀继续沮丧。
　　“我……忙……”顾天择说。
　　“我一个人在医院，好害怕。”乔沅汀小声说。
　　“你哥哥呢？”顾天择奇怪；　乔沅汀的哥哥，看起来很疼她，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在医院？
　　还有……她的青梅竹马呢……
　　乔沅汀说：“哥哥昨晚照顾了我一夜，今早我把他赶回去睡了，还拜托他找些事情转移父亲母亲的注意力，不让他们知道我生病住院的消息，他今天来不了的。”
　　顾天择：“……”
　　好奇葩的家庭关系……
　　乔沅汀沮丧：“是我任性了，顾老师你忙吧，不打扰你啦，再见。”
　　说着就挂了电话。
　　顾天择愣愣地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犹豫半天，终究忍不住，关掉电脑，起身换了衣服，驱车前往医院。
　　………………
　　医院。
　　乔沅汀抱着手机，胡乱刷着微博，看看娱乐新闻又看看社会新闻，看不下去了，收好手机准备睡觉。
　　这间私人病房里，只有乔沅汀一个人，她正想起来关门，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乔沅汀伸头一看，来人一手握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一手捧了个西饼盒，居然是曲风。
　　“你今天不是要拍外景的吗？”乔沅汀惊讶。
　　她记得，按照原定的拍摄安排，曲风现在应该和真千金一起去郊外野餐的啊。
　　“我找导演调整了戏份。”曲风打量一圈，“顾公子没来？”
　　“他忙……”乔沅汀含含糊糊地说。
　　曲风看了她几眼，没再问什么，把盒子放在床头柜，然后扔掉昨天的百合花，换上今天的。
　　他选的百合花很美，片片花瓣洁白如云，清香淡雅，象征着纯洁与庄重。
　　乔沅汀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紧紧盯着旁边的西饼盒：“曲风，这……是我想的那个吧？”
　　“是的，不过这蛋糕刚从冰柜拿出来，还冷着呢，要等一会儿才能吃。”曲风笑。
　　乔沅汀眼睛一亮，苍蝇搓手状。
　　“我说你，蓝莓芝士蛋糕和大白牌棒棒糖，你都吃了那么多年了，还没吃腻？”曲风摇头叹气。
　　“吃一辈子也不会腻。”乔沅汀握拳。
　　曲风看着乔沅汀，桃花眼眸波光微漾。
　　他早就知道，乔沅汀是一个很长情的人，一旦喜欢上了，就会喜欢很久很久，对食物是这样，对朋友亦然。
　　乔沅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蓝莓芝士蛋糕。
　　曲风伸手，将乔沅汀的头转到另一边，然后把她整个人往被子里塞。
　　乔沅汀挣扎。
　　两人很久没这样打闹了，乔沅汀恍惚间，以为回到小时候了，脖子一梗喊道：“啊，你不能这样欺负我，小心我召唤哥哥过来。”
　　“打不过我就叫召唤兽，要不要脸？”曲风也穿越了。
　　“你骂我哥哥是兽？”乔沅汀喊。
　　曲风一笑，正想揶揄她和乔临君两句，眼尾余光扫到门口一抹身影，顿了顿，停下手，退开两步。
　　禁锢突然松开，乔沅汀惊讶，坐起身，理一理弄乱的头发，顺着曲风的视线望向门口，整个人呆住。
　　顾天择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依旧是那副丰神俊朗的模样，依旧全身上下整齐洁净一丝不苟，只是失了往日的平和淡然。
　　他看着他们，神情呆愣茫然。
　　片刻凝滞后，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