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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行不行_一天-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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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望舒却很平静,她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这些年来不闻不问,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她说完,冷嗤了一声:“哦,不对,现在是看到有利可图了,所以才有话好说了吧?”
路以卿从未见过沈望舒这般尖锐的模样,她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大方坚韧可靠,美好得仿佛就是一个梦。然而正因为见多了沈望舒的美好,乍见她如此才更令人心疼,路以卿甚至下意识将她圈进了怀里,看着沈夫人的眼神也重新恢复了冷淡。
沈夫人被人戳破了心思,也觉得脸上烧得慌,可她不能放手:“二娘,你如今也大了,难道就不能体谅阿娘的难处吗?”
沈望舒靠在了路以卿的怀里,也终于回了头。她看了一眼露出几分可怜哀求的沈夫人,又看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那些人,露出的笑容轻蔑又嘲讽——沈夫人是继室,以她的出身嫁给沈家主是绝对的高攀,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是带着卑微与讨好生活在沈家的。直到二十多年过去,她当了二十多年的沈夫人,那弯曲的脊梁也从来没有挺直过,甚至连带着自己的儿女也要她们弯腰示人。
沈夫人为难吗?她当然是为难的。当年沈望舒坏了名声嫁去商贾家,她也是受够了闲言碎语,才狠心说出让女儿不要回家的话来。如今更甚,沈家需要拉拢路家了,需要这个女儿出力了,曾经得罪了沈望舒和路以卿的沈家人一个都没来,就推出沈夫人一个人来顶雷。
可沈夫人自得原谅吗?似乎也并不值得,因为沈望舒曾经遭受的委屈,也并不仅仅是在婚事上而已。她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太多,直至今日早就磨灭了母女的情分。
沈夫人看见沈望舒脸上的笑,面上露出几分不安:“二娘,你……”
沈望舒却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笑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你回去吧。沈家还没到万劫不复的境地,犯不着来与路家攀关系,再说就算要我回去,也不该由你来说。”
说完这翻话,沈望舒也是彻底不想留了,狠狠用力终于甩开了沈夫人拉着她的手。
路以卿带着她正要离开,斜地里却忽的冒出几个人来,挡在了两人面前。路以卿一看就忍不住笑了,原来沈家今日派来相国寺的还真不止沈夫人一个,沈老夫人、沈家的几个婶婶,包括沈望舒那个已经出嫁的庶妹沈娉婷,竟是都来了。
几人挡在了沈路二人面前,面上都有些不自在,显然也都听到了之前那一番对话。沈老夫人这时候自然不会先开口,先开口的是四年前见过的三婶:“一家人哪有这许多恩怨?二娘你也是的,当初跟着夫君一走就是四年,连个信都没留下,也不知家中多担心呢。”
沈望舒却不吃这一套:“担心吗?可据我所知,是每月送例银的时候没送去,沈家才派人来路家问过一句。你们是担心我不在了,沈家就没银子花吗?”
这话可真是赤|裸|裸打脸了,路以卿听了都差点儿在心里喊一句“媳妇威武”。
然而被打脸的一方却并不好过,尤其当沈望舒说的都是真的事,便是那想做和事佬的沈家三婶也不知如何接话了,最后只讪讪笑了下:“哪里的话,何至于此……”
庶妹沈娉婷不说话,大抵是想糊弄过去,一点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里被人说得下不来台。不过路以卿却发现她偷偷瞧了自己好几眼,而那目光中曾经的鄙夷不屑都消失不见了,其中甚至隐隐约约透出了几分异样的炙热来,直看得路以卿浑身不自在。
路以卿回了一个冰冷的眼神,然后偷偷往媳妇身后躲了躲,左右看样子也不需要她说话。
事实果然如此,沈家的女眷到底不好纠缠路以卿,便围着沈望舒开始七嘴八舌的絮叨起来。全程路以卿没插嘴也插不上嘴,就看着她家媳妇冷冷淡淡怼了所有人。
大抵这就是有底气和没底气的区别吧,曾经的沈望舒哪怕有满腹的话,又哪里真的敢这般畅所欲言?而如今双方位置调换,忍气吞声的变成了别人,温温柔柔的路少夫人也能言辞犀利,怼得人哑口无言之余,顺便也看得一旁的路以卿眸子越来越亮。
就在路以卿痴迷于媳妇怼人英姿的当口,沈老夫人终于听不下去了。她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拄,直接宣布道:“行了,都别吵了。过两日家中赏菊宴,二娘也回来参加吧。”
高门大户设的赏花宴,自然不会是家宴。尤其现在秋天都快过完了,菊花大部分也败了,还来凑这个赏菊宴明显就是费了心思的。可以想见当日会有多少贵妇贵女前来,沈望舒到时候只要一露面,她和路家必然就要会被重新绑回沈家的大船上。届时襄王妃带来的那些影响,也势必要被分摊冲淡。
路以卿可不想白白吃这亏,毕竟曾经襄王妃和沈家风光的时候,路家可没怎么沾光。唯一得到的那点好处,也都是拿真金白银换来的,最后还险些被襄王连锅端了。
她不满于沈老夫人的独断,又偷偷看了一眼沈望舒,见她也下意识皱了下眉。于是这次不等她继续顶撞长辈,便先一步挺身而出了:“不必了,家中事务繁多,阿沈恐怕无暇前往。”
说完这话,路以卿是真不打算待了,拉起沈望舒就走,挡路的也都被她推开。
沈老夫人仗着辈分高,许多年不曾被人违逆了,气得在身后直跺拐杖。生完气又是愁,沈家的处境看似还好,没有受襄王王妃的牵连,甚至沈家主也还好好的当着他的官。但那也只是表面而已,私下里长安贵胄却都不与他们往来了,急转直下的处境怎能让人不发愁?
路家是他们最容易抓到,也最好用的稻草,所以沈家主才会主动出面,沈家的女眷才会追来相国寺不依不饶。可那又有什么用呢?稻草并不想让他们抓啊!
路以卿拉着沈望舒,没管身后沈老夫人的怒火,直到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后,脚步都变得轻快许多。憋了许久的话这时终于说出口,带着赞赏:“阿沈方才言辞犀利,可真是风采慑人。”
沈望舒这会儿情绪也恢复了,面上露出几许羞赧:“胡说些什么?!”
路以卿才没胡说,她虽爱沈望舒温柔大方,可也爱她锋芒毕露。总归是她媳妇,怎样她都是喜欢的,那目光中的灼热爱恋几乎能将人烧起来。
沈望舒被她灼灼目光看着,耳根也渐渐红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两人初遇和成亲的那点事,说说看你们还想看什么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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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番外七
路以卿和沈望舒说不会去那什么赏菊宴,果然就没有去; 至于沈家最后到底有没有办这宴会; 两人也是毫不关心。她们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旁的一概不理。
如此时间匆匆,几个月过去,两人倒也分别得了些沈家的消息。
路以卿在朝中不可避免的再次与沈家主碰面; 而且不止一回。一开始沈家主还能端着架子,三番两次在她面前晃悠; 似乎是想提醒她尊重长辈主动些。后来见路以卿始终没有反应,而沈家也陆陆续续开始遭到清算; 便耐不住打算主动亲近了。只可惜那时的路以卿先得了消息; 躲他躲得厉害。
至于沈望舒那边也是同样的,她并不想被沈家人打扰; 于是在从相国寺回府后便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如此一来; 沈家人自然是堵不到她了; 但沈家的拜帖却开始一封接一封的往路家送。
人可以不见; 这一直没断过的拜帖总是要看的; 因此沈望舒虽然身处内宅; 却也将沈家的情况知道了个大概——总的来说一句话,我知道你们过得不好; 可那又与我何干呢?
两人都没有要插手沈家的意思,朝中也多的是人会见风使舵。
从一开始襄王谋逆,襄王妃附逆开始,沈家就不可避免的被搅入了叛乱的漩涡。只是当时卫家军得势; 而恰巧卫家军的人与长安联系寥寥,不知怎的就有人扒出了路以卿在卫家军中颇有地位,还是沈家女婿的身份。于是便有人试探着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卫大将军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
可时过境迁,当长安众人发现路以卿虽然得势,却与沈家毫不亲近,乃至于双方关系可能恶劣之后,便又有人调转枪头开始试着对付起沈家。
一前一后态度急变,为的都只是试探路以卿这个朝堂新贵的态度罢了。可惜不管是讨好还是对付,路以卿对沈家的态度始终淡淡,既不为有人讨好了沈家而高兴,也不因有人对沈家落井下石而欣喜或者愤怒。她对沈家的态度始终如对陌生人一般,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被人看了出来。
沈家既然没有人保,又有之前襄王妃的拖累,败落便成了必然。
整个过程路以卿都没有插手,她只是袖手旁观而已,回到家中甚至也没有对沈望舒提一句。当然沈望舒也没有问,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揭过了这个麻烦。
重回长安的生活除了沈家这个麻烦外,两人过得可以说是充实又恣意。路以卿在户部忙忙碌碌,为国事操心的同时,偶尔偷个懒。沈望舒则是再次接手了她手中的生意,将一些敏感的如琉璃烧制,贩卖私盐一类的都停了,然后慢慢整顿产业使之不那么扎眼。
时间就在两人偶尔忙碌,偶尔甜腻的生活中缓缓流逝,不经意间这一年便又走到了尽头。
年前的时候,路家主顶着满身风雪总算是回到长安了,不过他却没打算在长安久待。或许是这几年看透了许多,放下了许多,已是打算在金陵老家定居了,回长安也只是陪小两口过个年而已。
路以卿有些不舍,可看着父亲日渐苍老的面容,到底也没有强求。
除夕夜的时候,一家三口是和府中下人一起过的,说热闹也热闹,可说冷清也确实是有些冷清。尤其到了路家主这个年纪,看着同龄人都是儿孙绕膝,偏他注定没有孙辈降世。平日里或许不觉得什么,可真到了这样的日子,到底还是觉得冷清和遗憾的。
于是三两杯酒下肚,路家主将酒杯一放,便冲着守夜的二人道:“阿卿,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成婚这么多年,总不好一直膝下空空。”
路以卿本来正拉着沈望舒说话,偶尔剥个橘子你一瓣我一瓣的吃着,气氛说不出的甜蜜。乍然听到这话,两人都不由得一愣,然后路以卿的脸就黑了:“阿爹你在瞎说些什么呢?我与阿沈现在就很好,要什么孩子?再说我哪儿去给您弄个孩子出来?!”
沈望舒脸色也不怎么好,但此时却只沉默,并不开口说些什么。
路家主一看二人神色就知道她们误会了,虽然心中不免也有两分试探之意,可见此情形倒也立刻抛开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解释道:“你们瞎想些什么呢,我是说抱养个孩子而已。”
所幸路家主解释得快,路以卿和沈望舒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其实当今世道,断袖磨镜绝非个例,甚至有男子以断袖为风雅。只是不管这种事有多少,众人在某些方面的认知都是一样的,那便是无论如何不能影响子嗣传承。而像路以卿和沈望舒这类,才是真正的异类。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所以路家主刚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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