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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家的狗子_鹿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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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姜茹在医院有一例疑似病情的时候，立刻打电话给姜母。
电话接通的时候，姜母正在阳城第一人民医院食堂打饭，四周嘈杂混乱，人声鼎沸。
姜母大着嗓门说话：“小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你在哪里啊？好吵。”姜茹疑惑地问。
“我在医院食堂给你外爷（方言=外公）买饭呢！”姜母将手上的饭盆递给食堂的大师傅，大声的说，要清淡的土豆顿排骨和小米粥。
“妈，病还没有好滴吗？怎么住了这么久的院还吃的这么清淡？”姜茹逼问。
姜母一听，支支吾吾地说：“哎呀，你外爷最近喜欢吃清淡的，你之前不是跟我讲要买票吗？买到几号？”
“23号下午的车票。”姜茹话一说出口，心里有种不安感，她总感觉她这次假期要泡汤了，但她在心里期盼着核酸检查的结果是阴的，她好早点回家看外爷。
“那正好吃个年夜饭，你到时候别回家了，直接来外爷婆婆（方言=外婆）家里头。我们今年说好了在你外爷家过年。”姜母嘱咐道。
“好，妈妈，你最近在看新闻吗？W市有疑似非典的出现，你最近在医院注意安全，戴口罩，勤洗手。”姜茹担忧地提醒。
“不可能吧。”姜母不相信地说。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多去买点口罩吧，以防万一，在医院的时候也给自己和外爷戴口罩。我医院已经开始加大检测量了，有一例疑似病情出现了，妈妈，你和外爷在医院多注意安全。一定要记得提醒大姨和婆婆他们。得肺炎可不是小事，肺纤维化可是一辈子的事。”姜茹见顾母不相信，故意把话说重，吓唬他们。
姜母见姜茹态度坚决，只好应付地说好。
姜茹提醒姜母买口罩不久，全国各地出现口罩难求的现象，甚至有些“大户人家”都直接把口罩当红包送给小辈。
姜茹是亲眼见证了成本价才一块不到的口罩被奸商炒成天价的场景。
W市的封城让全国人人自危，姜茹在得知姜母根本没有买口罩，开始疯狂买口罩的路程。
姜茹先是在药店里购买，但是整个市的药店都没有口罩，之后她不得不在淘宝上搜口罩，淘宝标题上醒目的顺丰加急发货，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买她，可她一看见标价，普通的医用口罩30个189元，一盒10个N95都要398元。
天价的口罩让人望闻却步，而价格便宜的口罩根本没有客服回消息，也不会顺丰加急发货。她现在急需要用口罩。
姜茹急的火烧眉毛，想到赵若嫣的大学同学有一部分做药代，指不定有口罩的来源。
姜茹戳进赵若嫣的界面：若嫣，你同学有在卖口罩的吗？
赵若嫣：有啊！你想买吗？
姜茹：嗯，我家里囤的30只口罩今天我让同学帮我带给我妈了。
赵若嫣：正好我也想买一批口罩，但是他的量太大了，我一家人消耗不完，我正愁着找不到人呢，我把消息发给你看看。
赵若嫣立刻截了两张图过来，一张是她同学的朋友圈，文案是：（上午9：37）1月20号，这种是刚需，2。5元一个，100个起卖，直接转支付宝，备注名字，电话地址，马上就要涨价了，250元转账今天顺丰到付。医生说年后有一场硬仗要打。
（上午10：26）朋友圈评论：一箱起卖了。
另外一张是两人的对话，赵若嫣问她同学现在还有口罩吗？她买100个。
他同学立马回她：供应商说没时间整理，现在只接受成箱的货，600个一箱1500，老同学你要买吗？
第39章 个口罩不是个小数目，赵若嫣一时很犹豫，没有继续回他。
姜茹看见他们只见的消息停在了上午10：45，现在11：15。按照这个趋势，口罩肯定有涨，姜茹当机立断赵若嫣一起平分口罩。
没过一会儿，赵若嫣将两人的聊天记录共享了过来。
赵若嫣同学：老同学，我不是故意卖这么多钱，而是厂家一直在涨价，他家的口罩是年前存的货，等再做一批新口罩肯定是来不及的，你要是想买一定得趁早。现在已经涨价到1800一箱600个口罩。
赵若嫣同学直接甩了一张他和供应商的截图，供应商直言口罩只买1800一箱，且只有20箱的库存。年后的口罩肯定是要等年过完之后才能出，现在已经有人故意哄抬熔喷布价钱，以后价钱肯定不止。
赵若嫣：我去问问和我一起买的朋友。
赵若嫣同学：好，你们快点决定，现在口罩是个畅销货，你放心我卖的口罩绝对是好质量，我自己家都在用，绝对不会是市场上流传的薄如蝉翼，二手货的口罩。
姜茹看见这个消息，立马决定和姜茹买下，哪怕是涨了200块钱。
就是这么一小会，姜茹和赵若嫣和一箱1800的N95口罩失之交臂。姜茹看见口罩售罄的时候，只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
曾几何时，她做实验说丢就丢的口罩，变得如此稀缺，想买都买不到。
最后姜茹在赵若嫣同学的帮助下，以2400块买到了600个口罩。而一向以速度快为称号的顺丰，姜茹和赵若嫣拿到口罩的时候已经是2月份了。
口罩的稀缺，不仅仅体现在买不着口罩，同样体现在用口罩上，居家隔离，勤洗手，戴口罩的倡导一出现，洗手液，消毒剂也一度挤进淘宝畅销榜单。
一开始官方倡导的是四小时换一次口罩，后来变成了口罩喷上酒精，户外晾晒一天，循环使用。
第40章
不知不觉2020年的新年到来了。
大年三十，姜茹在医院值晚班，傍晚时分，医院食堂送饭到办公室，姜茹吃了一份还算丰富的晚餐，和顾铮通视频。
视频接通的时候，顾铮正端着一杯水猛灌，等终于解渴之后，他才拿起手机对准自己。
“吃年夜饭了吗？”顾铮的嘴唇干涸，嘴角起了一层死皮，嗓子嘶哑的像是有人用石头狠狠的磨损一般。
“刚吃了。”姜茹将手机对准桌上的晚餐，继续问，“你呢？”
“随便对付了几口，我最近几天可能接不到你的视频了。”顾铮蹙眉，忧愁的说。
“怎么了？”姜茹的心一下被悬在半空，声音都不自主的颤抖。
“我部队被安排给W市运输供给物资，我是其中一个。”
姜茹以为部队不允许随意外出，顾铮呆在部队里会相对安全，可她没想到会被安排参加运资队伍。
顾铮见姜茹神情忧愁，急忙补救：“你放心，我们只是把物资送到高速上，后面会由W市的部队将物资运输进去，危险不大。”
姜茹看着视频里的顾铮，神色憔悴，双眼下凹，嘴角的死皮如同干旱时龟裂的土地，黑硬的胡茬野蛮生长，他忙地整理仪容仪表都没有时间了。
在这个场疫情中，不仅仅只有她们医生在并肩作战。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抗击疫情。
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我们都是命运的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铮是一名军人，军人的职责让他不得不迎难而上。
姜茹即使心中有万千不舍，也不能说出口，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话：“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两人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双方都心事重重，直到一个一个穿着军绿色作战服的人叫顾铮，两人才挂断视频。
姜茹趴在桌子上，她真的好害怕，好担心。万一发生什么可怎么办呢？她伸吸了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泪水。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和顾铮今天应该回家见了家长，而不是同一个城市，如同分隔两地的异地恋人。
姜茹强忍住所有的情绪，打开微信进入家族群。
因为疫情大面积的爆发，姜茹的外爷也出院疗养在家，外爷96岁高龄生活不便，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五个儿女照顾她们。
这次过年只有照顾他的儿女，平常两个圆桌都坐不完的人，现在只剩下一个圆桌的人。
外爷穿着藏青色的棉服坐在圆桌前，婆婆也难得坐在桌上，火锅慢腾的热气围绕在她们两人身边，姜茹透过层层热气，竟有一种外爷精神奕奕的模样，她也安心了不少。
姜茹一个一个点开家族群里的视频和照片，笑着看家里人的举杯喝甜酒吃饭，新年快乐的欢呼声让姜茹一下没忍住，泪水喷涌而出。
希望新年过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这在平常是多么简单的一句期望，而现在却像是个奢侈，触不可及的奢侈。
吃完年夜饭，姜茹和外爷通了一小会视频。外爷眯着眼睛，让姜母拿近手机，声音轻轻的说：“吃饭了吗？”
“吃饭了，外爷。”姜茹大声的对着手机吼道。
屏幕里笑的合不拢嘴的外爷，露出寥寥无几的牙齿，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姜母又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姜茹吃饭了。
“外爷，你身体好些了吗？”姜茹大声的问道。
外爷只笑着看姜茹，姜母将音量放到最大，催促姜茹再说一遍，姜茹又再说了一遍。
外爷精气神十足，浑然不见病体，直点头。
“你要注意好身体。”姜茹关心的说。
外爷又开心地点头。
姜茹和外爷聊了两句，姜母将手机对准自己，问道：“你现在在医院还好吗？”
姜茹报喜不报忧：“还好，医院的保护措施还是很强的。”
“你们医院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跟你讲阳城县下面好多人从W市打工回来都感染了，县医院把重症病人转到市里医院，你外爷的村子里也开始宣传了。之前你弟弟在家族群里宣传过年不要出去，大家都不信，还讲是有病的人才带口罩。现在好了，城区有一个人感染了，大家都吓到了，开始急着买口罩戴了。”姜母抱怨道。
“我医院还算比较早警惕起来的，医院都没有出现交叉感染，还算安全。外爷的身体好点了吗？”姜茹说道。
“你外爷最近身体好蛮多了，你不要太担心了，今天还稍微喝了一点点甜酒，吃了好多饭。等医院的事情完成了，再回来看看。”姜母心情愉悦的说，她仔细的看清姜茹的背景，又皱起眉头，絮絮叨叨道，“你今天还在医院值晚班啊！当初要是你不学医，现在肯定回来了吧。过年假期都没有，还得呆在医院里。”
“妈，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件事。”姜茹恳求道。
“算了，随你吧。你自己在医院好好注意身体，千万不要感染了。”姜母妥协。
“你在外爷家也注意安全，今年过年不要出去拜年了。出去买菜一定要记得带口罩。我同学带来的口罩你拿到了吗？”姜茹叮嘱道。
“拿到了，你放心咯。你舅舅也买了不少口罩回来，再说我们也不乱出去，口罩用的少。我们今年都讲好了不出去拜年，只在家里照顾你外爷，你不要太担心，”姜母安抚姜茹的心。
“嗯。”姜茹趴在桌上低声道。
和姜母聊过后，姜茹晚上又被叫去动手术，结束后已经过了凌晨。
农历新年真正到来。
市区的烟花秀取消了，录制的春晚也结束了，姜茹看着窗外亮着的灯光，刹那间觉得好孤独，这个重要的时刻里只有她一个人。
孤独像是一团黑布紧紧的包裹着她，把她勒的喘不过气来。
今年真的不像个新年。
第41章
整个2020年让姜茹见识到一个疯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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