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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游鱼_鹿停-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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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咋这么冰！”
刘子顺撮了一口，毫无防备地被冰到，感谢的话说到一半峰回路转，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脏话。
跟在余暮渊背后的沈芜弋闻言，后背一僵，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遮掩自己有些心虚的表情。
相比较之下，余暮渊反而淡定得多，神色如常地淡淡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胡诌道：“原本就是常温的，路上走太慢了，所以就凉了。”
这么解释下来倒也合情合理，江孝涵也没多想，就抱着他的奶茶边嘟嘟囔囔边喝着，而此时，刚上来的那盘菜已经被瓜分殆尽，所有人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暂时休战，看见沈芜弋和余暮渊站在一旁，于是又纷纷站起身，打趣寒暄说怎么来得这么慢，给他们让路让他们坐到里面的空位去。
剩下的菜还没上来，于是坐在外边的刘子顺就从底下抱上来一个巨大的塑料桶子，里面装着的深色液体俨然就是几个月之前酿好的自制葡萄酒，他兴致勃勃地将那塑料桶子嘭地搁在饭桌的最中央，一把揭开上面的盖子，一股葡萄酒特有的浓郁酒香飘出，然后招呼着大家都喝一点：“这是老许带过来的，他说可能量有些不够，大家都均一均哈，先都倒少点，后面有剩了再倒。”
大家嘻嘻哈哈地轮流盛了一点葡萄酒喝，女生们大多都喝不惯，苏巧喝了几口就不行了，何子情干脆倒都没倒，挑起眉让男生们把剩下的都解决了。
后面点的菜也都陆陆续续上了，不免又是一番鸡飞蛋打的景象，大家吵吵闹闹地吃菜喝酒，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沈芜弋喝了一口余暮渊给他盛的西红柿蛋汤，看着坐在他前面的几个人在你一杯我一杯咕咚咕咚地作死拼酒，虽然酒精浓度不是很高，但几杯下去也会有几番醉意，刘子顺试图去拦住正在手舞足蹈、喝得满脸通红的叶文斌：“靠，斌斌你喝了多少了，别喝了，都什么样了。”
然而叶文斌已经喝上头了，反手就给他的亲亲前桌一个大幅度甩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着手中的杯子冲和他拼酒的江孝涵叫嚣挑衅：“老子……老子没醉！再来一杯！嗝――”
江孝涵也喝得理智都飞出宇宙十万八千里了，他冷冷地呵了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东西，醉意熏天地说：“来啊――谁先停……嗝――谁就是谁儿子！”
在他旁边拦人的另一个男生架着他瘫软的身子，一脸惨不忍睹：“涵儿，你手上拿的是你的奶茶。”
“……”
最后两个嚣张到要日天日地的两个人以被强势地拖走强制结束父子局而告终。
两个醉得稀里糊涂的人压根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疯的全过程被何子情和苏巧拿着手机，边狂笑不止边手抖着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在他们被架走之后，何子情和苏巧凑在一起，两个人忍不住又点开了刚刚录的视频重新回味。
画面一直在抖动，导致有些画面因难以聚焦而有一瞬间的模糊，但依旧能清楚再现出刚刚发生的一幕，两个人边看边憋笑，肩膀微微发着颤。
两个人正笑得开心，何子情的视线不经意微抬，突然凝住，她像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苏巧还没意识到，依旧在笑得发抖，被何子情失控地拍了一下，止住笑，疑惑地偏过脸：“情情，怎么了？”
何子情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她伸出手，指尖摁住仍在移动的播放条，向后一拉，然后一把挽过苏巧，压低声音，有些控制不住激动地点了点手机上一个位置：“你待会好好看这里，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苏巧不明所以地盯着何子情指的那个地方。
十几秒后，她也瞪大了双眼。
苏巧：“我靠！”
她哆嗦着和何子情面面相觑。
苏巧：“你看到的也是这样？”
何子情：“你也看到了？”
苏巧沉重地朝她点了点头。
何子情：“要不，我们再看一遍确认一下？”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块馅饼从天而降把她们砸晕了。
于是这对好闺蜜又点开重放，屏息凝神地一眨不眨盯着那个地方。
屏幕上依旧是叶文斌和江孝涵两个人互相拼酒的画面，但在两人背后充当背景板的饭桌上，有两个模糊的人影挨得很近，或许是周围太过混乱的缘故，他们两个人毫不避讳地贴在一起说着耳语，姿势亲密。
然后，其中一个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 。
大家都在喝酒玩闹，坐在他们两边的人都去围观父子局了。
然后，他低下头，状似无意地用嘴唇蹭过身边人莹白的耳尖，一触即离。
这是一个有意制造出的吻，含着一段欲说还休的情，像是脱轨的一辆火车闯入了一片森林，却无意间窥见其中的绿意。
视频播放结束了，但何子情和苏巧却久久不能回神，无意识地捏着对方的手，掌心出了汗。
过了半晌，何子情才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往屏幕上摁了摁，打了些什么，然后推了推苏巧，指了指手机屏幕。
苏巧恍惚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见何子情给她发了短信。
于是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开始默不作声地用QQ沟通。
【你情姐】：这事得保密。
【巧巧巧巧】：谁都不能说。
【你情姐】：我草啊我现在还是有点恍惚。
【巧巧巧巧】：我也。
【巧巧巧巧】：那个视频，到时候处理一下吧，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是还是以防万一比较好。
【你情姐】：nsdd。
【巧巧巧巧】：……
【你情姐】：……
【巧巧巧巧】：翘你吗。
【你情姐】：我们竟然磕到真的了。
【巧巧巧巧】：我有点憋不住了……
【你情姐】：我也……
【巧巧巧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情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发出一声鸡叫！！！！！！！！！！！！
……
两位当事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掉码，余暮渊一只手在桌子下面牵着沈芜弋，指腹摩挲他细腻的皮肤，还不忘给沈芜弋夹菜投喂。
沈芜弋抗议：“太多了，我吃不下。”
“不可以，你多吃一点，”余暮渊又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的碗里，捏了捏他的手。
沈芜弋盯着他，无声抗诉。
余暮渊叹了口气：“体力不行，才亲你一会你就腿软了。”
他的语调平稳，依旧是极致温柔，但那温柔却随着他说出的话而掺杂进了一些暧昧的欲念，听得要让人腰软。
沈芜弋不说话了，他避开余暮渊的视线，闷头吃饭，头低得很低，几乎要将巴掌大的脸都埋在碗里了。
余暮渊点到则止，撩起眼皮，状似无意地将目光落在沈芜弋的身上。
脸没红。
唔，耳朵也没红，进步了。
目光再往下移，他不禁露出一丝笑。
就是半掩在外套衣领之下的皮肤，有些红得厉害。
第39章
酒足饭饱之后，没喝醉的架着喝醉了的人出来，微醉的人互相帮助，有些趔趄地走路，活脱脱像是一群打了败仗的老弱病残出街游行，生怕下一秒就给你倒地上来表演一个花式碰瓷。
何子情见了也是无语，她出来主持大局，让几个人叫车把喝醉的人送回去，剩下的人要是愿意去KTV唱歌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在班级群里说一声再走。在何子情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一部分人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纷纷离开。
在人群之中，沈芜弋的蝴蝶骨贴着余暮渊温热的胸膛，感受到有潮湿的气息扑洒在耳边，带着点清淡的酒香：“我们也走吧。”
于是两个人也趁势跟着人群离开。
此时天色已暗，但路边的路灯却亮得夺去月华的耀眼，或大或小的店里将深浅不一的光线投到门外，行人来去匆匆，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他们先是随意地挑了一个方向，并肩走着，直至视线之中再也看不见熟人的身影，两人才停下脚步。
沈芜弋扭过头问：“我们去哪？”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点绝对是不可能回家，余暮渊拿出手机，点开导航，设置了目的地：“去江边散散步吧。”
说是江边，实际上也只能在江岸附近建起的大桥上欣赏夜景，但因为这块地方的视角好，平时倒也有很多人会来这边走走。
两个人的运气不错，所走的方向恰好和去往江边的路顺路，只需再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路途中人流逐渐变得稀少零散，而那耀眼过头的明亮路灯也慢慢地暗了灯光，让位给了被他夺去光辉的月亮，任凭它将清冷幽缈的月华缠上枝头，直至周遭的迥异光线也变成天上的寥落星星，直至灯火阑珊。
不知道为什么，沈芜弋觉得余暮渊今天晚上好像格外沉默，还有一些的心不在焉。
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依旧放在沈芜弋身上，若自己走得有些快了，沈芜弋跟不上他的步伐，他便会稍微放慢脚步，耐心地等待着沈芜弋追上，又或是干脆停下，偏过头，投向他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还潋滟着美如西湖的微光，等到他走到身边，然后一言不发地轻轻揉他的头发。
于是沈芜弋也没有出口询问，但是在走到一处暗角时，伸出手，很轻地用小拇指勾住对方小拇指的骨节。
他勾住的那根手指微动，像是回应似的微微蜷起，用柔软的指腹蹭了一下他的皮肤。沈芜弋抬眼望去时，余暮渊却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指下的动作却保有他一贯的温柔情绪，他们的骨头隔着血肉紧密地挨在一起，像是在安抚沈芜弋，告诉他：我没事。
直至走出那块短暂狭窄的暗角，月光重新漫了上来，沈芜弋才恋恋不舍地挣脱开，抬起眼时，眼底被波光粼粼的江面给浸满。
――走到江边了。
再往前走上几步，视野便豁然开朗，满眼都是那被漾起的波纹撞得支离破碎的水中倒影，不时有清爽的江风前来搅和一番，给散步的行人带来扑面的淡淡凉意，风裹挟着江水特有的潮意，还有波动树影时的摩挲呢喃。
或许是天色已暗的缘故，两人散了一会步，竟也没引来太多的目光，只有几个擦肩而过的行人才会朝那相貌出色的男生投来惊鸿一瞥。
两个人不知道沿着江边走了多久，依旧是少言寡语，直至走到人烟稀少的尽头，余暮渊才停下脚步。
于是沈芜弋后他一步，踩上他的影子，跟着止住步伐。
余暮渊侧过身，转过头，凝视着沈芜弋。
在刚刚的聚餐里，他也被几个人灌了好几杯酒，眼尾处被熏染上一层薄红，薄唇也泛着一层水光，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澄澈清明，身若玉树，风光霁月，眉眼温润英俊。
此时，他用他亮色的浅色眼眸望着沈芜弋，语气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无厘头，莫名让沈芜弋心尖一颤：“芜弋。”
“你是不是，有事没有告诉我。”
微不足道的醉意像是导火线，勾着他将在心中积存许久的情绪和问题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为那点燃导火线的一簇火苗。
沈芜弋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几乎是在同时，他想到了很多他没告诉余暮渊那些秘密。
他不知道余暮渊问出这个问题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在那一刻，他的确是在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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